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羅總兵擅自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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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兵又是老故事。
出兵之初真是空前順利:“官兵已克宗木多山梁,進擊河?xùn)|碉寨”,“乘勝直前,揚兵威而寒賊膽”。
然后,“洛布七力畏懼兵威,縛獻兇夷郎吉七力等十一名”。并央求上瞻對土司等鄰近有聲望有勢力的當?shù)睾狼踝鞅,來到羅總兵帳前,“愿以土司印信號紙給伊子阿更承襲”。而他自己則愿被流放在五百里外其他土司地面上去過尋常百姓的日子。
羅總兵不待上報,居然準了!
這時,自己所管轄地面起了戰(zhàn)事的成都將軍常明正打算靠前指揮,從成都衙門來到打箭爐,剛好接到羅聲皋的稟報。羅總兵不是請示是否可以如此辦理,而是說,“本鎮(zhèn)已允其所請,遣令回巢,一面撤退官兵”,而且,“兩路官兵均已經(jīng)撤出數(shù)程之外”。也就是說,兩路兵馬都撤到遠離前線好幾天路程的地方了,隨征的各土司兵也“皆散而歸巢”。
這倒是老故事中的新問題。
常明心懷怒火,便將此情形上奏皇帝,這奏折其實是一封告狀信。
常明奏中,還拿出了具體的處理意見:“請將羅聲皋革職作為兵丁!
嘉慶皇帝批復(fù):常明的處理意見“未足示儆”,“羅聲皋著革職拿問,交該督嚴審定擬,奏明請旨”。
常明到了基層,又見到不好的事情,同樣上奏皇帝。
也是一個下級軍官都司圖棠阿,要去青海境內(nèi)查辦“西寧賊番搶劫之案”。也就是說,那邊也有“夾壩”。但走到德格土司境內(nèi)走不了了,“該土司帶領(lǐng)頭人在阿隆溝駐扎阻止不令前進”。于是,這位圖棠阿就把狀告到了正親臨前線,到了德格附近的常明那里。
常明便“親抵該處,查知德格土司調(diào)派土兵,協(xié)同官軍進剿中瞻對,備辦牛馬糧食甚多,極為恭順出力。訪查前次并無阻攔圖棠阿之事,該都司因人境后,未經(jīng)遠迎,捏詞妄稟”。
這便是此一時在邊地的軍隊情形,真的是“內(nèi)里都已盡上來了”。土司未經(jīng)遠迎,前往的官員就生氣。這在今天的藏區(qū),也是一個普遍現(xiàn)象。稍有權(quán)位的官員,到一地,到一縣,當?shù)毓賳T都要迎到本縣與鄰縣的交界之處。只是現(xiàn)在不大擾民,大多僅是官員迎接官員。當然,有更重要的官員駕到,那動員民眾,學(xué)生上路夾道歡迎,獻歌獻舞,則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讀到此則史料,我不禁想,原來這樣的官場習氣,打大清朝時就開始養(yǎng)成了?
閑話少說,還是說嘉慶皇帝看了這樣有細節(jié)的折子,更有感想,定要多說幾句:“撫馭土司番部,全在稟公勸懲,以服其心。若圖棠阿之妄稟泄憤,只圖快其私意,罔顧國事,甚屬可惡。圖棠阿著革職拏問,交該督嚴行審訊,恐尚有需索不遂,騷擾恐嚇事。著即從重定擬具奏,毋稍徇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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