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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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氣氛就這樣陷入了僵局，顧嫣然難為許久，終究還是緩緩跪了下去。
動作一出，一旁的座位上立即傳來了輕微的笑聲。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顧嫣然鼓起莫大的勇氣，終于將先前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行了大禮，她先前帶的近身丫鬟立即走上前去攙扶。
“誰讓你起了，太子妃發(fā)話了嗎？”嚴(yán)厲的喝斥再度傳了過來，小丫頭聽了喝斥，也不敢再扶，只得松開手退到了一旁。
幾次三番折騰過后，她眼角竟委屈地滲出了淚滴。這是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觀察她，她長著一雙翦水美眸，腮下是一雙微頰梨渦。瘦削的臉上透著無限風(fēng)情，面色雖有些病態(tài)，卻絲毫不損美色。這模樣，單是看一眼就叫人心生向往。我一個女人尚且如此，更別說精力旺盛得天獨(dú)厚的太子爺了。
她的眼中帶著無限幽怨，在她的注視之下，我心頭也越發(fā)不安起來。可現(xiàn)在卻不是我退卻的時候，皇后娘娘既然把話題拋了過來，我也只能盡自己所能接好。
我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我身上，猶豫一陣，我終于顫顫巍巍地開了口：“起、起吧！”我知道，我若對她苛刻，李彥琛必定會在我身上加倍討要回來，可即便不是顧忌他的威嚴(yán)，對這樣一個女人，我也無法狠起來。
得到了我的應(yīng)允，她又看了眼皇后，才強(qiáng)撐著腿站起身來。她踉蹌了一下，還未站穩(wěn)，皇后的訓(xùn)斥便又傳了過來：“你們今后都給我記好了，太子妃就是太子妃，別看蓮瑾性子溫順，就給我蹬鼻子上臉，妾就該有妾的樣子！”
站在前方的顧嫣然一臉恭敬地聽著皇后訓(xùn)話，而先前在小松后頗為囂張的女子，見到顧嫣然受辱時，臉上滿是幸災(zāi)樂禍，可當(dāng)皇后娘娘講到這一話題，她卻高傲地昂起頭，不耐地端起了茶杯。
“聽到了沒有�！被屎蠛莺莸嘏牧讼掳赴澹懥恋穆曇魧⑺腥硕俭@到了，而其中反應(yīng)最大的莫過于那名高傲女子了。
聽到這聲暴喝，她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甚至連杯中的茶水都傾灑出來。
“聽、聽到了�！毖垡娫诨屎竽锬锩媲笆Я藘x表，她連忙跪了下來。
如此劍拔弩張的場面我不喜歡，我甚至覺得，若是天天面對這樣的場景，我定會折壽。我不想與太子的心頭好為敵，有情人終成眷屬一直是我心中的祈愿，我只希望他們也能以同樣寬厚的態(tài)度對待我和籬落。我也不指望和那名氣焰囂張的女子比傲嬌，我只是想告訴她做不做與能力無關(guān)，盡管未能與太子發(fā)生關(guān)系，我還是想替自己分辯一句，我行。
“毗陵是塊富庶之地，皇上看重程焱，將他從漠北調(diào)到此地，他倒也不負(fù)所托，這兩年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督查有力，怎的自家女兒卻這般囂張跋扈呢？”質(zhì)問傳來，皇后將目光投向了跪坐于地的囂張女子。
原來她就是毗陵刺史程焱之女程又凝，我只聽聞毗陵人人安居富足，一直是郡縣典范，卻不想她竟是自西北蠻夷之地后遷過來的。
被皇后揭穿了老底，程又凝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臣女，臣女有罪，請娘娘責(zé)罰。”她窘迫地咬了下嘴唇，雖是認(rèn)錯的態(tài)度，語氣中卻仍帶著幾分不甘。
“有罪倒不至于，不過后宮嬪妃若都這般輕浮傲慢，日后必生事端，既然你有心悔過，我也就不做苛責(zé)了，待會兒請安結(jié)束，你留下幫本宮抄錄一卷經(jīng)文，就當(dāng)是怡養(yǎng)心性了�！�
“謝娘娘開恩！”
“嗯，起吧！”皇后頗為煩憂地?fù)崃讼骂~，轉(zhuǎn)臉瞥見立于正前方的顧嫣然，眉頭又是一蹙，她也懶得再開口，直接沖顧嫣然揮了揮手，顧嫣然收到了指示便恭敬地回到座位上落座。
