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節(jié) 第二十六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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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梅雖然來了南州,但出現(xiàn)在萬麗生活中的機(jī)會畢竟不多,孫國海也從來不主動提起她。如果萬麗哪天問起來,孫國海總是說,很長時間不見了。還有一次說,聽說部隊又調(diào)防了,說不定都已經(jīng)走了。萬麗說,不會吧,她要走的話,會不跟你告別?孫國海說,這個人,老是沒頭沒腦的,也難說的。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了,方梅再次從萬麗的生活中淡去,萬麗幾乎已經(jīng)忘了這個人,心頭的那一點疙瘩也消解得差不多了,哪里想到,忽然間方梅就冒了出來,冒到了孫國海的船上,兩人還一起劃船逛公園,萬麗心里哪能不驚不氣。說,孫國海,男子漢做事,敢作敢當(dāng),你約了她逛公園,就別抵賴。孫國海說,我抵賴什么,我根本就沒有約她,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到哪里去約她。萬麗說,你是要我相信,你們正巧在公園碰上了?孫國海說,事實就是這樣的嘛,就是在公園碰上了。萬麗“哼”了一聲,說,是夠巧的,你這位青梅竹馬也夠浪漫的,大星期天的,一個人逛公園?她也是為人妻為人母的人了,會早早的一個人去逛公園嗎?孫國海說,你誤會了,方梅不是一個人,她和老公兒子一起去公園的。萬麗更是冷笑一聲,說,你覺得你這樣說能說得通嗎?她和老公孩子一起逛公園,碰上你,就丟開老公和孩子,到你的船上陪你和你的女兒玩?孫國海說,正是這樣的。萬麗說,你騙鬼呢?你當(dāng)我什么東西,耍我?孫國海急了,說,我怎么會耍你,事情就是這樣的嘛。萬麗說,怪不得一到家就急急忙忙要走,什么朋友請吃飯,幾個朋友?孫國海說,多著哪,我都說不清。萬麗“哼”了一聲,說,是女朋友吧,一個女朋友,先逛公園,再吃飯,多浪漫,多有情調(diào)。孫國海說,你不相信,我立刻打電話叫他們跟你說。萬麗說,這不就是你們的慣用手法、慣用伎倆么,你們這些人,互相掩護(hù),互相包庇,什么謊話說不出來!孫國海沒轍了,過了一會兒,又說,我們上岸后,方梅的老公和孩子就過來了,他們一起走了,不信你問丫丫。萬麗說,我為什么要問丫丫,丫丫懂什么,是你做的事情,就要問你。孫國海說,問我就是這樣的事實,他老公就帶著他們的兒子去游樂場玩,她就跟我們劃船了。萬麗說,你說到天下去,說到天上去,會有人相信嗎?方梅的老公是個什么人呢,他眼看著自己老婆丟掉自己和孩子跟著別人上船去?孫國海,我告訴你,以后說謊,先編圓一點再說。孫國海說,但是事實真的就是這樣。萬麗急白了臉,說,孫國海,你還覺得你嘴里吐出來的是人話嗎?萬麗這話一說,孫國海也急了,本來還一臉“反正我就是這樣你信不信拉倒”的樣子,現(xiàn)在臉也急白了,說,萬麗,我就是和方梅一起劃了一次船,還有丫丫在,你這么盯著我干什么,你想干什么?萬麗反問道,你說我想干什么?孫國海說,你自己的事情你怎么不說?萬麗氣得鼻孔里直往外哼氣,說,我有什么事情,你說清楚,我有什么事情?自己干了見不得人的事情,你還想往我頭上潑臟水?孫國海說,你沒有和別人坐過船嗎?你和康季平,帶著康季平兒子,沒坐過船嗎?