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Thaiba支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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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所住的地方是在帕坦南邊一個叫做Thaiba的小村落里。這里有美麗的田園風(fēng)光,也有和諧的人文環(huán)境。每天清晨推開窗,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滿目芳華。清晨的陽光照耀著大地,遠處連綿起伏的雪山在白云的掩映下散發(fā)出光芒,綠意盎然的稻田上坐落著幾棟彩色的鄉(xiāng)村小樓,這樣詩情畫意的景色讓人陶醉其中,不愿離去。
女生寄宿在鄉(xiāng)間小路旁的一棟三層小樓房里。一樓是住宿、會客、吃飯的地方。從鐵制大門進入,就可以看到客廳。在尼泊爾,無論是哪里,進屋前一定要脫鞋。不過由于屋里鋪著地毯,就算是赤著腳也感覺不到?jīng)鲆。客廳與大門前的小路間用三級小臺階分隔開來。上了臺階后,望向左邊,有兩道門出現(xiàn),一個是洗浴間,而另一個就是志愿者住宿的臥房?蛷d里,單人沙發(fā)和雙人沙發(fā)拼湊在一起,沙發(fā)對面擺放著長藤椅。藤椅左邊的柜子上放著一臺老式的小型電視機,右邊是一個小書桌。書桌旁是相隔的兩間房,用簾子遮住的一間是廚房,另一間是臥室。房里四周的墻壁都被粉刷成了淡綠色,就連窗簾也是綠色的。這樣的配色即使是身在屋里,也有了一種接近大自然的清新感。屋外的小庭院里種著各種花花草草,儼然就是一個小花園。二樓和三樓都還未裝修。二樓用來堆放一些雜物,host family家的小狗Puppy平時也是養(yǎng)在這里的。尼泊爾人建房的傳統(tǒng)和國內(nèi)很不一樣。他們并不是等房子完全建好后再入住,而是有了錢就先修一層,一層裝修好后就先住進去,等有了修第二層的錢再接著建。如此類推,一棟三層的小樓房要竣工得花上好幾年的時間。三樓是頂層,樓梯間的鋼筋還暴露在空氣中,這層是用來晾曬衣物和種植一些蔬菜以及小植物的。由于沒有封頂,站在這里向四周望去,視野格外開闊,附近的景色盡收眼底。在這里眺望遠處的風(fēng)景比在房間中看到的更美,稻田中有勞作的婦女,對面房屋樓頂上的大叔正在向我們揮手問好,鄉(xiāng)間小徑上是打鬧著的學(xué)生。此時的我們沐浴在夕陽之下,看著這樣的尼泊爾,連時光也在不知不覺中慢了下來,柔軟到能觸動心靈。Host family是五口之家。除了夫妻倆外,家里還有兩個可愛的女兒——Christina和Krisma,以及一位慈祥的老奶奶。我們像他們家里人一樣稱這位奶奶為“哈如阿媽”。在當(dāng)?shù)兀鞍尅笔菍δ觊L婦人的尊稱。9歲的Christina正在上小學(xué),小姑娘每天都要搭乘校車去很遠的學(xué)校上學(xué),她不僅聽話而且成績特別好。妹妹Krisma年齡要小一些,是我們支教學(xué)校里的一名學(xué)生。這兩個尼泊爾小姑娘都擁有一雙動人的明眸,深深的眼窩,卷翹的睫毛,眼中的純真令人喜歡。
相較之下,Chan所住的Rabin家則更接近于原生態(tài)的傳統(tǒng)尼泊爾家庭。兩層樓的磚瓦小屋,沒有粉刷的外墻,紅磚殘落在外。家里沒有什么家具,就連吃飯也是一家人圍坐在廚房的地上進行的?墒窃谶@樣簡陋的環(huán)境中,卻時常能感受到精神上的富足。Rabin的媽媽是個熱心腸的人,待我們不似客人,更像是家人。進餐時總是不斷地為我們夾菜,時常還會做些小零食給我們。Rabin一家信奉印度教,每日清晨六點半,Rabin媽媽都要起床供奉神靈。供奉祈福有一系列復(fù)雜的過程:先是在自家的門口采摘些許鮮花,將它們放在裝有其他供奉物的銅制托盤里,端到每個尼泊爾家庭都會有的專門供奉神靈的房間里,恭恭敬敬地擺放在神像或神位面前,再一邊手搖鈴鐺一邊誦讀經(jīng)文。誦讀完,Rabin媽媽還要為家里的孩子點上Tika(在眉心或腦門上點的印記),就連Chan也不例外,沒有一天被落下過。Tika的點法是有講究的,用右手無名指沾上紅黃植物粉末后,女子點在發(fā)際線上,男子點在眉心。點了Tika后,祈福的人還要為你戴上一朵鮮花,然后喝一點祈福時銅盤中裝著的水,并吃下銅盤中放著的棗子、椰果干之類的東西,寓意神靈保佑。這樣虔誠的宗教崇拜已經(jīng)扎根在這個國度千年之久,早已深深地融入了當(dāng)?shù)厝说纳钪。Rabin的父母都不怎么會說英文,每次交流都需要手腳并用,但他們很愛笑。即使是語言上無法溝通,我們也能從生活點滴和他們的笑容中感受到那份真誠。
