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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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紀不小,為何不找點事情做呢?”世華覺得奇怪,任貴也是十五六歲的人了,為何要去乞討,卻不去給別人幫工掙口飯吃呢?
一聽到這里,任貴像泄了氣的皮球:“我家其實就是附近村的,在我三歲時父母就離開人世;村里一個老奶奶收留了我,沒過兩年,老奶奶也過世了。村里人都說我命硬,容易克死人,就沒人管我了。我長大了也沒人敢雇用我干活!
“哈哈,那你就以后跟著我們吧,只要我們有飯吃,就絕對不會讓你喝粥!笔廊A一聽任貴這樣說,就覺得很好笑,他這人不信邪,就認定要任貴這個人了。
“那你的武功是怎么來的?”張士塤喜歡什么事情都要問個底朝天。
“是一個老叫花子教我的,他說出去要飯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得學會打狗。他還認識一些字,帶著我出去要飯時,就常教我認幾個字,和耍幾招武功!比钨F一五一十地說。
“可惜我們去年在外面吃壞東西,老叫花子肚子痛了幾天就死了,而我痛了一段時間后倒也沒事了,但是從此落下病根,每天要痛幾次,一痛起來就全身無力。剛才打死狼狗后,肚子又痛了,所以只有逃命!比钨F說到老叫花子死時,很傷感。
“看來你還真是倒霉鬼啊,跟誰,誰就死。”張士塤的嘴巴夠損人的,“看來你也不能跟我們在一起,我可害怕啊。”
張士塤說話時,鄭虎在旁邊拉也拉不住。任貴聽到這話,臉色非常難看。
“張士塤!不要亂說。命硬之人能成大事,他只是騰飛的時機未到而已!”世華覺得張士塤的話很傷人,不制止住,會讓人很尷尬。而世華想的是將來要成就大事,就得多聚集一些英雄好漢。
“鄭虎拿些干糧給任貴吃,他肯定非常餓!笔廊A見任貴不停地去摸肚子,就忙讓大家別聊了,讓任貴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任貴也不客氣,接過鄭虎遞給他的餅干就狼吞虎咽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遠處黑壓壓的來了一批人,看陣勢有五六十人,個個都拿著棍棒往這邊沖來,看來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咋辦?大哥,跑還是打?”張士塤一看這陣勢心里有些發(fā)虛,準備拔腿逃跑。
世華看了看任貴,見他已經吃飽了,他想看看任貴的膽量。
任貴見世華看著他,知道是想聽聽他的意見,微微一笑:“大哥,沒關系的,這些人就是人多而已,沒啥武功。只要上去先放倒幾個,他們就害怕了!
“大哥,你給我們掠陣,我和任貴去會會他們。”程富也想驗證一下任貴的武功。
“他們人多,你們都上!不行的時候,我再上。”世華也想在外圍仔細看看任貴的身手,“大家小心,等他們過來先看情況再動手!”
這個時候對方正在憤怒中,直接沖上去對打,會讓自己處于劣勢。春秋時期,曹劌在長勺之戰(zhàn)就是采用“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原理擊退強大的齊軍,成為歷史上以弱勝強的著名戰(zhàn)例。世華見對方人多勢眾,又氣勢洶洶,這個時候沖上去就跟對方打起來,正好把對方的戰(zhàn)斗力發(fā)揮到極點。
很快,對方沖到眼前,帶頭的是一個滿臉胡須的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個子不高,長得五大三粗。
“大哥,就是他們!”剛才那個受傷的護院頭目被人扶著從后面走出來,指著世華一伙,跟大胡須說。
“你們是哪里人?敢到篁墩撒野,不想活了嗎?”大胡須越看越像張飛,聲如洪鐘,手里拿著一根鐵棍。
“大哥,別跟他們廢話!弊o院頭目報仇心切。
“這位大哥,你可能有些誤會,我們是從歙西去歙州城玩的,走在這里見他們十幾個人追打這位兄弟,我們就出言相勸。”世華指了指任貴說,“可能是我們在言語上有些冒犯,所以就與你們兄弟切磋了一下,實在不好意思!