萬麗如雷擊項,魂飛魄散,半天回不上一句話來。雖然是大夏天,萬麗身上卻一陣?yán)渌埔魂,她萬萬沒想到孫國海早就知道了這事情,而且這么多日子,一點都沒有表露出來,連試探的話都沒有說過一句。想到這兒,不由脫口說,孫國海,想不到你城府這么深,這么陰險,你這個人,太可怕了!孫國海想說什么,手機(jī)響了,他對著手機(jī)態(tài)度很兇地說,我有事!不僅掐斷了電話,而且還關(guān)了機(jī)。萬麗說,你關(guān)手機(jī)干什么?你態(tài)度這么兇,不怕人家生氣?孫國海說,我怕什么,吃什么飯,吃他娘的死人飯。孫國海急得罵起人來。
孫國海罵了一通人,沉默下來,萬麗也不說話,兩個人僵持地坐著,家里的電話又響起來了,孫國海坐著一動不動,好像沒有聽見。萬麗僵了一會兒,還是僵不過他,過去接了電話,是孫國海的朋友打來的,聽到萬麗聲音,開口就是一聲嫂子,萬麗說,誰呀?對方報出了名字,萬麗并不知道,對方又說,嫂子,你可能不知道我,我們可都知道你,你可是國海的驕傲!萬麗有點尷尬,說,哪里。對方說,那可半點不假,我們哪次碰面,不聽他念叨你幾句,還經(jīng)常代表你向我們敬酒呢——哎,這會兒他在家嗎?我們等他吃飯呢,手機(jī)剛剛還開著,怎么一會兒關(guān)機(jī)了呢。電話里還在啰唆,萬麗把話筒朝孫國海伸過去,孫國海接了,說,你們先吃,我有事情,等一會兒過來。電話那頭還在嘰嘰咕咕,孫國海已經(jīng)把電話擱下了,眼睛看著萬麗,萬麗扭過臉去,但心卻已經(jīng)軟了下來,說,你去吧。孫國海好像不敢相信她的話,又怔怔地看著她。萬麗說,不去你是過不去的。孫國海疑疑惑惑就起了身,走到門口,又回頭說,我走了——你別亂想了,我早跟你說過,方梅是個沒腦子的女人。
孫國海走后,萬麗的心情也漸漸地平息下來,至少這一頓飯孫國海沒有說謊,回頭想想自己也有點神經(jīng)過敏,如果孫國海和方梅真有什么事情,卻還帶上丫丫,這不是不打自招嗎?丫丫雖小,但已經(jīng)能說會道,他們恐怕不會傻到這一步吧。慢慢地想了一會兒,萬麗已經(jīng)能夠?qū)O國海劃船的事情拋開一些了,雖然心頭還是有些作梗,但已經(jīng)不像剛才那樣失控了,她漸漸地把心思拉回到自己面臨的選擇上來,這才是她的頭等大事。
孫國海去了大約半小時,又打電話回來,在鬧鬧哄哄的背景聲音里說,萬麗,有人要和你說話。萬麗剛“哎”了一聲,就聽到那邊換了一個人,說,嫂子啊,我們都很羨慕國海啊。萬麗心里煩,但還不得不裝出熱情的聲音,說,你們又喝多了吧?那邊說,我們是喝多了點,但是我保證,國海我們都保護(hù)他的啊,我們都醉趴下,也不能讓他醉著了。萬麗實在不想和這些人多啰唆,趕緊說,你叫孫國海聽電話好嗎?電話果然轉(zhuǎn)了手,但不是孫國海,又是另一個朋友,又是似醉非醉的一通胡話,說,嫂子,國海吹起你來,簡直就沒個數(shù)啦。萬麗強(qiáng)壓著不快,盡量客氣地說,請你讓孫國海聽電話行嗎?這樣轉(zhuǎn)了好幾次,最后才轉(zhuǎn)到孫國海手里。孫國海說,萬麗,他們一定要請你吃飯,要是你不來,他們就罰我的酒。萬麗冷冷地道,沒這個必要吧,我又不認(rèn)得他們。孫國海說,可大家都知道你呀,你是我的太太嘛。電話又被一個人搶了去,大聲地說,嫂子,他說錯了,應(yīng)該說:孫國海是萬麗的先生,誰叫他有這么能干的老婆呢。孫國海又搶回了手機(jī),對萬麗說,這些家伙,喝多了,喝多了。萬麗說,孫國海,跟你說了多少遍,叫你別在外面亂吹亂說!孫國海說,我沒有吹,是他們起哄呢。萬麗應(yīng)付說,那下次再說吧,硬掛了電話。
