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決定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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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一萬至三萬啊,夠我買一臺MacBook外加一臺iPhone4了!”“大嘴”拿著報紙爬到鋪邊,沖宿舍其他室友喊道,“哥們兒,招募一百名呢,大家一起參加吧!”
“嘿!”下鋪正在鏡子前挑粉刺的舍友“痘痘”提醒他,“看完了再發(fā)言行不?想去你也得夠格呀。”“大嘴”仔細(xì)一瞧,騰地從上鋪跳下來:“我靠!這是人體實驗又不是捐精,干嗎要求這么苛刻?還非得是A型血?”
“別一驚一乍的行不?”“痘痘”一邊舉起染血的粉刺針,一邊瞪向“大嘴”,“差點沒戳死我!”“大嘴”未理會他,把目光轉(zhuǎn)向躺在靠近門口那張床上鋪的文競:“哎,咱宿舍好像就你一人是A型血吧?”文競雙手枕在腦袋下面,沒好氣地回道:“我倒想去,可年齡不夠呀!
“還趨之若鶩的,你們真以為這是件好事啊。”躺在文競下鋪看書的那位眼鏡哥開腔了,他是這個宿舍的宿舍長,“我聽說,那家科研所廣告打了三天,報名的還不到六十人。原因很簡單,任何實驗都有失敗的風(fēng)險,即便你通過篩選,還要跟他們簽一份生死契約,如果實驗失敗,科研所給予十五萬的一次性賠償。聽清楚了,才十五萬,你們的命就那么賤?”
“不會吧?”“大嘴”顯然未料到這一層,可他仍不甘心,“失敗……這個幾率總比雷電劈死人要低吧?”“痘痘”拿紙巾擦拭著剛才被針戳破的傷口:“反正我是不去,一則,咱不缺那個錢花,沒必要給人當(dāng)小白鼠;二則,我們家就我一根獨苗,別說十五萬,五十萬也不能干!薄斑@就對了!薄把坨R”見“大嘴”有意退卻,于是瞄向文競,“人啊,不能總往好的地方想,說不定雷電劈中的恰巧是你!
正說著,一光膀男生抱著籃球進(jìn)來,炫耀似的抖了兩下結(jié)實的胸肌。他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徑直走到最角落的一張床邊,將籃球放好,取下鐵絲上的毛巾擦拭身上的汗。大家都不再吱聲,宿舍的空氣陡然沉悶起來。這時,外邊有人招呼去打臺球,“眼鏡”和“大嘴”先后響應(yīng),“痘痘”也丟下鏡子:“嘿,你們等等我!
見沒有其他人,肌肉男掛起毛巾,拿起一件T恤穿上,走到文競床邊,神秘兮兮地湊過去附耳低語:“招募體驗者的事你也知道了吧?告訴你,廣告刊出的頭一天我就報名了,身體和心理檢查已經(jīng)通過,明天作為第一批成員接受體驗!
文競幾乎忘了,對方也是敏感而固執(zhí)的A型血。他跟這位名叫張坊的肌肉男高中起就是同學(xué),彼此家境類似、志趣相投,一度成為最親密的死黨。不過近兩年張坊發(fā)生了很大變化,他學(xué)會了吃穿攀比,學(xué)會了吹牛打屁,人前是個瀟灑闊綽的公子哥,背后卻要打好幾份工償還那些累累重債。
只有文競知道,他那些瀟灑是做給別人看的,表現(xiàn)得越自負(fù)其實越自卑,此舉本在贏取旁人的尊敬和抬舉,可悲的是,在大家眼里他已成為虛偽和驕氣的代名詞,他的朋友圈子越來越小,現(xiàn)在連文競也被迫疏遠(yuǎn)他了。
“你不打算參加嗎?”張坊伸腳把門掩住,然后縱身一跳,坐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盯著文競。文競尚未回答,張坊便又開口了:“今年六月的一場暴雨弄塌了我們家的老房子,我媽只好輪住在我三個姐家。現(xiàn)在,院子里長滿荒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家人都死光了!
說到這兒,張坊眼眶漸漸發(fā)紅,仰起臉望著天花板:“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我媽今年都快七十了。我媽說,住在我姐家也不是辦法,姐夫們都有意見了。若是再不蓋新房,往后可就無家可歸了。所以,我迫切需要一筆錢!
“張坊,我理解你的心情!蔽母?cè)滩蛔∫嵝褜Ψ,而這也正是他的顧慮,“可做這個得簽生死契約的,萬一失敗……”張坊揮去腮邊的眼淚,同時斬斷他的擔(dān)憂:“失敗了也好,賠我十五萬,至少夠我媽安享晚年了!边@才是真實的張坊,卻使文競有點不適應(yīng)。
“算了,跟你說這個也沒用。你是個沒有牽掛的人,不會有這種感受。你總說我變了,其實是你變了!睆埛黄沉怂谎,準(zhǔn)備下床。
“張坊,”文競抓住他的手腕,停了片刻,他接著說道,“明天帶上我吧,我也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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