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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藿莛東盯著她脖子上若隱若現(xiàn)的吻痕，滿意地低下頭給了她一記險些讓她窒息的法式舌吻，這才滿足地放開她。
岑歡暈乎乎地爬起來進浴室梳洗，出來時藿莛東已經(jīng)不在房間。
她拿了包和手機，想起剛才響起的電話聲，點開手機屏幕，未接來電顯示的號碼是母親的。
她邊回撥電話邊走出臥室。
“媽，怎么這么早打電話？我剛才準備去上班沒聽見�！�
“昨天小丫頭出院你也不打電話給我，我和你爸一直等到很晚，今天早上是忍不住才打過去�！�
“哦，她恢復得很好，現(xiàn)在有專門的營養(yǎng)師給她調理身體，你不用擔心�！�
“那她醒了嗎？我想她了，你讓她接電話，我和她說幾句�！�
岑歡恰好走出來看到小陳在喂女兒吃早餐，聞言走過去，把手機遞給女兒：“外婆說想你了，你和外婆說說話。”
小丫頭接過電話就是甜甜一句“外婆我想死你了”，把電話那端的藿靜文逗得開心不已。
“太太，小姐真聰明，我教她算術什么的她一學就會，記憶力好得驚人，是遺傳的吧？”
太太？
岑歡微微一怔，意識到小陳把自己和小舅看成了夫妻。
她輕咬唇，不知道該解釋還是任她繼續(xù)誤會下去。
“過來吃飯吧，一會兒我送你去醫(yī)院�！�
藿莛東瞥她一眼，攬過她的肩走向餐桌。
早餐很豐盛，中西結合。
岑歡不食葷，連火腿都不碰，而藿莛東忘了和小陳說早餐給他準備一杯咖啡，結果每人一杯熱牛奶。
岑歡看他瞪著牛奶皺眉，一副嫌棄的表情，便端起牛奶遞到他嘴邊：“別挑食，早上喝牛奶可以補充體力�！�
藿莛東斜她一眼，接過，漫不經(jīng)心地蹦出一句：“我不補充體力你已經(jīng)吃不消，再補充，你是真不想下床了？”
難以置信他居然當著小陳的面說這么露骨的話，岑歡面紅耳赤，幸好小陳已經(jīng)進了廚房，應該是沒聽到。
“你、你能不能注意點？”她瞪他，沒好氣地切著盤子里的食物，把火腿一點一點挑出來。
“怎么連火腿都不吃？”藿莛東皺眉，“身上都沒一點肉了。”
岑歡白他一眼：“沒肉你還做得那么爽？”
藿莛東剛好喝了一大口牛奶，聞言全數(shù)噴出來。這次，岑歡無法幸免地被噴了滿臉。
“舅爺，你浪費食物哦，牛奶可不是用來噴的�！毙⊙绢^接完電話走過來，哧溜一下爬到藿莛東腿上。
岑歡僵著身子瞪著對面忍笑的男人，心想：他其實是在報復那次她在咖啡廳噴了他滿臉的咖啡吧？
藿莛東揉了揉鼻子，咳了聲，把小丫頭放下：“我去把車開出來，你換完衣服洗把臉就下來�！�
岑歡看著他以近乎逃跑的速度走向門口，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然后回房換衣服。
“你下午下班我來接你，然后回家接小丫頭，晚上我們在外面吃，慶祝一下。”
“慶祝？”岑歡困惑地望向駕駛座的男人，“慶祝什么？”
“慶祝我們在一起，慶祝我們搬新家。”
岑歡望著他，目光溫柔似水。
“小舅，你這樣，會不會有很大的壓力？”不顧血緣的羈絆和世俗的眼光，就這樣和她走到一起，其實他要背負的思想負擔并不少于她吧？
“你別胡思亂想。我說過，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和小丫頭就行了，其他的都交給我。”
岑歡點頭。
車子在住院大樓前停下，岑歡下了車，怕被醫(yī)院的同事看到嚼舌根，心虛得沒敢回頭看車上一直目送她離開的男人，直直走進大廳。
藿莛東掉轉車頭正要去公司，手機響起來。
他拿過，看著屏幕皺眉。
“媽，什么事？”
“莛東，你爸說胸口悶，你趕緊回來看看！”柳如嵐的聲音無比焦急。
“既然胸口悶，那怎么不直接送醫(yī)院來檢查？我剛好在醫(yī)院，您讓段總管送他過來�！�
“可你爸這次不知道為什么，怎么說都不肯去醫(yī)院。你趕緊回來勸勸他，晚了可就……”柳如嵐沒再說下去。
藿莛東掛了電話，將車頭掉轉，往祖宅的方向而去。
半個多小時后，藿莛東出現(xiàn)在祖宅的客廳。一眼瞥到正悠閑喝著茶的父親，他立即意識到自己被母親騙了。
