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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位置:圖書頻道 > 綜合其他 > 精彩的語言藝術(shù):世界著名藝術(shù)家激情放言 > 第 3 章 唐雨生 譯歌德——莎士比亞紀念日的講話
第4節(jié) 薛詩綺 譯詹姆斯·瑟伯——堤壩決口的那一天

詹姆斯·瑟伯(1894—1961),美國幽默作家、漫畫家。1926年開始為《紐約人》撰稿,成為其中最年輕有為的編輯之一,后來又做自由撰稿記者,晚年執(zhí)教于耶魯大學。瑟伯一生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散文、隨筆、寓言、故事、回憶錄等,他還親自為自己的作品繪制插圖。瑟伯的作品普遍受到人們的喜愛,但最成功的要數(shù)他那些冷面滑稽的諷刺小說。他尤其擅長刻畫大都市中的小人物,筆法簡練新奇,荒唐之中有真實,幽默之中有苦澀,被人們稱作是“在墓地里吹口哨的人”。他的代表作有《華爾脫·密蒂的隱秘生活》《我的人生和艱難時代》。

我真樂意忘掉我和我們?nèi)?913年在俄亥俄州那次洪水泛濫中的遭遇。不過,我們?nèi)淌芎徒?jīng)歷過的艱苦和騷亂并不能沖淡我對家鄉(xiāng)州府的感情。我現(xiàn)在日子過得挺好,并且希望哥倫布還在世;可是有誰如果希望一個城市陷入一場大混亂的話,那么要數(shù)1913年堤壩決口那天嚇人而兇險的下午,說得更準確些,就是全城男女老少都信以為堤壩當真決口那天下午,最合他的心意了。那次經(jīng)歷既使我們身價倍增,也使我們聲名狼藉。特別是爺爺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高大形象,在我心目中永遠不會喪失光彩,盡管他對洪水的反應只是基于一種深信不疑的錯覺,也就是說,他認為我們被動員起來對付的威脅是內(nèi)森·貝德!じ@姿固啬侵T兵隊。當時我們可能采取的唯一辦法就是棄家而逃,可是爺爺嚴厲禁止采取這一步驟,他手中揮舞著自己那把舊軍刀,吼叫道:“讓那群兔崽子們來吧!”這當兒已經(jīng)有好幾百人川流不息地從我們家門口過去;他們驚慌失措,尖聲喊叫“快往東邊跑!快往東邊跑!”我們不得不用熨衣板把爺爺打暈過去。由于讓老太爺那死沉的軀體拖累著——他足有6英尺多高,將近170磅重——我們在頭半里路時,幾乎讓城里的人全都趕了過去。要是爺爺在牧師大街和市府路的拐角處沒有蘇醒過來,我們毫無疑問就會讓那怒吼的滾滾浪濤追上,而且給吞沒了——這是說,如果當真出現(xiàn)那滾滾浪濤的話。后來,那陣恐懼消失了,大家便有點害臊地返回家去或者又去上班,而且擺出各種逃跑的理由,盡量縮小自己奔跑過的里程;與此同時,幾位城市建筑師明確指出,即使堤壩真的決了口,西區(qū)水位頂多漲高兩英寸罷了。在鬧這陣堤壩恐慌時,西區(qū)比河水水面低30英尺——其實20年來每到春季洪水一泛濫,每個俄亥俄河邊的城鎮(zhèn)都是如此。東區(qū)(就是我們居住的那塊發(fā)生大逃亡事件的地方)壓根兒就沒有什么危險。只有在水位漲高95英尺的時候,洪水才會沖過高街——那條分割東西兩區(qū)的大道——把東區(qū)整個兒淹沒。

那種驚呼堤壩決口的喊聲就像燎原野火那樣四處蔓延,我們這些東區(qū)居民原來如同臥在爐灶下面的貓咪一樣安全,然而這一事實卻絲毫沒有減輕我們那種既敏感又荒唐的絕望心情。城里有幾位頂高貴、頂穩(wěn)重、頂善于處世而且頭腦絕頂清醒的人居然也撇下自己的太太、女秘書、家園和辦公室而徑直朝東奔去。世間很少有什么驚恐要比“堤壩決口啦!”更叫人膽戰(zhàn)心驚了。那種響亮而清晰的喊聲傳人人們的耳鼓中,沒有幾個人能停下來冷靜思考一下,就連那些遠離堤壩五百英里以外的城鎮(zhèn)居民也一樣。