到了下晚的時候,伊豆豆突然打來電話,開口就說,萬麗,恭喜你啊。萬麗心里一跳,還沒想好怎么回答,伊豆豆又說了,你可別跟我裝不知道啊,快告訴我,到哪里高就?萬麗只得老老實實地說,談話是談過了,還沒定呢。伊豆豆說,聽說有好多好單位讓你挑哇,不要太幸福噢。萬麗說,你聽誰說的?伊豆豆說,這機(jī)關(guān)里,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到處都是透風(fēng)的墻,你以為你是機(jī)密,不知道背后人家都議論翻了。萬麗說,反正誰調(diào)動工作都會有人議論的。伊豆豆說,這倒也是的,你說還沒定,我相信你,但有一點你得答應(yīng)我,一旦確定,你得第一個告訴我!萬麗說,為什么?伊豆豆說,我得看看我有沒有機(jī)會跟著你升天啊。萬麗說,你活得比我逍遙自在多了。伊豆豆說,逍遙自在只是表面現(xiàn)象,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苦啊。萬麗忍不住“嘻”地一笑說,你苦你苦,你苦大仇深。伊豆豆說,不說了,走吧。萬麗說,上哪里?伊豆豆說,上哪里也比你一個人悶在家里胡思亂想強(qiáng)嘛,妍姿美容店見。萬麗也沒來得及反對,伊豆豆的電話已經(jīng)掛了。萬麗想,也好,與其在家里悶著,不如出去散散心,就往妍姿美容店去了。
妍姿美容是一家美容連鎖店,老板就是原來在市委辦公室當(dāng)打字員的小周。起先是小周的老公下海開店,后來做大了,硬把小周也拉下海,小周哭著鬧著不肯離開機(jī)關(guān),老公下了最后通牒,不下海就離婚,才把老實的小周嚇了出來。后來他們的店越做越大,已經(jīng)開到了上海、北京,老公經(jīng)常到外地督陣,小周就留守在南州的店里,曾經(jīng)給機(jī)關(guān)里一些要好的女同志都送了一張免費美容卡。
萬麗家離得比較近,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伊豆豆到了,兩人一起進(jìn)去,風(fēng)姿綽約的小周就迎了過來,可不是從前那個在辦公室大氣都不敢出、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的小女孩了,一張嘴早已練得能說會道,見了萬麗和伊豆豆,就說,嘿,現(xiàn)在的人就是這樣,越美的人越想美,不美的人也就拉倒了。正說笑著,一個躺在美容床上、臉上涂著面膜的人說,你們也來了?萬麗和伊豆豆一聽,同時說,哈,陳佳。陳佳已經(jīng)做好了,一會兒就洗凈了面膜,露出一張光鮮的臉,朝她們笑著。伊豆豆對小周說,你干脆改名叫機(jī)關(guān)女同志美容店算了。陳佳說,是呀,你給我們送了這么多的免費,你還賺什么錢?小周說,這些問題,我在沒有經(jīng)商的時候也和你們想的一樣。至于現(xiàn)在是怎么的不一樣,小周沒有說,但大家都明白,小周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小周了。
伊豆豆說,陳佳,你的臉做得這么漂亮,也得有人天天看才合算嘛。陳佳說,你要看的話你天天來看就是了。伊豆豆說,呸,我才不要天天看你,你得趕緊找一個能夠天天看你的人哪,你的動作怎么這么慢啊?陳佳笑道,你急什么?大家知道她們說的是陳佳的婚姻,陳佳進(jìn)機(jī)關(guān)好些年了,已經(jīng)三十四五歲,還沒有結(jié)婚,一般這樣的女同志,都會比較敏感,比較脆弱,提不得這個話題,但陳佳卻不在意,有人提起來,她總是笑瞇瞇的,有時候還會陪著一起說說。