此時，我感覺到對面的程又凝向我投來了怨毒的眼神，那樣的眼神令我難受，今天這事本來不怪她，她只是嘴厲害了一點(diǎn)，甚至連造謠生事都算不上，卻成了皇后娘娘的出氣筒。況且，昨夜我的確沒能留住太子，我也承認(rèn)，對于那樣的決絕，我真的無能為力。
“蓮瑾！”
“蓮瑾！”
“哎！”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直到皇后娘娘喚了第二聲我才驚慌地做了回應(yīng)。
“昨夜休息得怎么樣，太子有沒有欺負(fù)你�。俊蔽易匀恢阑屎竽锬锏牧伎嘤眯�，可如此掩人耳目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心虛之下，我只得含含糊糊地應(yīng)了一聲：“哦，沒有，太子待我挺好的�！�
也許是看到了我臉上的落寞，皇后伸出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這一刻，我的心頭卻涌上一陣酸澀。
“哦，娘娘，好事成雙，剛剛那杯茶算是我敬的，這一杯我替太子敬您，雖然太子不在……”
“誰說本宮不在�。俊�
這聲熟悉的聲音讓我的心頭劇烈地顫動起來，我感受得到周圍那些渴盼的目光，可是我卻沒有勇氣回頭看他，我有自知之明，依照我們的關(guān)系，他此次前來必定是為了拆臺�？上覄偣钠鹩職猓瑴�(zhǔn)備從剛才的陰郁中抽離出來，現(xiàn)在看來，這一切努力都是徒勞了。
“太……”眼見救星來了，顧嫣然激動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可皇后的一瞪，她只得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皇兒這個時候怎么有空過來？”皇后將厚此薄彼演繹到了極致，剛瞪完顧嫣然，便一臉慈愛地看向了太子。
“今日前朝不忙，兒臣得了空，便來給母后請安。”太子說著，接過我手中的茶，“瑾兒，昨夜不是說好了一同前來嗎，怎么今早你就這么著急地先跑來了？”
這聲疑問傳來，我站在原地忽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太子明顯是在暗示眾人，昨夜是在與我完事之后才離開的。我抬眼認(rèn)真地打量了他一眼，還未來得及感慨，他已經(jīng)攙起我的手走到了皇后面前，靜立須臾，我們不約而同地跪了下來。我知道我又拉仇恨了，可這一刻，我感謝太子，真心地、由衷地心存感念。
太子昨日的舉動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為了和我合力演好這出戲，他甚至不顧先前受了委屈的愛妾。敬茶禮畢起身的剎那，我分明看到了顧嫣然眼中的失落，而即便不回頭，我也可以想象到那時的程又凝是怎樣一副不甘表情。事實上，我不怕顧嫣然的怨氣，也無懼程又凝的懷恨，只是太子這樣的盛情，真的讓我無力承受。
鑒于他昨日的優(yōu)良表現(xiàn)，我決定阿樹一事就不跟他計較了。畢竟豬死不能復(fù)生，慘劇已經(jīng)釀成，再怎么計較也是回天無力了。
這樣想開之后，我也就沒怎么大操大辦，吩咐人供了幾個果碟，宰了幾頭豬小做祭祀，這事便算過去了。
晌午時分，緬懷阿樹的典禮剛剛結(jié)束，刑部就來人了。我在暗示明示軟硬兼施下讓他們出了份子錢，便跟著他們來到了關(guān)押刺客的大牢。
太子既然將此事全權(quán)交由我負(fù)責(zé)，我就一定要做出點(diǎn)成果。
“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審訊一開始，我就采取了頗為強(qiáng)硬的手段。
“你猜�！迸肿忧纹さ穆曇魝髁诉^來。
我低著頭隱忍許久，終于沖他們露出了可怕的白眼珠。
“猜不到是吧，這樣吧，給你點(diǎn)提示，一，張三，二，李四，三，榮寅�！�
“大哥，你這樣不對，應(yīng)該多設(shè)幾個選項，萬一她一不小心就猜了榮寅怎么辦，應(yīng)該是一，張三，二，李四，三王五，四，趙六，……九十八司馬一百零一，九十九，歐陽一百零二，一百，榮寅�！�
我沒有理會兩人的無趣爭執(zhí)，只是榮寅這個姓名卻深深地刺激到了我的感官。
我先前只是心疑，對后果并未多想，現(xiàn)在得到了證實，我的心中陷入了狂亂的不安。這可是大逆不道的弒君之罪，一旦追究起來，斬首示眾都是輕的，況且，如果只是他一人倒也還好，籬落身為百花會員，跟他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萬一受了牽連……我懊惱地捶了下腦袋，不敢再去想后果。
