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選擇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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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男接到安嘯的電話后,立即訂了機(jī)票。
有了自己的不辭而別,再有了安嘯的那一番談話,她相信凌西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心理準(zhǔn)備來跟她心平氣和地商談。下了飛機(jī),蘇男穿著豎領(lǐng)風(fēng)衣,戴著寬邊墨鏡,直接從通道下達(dá)地面。因?yàn)闆]帶什么行李,她很快撇開眾人,徑直低頭向出口走去。走了大約100米,猛然停住了腳步,因?yàn)槊媲坝腥藫踝×巳ヂ罚橇栉鳌?
這個男人幾天前還玉樹臨風(fēng),灑脫俊朗,今天再見已大變樣,胡子拉碴,眼圈泛黑,滿面憔悴。蘇男心口一緊,眼皮發(fā)酸,不忍再看。凌西直直地盯著她,似有千般思緒,卻不言語。
蘇男躊躇片刻,還是上前走了兩步:“你怎么來了?”
凌西沒有回答,卻伸手猛地?fù)霊眩焓帜眠^她的行李袋,拽著她往前走。
蘇男有意掙脫,卻被挾得更緊,只得低聲喝道:“干什么,你放開!”
凌西嘶啞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現(xiàn)在你還是我的女朋友!闭f完兩人已走出大門,蘇男迅速被推進(jìn)?吭诼愤叺囊惠v出租車,凌西惡狠狠地問道:“你的公寓在哪兒?”
蘇男不想在氣頭上拂逆他,老實(shí)地報出了地址。一路上,兩人各自望著玻璃窗外,沉默不語。司機(jī)見兩人上車前還緊緊摟抱在一起,上了車卻是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暗想他們肯定是一對吵架的情侶,于是伸手打開了收音機(jī)。
伴隨著悅耳動聽的音樂,收音機(jī)里傳來播音員的聲音,很特別,有一種深沉和歲月的沙啞,聽起來卻感覺安逸和寧靜:“傳說中女人是男人遺失的肋骨,男人和女人打從一生下來,就只有一半的生命,我們一直在尋找著自己的愛人,尋找著屬于自己的另一半,但這個非常難,因?yàn)檎鎼劭捎龆豢汕蟆H绻龅搅,你比很多人都幸福,不要輕易說分手……”
凌西聽到這里,氣也消了大半,伸出大手包住蘇男的小手:“答應(yīng)我,以后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不要說‘分手’兩個字!比缓笥职研∈挚鄣阶约旱男厍埃骸斑@里很疼,疼得整晚睡不著,比鈍刀子割肉還疼!
蘇男黯然神傷,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也失了底氣,僵硬的小手慢慢變軟,任由他握著不再掙扎。凌西見她有所軟化,身子輕移了過來,把她擁入懷里:“小貍子,天底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不要把我推開,不要給我定罪,任何困難我們一起去面對,好不好?”
此時此刻,蘇男突然不想說話了,這個男人的懷抱一直是她最渴望的地方,能多待一回就多待一回吧,于是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回抱,把頭埋進(jìn)他的臂彎。她的舉動無疑讓凌西欣喜若狂,幾日的煎熬終于有了一個解脫,他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兩人進(jìn)了公寓,蘇男拿著行李進(jìn)了臥室。凌西環(huán)顧四周,干凈整齊,但裝修風(fēng)格明顯偏男性化,心里不禁打了個問號。不一會兒,蘇男出來,已換了一身家居服,松松垮垮掛在身上,倒多添了幾分慵懶的情調(diào)。她走到茶幾,手腳麻利地泡了一壺茶,看著對面的男人,輕聲問道:“你什么時候回加拿大?”
“你跟我一起回去。”
“我這邊的事還沒了!
“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
“辭職,我養(yǎng)你!绷栉髡f到這里,放下手中的水杯,伸出長長的雙臂,把蘇男抱了一個滿懷,柔聲說:“小貍子,給我生孩子吧。”
蘇男身子猛地僵硬,她想起了晴姨還沒來得及出世的孩子。
“你先回去,等我處理完手上的事,很快!
“不,要回一起回!
“我還得待上幾個月!
“為什么?”
“有事!
“為了喬家?”
這話一出,氣氛驟然變冷,蘇男臉上的柔情也消失不見,掙脫凌西的懷抱坐在了沙發(fā)的一旁。凌西傾身上前,不容蘇男躺閃,臉猛地壓下來,一字一句:“喬家的事,我出面幫你解決!
蘇男抬眉,冷著臉道:“你解決不了!
“為什么?”
“因?yàn)槟阈諉!?
“姓喬怎么了?”凌西俊逸的眉眼刻出道道深痕:“我八歲就被喬家送出了國,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加拿大長大,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我媽臨死的時候才讓我回國見最后一眼。除了姓喬,我跟喬家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蘇男驚訝地看著他,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說起自己的身世,原來他也有不堪的回憶。
“你恨他們嗎?”
“不,”凌西搖頭:“我答應(yīng)過我媽,不仇恨任何人。”見蘇男低頭不語,他抬起她的下巴,深情注視,勸解道:“長大以后我明白了,原來放下仇恨,我才能活得更好。小貍子,跟我一樣,放下它,丟掉它,沒有什么比你自己過得快樂和幸福更加重要了,沒有什么比我們相親相愛、牽手一生更加重要了!