據(jù)我回憶,那次關(guān)于俄亥俄州哥倫布市堤壩決口的謠言是在1913年3月12日中午時分傳開的。高街是商業(yè)中心所在地,那里安安穩(wěn)穩(wěn)地響著各種交易的嘈雜聲,安安穩(wěn)穩(wěn)的買賣人討價還價啦,算賬啦,蒙騙啦,開價啦,拒絕啦,相互妥協(xié)啦,嗡嗡之聲不絕于耳。達留斯·康寧威,一位中西部第一流的公司法律顧問,正在用凱撒大帝那種語言告誡公共事業(yè)委員會,與其想說動他還不如去挪動北極星。別的男人一邊夸耀著自己雞毛蒜皮的小事,一邊比畫著小小的手勢。突然有一個家伙撒腿跑了起來。也許他只驀地想起自己同老婆還訂有一個約會,而此時此刻已經(jīng)大大地誤點了。不管是怎么回事吧,總之他一直沿著寬街朝東奔去(可能是去瑪拉摩餐館,那里是丈夫約太太在外面相會最理想的地點?)。緊接著又有一個人奔跑起來,也許是個興致勃勃的報童吧。另一位頗有身份的紳士,也跟著小跑起來。不到十分鐘,高街上,從聯(lián)合車站直到法院那一段路上,人人都在奔跑。一片“嘀嘀咕咕”的響聲漸漸具體化,變?yōu)槟莾蓚可怕的字眼——“堤壩”。“堤壩決口了!”這種恐懼究竟是由電車里的一位小老太婆,還是由一名交通警察,或是由一個男孩子嘴里講出來的,這可誰也鬧不清了,反正此刻這事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兩千多人突然都在飛快逃跑。一片騰空而起的喊聲凈是“快朝東邊跑哇!”——東邊離那條河遠,東邊安全保險!巴鶘|邊跑!往東邊跑!往東邊跑哇!”

幾道黑壓壓的人流在所有通往東邊的街道上移動;這些人流起源于干貨店、辦公大樓、馬具店和電影院,接著又把溜出來的家庭婦女、孩子、瘸子、傭人、貓狗匯合成的一道涓涓細流卷進主流。人們撇下燃著的爐火和煮著的食物,敞開大門就往外跑?晌矣浀梦覌尩故前鸭依锏幕馉T都滅了,隨身還帶上十來個雞蛋和兩個大面包。她原來計劃只過兩條橫馬路,到陣亡將士紀念堂樓上一間灰塵仆仆的房間里躲一躲,那些房間里一直儲藏著一些舊戰(zhàn)旗和舞臺布景,有些老戰(zhàn)士偶爾在那里聚會聚會。然而那群沸沸騰騰的男女老少,嘴里高喊著“往東邊跑”,把她和我們?nèi)乙簿磉M了洪流。爺爺?shù)搅四翈煷蠼植艔氐浊逍堰^來,他像一位復仇心很重的預言家那樣轉(zhuǎn)向逃命的群眾,規(guī)勸大家按次序排成行列行進,擋住那些南軍狗崽子。后來他本人也終于意識到原來是堤壩決口了,便大聲吼道:“快往東邊跑!”他一只胳臂夾住一個小孩兒,另一只掖著一名42歲左右職員模樣的小個子,我們就這樣漸漸追上跑在前面的人群。

城北海斯堡那邊趕巧舉行過一次武裝演習,因此一批四散的救火隊員、警察和全副武裝的軍官也加入了那驚濤駭浪般的行列,給它增添了不少光彩。一個小姑娘跑過一個門廊,見有一名步兵中校正在那里打瞌睡,便扯起尖嗓門喊了一聲“快往東邊跑!”這位軍官受過服從命令是軍人天職的訓練,當機立斷、頓時縱身跳下門廊,全速向前沖刺;很快就趕過了小姑娘,嘴里也喊著“快往東邊跑!”他倆沒費多大工夫就使那條小街上的住房全部撤空了!霸趺椿厥拢吭趺椿厥?”一個搖搖晃晃的胖子攔住中校問道。中校放慢腳步,問那個小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暗虊螞Q口了!”小姑娘氣喘吁吁地說!暗虊螞Q口了!”中校也跟著吼道!巴鶘|邊跑!往東邊跑!往東邊跑哇!”轉(zhuǎn)瞬間,他便懷里抱著那個筋疲力盡的小姑娘,率領(lǐng)一群從客廳、店鋪、汽車房、后院和地下室召集出來的三百多人組成的浩浩蕩蕩的隊伍拼命向前逃跑。從來沒有哪位能夠精確估計出1913年那次大潰退究竟有多少人參加了,因為從城南頭的溫斯羅裝瓶廠一直伸延到往北6英里的克林頓鎮(zhèn)所發(fā)生的那場虛驚就像開始那樣突然,一下子便結(jié)束了;那群逃難的烏合之眾和達官貴人慢慢溶散,溜回家去了,撇下街頭一片空曠寧靜。全城卷入的那場哭喊嚎叫、亂糟糟的大撤退只延續(xù)了不到兩小時。有幾個人居然遠遠跑到12英里開外的雷諾斯鎮(zhèn);另有50多人到達8英里以外的鄉(xiāng)村俱樂部;大部分人筋疲力盡,干脆不跑了,或是爬到4英里以外的富蘭克林公園的大樹上面去躲避。民兵們駕駛著摩托車四處奔波,通過喇叭筒大聲喊叫:“堤壩沒有決口!”這才終于恢復了秩序,驅(qū)散了恐懼?墒且婚_始,這種措施倒更增添了混亂,加劇了恐慌,因為許多驚跑的人還當士兵們在喊叫“堤壩剛剛決口了!”以使這場災難得到官方的證實。

