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人間四月芳菲盡
-
李大釗有句名言：“青年之字典，無‘困難’之字，青年之口頭，無‘障礙’之語：惟之躍進(jìn)，惟之雄飛，惟之本其自由之精神，奇僻之思想，敏銳之直接，活潑之生命，以創(chuàng)造環(huán)境，征服歷史。”柳葉覺得自己的青年時代怎么全是苦難障礙在阻隔著自己向前進(jìn)的勇氣，每每堅定信心向前沖的時候，一潑冷水就可以把自己火熱的心澆滅。挫折、冷漠、嘲笑等該讓自己受的都一一沒有逃過。倒是魯迅的話說在柳葉心里了：“愿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只要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fā)生的發(fā)聲。有一分熱，發(fā)一分光。”柳葉身上是有鼓冷氣，她希望自己能擺脫冷美人的習(xí)性，以前自己的眼睛總是往下看，人生的路也一直徘徊不前，今后她希望自己能有所改變，往前走向上走，量力而行，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有一分熱就發(fā)一分光，不自卑，對生活永遠(yuǎn)都充滿期待充滿希望。
四月的天，陰晴冷暖不定，有一個早晨零零星星飄了點小雪，天氣驟然降溫，好多人還披上了厚厚的羽絨衣。人們都在議論：“這天好怪，什么時候了還飄著雪。”“是呀，今年的天氣不正常。”“這天也不知是冷呀還是熱呀，穿衣服的也亂穿。”王菲有首《四月雪》的歌，大概描寫的就是這樣的天氣給人的帶來的心情：
當(dāng)四月的天空，
忽然下了雪霜，
就會想起信仰。
當(dāng)個人的往事，
忽然失去重量，
就擁有堅強(qiáng)的力量。
臉色放在一旁，
內(nèi)心反而寬廣，
人世間開始絕望，
上帝才開始歌唱。
��！我們有什么資格說悲傷
��！為誰而恐慌為誰忙？
因為全世界都那么臟才找到最漂亮的愿望，
因為暫時看不到天亮才看見自己最誠懇的夢想。
欲望變得荒唐，
價值顯得虛妄，
人世間開始瘋狂，
上帝才開始歌唱。
��！我們有什么資格說悲傷
��！為誰而恐慌。
終于有一天我們回到游樂場，
終于有一天我們再看到陽光，
我們有什么資格說悲傷？
�。檎l而恐慌為誰忙？
柳葉頂不住鉆心疼的四月的風(fēng)，忽冷忽熱。她不得不接連在診所輸了三天液，那些天小小的診所里倒也其樂融融的。老醫(yī)生是個很有愛心的醫(yī)生，輸液、扎針、配藥等忙前忙后的，偶爾還要去上門服務(wù)，身邊沒個護(hù)士幫忙，挺不容易的，這幾天病人也不少，特別是老人多，醫(yī)生忙不過來的時候，這里的老人就互相幫忙抽一下針頭。柳葉是這里唯一的年輕人，還有幾個很小很小的小孩子，都是讓媽媽抱著進(jìn)來的。她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跟老年人和孩童一樣病秧秧的那種青年人。記得李大釗說過一句話：“青年者，人生之王，人生之春，人生之華也。”柳葉看著自己的青春年華就這樣一天天水一樣地流逝，不禁生出很多傷感，所謂的“人生之王”“人生之春”“人生之華”也不過一瞬間而已，十幾年的光陰都恍如一夢，可見青年的字典里也有很多低迷消沉的東西，命運有三分是天注定的，是人的意志所難以左右的。
星期四，天氣依舊灰蒙蒙的，倒是看上去不晴也不陰，可是就是刮著股陰風(fēng)，讓人受不了。柳葉穿了很厚的衣服去參加了胡琳表姐的訂婚儀式，很為表姐的喜事高興，原來快要結(jié)婚的女人滿臉都洋溢著那么多的幸福感�；氐郊伊~無事可干，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粗，看蔡依林的《花蝴蝶》的碟片中的表演，覺得人家那才叫苗條，自己這幾年不注意，想變胖，變的稍胖些可卻對自己的腿不滿意了，真是有得必有失呀。
