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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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清晨，特警訓(xùn)練基地，鮮紅的國旗在空中獵獵飄揚(yáng)。遠(yuǎn)處，突擊隊員們整齊列隊，持槍肅立。學(xué)員們被編成五個方隊站在空地上，每個隊列前都橫著一根濕漉漉的大原木。龍飛虎面色凝重，注視著他們：“都準(zhǔn)備好了沒有？”
“準(zhǔn)備好了！”隊員們氣勢如虹。
龍飛虎滿意地點頭：“考核正式開始！第一項集體負(fù)重越野，考查的是你們的團(tuán)隊協(xié)作精神和頑強(qiáng)的意志力！”龍飛虎瞄著五根原木，“這五根原木是我們猛虎突擊隊的寶貝，五年以前，從東北原始森林里精挑細(xì)選來的，長短、粗細(xì)、重量都相差無幾……”鄭直瞥了一眼原木上的標(biāo)號，得意地看向趙小黑，趙小黑有些心虛地錯過他的目光。
龍飛虎指著遠(yuǎn)處的山包：“目標(biāo)—山頭上的紅旗！時間—一個小時之內(nèi)，先到達(dá)者獲勝！考核權(quán)重，10分！有一個掉隊的，也算棄權(quán)！—有問題嗎？”
“沒有！”隊員們吼得地動山搖。
一聲哨響，隊伍蜂擁而上，扛起各自隊列前的原木，站到白線前準(zhǔn)備起跑。楊震低頭看表，一聲大吼：“干！—”五個隊扛著原木，猛跑而去！龍飛虎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野外，晨霧蒙蒙。隊員們抬著原木嘶吼著，爭先恐后地向山頂沖去。楊震騎著摩托，邊鳴槍邊吼：“快！跟上！不能有人掉隊！掉隊就代表棄權(quán)！先到者獲勝！超過一個小時，成績無效！各扣10分！”隊員們一路嘶吼著奔跑。龍飛虎坐在車?yán)�，面無表情。
山路上，小鼠一隊已經(jīng)領(lǐng)先了一大截。鄭直一臉興奮，只有沈鴻飛和段衛(wèi)兵一臉嚴(yán)肅。二隊隊員扛著原木呼哧帶喘：“一隊……今天是……怎么了？跟兔……兔子似的！大伙兒快追呀！”眾人心急火燎地加速，一不小心倒下一片，又連滾帶爬地起來，咬牙扛起原木繼續(xù)跑。
山頂?shù)慕K點處，一隊扛著原木沖到紅旗處，吳迪悠閑地倒坐在摩托車上，手里掐著秒表：“一隊—54分35秒！”隊員們氣喘吁吁地癱倒在地上，只有鄭直忘情地一臉興奮。不一會兒，后面的小隊踩著塵土陸續(xù)跟了上來，一到終點就癱在地上不動了。
這時，越野吉普急速駛來，龍飛虎坐在副駕上，單手一撐，跳下吉普，面無表情：“成績？”吳迪大步上前：“報告龍頭！一隊成績，54分35秒，無人掉隊！三隊，59分35秒，無人掉隊！其余二、四、五隊，全部沒有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完成，成績無效！”龍飛虎一笑：“一隊表現(xiàn)不錯呀！乖乖！54分35秒！快趕上我們猛虎突擊隊的紀(jì)錄了！簡直可以稱得上……有如神助！”
鄭直得意地挺直了腰板。
龍飛虎走到五根原木前，煞有介事地彎腰檢查著。鄭直嚇了一跳，一臉緊張地看著龍飛虎。段衛(wèi)兵站在旁邊，欲言又止。沈鴻飛凝重地站得筆直。龍飛虎看完若無其事地直起腰來，鄭直等人暗暗吁了一口氣。隊伍一片寂靜，大家等著宣布成績。龍飛虎忽然掏出對講機(jī)：“韓峰！上來！”
一陣汽車轟鳴聲！韓峰駕著一輛皮卡沖上山頂，“吱”的一聲急停。韓峰跳下車，笑著對后面的四個隊友一擺手—四個人從后車廂抬出一臺磅秤—鄭直等人徹底傻眼了！砰！磅秤落地。龍飛虎凌厲的目光掃視著一隊。凌云和陶靜幾個女兵一臉詫異，鄭直和趙小黑幾個人心虛地低著頭。龍飛虎瞪著一隊，終于吼了出來：“還用得著稱嗎？！”吳迪冷聲：“虧你們想得出來！半夜把原木撈出來，早起再推進(jìn)水坑，原木外面是濕的，里面是干的，重量至少相差幾百斤！”
一隊眾人低頭不語，凌云氣惱地掃視著男隊員。鄭直忽然抬起頭，怒視著段衛(wèi)兵。段衛(wèi)兵一臉意外。