柳如嵐身邊坐著一直住在藿家沒有離開的向朵怡，她見了他立即迎上來。
“莛東，你不要怪伯父伯母，是你一直不肯接我電話，又不回家，所以他們才用這個法子騙你回來的。”
藿莛東甩開她纏上來的手，冷峻的面容上掠過一抹厭惡。
“你怎么還在這里？”
向朵怡臉色一白，眼睛迅速涌上一層水霧。
藿莛東卻不為所動，聲音冷若冰霜：“那天我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你我婚約解除，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系。你若作為世伯的女兒來我家玩，我毫無意見。只是希望你接受現(xiàn)實，不要執(zhí)迷不悟�！�
“莛東，你怎么這樣對朵怡？”柳如嵐不滿地訓斥兒子，“朵怡這么體貼明事理，都愿意不計較你說的那些傷人的話了，你怎么還這樣對她？”
“我不需要！”藿莛東冷聲回應，“媽，這樣的話我不想再重復一次，往后您和爸若再拿他的身體騙我回來，后悔的一定不是我�！�
他看向父親：“如果不想我退出藿氏，就不要再干涉我的私生活�！�
藿賢像是料到他會這樣說，雖然心里還是有些氣，卻并沒和以前一樣大發(fā)雷霆。
“騙你回來的事是你媽一個人的主意，我并不贊同。起初我也以為你和朵怡能合得來，可我現(xiàn)在想通了，既然實在沒辦法在一起，那勉強也是沒用的。以后你的感情生活我不會再過問，你往后也別再提退出藿氏的事�，F(xiàn)在我只有你這么一個兒子，你要退出，難道還要我這把快入土的老骨頭去撐著？”
“老爺，你怎么……”柳如嵐吃驚地望著丈夫，不敢相信他竟然幾天的工夫就想通了。
藿賢睨她一眼：“兒子是自己的，我已經(jīng)逼走了女兒，難道還要逼走唯一的兒子？”
“伯父，您的意思是……您不管我和莛東的事了？”向朵怡一聽藿賢往后不會再給自己撐腰，一下慌了。
“朵怡，放手吧。你和莛東沒有做夫妻的緣分，勉強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他這幾天就是從當年逼走女兒的事件中悟到了一點：強迫兒女做他們不愿意做的事情，結果只會適得其反。
“爸這樣說，我就放心了。”藿莛東看一眼時間，“我要趕去公司，先走了�！�
“莛東等等，”藿賢叫住他，“歡歡好些日子沒來了，你有空接她一起回來吃個飯吧�！�
藿莛東點頭，隨即離開。
一個月內(nèi)請了半個月假，岑歡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自動取消假期加班，就連胡任海讓她去坐一個星期的門診她也滿口答應。
在門診大樓的大廳里碰到同事梁劭北，原以為他又會纏上來問個沒完沒了，可這次他只是點頭笑笑，然后就走了。
岑歡想起經(jīng)常與他一起出現(xiàn)的梁宥西，心里有些悵然。梁宥西喜歡她，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無法回應。興許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像他一樣，掏心掏肺地對她好。
他曾經(jīng)質問她為何如此冷血，其實她是不想再做什么讓他誤以為自己對他有情，從而陷得更深。這世上沒有什么能比得不到的感情更傷人，她對他不聞不問，也是為了他好。
一上午過去，病人并不算多。午飯時因為怕在員工餐廳碰到梁宥西令兩人都尷尬，所以她在醫(yī)院旁邊的小餐館里隨意吃了點。
返回醫(yī)院去自己的門診時，她在走廊上瞥到一個半蹲著的中年婦女，衣著光鮮，一看就知道是名貴婦人。她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撐著墻壁，岑歡雖然沒看清她的面容，但也知道她正在忍受著某種痛苦。
本著醫(yī)生的職責，岑歡走過去。
“請問您是哪里不舒服？”
貴婦人齜牙吸著冷氣抬眼，兩人同時一愣。
“是您？”那個在超市門口把她錯認成是什么絲楠的貴婦人？
“你也是來看病的？”貴婦人忍著痛問她。
岑歡淡笑：“我是這家醫(yī)院的醫(yī)生，您哪里不舒服？怎么就您一個人？”