我們第一次在村莊買東西是在Rabin的帶領(lǐng)下,去的是一家名叫Phulchoki Grocer的超市。走在路上,周圍的當(dāng)?shù)厝硕伎粗覀,回望他們時,得到的不是閃躲的眼神,而是良善的微笑。一開始,我們并不適應(yīng)這樣的感受,即使這些目光都是善意的。村莊里的小雜貨鋪不少,但大一點的就這么一個,不過基本的生活用品在這里都可以買到。我們來的第一天host family就告訴我們喝水最好是去商店買瓶裝礦泉水,據(jù)說,外來人喝當(dāng)?shù)氐娘嬘盟呛苋菀咨〉摹N覀冊谶@家超市里買過洗衣液,也買過肥皂。洗衣液沒什么泡沫,倒再多也覺得洗不干凈。肥皂是藍色的,好看但不實用,遇水的時候肥皂還會脫色,就因為這樣,Eunice被毀掉了一雙白色的帆布鞋。除了這些生活用品,我們在超市里最常買的就是零食。學(xué)校的孩子們喜歡巧克力,我們也常在這里買些巧克力和糖果。各式的尼泊爾零食我們試過不少,干脆面的味道是最容易接受的,不過我們一向不會放里面的調(diào)味包。Eunice買過椰果干。椰果干在尼泊爾是很盛行的,不過不要多吃,這個東西吃一口是美味,多吃幾口就有一種油膩的感覺。在這兒的超市里還可以買到種類不多的外國零食。品客薯片是Elle的最愛,Cicy則特別喜歡奧利奧餅干。后來只要是買生活用品之類的東西我們都來這里,來的次數(shù)多了,漸漸地和老板也就熟絡(luò)了起來,時不時還會閑聊幾句,到最后每次來老板都會給我們介紹今天補進了什么商品,哪些商品又降價了。
出了這家超市,往坡上走,右手邊有一家我們最常買礦泉水的雜貨鋪,叫做ThaibaGrocer。這家鋪子的礦泉水20盧比一大瓶,還有掛面、泡面、酸奶和冰凍的啤酒可以買。我們偶爾吃膩了尼式餐,就會來這兒買包泡面回家煮,那時真是覺得連泡面的味道都是回味無窮的。這里的酸奶是盒裝的,包裝很簡單,看著就像是老板自己做的一樣,不過口感真的非常棒。啤酒我們買過一次,會在第五章的生活小記中講到。我們第二次來買礦泉水的時候,雜貨鋪的老板驚訝于我們竟然是住在這里的。在知道我們是中國人后,他告訴我們,以前他在學(xué)校的時候?qū)W過一點漢語,接著就比劃著手勢用中文數(shù)著“一二三四”給我們聽。他說以前還學(xué)過其他的詞匯,一直都想說來試試,只是時間長了,大多都忘記了,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到中國人并且說中文給我們聽。老板特別開心,一直不停地說著“謝謝”。對我們來說,這又何嘗不是快樂的呢。身在異鄉(xiāng),卻能聽到當(dāng)?shù)厝撕湍阏f家鄉(xiāng)話,這不僅是一種幸福,更是一種驕傲。
從雜貨鋪出來再往上走,馬路對面是一家售賣電話卡和手機充值卡的店鋪。尼泊爾人喜歡把房子粉刷成彩色,室內(nèi)也是一樣,這家店鋪就是如此。店鋪是父子兩代在經(jīng)營的,年輕掌柜還有個可愛的女兒。他們可以算是這附近收入較高的家庭了。我們在尼泊爾時的話費都是在這里充的。充值卡是一張郵票大小的紙卡片,背后是刮刮卡,撥打固定號碼后,按照提示輸入刮刮卡的號碼就可以完成充值。老板賣給我們的充值卡有100、200、300、500盧比等面值的,我們也見過當(dāng)?shù)厝速徺I10盧比的。
在尼泊爾有兩家通訊公司,一般游客使用的都是Ncell,我們也不例外。辦理一張Ncell的電話卡要100盧比。辦理時,外國游客還需要提供護照復(fù)印件和一張一寸免冠證件照,用以和電話卡對上號。護照復(fù)印件和照片是要和電話卡號一起留底的。Ncell的電話卡也有發(fā)短信、購買流量這樣的功能,但是打電話和上網(wǎng)仍然是很耗話費的,500盧比也堅持不了幾天。這家店還可以幫忙剪電話卡,不過是要收費的,剪卡費是50盧比/張。這種價錢一聽就覺得高了,但是在只有這一家可以剪卡的情況下,我們也就失去了講價的余地。