世華心想對方人多,打起來,自己這邊不一定能占到便宜,說不定還會兩敗俱傷。就算要打,也得拖延一下,等他們斗志相對衰竭了再打。
“歙西?歙西什么地方?”大胡須一聽歙西,感興趣了,“離鄭村遠嗎?”
“我就是鄭村的!笔廊A覺得這大胡須怎么對鄭村感興趣呢?
“是嗎?太好了!贝蠛毦尤宦冻隽诵δ槪澳悄阋欢ㄕJ識汪世華吧?!”
世華笑了笑,沒想到這個大胡須還知道自己名字:“我就是汪世華。”
“真的?”大胡須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他身后的那幫人也開始低頭嘀咕。
“我大哥就是鄭村的汪世華!睆埵繅_見大胡須的表情,猜著這人對大哥肯定也是仰慕已久,很自豪地說。
“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就是汪世華。”世華很認真地說。
大胡須瞪著大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把世華仔細打量了一遍,猛然扔掉鐵棒一把抓住世華肩膀。
“兄弟啊,兄弟,哥哥我可想死你啦!贝蠛毻蝗患悠饋怼
一下子把世華給懵住了,哪門子蹦出一個哥哥來了。大胡須緊緊抓住他的肩膀,他剛開始還以為人家攻擊他呢。
大胡須也可能感覺到自己太激動了,忙放開手,對后面的人說:“兄弟們,他就是鄭村的汪世華!你們以前不是都嚷著想見他么?”
所有人一下子都歡騰起來,剛才還是兇神惡煞的樣子,轉眼都眉開眼笑了。
世華和程富他們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了,這變化也太快了啊。
“這個大哥,我還沒請教你高姓大名呢?”世華拉著大胡須的手說。
“兄弟,我叫董晏,晏子使楚的晏,你不認識我。但是我們可在幾年前就聽過你的大名,一直想與你結交啊!倍檀蟠筮诌值臉幼,給人感覺很親近。
董晏見世華還沒太聽明白,接著說:“兄弟,你的仁義,早已傳遍歙縣啦,苦于我們只是給大戶人家?guī)凸さ,一直沒機會去認識認識你。”
“慚愧慚愧,兄弟只是在山中放了幾年牛而已。”世華謙虛地說。
“耶,話可不能這樣說啊。剛才我們跑來就覺得奇怪,誰這么膽大包天,五六十號人跑來,你們才五個人居然不跑?真是藝高人膽大!你們放牛的故事我可聽說了不少。十八般武藝、古書戰(zhàn)策,你們都是樣樣精通!倍檀蛞徽彰婢陀X得這幾個人有膽量,沒想到居然是汪世華一伙,果然名不虛傳。
“咱們先別站在這里聊啦,天快黑了,回村里,我今天得好好宴請你們!倍滩蝗菔廊A推辭,拉著他就走,一行人也就跟著往村里走去。
酒過三巡,世華知道了董晏的情況,他今年不到三十歲,是外村人,因有些功夫,就到篁墩來擔任整個村莊的守衛(wèi),被打的那個護院頭目就是他弟弟董平。
因篁墩一帶大戶人家較多,所以董晏在這里的待遇不錯,還單獨有個小院子,主要負責統(tǒng)管各護院的,平時幫大戶人家干干活,閑時帶大家操練操練。
大家正喝得開心,有個穿著得體的老爺推門進來。
董平忙站起來:“老爺!”
這個老爺在篁墩是最大戶,姓程,他面相慈善,走到世華面前。
“這位小兄弟應該就是汪世華吧?”程老爺仔細端詳著世華,早就有人向他報信了。
“世華,這位就是程老爺,董平就是給他家護院!倍堂ο蚴廊A介紹。
“見過程老爺,打攪您了!笔廊A客客氣氣。
“哪里哪里,你能來篁墩玩,我非常歡迎,早就聽大家說起你了。”程老爺非常和藹,“這次好不容易到這里來,多玩幾天,吃住都由董家兄弟安排,費用一切都由我出!