伊豆豆道,你不急,我們都急死了,再等下去,我們牙口都不行了,吃不動你的喜酒了。陳佳說,唉,誰讓我取了這個名字呢,陳佳陳佳,天天被你們成家成家地喊,就喊得成不了家了。伊豆豆說,那你改名,叫不成家。天天不成家不成家地喊,不就成家了么。小周說,哪有姓不的,還是改成姓魏,未成家。陳佳說,好,我回去就找派出所改去。說笑了一陣,陳佳完成了自己的美容程序,就先走了。這天晚上,伊豆豆告訴萬麗,陳佳到老干部局后工作十分出色,上上下下早就有意思提她到副局長的位子上,前一陣組織部研究干部的時候,有位新來的分管干部處的副部長隨手翻了翻陳佳的材料,有些奇怪地說,咦,未婚?這位女同志,三十五歲了,還沒有結(jié)婚呀?就這一句話,使大家都愣了一愣。本來提一個副局長,也不是什么大難題,再說陳佳的條件也都是無可挑剔的,無論從學(xué)歷,從工作能力,從群眾關(guān)系,從老干部對她的反應(yīng),從其他方方面面看,陳佳提副局長都應(yīng)該是無可爭議的事情,但偏偏這位副部長這時候說了這么一句話,他新來乍到,根本就不認(rèn)得陳佳,更別說對提陳佳有什么不同的意見,完全只是看材料時隨口一說而已。大家在愣了片刻之后,有位同志含糊地說了一句,是呀,陳佳條件很不錯的嘛,也搞不懂她。另一位同志笑了笑說,正因為條件好,可能眼界就比較高吧。大家都笑了笑,干部處一處施處長說,今天要討論的同志比較多,要不陳佳先放一放,等會兒再議。就這樣放了一放,就放過一次機(jī)會。本來什么事情也沒有,新來的副部長從農(nóng)村基層上來,可能沒大見過三十五六歲還沒有結(jié)婚的女干部,也只是一時好奇,多了一句嘴,并沒有任何傾向性,但是這一次提陳佳的事情就這么耽擱了。
這段故事后來在機(jī)關(guān)里傳出來了,陳佳自己倒還沉得住氣,但是幾位特別喜歡陳佳的德高望重的老干部氣不過,跑到聞舒辦公室,說了一些很不中聽的話。事后聞舒向組織部了解情況,不找部長副部長,直接找到施處長,施處長見聞書記親自過問,不敢胡亂應(yīng)付,只得說了實情。聞舒一聽,也生氣了,說,你們這是干什么,女同志不結(jié)婚,是不能提拔的理由嗎?施處長冤得很,說,聞書記,情況不是這樣的,不是因為她沒結(jié)婚,只是那一天要討論的人比較多,陳佳就先擱了一下,可是后來就來不及討論了,本來是打算等下一次提出來討論的,可幾位老領(lǐng)導(dǎo)性子也太急——聞舒說,老領(lǐng)導(dǎo)急,你們就不急?你們對自己的提拔也是這么不用心不著急的嗎?施處長說,好,好,聞書記,我們這個星期就安排時間研究。哪料這下子聞舒更火冒了,毫不客氣地說,施處長,我簡直懷疑你有沒有水平、有沒有資格當(dāng)這個干部處長,難道你們考察和提拔干部,是根據(jù)某個人或某幾個人的意志行事的嗎?老領(lǐng)導(dǎo)性急,是他們對陳佳的厚愛,我今天來了解情況,是對你們工作的調(diào)查,與什么時候再研究干部沒有任何關(guān)系。如果我今天電話一來,你們明天就研究討論,后天就公布出來,那你們這組織部,你這個干部處干脆姓聞算了,也用不著你們這么多人天天在那里上班下班了。一番話把施處長訓(xùn)得完全不分東南西北了,不知道聞舒到底是要提拔陳佳還是不要提拔陳佳。