“下面，我宣布這次考核的成績！”龍飛虎聲音低沉，“三隊，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完成考核項目，加10分！二、四、五三隊雖然并沒有達(dá)到考核要求，但是大家齊心協(xié)力，精誠團(tuán)結(jié)，互相鼓勵，最終無人掉隊，不予扣分！”龍飛虎冷冷地瞪著一隊：“一隊弄虛作假，丟人現(xiàn)眼！全隊成績，扣除50分！如若再犯，直接淘汰！”龍飛虎話鋒一轉(zhuǎn)，“誰是領(lǐng)頭兒的？站出來！”鄭直站在隊列中一哆嗦。龍飛虎掃視著：“怎么？連好漢做事好漢當(dāng)?shù)挠職舛紱]有嗎？！我再給你們10秒鐘時間！沒人站出來的話，全體淘汰！”
鄭直一臉沮喪，閉眼長出了一口氣。吳迪抬手看表—還有最后兩秒，鄭直剛想張口，聽見沈鴻飛一聲大喊：“報告！”
所有人都愣住了。
“報告！是我的主意！”龍飛虎瞪著沈鴻飛。
鄭直一臉震驚地看著沈鴻飛，段衛(wèi)兵、何苗，還有趙小黑全都愣住了。龍飛虎走到沈鴻飛面前：“真是你？”
“報告！是我！”沈鴻飛目不斜視。
鄭直前趨一步想要站出來，沈鴻飛眼神凜冽地瞪了他一眼。龍飛虎不動聲色地凝視著沈鴻飛：“真讓我意外！”鄭直看著沈鴻飛，喉頭蠕動著。龍頭扭頭看著吳迪：“交給你了！”
“是！”吳迪高聲回答，龍飛虎大步走向吉普車，一踩油門開車離開了。
5
山頂上，沈鴻飛赤裸著上身，露出一身結(jié)實的腱子肉。巨大的3號原木一頭垂地，另一頭壓在沈鴻飛高舉的雙手上，沈鴻飛冷汗直冒，雙臂直打戰(zhàn)。吳迪站在旁邊嘶吼：“1—”沈鴻飛掙扎著下蹲，又掙扎著硬生生舉起原木……不遠(yuǎn)處，一隊隊員們眼巴巴地望著正在接受懲罰的沈鴻飛，表情復(fù)雜。陶靜帶著哭腔：“咱們?nèi)デ笄簖堫^吧！這樣下去，他非練廢了不可！”凌云冷聲：“他活該！”鄭直尷尬地看著凌云，忽然沖到段衛(wèi)兵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領(lǐng)，一拳打下去！段衛(wèi)兵猛然摔倒！凌云大喊：“鄭直你干什么？！”鄭直哭著瞪著段衛(wèi)兵，厲聲咆哮：“是你告密的對不對？！”段衛(wèi)兵不說話，怒視著鄭直。鄭直再次撲上去，何苗急忙拽著他。鄭直掙扎：“放開我！放開我！老子今天要廢了他！叛徒！”段衛(wèi)兵起身，抹了抹嘴角的血：“我沒有告密！我倒是真想告密！鄭直，你覺得你做得對嗎？！”鄭直怒吼：“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我他媽先干死你這個叛徒！”
突然，沈鴻飛猛地把原木摔到地上，大吼：“住手！”所有人都停下，全都愣愣地看著沈鴻飛。沈鴻飛瞪著鄭直，低聲說：“—告密的人是我！”
所有人都呆住了。
“你？！”鄭直張著嘴不相信地問。沈鴻飛走到鄭直面前：“是我！早起上廁所的時候，我去找了龍頭，告訴他我們的原木做了手腳�？墒驱堫^跟我說，讓我不要聲張，等比賽完了再說！”鄭直發(fā)了瘋似的拽著沈鴻飛的衣領(lǐng)，高聲怒吼：“沈鴻飛！你有病吧！你又去告密，又替我承擔(dān)罪責(zé)！你想干什么？！”沈鴻飛的嘴唇翕動著，良久，才緩緩地說：“我去告密，是因為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用自己的真實實力打敗二隊！我替你擔(dān)責(zé)，是因為我清楚，承擔(dān)責(zé)任的人會面臨什么，我比你的承受力要強(qiáng)……我把你當(dāng)兄弟！”凌云愣愣地看著沈鴻飛。鄭直猛地推開沈鴻飛：“我用不著！你在作秀嗎？我不領(lǐng)你的情！”說完徑直跑到原木前，竭盡全力地扛起原木，哭著嘶吼著。
鄭直剛蹲下，沉重的原木將他重重地壓在地上！沈鴻飛第一個跑過去，撐起原木，鄭直哭喊著：“別管我！我錯了！我愿意承擔(dān)責(zé)任！我甘愿受罰！……”鄭直舉起原木，青筋暴起，還是被原木壓得起不來。這時，段衛(wèi)兵沖上去，扛起原木，何苗、趙小黑也哭著跑過去，凌云和陶靜也含淚沖過去……吳迪看著眾人，笑了笑，騎上摩托，揚(yáng)塵而去。
山頂上，隊員們合力抱著原木，嘶吼著。山下，龍頭放下望遠(yuǎn)鏡，冷冷注視著，但內(nèi)心卻有一種久違的激動—領(lǐng)導(dǎo)力，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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