- 第1節(jié) 生命危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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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一個下午，在建州市孕育中心接待部，任繼成和徐菲夫婦二人在《胎兒孕育合同書》上簽字后，將合同遞給了四十多歲，慈眉善目，體態(tài)雍容端莊的接待部劉主任，劉主任微笑著接過合同書，用手指點了一下控制屏幕上的圖標，和藹地對徐菲說：“請稍候，護士馬上就來，接您到手術(shù)室。”然后又很有禮貌地向任繼成說：“先生可以到隔壁的接待大廳休息，等候夫人的胎兒移植手術(shù)完畢。”
“手術(shù)需用多長時間？手術(shù)痛苦嗎？”任繼成關(guān)切地問
“包括檢查身體，也就一個多小時。”劉主任回答，“您放心吧！胎兒移植手術(shù)采用的是無痛操作技術(shù)，只有一點撓癢的感覺。手術(shù)后，休息一刻鐘后。就可以正�；顒恿�”
話音未落，穿戴整潔的護士小姐走進門來。任繼成輕輕地擁抱了一下徐菲，疼愛地囑咐說：“做手術(shù)時，不要緊張啊。”徐菲順從地“嗯”了一聲，便隨著護士向手術(shù)室走去。
建州市孕育中心隸屬于衛(wèi)生部國家孕育中心直接領(lǐng)導，地處建州市南郊景色秀麗的孔雀山下。中心大院內(nèi)環(huán)境優(yōu)美整潔，山石嶙峋清溪環(huán)繞，綠樹蔥郁鳥語花香。幽深僻靜深處點綴著五幢風格不同的白色大樓格外醒目。一號樓一層是接待部辦公室和環(huán)境舒適的接待大廳；二層是總控制中心；三層是供夫婦觀察胎兒生長情況的觀察大廳；四、五層是孕育中心的辦公區(qū)和會議室。二號樓一層是孕婦身體檢查部；二層是將胎兒從孕婦子宮內(nèi)取出移植到人造子宮的手術(shù)部；三層是進行體外受精即試管嬰兒的手術(shù)部；四層是化驗室。三號樓是胎兒營養(yǎng)液配制和供給部。四號樓和五號樓是胎兒孕育部，兩幢樓里面整齊有序地安裝了1200個，全部是信息自動化控制的人造子宮箱體，箱體內(nèi)裝有采用組織工程學方法制造的人造子宮。
孕育中心采用的是世界上最先進的體外孕育技術(shù)，將懷孕母親的大約10周至20周的胎兒取出，放入人造子宮，直到胎兒長大孕期結(jié)束，人工取出后再還給母親。使孕婦避免了大腹便便苦熬數(shù)月的艱辛，也避免了分娩時疼得母親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并能保持孕婦青春的體型和正常從事自己的事業(yè)。
徐菲正是為了不間斷自己的生物工程研究課題，才將自己12周的胎兒，送到孕育中心的，盡管費用比較高。
兩個小時后，徐菲在護士的陪同下，來到了接待大廳。任繼成急忙站起來，迎上前問徐菲：“手術(shù)怎樣，有什么不好的感覺嗎？”
“我很好，你不用緊張，一切順利。”徐菲嬌嗔地回答。
這時，陪同徐菲到大廳的護士對任繼成、徐菲二人彬彬有禮地說：“請您二位先坐這兒休息，一會兒接待部的劉主任，會通知您們胎兒檢查的有關(guān)情況。”
“謝謝你了！”二人趕忙向護士道謝。
半個小時后，劉主任將任繼成和徐菲請到接待部辦公室，她眉飛色舞的向夫妻二人道喜：“恭賀你們！胎兒檢查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你們的未來的小寶貝是個千金，生物學器官沒有任何問題，各項指標一切正常。孕期結(jié)束后，你們就可以抱走一個健健康康的女兒了。”
“真的，太好了！”任繼成聽到這些，興奮地把和徐菲抱了起來，轉(zhuǎn)了一圈兒。因為他們在戀愛期間，就夢想著要一個女孩。徐菲依偎在任繼成的懷里，輕聲說：“我們終于美夢成真了，以后咱們每個月都來看望一次女兒�。�”
“還用你說，只要有機會，孕育中心允許，我一個月來兩次。”任繼成忍不住地欣喜。
這時，劉主任從微型電腦制卡機里取出一張精美的信息卡，遞給徐菲說：“你們小寶貝的人造子宮箱編號是0168，在四號樓二層。憑這張卡，到三層觀察大廳，通過屏幕就可以仔細看望您女兒孕育期的生長情況。”