聽伊豆豆說到這兒,萬麗不由脫口道,換了我,我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提了。伊豆豆說,但當(dāng)時我就想,恐怕黃了,至少又要等一等了。萬麗說,為什么?伊豆豆說,你也不想想,如果馬上提了,等于是被老干部罵出來的,而且,這可不是罵的別人,罵的是聞舒啊,老干部雖然高興了,但聞舒的臉往哪里放。萬麗說,聞書記的胸懷還是足夠?qū)拸V的。伊豆豆說,胸懷再寬廣也沒有用,這不是胸懷問題,這是一個不能突破的口子,這件事情上讓了步,以后無論老干部小干部,都去效仿,聞舒還有什么威信可言?萬麗不吭聲了,伊豆豆又繼續(xù)說,果然不出我所料,下一次研究干部前一天,組織部把陳佳的材料退回了老干部局,讓補(bǔ)充新內(nèi)容,如果沒有新內(nèi)容,這次就不討論,等老干部局趕緊補(bǔ)了新材料送上去,第二次的討論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萬麗說,可剛才你跟陳佳談起她的事情,她還跟你開玩笑,一點也看不出她有這樣的遭遇,伊豆豆說,陳佳成熟得很快嘛。
晚上萬麗回到家里,從陳佳聯(lián)想到自己,心里不免起了一點波瀾,細(xì)細(xì)品位,這波瀾是美滋滋、甜滋滋的,但品過甜美之后,不免也滋生出一點擔(dān)憂,有一點不安,向部長找她談話的事情,怎么弄得人人皆知了呢?伊豆豆說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到處都是透風(fēng)的墻,但這風(fēng)到底是從哪里透出去的呢?
三天以后,萬麗再次來到向問的辦公室,說,向部長,我想去舊城改造指揮部。向問說,為什么?萬麗稍一停頓,說,原因是各方面的,但主要覺得,這個崗位更能鍛煉我。向問點了點頭,他的滿意是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萬麗看不到,但是能夠感受到。萬麗剛剛在心里偷偷地松了一口氣,向問的臉忽然就板了起來,聲音低沉而嚴(yán)厲,萬麗,我找你談話,是想聽聽你的想法,征求你的意見,不是讓你滿世界去宣傳的!萬麗一聽,腦子“轟”的一聲,立刻想到伊豆豆的電話,除了自己和向問之外,還有誰知道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一個是康季平,康季平是決不會說出去的,另一個就是孫國海。萬麗一想到孫國海,頭腦里再一次“轟”了一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向問的臉色反倒好了些,語氣也恢復(fù)了正常,說,你也別太緊張,我了解你,也相信你,你不是個膚淺的嘴碎的女同志,但在機(jī)關(guān)工作,有時候,該保密的還是要保密,哪怕是自己的親人,最知心的朋友,說話也要注意分寸。萬麗點著頭,眼淚含在眼眶里。向問說,好了,你去吧,回去準(zhǔn)備一下辦移交吧,明天組織部就發(fā)文了。今天是星期二,星期四指揮部正式成立,聞書記會到場。說到這兒,向問露出難得的笑容,又補(bǔ)了一句:萬麗啊,我也要動一動了。萬麗心里一動,早在黨校時她就聽高洪說過向問可能要動的事情,不由脫口說,向部長,聽說您——向問笑著朝她擺了擺手,沒有讓她說下去。
這是向問多說的話。向問平時從來都是一字千金,尤其是重新回到機(jī)關(guān)以后,不必說的話,不該說的話,一句一字都不會從他嘴里吐出來,這在南州市機(jī)關(guān)也是眾所周知的。但今天向問多說了一句話,而且是笑著說的,萬麗明白,向問是真的很看重她,很喜歡她,萬麗心里感動著,但是什么話也沒有說,她也知道,只有用自己的出色的工作成績才能報答向問的關(gu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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