打斷了這條思緒，我開始細(xì)想當(dāng)日的場景，好像就是籬落交給我那封血書之后，就發(fā)生了行刺事件。如此算來，這幫刺客的出現(xiàn)極有可能也是為了救人，可他們?yōu)槭裁床恢苯尤ソ侏z，而要趁我與太子即將行房時打擾我們呢？按理說，如果我們當(dāng)真那什么到昏天地暗，忘乎所以，反倒極有可能會忽略了他們，這樣一來，他們成功的幾率要大很多，如此矛盾的舉動讓我疑惑。想了半天，我始終沒找到個合理的理由，無奈之下，我只得將一切歸咎于刺客令人著急的智商。
現(xiàn)在行刺已經(jīng)失敗了，如果這倆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血書之事極有可能就會暴露，而血書現(xiàn)在在我手上，一旦暴露，八成連我也要受到牽連，到時候我就真的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不行，我必須盡快將血書交給太子，將事情解釋清楚。
好在最近我與他一直相安無事，只要說幾句好話，請他幫個忙應(yīng)該問題不大。
自從那日訓(xùn)斥之后，眾嬪妃倒是不敢怠慢，每日來問安。
今日，適逢太子造訪，來請安的眾嬪妃都拿出了看家本事。
“殿下，這是臣妾新釀的茶，您嘗嘗。”
太子接過茶，啜了一口。頗為贊賞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賞！”
“殿下，這是臣妾做的點(diǎn)心，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
“賞�！�
“殿下，臣妾沒有別的本事，唯有女紅尚且過得去，這兩日閑來無事特地給殿下縫制了一件新衣，望您笑納�！�
“賞！”
哈哈，成功率如此之高。千載難逢的時機(jī)，我必須抓住這個機(jī)會可勁兒討好太子。待眾人展示完畢，我清了清嗓子，慢慢地附到了太子耳邊：“治不孕，我有招�！�
太子轉(zhuǎn)過臉沖我邪魅一笑：“滾！”
他這聲滾說得字正腔圓，平仄分明，話音落下，周遭就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太子，不帶這樣的，憑什么在別人那兒都是賞，到我這兒就變了樣了？我有些惱怒地皺起了眉頭，用眼神向他的無情做著控訴。
“好了，今日就到這里吧，前朝還有事，本宮先去了�！�
他顯然又一次將我的意見忽略了，這樣云淡風(fēng)輕地說了一句，他絲毫不顧及眾嬪妃的挽留之意，放下手中的茶盞便起身離去。
“哎�！蔽掖鞌〉貒@了口氣，托著腮思考起了下一步對策，此時，我感覺到了周遭異樣的沉默，我緩緩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成了焦點(diǎn)所在。
這是怎么個意思，難不成大家把這一切都?xì)w咎于我了？我轉(zhuǎn)動眼珠掃視了一圈，她們一個個眼中的怨氣簡直能把我殺死。
不行，太子留下的這個爛攤子，絕不能由我來收拾。我低著頭冥想一陣，忽然沖著門外高喊起來。
“殿下，殿下�！边@兩聲叫喚的工夫，我已經(jīng)躥到了殿外，我本意是準(zhǔn)備裝裝樣子也就算了，偏偏太子并未走遠(yuǎn)，這兩聲呼喚過后，他還頗為配合地停下了腳步。
他并未回眸，也沒有任何言語，我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向前邁了幾步。
“這樣不好�！蔽叶⒅つ罅税肷尾啪従徴f出這四個字。
我認(rèn)真地觀察著他的舉動，眼見他有了轉(zhuǎn)身的趨勢，我連忙向后退了一大步。這樣的距離就安全多了，萬一他要伸手打我，我跑應(yīng)該是來得及的。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太子非但沒有對我動粗，反倒露出了一臉溫和的笑，這樣的笑溫暖和煦，宛若三月春桃，馨香沁鼻。
我看得出神，也沖他傻笑起來。
“太子妃剛剛說什么來著？”他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向我逼近了一步。
“沒、沒有，我說太子您走好�！�
“嗯�！彼宋迦肆貞�(yīng)了一聲，擺足了譜又抬起了腳。
這次可是我親自把他送走的，我再也沒了叫停的理由。
我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身影，眼神中滿是不甘。行至轉(zhuǎn)彎處，他回身看了我一眼，我卻也沒了力挽狂瀾的決心，只是視若無睹地別過臉去，但那樣的舉動卻一點(diǎn)也不傲嬌洋氣，就宛如一個憨傻的二呆子。