他的嗓音帶著蠱惑,蘇男的眼神出現(xiàn)了片刻迷茫。遠(yuǎn)離仇恨,過隨心所欲的生活,跟心愛的人組建家庭,生兒育女,其樂融融,這是一個什么樣的畫面。
她真的迷惑了!
卻不知,這樣恍惚的眼神,落在男人的眼里,卻是另外一道風(fēng)景。
凌西的吻瞬間落了下來,起初輕輕的,柔柔的,后來越吻越深,越來越要不夠,兩人的呼吸聲在加重,蘇男在凌西雙手的撫摸下慢慢情動起來,嬌喘出聲。這樣的機(jī)會,凌西當(dāng)然欣喜若狂,甚至可以說,這一切都是他蓄意所為,當(dāng)女人有了孩子,當(dāng)她的母愛泛濫時,仇恨之心也必將大大減弱。
蘇男有意阻擋,但此時凌西的雙手已伸入衣內(nèi),撫上了蘇男的雙胸。他揉捏片刻,猛地張嘴含住,手和嘴并用,不停地挑逗、撕扯。蘇男只覺渾身燥熱酥麻,忍不住發(fā)出呻吟,曼妙的身子軟如一灘水,能調(diào)出蜜來。凌西微微抬頭看著身下的女人婉轉(zhuǎn)承歡,顯然她已經(jīng)意亂情迷,做好了準(zhǔn)備,于是騰出一只手往下探去,掀開長裙,炙熱的手掌在上面來回摩挲。
“丁鈴,丁鈴,丁鈴……”
不合時宜的門鈴聲讓兩人同時一震,凌西不管不顧地繼續(xù)親吻著身下的女子。此時的蘇男睜開雙眼,迷離之色早已散去,清澈的眸子熠熠生輝。她幽然嘆了一口氣,避開男人的手,側(cè)過一邊輕輕站了起來,低頭整理好衣服,慢慢走到門邊,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凌西,眼神快速閃過一道光芒,然后猛地伸手拉開門,一個干凈清爽扎著馬尾辮的年輕女孩,正笑瞇瞇地看著她。
正是陳歸塵的女朋友——許遙。
“好久不見,蘇姐姐!
蘇男連忙用身子擋住她的視線,笑著答道:“你好啊,小遙,有什么事嗎?”
許遙見蘇男堵在門口,并未邀她進(jìn)去,有點(diǎn)尷尬:“沒事沒事,本來想隨便聊聊家常,如果你不方便,咱們下次再聊!
蘇男不想讓她見到凌西,便順勢答道:“好,下次吧!
凌西在屋內(nèi)聽到一個女孩清亮的聲音,有些好奇,探出一個腦袋,問道:“誰。俊
許遙聽到年輕男子的聲音,神情呆滯片刻,猛然明白過來,小臉蛋立即白里透紅,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抱歉,真的抱歉,打擾了!闭f完拔腿就走。
凌西走出來時,只見到一個匆匆離去的背影:“這人是誰啊?”
“樓下的鄰居!
凌西有些疑惑地看著她:“有事嗎?”
現(xiàn)在的他更想完完全全介入她的生活,接觸她的朋友,似乎這樣才能離她更近。
“沒事!碧K男轉(zhuǎn)身關(guān)了門,心里暗暗想著許遙的來意,看樣子陳歸塵有點(diǎn)不耐煩了,打發(fā)他女朋友來催促。
“跟我回加拿大吧!绷栉麟p手再一次環(huán)上來。
蘇男一動不動,這個時候她又煩躁又焦慮,急于想出辦法解決如玉山莊的事,還不知道艾莉莉那個U盤怎么樣了。
“在想什么?”凌西轉(zhuǎn)過她的身子,兩人正視著。
“你還有什么事嗎?”
“什么意思?”
“坐飛機(jī)有點(diǎn)累,我想早點(diǎn)休息!
這種疏離的口氣讓凌西有點(diǎn)來氣:“你這是要趕我走?”
“我真的很累!
“今晚我睡這兒。”
“不行,”蘇男立馬否決:“這里只有一張床!
“你睡床,我睡沙發(fā)。”
“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凌西被這句話炸懵了,不可置信地看著蘇男:“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蘇男平靜地看著他,毫不遲疑:“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凌西火冒三丈,明明剛才還好好的,現(xiàn)在又突然變卦,看著這個反復(fù)無常的女人,他怒極反笑:“給我一個理由!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理由!”
“因?yàn)槟憬袉套游鳌!?
“我說了,喬家跟我沒關(guān)系!
“如果我現(xiàn)在要對付喬家,你幫誰?”
“我再說一遍,喬家的事,我出面幫你解決。”
“我要把如玉山莊夷為平地,你能做到嗎?”
凌西驚訝地看著對方,說不出一個字。
蘇男冷眼瞧著,臉帶嘲諷:“你看,我只是想讓如玉山莊消失,你就啞口無言了。如果我說要讓整個喬氏垮臺,你會怎么樣?”
凌西不敢相信,喃喃地問道:“為什么你這么恨喬家?”
“這跟你沒關(guān)系,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我不同意!
“行啊,你不想分手也可以,那就幫我解決如玉山莊!碧K男低眉閃過一陣寒光,隨即翹著下巴,決然道:“你有兩個選擇,要么選我,要么選如玉山莊。”
凌西連連后退,隨即甩門而去。
蘇男沒有回頭,只聽到大門“哐當(dāng)”一聲巨響,身子便無力地倒在沙發(fā)上,指甲死死掐進(jìn)肉里,淚水瞬間滑落,如斷線的珍珠,冷冷落落,滴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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