在那段時間里,陽光靜悄悄地普照大地,哪兒也沒有洪水來臨的跡象。要是有一位飛機上的旅客這當兒朝下觀望那群慌忙逃命的人,他簡直難以推測出這種現(xiàn)象的原因。在那位觀察家的心目中,這勢必會激起一種異常的恐怖感,就跟看到那艘瑪麗·賽萊斯特號船只一樣,它被遺棄在海面上,船身悄悄地燃燒著,寧靜的甲板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fā)光。

我有一位姨媽名叫伊蒂絲·泰勒,她那時正在高街一家電影院里(場上正在放映威·斯·哈特主演的一部無聲電影),忽然間響起一陣越來越響的通通跑步聲,把樂池里鋼琴伴奏聲蓋過了。接二連三的喊叫聲也隨著奔跑聲響起來。一位坐在我姨媽身旁的老頭兒,嘟囔幾句,也站起來沿著通道小步跑掉了。這可把所有的人都驚動了。霎時間,觀眾就把幾條通道統(tǒng)統(tǒng)堵塞了!爸鹄!”一個總預料自己會在戲院子里給燒死的女人大聲喊道;可是這當兒外面的喊聲更加響亮更加密集了!暗虊螞Q口了!”不知是誰這樣喊了一聲。我姨媽身前一位小個子女人驚叫道:“快往東邊跑!”于是大家便連推帶搡、連揪帶拽地把婦女兒童推倒在地,向東蜂擁擠去,最后連滾帶爬地出現(xiàn)在街頭。電影院里,比爾·哈特正在銀幕上安穩(wěn)地耍無賴嚇唬人,那位彈鋼琴的勇敢姑娘響亮地伴奏著《搖船曲》,接著又彈起那首《在我的閨閣里》。外面,男人像潮水一般穿過州府大院,有些人正往樹上爬,一名婦女不知怎地爬上了那座名為“國家干城”的紀念碑,那上面的謝爾曼、史坦頓、格蘭特和謝里登的銅制塑像正在冷眼旁觀這座首府崩潰瓦解。

“我朝南跑到州府大街,又朝東跑到三馬路,再朝南跑到市府大街,然后就一直往東奔去,”姨媽寫信告訴我,“一個瘦高個兒的女人,兩眼冷酷無情,下巴顯出性格堅定,在大街中央從我身邊跑過去。盡管四下里一片喊聲,我當時卻還沒鬧清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加把勁才追到那個女人身邊,因為她雖然看來快六十歲了,跑步的姿態(tài)卻很輕松優(yōu)美,身體好像棒極了。‘怎么回事?’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問。她倏地朝我瞥了一眼,又馬上朝前看,加快一點兒步伐。‘別問我,去問上帝!’她答道。

“我跑到格蘭特大街,已經(jīng)累得筋疲力盡,以至于赫·羅·馬洛里博士——你想必記得那位長得像羅伯特·布朗寧、蓄著白胡須的馬洛里博士吧——反正,我在五馬路和市府路拐角處甩開的馬洛里博士,這當兒又趕過了我!飞显蹅兝!他喊道,我也確信不管那是什么,它真的追上我們了,因為你知道馬洛里博士的論斷一向很有說服力。我當時并沒聽懂他的意思,可后來才搞清楚。原來他身后有一個蹬旱冰鞋的男孩,馬洛里博士誤把那雙旱冰鞋的沙沙聲當作洪水奔騰聲了。他最后跑到牧師大街和市府路拐角的哥倫布女子學校門前,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動彈不了了,等待著那泡沫滾滾而冰涼的賽俄托河水把他淹沒。足蹬旱冰鞋的男孩從他身旁滑過去,馬洛里博士這才意識到他一直在逃避的是什么。他回頭朝大街望去,看不見有什么洪水來犯的蹤影,可是他休息片刻之后,還是朝東慢吞吞地照跑無誤。他在俄亥俄大街追上了我,我們倆便在那里一塊兒休息。我敢說那一陣子足有七百多人從我們面前跑過去。叫人好笑的是他們個個在徒步奔跑。好像沒人有膽量停下來去發(fā)動一下自己的汽車;不過我記得那年頭的車輛都得用手搖把在車前面發(fā)動引擎,也許這就是不坐汽車的原因吧!

第二天,全城一切事務照常運行,好像啥事兒也沒發(fā)生過似的,不過沒人開玩笑逗樂。只有兩年多以后,你才敢輕描淡寫地提一下那次堤壩決口的事。甚至現(xiàn)在,20年過去了,仍然有些人,馬洛里博士就是其中之一,你一提起那次午后大逃亡,他就會緊閉雙唇,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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