傍晚，孕育中心三號樓營養(yǎng)液配制和供給部的工作大廳里，負責孕育期的胎兒營養(yǎng)液的配制工作的高級營養(yǎng)調(diào)配師譚宇，坐在電腦控制臺前，一雙略帶憂郁的眼睛，認真觀察著向四號樓和五號樓胎兒孕育部營養(yǎng)液的輸送情況。
配制好的胎兒營養(yǎng)液，通過管道從供給部輸送到四號樓和五號樓胎兒孕育部。孕育部里的胎兒，隨時向人造子宮體發(fā)出營養(yǎng)液需求信息，子宮體在接受到這種信息后，反饋到電腦控制系統(tǒng)，電腦通過計算，便會控制傳輸裝置，精確地將營養(yǎng)液的用量通過子管道輸入進人造子宮內(nèi)，供胎兒吸收。
靜靜的工作大廳里，只有譚宇一人。只見他從擺放在工作大廳右邊的冷凍箱里，取出一個很小的玻璃瓶，打開密封的鋁合金瓶蓋，把里面的液體倒入裝有HW2型營養(yǎng)劑的無菌罐中，并把空玻璃瓶和瓶蓋扔進了垃圾粉碎機。然后啟動攪拌裝置，將倒入的液體和HW2型營養(yǎng)劑攪拌均勻。
他又環(huán)顧了一遍工作大廳，走到輸送控制臺前，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小紙條，看了一眼上面寫的號碼。在顯示屏上選擇了0168號，又點擊了確定按鈕，顯示屏幕上立刻出現(xiàn)了向0168號人造子宮箱輸送胎兒營養(yǎng)液數(shù)量的變化曲線。輸送了將近一分鐘，譚宇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馬上又看了一下紙條的號碼，隨后就立即停止了向0168號人造子宮箱輸送營養(yǎng)液。又重新選擇了0163、0167、0175、0181……等十個號碼，啟動了輸送系統(tǒng)，將配好的營養(yǎng)液又不斷地輸入進了他選定的十個人造子宮箱。兩分鐘后，營養(yǎng)液輸送完畢。譚宇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掏出消毒手巾擦了擦額頭上浸出的汗珠。
斯特爾生物工程公司建州研究所，座落在建州市科技園區(qū)，下設(shè)七個研究部和八個實驗室。
上午七點剛過，徐菲就來到建州研究所第八實驗室，她打開電腦，開始修改昨天剛完稿的《課題研究階段總結(jié)》。
過了一會兒，王啟明教授走了進來，王啟明是建州大學生物工程學院的教授，今年50多歲，身材高大，寬闊的臉龐上有一雙深邃和充滿智慧的眼睛。他是博士生導師，兩個月前，他帶著他的學生徐菲和李云到生物工程學院的合作單位建州研究所，進行今年一號課題的研究試驗，階段試驗已經(jīng)完成，明天他們就回學校了。
看到徐菲正在忙碌，便說：“你抓緊修改總結(jié)，我和李云核實一下儀器和實驗資料，明天咱們就返回學校。”
“行！一個小時，總結(jié)就可寫完，完稿后請您過目。”徐菲轉(zhuǎn)過身，點了一下頭，向王啟明表示致意。
將近九點，徐菲將修改完的總結(jié)交給王啟明教授過目。王教授閱后，給他過去的學生，新任建州研究所所長的郭建打了一個電話后，對徐菲說：“你把階段總結(jié)送給郭所長，請他審閱后簽字。他正在辦公室等你。”徐菲答應(yīng)了一聲便出去了。
徐菲剛走進所長辦公室，郭建就迎上前來，他精神煥發(fā)滿面笑容，伸出白嫩的雙手，握住徐菲的手說：“歡迎！歡迎小師妹光臨！”
郭建過度的熱情使徐菲有些不好意思，忙將總結(jié)遞過去說：“請您過目，這是王老師叫我給您送的階段總結(jié)。”
“不忙，不忙，坐下先喝點水！”郭建還是熱情依舊。
郭建接過總結(jié)仔細閱讀起來，徐菲坐到沙發(fā)上，端著水杯，環(huán)顧著了辦公室，雖然不很大卻很精致，即便是微小的細節(jié)，也體現(xiàn)出主人高雅的志趣。最后徐菲把目光落在了比自己高四屆的校友郭建身上。三十來歲的郭建，流露出少年得志的勃發(fā)英姿精明干練。此刻他正聚精會神看著徐菲送來的階段總結(jié)，忽然辦公室的控制屏幕上亮起了一盞紅燈，隨后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行字：郭所長，您好！財務(wù)部有急事，請您過來親自處理。郭建看到后，將總結(jié)放到辦公桌上，對徐菲說：“請你先坐這兒等會兒，我一會兒就回來。”說完，就出去了。