“偏心鬼！”我嘴巴嘟得老長，既怕他聽到我這聲抱怨，又怕他聽不到我這聲抱怨。可在我的余光之中，那個身影卻一直立了很久，才消失不見。
“哼，會笑很了不起嗎？誰不會啊，嘿嘿，我也行，王八蛋，同樣是女人，差別有必要那么明顯嗎，分明是成心找老娘麻煩……”
我的怨氣一直蔓延到了晚上，丫鬟們看著我這一系列人格分裂的表現(xiàn)都面面相覷不敢作聲。我這樣的心情，也無心讓她們侍奉，眼見天色也不早了，便遣她們歇下了。
“渾蛋，虧我長得這么水靈，你卻這般刁難……”遣走了丫頭，我又開啟了復(fù)讀模式。當(dāng)我行至床邊，無意中一轉(zhuǎn)身，看到眼前的景象，我瞬間驚呆了。天啊，我的面前竟站著個人，而且這人黑衣黑褲，還蒙著面巾，一看就非良善。更為可怕的是，他出現(xiàn)在我房內(nèi)我竟一點(diǎn)也未曾察覺。如此高深的道行，絕對是神經(jīng)病中的VIP，這般強(qiáng)悍的對手，一個不小心，我就有可能折在這里，不行，我絕不能坐以待斃。
“啊，來……”盡管慢了半拍，我還是喊出了這句標(biāo)配臺詞。
可是我嗓子還未來得及完全打開，嘴便被他死死捂住了。
“別叫，是我�！彼f著，一把扯開了面巾。
“榮寅。”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臉，我忍不住驚呼出聲。
“噓！”他一邊對我做著噤聲的手勢，一邊用那雙賊溜溜的眼睛不斷地在我身上打量。
“喲，今日不見，越發(fā)漂亮了，怎么樣，有沒有想榮哥哥�。俊�
“滾——”不能聲張，我只得用夸張的口型，表達(dá)著自己此刻的心聲。
“瑾兒，別這么無情嘛！”他說著，竟踮起腳尖用手勾起了我的下巴。渾蛋，私闖太子妃住所已經(jīng)是重罪，現(xiàn)在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調(diào)戲，簡直沒把王法放在眼里。哼，皇親又如何，褻瀆太子妃可是大罪，信不信，只要我向李彥琛告發(fā)，分分鐘讓你滾圈。
我怒視許久，他不僅沒收斂，反倒變本加厲起來。
“太子駕……”我正欲發(fā)作，忽然聽到了這聲欲言又止的通傳。
不會這么巧吧，平日若不是有要事，太子很少蒞臨鳳棲宮的，今日好不容易有了閑情逸致，偏偏榮寅又在我房中。完了，一旦房門被打開，看到這幅畫面，我就真的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咳咳�！逼@時，榮寅很不合時宜地清了清嗓子。
渾蛋，我的表情已經(jīng)近乎猙獰，他卻依舊優(yōu)哉自得。
現(xiàn)在我連最后一點(diǎn)希望也破滅了，我全神貫注地聽著屋外的動靜，可自那聲通傳被攔截過后，屋外竟沒了任何響動。
“太子殿下，太子妃房中好像有男人的聲音�！�
死菜苗，智商又欠費(fèi)了。
我靜靜等待著李彥琛的回應(yīng)，可等了許久，他卻沒有任何言語。
“呃，會不會是有人想挾持太子妃？”菜苗很快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放心，太子妃安全得很�！边@聲回應(yīng)幾近諷刺。
聽到這樣的話，我本應(yīng)該竊喜的，太子終究是顧全了我的顏面，沒有打開這扇門，可不知何故，他的語氣卻讓我心頭隱隱作痛起來。也許是罪惡感使然，我甚至連臉頰也跟著發(fā)熱起來。
“轉(zhuǎn)告太子妃，待會兒到勤政殿來，本宮有事找她。”
“哦�！崩淠穆曇袈湎拢嗣绮幻魉缘貞�(yīng)了一聲，外面便陷入了一片寂靜。
“哎，還算識相嘛，好了，現(xiàn)在人走了，想干什么可以開始了。”
背后那陣不羈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已經(jīng)忍了他多時，此刻忍耐力終于瀕臨崩潰了。
“你大爺！”我大吼一聲抬起手肘全力向他的腹部襲去。
“哎喲，瑾兒，你好狠的心�！卑柭暵湎�，榮寅抱著肚子，痛苦地在我的床上掙扎了起來。
“呸！”我啐了一口唾沫，直接打開了門。
“��！”門被打開的瞬間，又一陣驚天的鬼號傳了過來。
“叫什么，叫什么！”我頗為不爽地喝斥了一聲。
在辨清我的聲音后，菜苗終于鼓起勇氣睜開了眼睛：“小姐，你沒事吧？”
對于她今晚的表現(xiàn)，我已經(jīng)無語，指點(diǎn)了一陣，便憤然地抬腳向前。
“小姐，等我，等我�！辈嗣缭谏砗笏烂艉�，我卻已沒心思理會，只一心想著那聲冷漠的聲音，匆匆往勤政殿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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