“原來你是醫(yī)生啊，還真巧……我是來醫(yī)院看一個住院的朋友的，沒想到突然就不舒服了……唉，我太痛了，你先扶我過去坐一下，我走不動了�！�
岑歡點頭，扶她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您是肚子痛？”岑歡見她一直按著右下腹，也沒等她回答就去探她的額頭，感覺掌心下溫度異常。
“你在發(fā)燒。”她肯定地說。
貴婦人無力地嘆口氣：“早上是有點發(fā)燒，不過肚子不痛。這會兒痛得實在太厲害，而且還想吐�！�
“那您必須趕緊就診確定病情，需要我?guī)湍?lián)系您的家人嗎？”
“哦，好，我……啊……”貴婦人突然難以忍受地痛呼，臉色瞬間變青。
岑歡當機立斷，給急診室打了通電話，很快有醫(yī)護人員過來把貴婦人接走了。
岑歡便回到了自己門診。
快下班時，她給藿莛東打電話，讓他在門診大樓前等她。
二十多分鐘后，手機鈴聲響起，她掃了眼來電顯示，并沒接，臉上卻綻開一抹笑，拿了自己的東西走出去。
上了車，她正要問他晚上去哪里慶祝，卻聽他說：“我們回一趟祖宅吧。小丫頭那邊我已經(jīng)和小陳聯(lián)系過，一切都很好�！�
一想到回祖宅就會看到向朵怡和柳如嵐，岑歡蹙著眉尖不吭聲。
“你不想去？”藿莛東從后視鏡望她一眼后問。
“你未婚妻都還在，我去算什么？”
她吃醋的口吻讓藿莛東莞爾：“是我爸說你好些日子沒去，想你了，讓我?guī)慊厝コ詡�飯。我想擇日不如撞日。”
聽他這么說，岑歡只能點頭。
她雖然不想看到向朵怡和柳如嵐，但外公說想見她她卻不能不去。
“今天上班怎樣？”藿莛東岔開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
“我要連續(xù)坐一個星期的門診，今天是第一天，還算好。”岑歡看向窗外，忽地想起中午碰到的那名貴婦人，“小舅，你說這個世上真有長得非常相似的人嗎？”
“怎么這么問？”
“我有一次在超市門口被一個貴婦人誤認成是她家外甥女，她一見我就喊我什么絲楠�！�
“后來呢？”
“她根本就是認錯人了，哪會有什么后來？”
藿莛東側頭瞥她一眼：“那次之后你還碰到過她嗎？”
“說來也巧，中午我在醫(yī)院又碰到她了。她當時肚子痛得站不起來，我懷疑她是急性闌尾炎，讓急診室接過去了。”
“急診室？”藿莛東眸光一閃，“你知道她的名字嗎？”
岑歡搖頭，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你問她的名字做什么？”
“沒什么，有些好奇�！�
岑歡撇嘴：“難以相信你這種男人也會有好奇心�！�
兩人到了藿家祖宅，恰好看到柳如嵐在挽留要離開的向朵怡。
“再住幾天吧，朵怡？雖然你和莛東……沒有做夫妻的緣分，可我是真心喜歡你，想讓你做我的兒媳婦�，F(xiàn)在搞成這樣我也很不好受，你就當是陪我?guī)滋�，我到時候讓段總管送你回去�！�
向朵怡原本是執(zhí)意要走的，卻在看到藿莛東帶了岑歡出現(xiàn)后立即改變了主意。
“既然伯母這么說，那我就再多留幾天�！彼桓笔┥岬目谖�，高傲地昂起下巴望著岑歡。
岑歡不知道她為什么那樣看自己，雖然納悶，卻也只是回以淡淡一笑。
“好，答應了就好�！绷鐛刮兆∷氖治⑿Α�
“夫人。”岑歡和她打招呼。
她笑容一斂，不冷不熱地應了聲。
岑歡對她的冷漠習以為常，見外公不在客廳，正想開口問，就聽藿莛東說：“他應該是在書房。有什么話一會兒吃飯時再說吧，你上來幫我拿些東西�！�
話音一落，他便朝樓梯口走去。
岑歡沒想到他膽子這么大，在柳如嵐和向朵怡的眼皮底下都敢喚她給他做事，心下有些膽戰(zhàn)心驚。
踏上臺階的藿莛東沒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回頭催促：“快點�！�
“……哦。”
岑歡一副小媳婦的表情唯唯諾諾地快步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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