除了這些賣日常用品的小店,在村落里,少不了的還有賣菜的集市。不過Thaiba是沒有菜市場的,有的只是馬路兩旁零星的幾家賣菜的小鋪。不知道是不是和尼泊爾人的飲食習(xí)慣有關(guān),賣菜的小鋪要下午才開始擺攤。這里的蔬菜種類不多,也沒有獨特的品種。茄子、土豆、青菜和黃瓜是最常見的,偶爾也有絲瓜、西紅柿、平菇,蔥、姜、蒜這樣的必備調(diào)味品也是有的。如果硬要說有什么蔬菜是不同的,那就是茄子和番茄了,它們的個頭特別小,茄子連一個手掌的長度也不到,而番茄只有乒乓球大小。這里的菜價還是很便宜的,小青菜15盧比三把,不單賣。不過蔬菜的質(zhì)量比較一般,有些時候連新鮮都談不上。肉鋪在村里我們只見過一家,還只賣雞肉,而像魚之類的更是只在市區(qū)見過幾次。這里的水果也是很少見的,我們這一個月大概就吃過一兩次,不過當(dāng)?shù)鼐用窦抑械故菚r常用切塊的黃瓜蘸鹽來招待客人。
在回國前的那幾天,我們買了一些紀念品,這些在第三章中會有介紹。禮物中數(shù)量最多的是明信片,我們每人都寄了幾十張。尼泊爾的郵局不多,沒想到竟然在Thaiba這樣的小鄉(xiāng)村里找到了一個。Thaiba的郵局非常小,光顧的人也很少。郵局開在一條小巷的入口處,從一個不起眼的鐵制樓梯上到二樓,就有一個昏暗的小房間,這里便是郵局了。郵局門口沒有特別的標(biāo)志或提示語,我們幾乎每天都要從那里經(jīng)過,卻從沒發(fā)現(xiàn)過郵局的存在。在這個郵局上班的工作人員只有一個膚色黝黑的中年大叔,由于幾乎沒有什么人來郵局寄信、收信,所以工作人員也時常都不在。不過在郵局的樓下有幾家雜貨鋪,其中一家就是郵局大叔家開的,郵局沒人時在雜貨鋪里是可以找到他的。我們第一次去的時候,大叔在老舊的木質(zhì)辦公桌里翻了半天,才找到郵局里儲備著的10張郵票,我們將僅有的10張郵票購買一空后,和大叔約好,等他第二天去中心郵局取了足夠的郵票時再來。第二天,我們在郵局里小心翼翼地貼好郵票,等待著郵局大叔蓋上屬于Thaiba的郵戳。不知是因為印章太老舊,還是墨水不夠,或是因為大叔蓋章時手不穩(wěn),郵戳幾乎都是花的,看不清上面寫的什么,不過它們?nèi)詴d著我們滿心的祝福飛向國內(nèi)各地朋友的手中。郵局大叔說我們是他工作這么多年以來唯一在這兒寄明信片的人,他還特意從家里帶了相機,讓我們同他合影留念。
我們在Thaiba的一個月里,經(jīng)歷了從開始的不適應(yīng)到后來的慢慢融入,從第一次出行時的小心謹慎、需要人陪伴到后來的單獨出行,從不知所措到隨遇而安地享受異鄉(xiāng)的點滴。在Thaiba所經(jīng)歷的一切,所遇到的每個溫婉淳樸的當(dāng)?shù)厝耍际刮覀冝D(zhuǎn)變了剛來時對尼泊爾不那么美好的印象;蛟S在一個貧窮又陌生的國度里,我們這樣的深入生活是需要勇氣和堅持的,但我們所獲得的快樂早已超越了我們所需要面對的挑戰(zhàn),因為在這里,至少我們所感受到的全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臒崆、純真和包容?
Thaiba美麗的田園風(fēng)光
綠油油稻田里勞作的婦女
寄宿的小樓房
屋外的小庭院里種著各種花花草草
站在host family的三樓望去,視野格外開闊,附近的景色盡收眼底
稻田中有勞作的婦女
host family一家
Chan所住的Rabin家則更接近于原生態(tài)的傳統(tǒng)尼泊爾家庭
Rabin一家
每天清晨host family的女主人都會給我們點上紅色的Tika
支教期間最常光顧的Phulchoki Grocer 超市外觀
Phulchoki Grocer 超市有我們中意的小零食
Thaiba Grocer
會一點中文的雜貨鋪老板
在尼泊爾使用的Ncell手機充值卡
Thaiba為數(shù)不多的賣菜小鋪
賣菜的老人
Thaiba的郵局大叔
郵局大叔說我們是他工作這么多年以來唯一在這兒寄明信片的人
在Thaiba支教需要勇氣和堅持,但也會收獲滿滿的溫暖和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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