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暗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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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淑怡帶著宋陽囑托給她的重要任務(wù)離去了，號房里重歸寧靜。
宋陽拆開了方淑怡帶來的香煙，抽出一根放進嘴里，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團濃濃的煙霧。在煙霧繚繞之中，宋陽開始靜下心來，去細細的理清思路。宋陽想，這件事首先是從碧流河的女尸引起的。屠玲和沐小娟的蹊蹺死亡，引出一張五個女孩兒的合影相片，通過這張相片，又引出了失憶的崔可馨，然后就是白菊。再接下來就是什么活見鬼的養(yǎng)蠱人、天蠶魔咒等等，此后便是白菊的求助電話，以及雨夜里的槍殺案。這一連串的離奇事件中，除了那張相片之外，乍一看似乎沒有什么太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但是宋陽卻依稀感覺到，所有這些離奇事件的背后，一定還埋藏著一條看不到線，只要能找出這條線，也許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全都給串聯(lián)起來了。
這條線到底藏在哪里呢？宋陽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一張神秘的相片，五位漂亮的女孩兒，接二連三的滅頂之災(zāi)。從羅綺紅的死開始，再到白菊的死結(jié)束，那張相片中的五個女孩子除了崔可馨大難不死之外，其余的便無一幸免了。這是命運的巧合？還是荒謬的天蠶魔咒？或者是人為的預(yù)謀呢？宋陽不相信巧合，更加不會相信什么所謂的魔咒，所以他堅信這一定是一場預(yù)謀。那么是誰要害死這五個女孩子的呢？理由和動機又是什么呢？宋陽覺得自己腦子里一陣陣地發(fā)漲。
并且，宋陽也意識到，在自己的推理中，至少還有兩點漏洞。第一是羅綺紅的死，并不是有人要預(yù)謀加害于她，而是她咎由自取。第二是崔可馨的大難不死，那個預(yù)謀加害這五個女孩子的人，為什么偏偏會對崔可馨手下留情呢？
想到這里，宋陽突然意識到自己又漏算了一點，那就是羅綺紅的身份。羅綺紅是個心狠手辣的殺手，但是她卻不一定是單獨在作案，說不定在她的身后，還隱藏著一個龐大的犯罪集團。而其他四個女孩子既然跟羅綺紅是好姐妹，那么她們會不會也跟羅綺紅一樣是那個犯罪集團的成員呢？想到這里，宋陽眼前一下亮了起來。是的，如果她們都隸屬于某一個犯罪集團，那么接連發(fā)生的所有離奇事件便全都容易解釋了。分贓不均內(nèi)哄、派系爭斗、江湖仇殺等等，全都有可能發(fā)生，所有的一切便全都變得有章可循、有案可查了。
事實上，以宋陽的辦案經(jīng)驗，他早就應(yīng)該想到這一點了。但是，在屠玲和沐小娟的死亡現(xiàn)場里，宋陽沒有找到任何一絲半點他殺的痕跡，就連辦案經(jīng)驗更加豐富的馬國誠也都以為這兩個人是自殺。所以，宋陽便一直沒往犯罪集團的方向去猜想。而在茅道溝派出所見到了白菊之后，白菊那一番養(yǎng)蠱人、天蠶之王、阿詩瑪魔咒的鬼話更是從某種程度上干擾了宋陽的辦案思路。緊接著又發(fā)生了雨夜槍殺案，把宋陽自己也牽連了進來，他就更加無法平心靜氣去思考這些問題了。所以直到現(xiàn)在，宋陽才得以靜下心來，將所有的離奇事件從頭到尾地仔細梳理了一遍。
想明白這節(jié)之后，宋陽來了精神，他從板床上爬了起來，用力地敲擊著號房的鐵欄柵，并高聲喊著：“有沒有人在？有沒有人在？”
片刻之后，拘留所的所長王才福出現(xiàn)在了號房前。
“怎么了小宋？”王所長以前曾跟宋陽在業(yè)務(wù)上打過一些交道，并且還在一起吃過幾頓飯，也算是有點交情。
“王哥，拜托你幫個忙，幫我把我們馬隊給找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談。”宋陽說。
王所長露出一絲為難的表情，說：“這里畢竟是拘留所，剛才放方淑怡進來，我就已經(jīng)算是違反規(guī)定了，你現(xiàn)在又……。”
“就算兄弟我求你了，這件事非常重要，我必須馬上見到我們馬隊。”宋陽打斷了王所長的話說。
王所長苦笑著搖了搖頭，說：“行，誰讓咱們是哥們兒呢，我就再給你破一回規(guī)矩。”
一個多小時后，馬國誠風(fēng)塵仆仆地趕來了。能夠看得出來，馬國誠這幾天也沒有少辛苦，整個人都被累瘦了，顯得格外憔悴。宋陽看在眼里，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溫暖的感動。
“你別著急，我一定會想辦法查清真相，幫你洗脫掉罪名。”這是馬國誠見到宋陽時說的第一句話。
聽到這句話時，宋陽禁不住感動的眼窩都濕潤了。他不想讓自己流淚，于是他盡量克制著內(nèi)心的情感起伏，集中精神把自己剛才所想到的，原原本本地講給了馬國誠聽。
馬國誠聽的很仔細、很認真，他一邊聽，一邊擰眉思索著。過了好一會子，他才若有所思地說：“你這種猜測不是沒有可能，任何犯罪現(xiàn)象的背后都會有動機的存在，而在這幾起連環(huán)死亡案中，我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到任何的動機，如果說是自殺，那么她們?yōu)槭裁匆詺�？如果說是他殺，那么殺她們的人目的又是什么呢？”馬國誠長吁了一口氣，說，“當警察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案子我已經(jīng)辦過了幾百件，可是，像現(xiàn)在這幾起全無頭緒的無頭公案，真的還頭一次遇到，我想一定是我們現(xiàn)在的調(diào)查手段上出了岔子，所以我覺得你剛才說的很有道理，我們不能再僅僅局限在犯罪現(xiàn)場找線索了，應(yīng)該跳出這個小圈圈來，把視野放的更開闊些。”
“馬隊，我現(xiàn)在出不去，二隊涂青海那幫人的能力我又信不過，所以調(diào)查取證的事就全靠您了。”宋陽說。
馬國誠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卻已經(jīng)等于是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得到了馬國誠無聲的承諾之后，宋陽懸在心口的那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接下來的日子里，宋陽便開始安心地等待著馬國誠的好消息。
然而，轉(zhuǎn)眼之間一個禮拜的時間匆匆過去了，馬國誠那里的調(diào)查依然沒有絲毫的進展，反倒是涂青海帶領(lǐng)的這個專案組收集完了相關(guān)的偵察證據(jù)，直接將卷宗移交給了檢察機關(guān)，準備以故意殺人罪，對宋陽提起公訴。
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宋陽氣得差點兒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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