“太客氣了。無功不受祿!笔廊A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怎么外面這么多人對他敬佩有加呢。
“程老爺,您放心,世華兄弟來了,我們一定會招待好的!倍讲逶捳f。
“那就好!背汤蠣敽芊判牡卣f了句,隨后他向世華和任貴解釋,今天的事情確實有些誤會以后再具體解釋,請不要介意,從現(xiàn)在起大家都是朋友。
任貴本來對程老爺讓護院放狗出來咬人,很有成見,但是現(xiàn)在見程老爺確實很有誠意,也就不計較了。至于是什么事情讓程老爺放狗咬人和派護院來追打他,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去想了。
這晚大家一直喝到深夜,談天說地,好不快樂。
第二天上午,汪世華準備帶著大伙去歙州,任貴病情不輕,正好可以讓他一起去瞧瞧郎中。沒想到程老爺親自跑來挽留,并說今日中午一定要留下來吃飯,已經安排了幾個鄉(xiāng)紳一起作陪。
世華幾番推辭,見程老爺確實是非常有誠意的人,如果不留下來吃飯,倒給人感覺不給面子,就只好答應。
中午的飯菜非常豐富,程老爺當著很多人的面向世華敬酒:“世華是我見過最優(yōu)秀的年輕人,文武雙全,將來必成大器。”
“程老爺過獎了,世華我剛涉世事,以后還得請程老爺多指點!笔廊A一飲而盡。
程老爺借著酒勁跟程富他們說:“在座的各位小兄弟,世華雖然才十五歲,但是他的為人處世、仁義道德可都是你們學習的榜樣。你們跟這樣的人成為兄弟,絕對不會錯的!
世華第一次在這么多人的面前被人夸贊,臉都紅了。
“各位鄉(xiāng)鄰,你們看,世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龍眉鳳眼,面帶異相,將來必定貴不可言!背汤蠣斨钢廊A給各位鄉(xiāng)紳看。
鄉(xiāng)紳們都點頭稱奇,并紛紛向世華敬酒。
臨行告別時,程老爺安排人送來十兩銀子,說是送給任貴,希望任貴能到歙州找個好郎中,早日把病治好。
任貴看著世華,想看他如何決斷。
世華本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任貴去看病還真的需要銀子,大事不拘小節(jié),就說:“感謝程老爺一片美意,任貴拿著吧,到時你富貴了可記得報答。”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拜謝程老爺。”任貴接過銀子正準備跪拜,程老爺趕緊把他扶起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請起!”
于是,世華與程富、任貴、鄭虎、張士塤五人向程老爺、董晏、董平等一干人告別,向歙州城走去。
五人不停趕路,當他們走到歙州城外時,還是晚了,城門早已關閉,看來只有明天進城。五個小伙子在城門外轉悠,這周圍也沒有客棧,看來只有到城外五里路遠的寺廟借宿了。
寺廟已經年久失修,里面供奉的是釋迦牟尼佛,世華點著火把帶著大家把大殿打掃了一下,在佛祖面前虔誠地磕了三個頭。
“佛祖,如果您有靈,請保佑我汪世華能出人頭地,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重整汪家雄風,為天下百姓謀福祉,屆時,我一定為您重修廟宇,塑金身,讓這里香火不絕!”世華跪在佛祖面前默默祈禱。
這一晚,世華與兄弟們就在佛像的后面找了地方和衣而睡。
這一晚,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佛祖把他捧在手心,對著他微笑。
半夜,任貴肚子疼,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正準備到外面走走。突然一簇強光刺激著他的眼睛,他睜眼一看,天啦,世華全身被金光籠罩。他驚訝得一時不知所措,過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正準備叫醒旁邊的程富,金光瞬間消失了。任貴一摸自己的額頭,全都是汗水,剛才的一切恍若夢境。
這就是自己要追隨一生的主公。當年老叫花子就跟任貴說過,你雖然現(xiàn)在是個叫花子,只要你找到菩薩轉世的主公,你就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金光籠罩,除了菩薩轉世的人,誰還能有這么大的佛緣?任貴喜從心升,暗暗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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