晚上，柳葉的媽媽回到家話很多，總是在一旁嘮叨個不停：
媽媽：“你喝水不？”
柳葉：“不喝。”
媽媽：“你在家里多套個衣服。”
柳葉答：“好的。”
媽媽：“我不想上網(wǎng)了，你上不？”
柳葉：“等一會再上。”
媽媽：“我想看電視呢，你看不？”
柳葉：“我不看。”
媽媽：“晚上咱們要不都睡一塊吧，那樣暖和。”
柳葉：“還是各自睡各自的床上好。”
媽媽：“今晚上吃什么飯吧？”
柳葉：“什么都行。”
……
柳葉不知道媽媽為什么這么多話，自己現(xiàn)在嗓子不舒服，根本不想多說話，是不是和自己沒有男朋友有關(guān)，居然這樣郁悶。
今年的四月份也不知為啥氣候這樣難以琢磨，讓人難耐這寒冷，電視里報道今年桃花剛有了花骨朵，具體什么時候桃花盛開另行通知游人。真是“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城桃花始盛開”呀！先不管這些，單說最近的柳樹楊樹已經(jīng)長出小嫩葉了，像禿毛小子剛長出頭發(fā)一樣，很難得看到的新綠，讓人耳目一新。植物和人的感覺相似，就是今年四月的天比往年的要冷很多，柳葉家里沒有空調(diào)，倒是有個電爐，好久沒有用過了，這天突然想起就搬出來，插上電熱一熱，不一會就覺得屋子暖和了許多，室內(nèi)不再覺得那么陰冷了。
電視新聞里有很多青海玉樹的7.1級地震的報道，那邊天氣冷，人們最近確實很難挨，這就是災(zāi)難無情的一面。柳葉看著看著又生了同情心。柳葉的媽媽說了：“都像你一樣還不吃一截苦了呢？真是沒受過苦的人，好象別人也像你一樣�？尚�！”
聽媽媽這樣說，柳葉覺得自己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的那種人了，頓時啞口無言。前段時間去烏鎮(zhèn)參觀了文學(xué)巨匠茅盾先生的故居，留給柳葉很深刻的印象，對門舊時代的林家鋪子大概是他們那個鎮(zhèn)里較大的店鋪了吧，柳葉以現(xiàn)代人的眼光觀察這些老木頭屋子多少有點跨越時光隧道的感覺，跨越一個世紀(jì)的記憶，沒想到懷舊也是種很美好的體驗。記得這位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斗爭的生活使你干練，苦悶的煎熬使你醇化；這是時代要造成青年為能擔(dān)負(fù)歷史使命的兩件法寶。”斗爭和苦悶或許是青年必須要經(jīng)歷的，柳葉并不打算逃避它。
第二天柳葉一大早就起來了，空腹拿了個毽子去公園踢毽子去了。“運動的作用可以代替藥物，但所有的藥物都不能代替運動。”是呀，在戶外鍛煉鍛煉身體，所有的頭疼感冒好像都減輕了許多，前段時間吃的什么同仁牛黃清心丸、西地碘含片、氨迦黃敏膠囊等藥物，哪能讓身心感到這么神清氣爽？鍛煉完后，在小飯館吃了點東西喂飽了自己的肚子，慢慢往家走了。這樣的天氣里霧大，天空連一個云朵都看不見，太陽發(fā)出微弱的光，馬路上塵土很多，刮一陣風(fēng)街上就亂糟糟的——什么雜物都有。下午柳葉在家里搜集整理作文輔導(dǎo)資料，家里冷，繼續(xù)打開電爐熱著屋子，在這種時候不能為了省錢讓人受罪，畢竟生了病請醫(yī)吃藥也是筆開銷呀。
4月17日是個陰天，霧氣依然很重，柳葉穿了厚毛衣套了件棉外套出門，感覺還可以，不至于著涼。講完課后，她去了市圖書館閱覽室，翻閱了很多時尚女性雜志，感覺自己的時尚品位有些低，既不愛涂脂抹粉也不愛描眉畫眼，服裝上也沒什么講究，跟現(xiàn)代女性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更不用說什么整形美容之類了。“好貴的化妝品和首飾，什么時候我才能消費得起呢？”柳葉當(dāng)時心想，“或許我這樣天然的倒是稀缺物了，這些妖艷的女子們確實很令人驚艷，結(jié)婚時或許也可以打扮的那樣漂亮。”可是媽媽就對她這種行為不齒了：“多大的人了，還去圖書館看書，那是學(xué)生們才去的地方，人長大了應(yīng)該多考慮承擔(dān)些責(zé)任！”