徐菲正在考慮課題下一階段試驗的安排，辦公桌上的可視電話響了起來，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走到電話機旁，剛想要拿話筒，又感覺不妥。響了八聲以后，鈴聲停止，可視電話的屏幕上顯示出對方的留言：事已辦妥，0163、0167、0175、0181……孕育中心譚。徐菲看到“孕育中心”幾個字，心中一動，便想起了自己在孕育中心的寶貝千金……
晚上八點早過了，在建州市安全局任國際處處長的任繼成，才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家，晚飯后，無力地靠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休息。徐菲收拾完廚房后，關(guān)閉了廚房的自動控制系統(tǒng)。來到優(yōu)雅華麗的客廳，啟動了客廳的空氣循環(huán)系統(tǒng)。望著一臉倦意的任繼成，心疼地說：“你總是永遠忙不完，咱們的女兒送到孕育中心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這周日咱們一塊兒去看看她吧。”
任繼成想了想，帶著歉意地說：“估計去不了，處里要研究討論一個大案子，它涉及到一個國際知名的跨國公司。還是你替我向咱們的寶貝問個好！”
徐菲嗔怪地說：“你�。‘敵跏钦l信誓旦旦地承諾說一個月去看望寶貝兩次呢，這可好，一次都兌現(xiàn)不了。”
“工作忙，脫不開身啊，只能由孩子他媽代勞了，下次保證去，我當面向咱們的女兒做檢討！”任繼成調(diào)皮地扮了個鬼臉兒。張開雙臂，把徐菲擁入懷中。徐菲又如小鳥依人，心里頓時涌起無限柔情，憧憬著三口之家的美好未來，一臉的幸福。突然腦子里閃過了在郭建辦公室電話屏幕上看到的留言，對任繼成說：“今天上午，在我給斯特爾公司建州研究所郭所長送課題階段總結(jié)時，看到電話留言寫著……不知怎么回事？斯特爾公司難道與孕育中心還有聯(lián)系嗎？”
“斯特爾公司”任繼成眼睛驀然亮了起來，疲憊的身體也立刻來了精神坐直起身體，迫不急待地問徐菲：“快詳細地說說當時的情形，你還能記得那電話號碼嗎？”
“只記得三、四個。”徐菲搖搖頭說，“那個留言跟你有關(guān)系嗎？”
“你說的這個情況太重要了，跟我們周日準備研究的大案有很大的關(guān)系，這兩天我們正苦于沒有突破的線索，你可是雪中送炭吶！”任繼成感激地看著妻子，立即給建州市安全局的李副局長撥通了電話作了簡要的匯報，請局長通過電話公司，將斯特爾公司建州研究所郭所長辦公室內(nèi)，上午9點到10點之間的電話留言存儲下來。
放下電話后，任繼成穿好外衣說：“李局讓我到局里去，重新研究制定破獲大案的行動計劃。估計回來要晚一些，你自己先睡吧！”
“開車注意安全，不要太快！”徐菲不放心地囑咐道。
夜晚12點多，任繼成回到家里，躡手躡腳地上床休息了。
清晨6點20分，任繼成醒來，看著已經(jīng)洗漱完畢的妻子說：“徐菲，周日我可以和你一塊兒到孕育中心，看望咱們的千金啦。”
“真的，這還差不多！”徐菲喜不自禁。
周日上午，春光明媚，萬里無云。任繼成、徐菲夫妻二人的心情也是格外的晴朗。他們在孕育中心的觀察大廳，通過屏幕清晰地看到了他們愛的結(jié)晶，小寶貝又長大了許多，在子宮箱體里，隨著模擬羊水的波動而不時地舉手投足。真是可愛極了，夫妻倆心里有說不出的舒暢。
戀戀不舍地離開觀察大廳，任繼成又找中心接待部劉主任聊了近半個小時，任繼成、徐菲夫妻才開車返回。
第二天上午，任繼成又和李副局長一起來到孕育中心，拜訪了孕育中心的唐主任，了解中心的工作人員的情況，并到總控制中心，觀看了近一周營養(yǎng)液供給部工作大廳的監(jiān)控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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