晚上一家人圍在一起包茴香肉餃子，只見電視里出現(xiàn)溫家寶總理在玉樹災(zāi)區(qū)的畫面，總理蒼老的面容上顯現(xiàn)出傷心難過的表情，極力安慰著救災(zāi)隊員和群眾，以及那些躲過災(zāi)難的孩子們。
柳爸爸：“總理老了。”
柳葉：“臉色有點發(fā)青，有點高原反應(yīng)。”
柳爸爸：“溫家寶總理爬上廢墟的土堆上有些艱難，很多人摻扶著上去的，要不還上不去呢，別給累著了。”
柳葉：“和十年前的精神大不一樣了，當(dāng)年電視上看見總理的時候很年輕。”
柳爸爸：“當(dāng)?shù)氐纳藗冞�真是有善心，畢竟是自己家門口的，很關(guān)愛老百姓。”
柳葉：“溫家寶總理要走了，好多人都急著和總理握手呢。”
柳爸爸：“應(yīng)該有保安護(hù)送，要不把總理弄著了可不是玩的。”
柳葉：“沒事，上了車了，國家的安保問題還是比較好的。”
晚飯柳爸爸做了好好吃的烙餅，柳葉從碗柜里拿出小碗，倒好醋擺到茶幾上，全家人聚集在客廳吃了起來。這晚柳葉連續(xù)看了三集電視劇《迷霧重重》，直到下眼皮托不動上眼皮為止。她很喜歡劇中王力可和王學(xué)賓的表演，覺得男才女貌的愛情故事的確很凄美。夜里柳葉做了個夢：一個長得不知什么模樣的帥帥的男孩子，坐在她身后，和她說了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話，柳葉用一種奇怪的神色扭頭盯著那個人，只見那人沖她笑了笑，隨后柳葉就煩惱地起身離開了。
早上起床后，她奇怪自己怎么做這樣的夢，竟然夢里有異性的身影，難道是自己目前單身孤獨的心理在作怪嗎？沒有什么別的嗜好，還是想聽歌，流行音樂總是能讓人消耗無聊的時光。一邊做家務(wù)一邊聽音樂，是柳葉的習(xí)慣，不管那音樂是否聽得入耳，只要插上電源，喇叭響起來，柳葉也覺得比空蕩蕩的無聲世界好。窗外太陽光比往常強(qiáng)，好多人都穿一件薄毛衣，柳葉也只套了件呢衣服，沒想到出來后，覺得穿的有點熱了。馬路兩旁的楊樹葉又長大許多，也有很多光禿禿的樹，原來同樣的條件下，同樣的樹種發(fā)芽長葉也會大不一樣。樹葉是在一天天悄悄地生長，特別是前些日子看到的那些柳樹，已經(jīng)長得亭亭玉立了�？粗@抹綠色越來越濃厚，人的心也仿佛變得清爽許多。
她照常去輔導(dǎo)班上了兩節(jié)課，趁著中午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柳葉走在馬路人行道上，看著眼前這座城市迷人的景色：明媚的陽光、綠綠的草坪、高飛的風(fēng)箏、青青的遠(yuǎn)山、靜靜的人工河………，覺得一切一切都是那么充滿希望。
時間過得飛快，一周就又這樣從柳葉的人生軌跡中劃過去了。周一天氣又轉(zhuǎn)陰了，中午和傍晚時分還下起了毛毛雨，好多人都打著傘或者把傘拿在手里隨時準(zhǔn)備用。整個天空都霧蒙蒙的，偶爾還刮一陣風(fēng)，卷起一堆黃土，越發(fā)顯得陰沉。這四月的天變化多端，比三月份都冷，人們都說今年的天氣不正常，也不知未來會不會有所好轉(zhuǎn)，總之，溫度應(yīng)該有回暖的趨勢春天才更像春天。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京公網(wǎng)安備1101020200752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