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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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只怕,今生不再相遇
初依坐上駕駛座,環(huán)視了一下車廂,悠悠地說:“2011年4月亮相于上海車展的路虎創(chuàng)世版典藏版,約合人民幣340萬元,全球限量500臺。”她握住方向盤,“嗯,就是不一樣。”
“不過,”她挑剔地說,“路虎建立的品牌觀念是膽識、探險、超凡,和你這個人完全不搭。我覺得還是賓利比較適合你,雖然賓利在它的發(fā)展中遭遇過破產(chǎn)和收購,但它在復(fù)興路上走得還是很不錯的,它有一款Flying Spur,你可以考慮考慮!
謝皖江瞇起眼睛看著她:“你對車很了解?”
初依意識到自己有些多話,謙虛地說:“算不上了解,就是耳濡目染,聽多了看多了,就知道一點兒!
謝皖江以閑聊的口吻漫不經(jīng)心地問:“為什么要做代駕?”
初依怔了一下,淡淡地說:“喜歡!
“又撒謊。”謝皖江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謊話,“你不像那種沉醉在燈紅酒綠里的女孩子,應(yīng)該也不喜歡熱鬧,酒吧這種工作環(huán)境你應(yīng)該抵觸才對,每天面對形形色色的客人,又何談喜歡?”
初依心里有點抖,偷偷地看了一眼謝皖江,他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棱角分明的側(cè)顏讓她忘了橫跨在他們之間的鴻溝。
她在等綠燈的間隙里緩緩地說:“其實我大學(xué)本科念的是建筑學(xué),不怕你笑話,我的夢想……是成為像你一樣的建筑師!
謝皖江明知故問:“那為什么不做自己喜歡的事?”
初依老實說:“我還有一個妹妹,五年前患上了骨癌。做酒吧代駕的工資高,所以……”
“所以在現(xiàn)實面前你妥協(xié)了。”謝皖江篤定地說。
初依咬著下嘴唇,默認了。
有些事明知不可能,就沒必要嘗試,反正到頭來所有的付出都是無用的。
就像在五年前的拉斯維加斯,她曾靠在謝皖江的肩膀上幻想,如果有一天,他們能在一起,她要住進二人攜手打造的房子里,然后在一座安靜的城市中開一間小店,每天傍晚關(guān)門后,她能和他面對面坐下來吃晚飯,飯后手牽手去附近的公園散步,晨昏相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這么度過,卻因為有他在,每天都充滿希望。
可是,這只是她的幻想。現(xiàn)實情況是,謝皖江已經(jīng)有未婚妻了,而她對他而言,或許只是一個陌生的路人甲。
“初依。”他竟然還記得她的名字,初依受寵若驚,聽他說,“我也收到了蕓朵客棧的郵件,你的參賽作品我看到了!
謝皖江說完,初依立刻緊張起來。因為建筑學(xué)是她喜歡的,因為面前的男人也是她喜歡的,所以生怕自己不夠好。
“你很有設(shè)計天賦,如果復(fù)賽也能順利通過的話,我希望你能把握好這個機會。”
能得到謝皖江的肯定,初依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謝、謝謝!
謝皖江擺擺手示意不用和他客氣:“我這個人,在建筑界摸爬滾打了多年,見識過不少才華橫溢的人,我可以很負責(zé)任地說,你的設(shè)計很有靈氣。我今天來情愿就是順便告訴你,有些事,即便再難,也得嘗試,哪怕最后的結(jié)果并不如你所愿!彼脑捵尦跻佬念^一暖。
深夜的街道,路上行人少,只有零星的幾輛車和他們擦肩而過。初依能聞到車廂內(nèi)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謝皖江的這番話純粹是對她的賞識和鼓勵,可是她這顆心卻開始不由自主地狂跳,無論如何就是平靜不下來。
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謝皖江,他面朝窗外,好像在看夜景。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突然轉(zhuǎn)過頭和她的目光相撞。
初依立刻目視前方,眼尾的余光卻能感受到謝皖江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臉上,電話鈴聲響起,謝皖江接聽,初依偷偷擦了擦額角的汗,被喜歡的人盯著看真是一種考驗。
電話那端的小葉最后一遍確認剛收集到的信息,向老板報告:“2008年5月,初依離境去了拉斯維加斯,七天后回國。我還找到了她五年前高三時期的照片,已經(jīng)發(fā)到了您的手機上,和現(xiàn)在比變化真不是一般的大……”
小葉后面有感而發(fā)的嘮叨使謝皖江完全不關(guān)心,他微笑著掛斷電話,身體自然向后倚靠,微微側(cè)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邊,伸手就能觸碰的距離。
初依偷瞄了一眼謝皖江,發(fā)現(xiàn)他唇邊的笑容暖入人心,不禁聯(lián)想剛才那通電話或許是穆西塘打來的。她看了一眼時間,果然很晚了,加快車速,還不忘強顏歡笑,假裝無所謂地感慨:“你和未婚妻的感情真好!
謝皖江皺眉,斂起笑容:“未婚妻?”
初依被他嚴肅的疑問句嚇住了:“穆西塘不是你的未婚妻嗎?網(wǎng)上說你們……”
“網(wǎng)上都是一些子虛烏有的八卦新聞。穆西塘不是我的未婚妻!敝x皖江澄清,初依莫名地對號入座讓他感到氣惱,難怪那天在海邊她醒來后露出一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樣子。
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像一個賭氣的孩子跟她鄭重其事地說:“我,目前單身。”
他那雙眼睛讓初依沉淪,他沒有未婚妻?沒有未婚妻!
只聽“嘭”的一聲,慣性使兩個人的身體急速前傾,當(dāng)初依意識到是追尾立刻踩了剎車,而謝皖江卻本能地用雙臂把身邊的人緊緊地護在了懷里。
在他的懷里,初依清晰地聽到了他的心跳,很快,快到讓她都覺得呼吸困難,喘不上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前面那輛車的車主怒氣沖沖地來敲他們的車玻璃,初依才從謝皖江的懷里抬起毛茸茸的小腦袋,沖他慘兮兮地吐了吐舌頭,說:“我們好像追尾了。”
這件烏龍的交通事故教會了初依一個道理,千萬不要和喜歡的人同坐一輛車,更不要為喜歡的人做司機,因為他一個小動作就能輕而易舉地吸引你全部的注意力,讓你把生死都置之度外。
她入行以來從沒出過交通事故,這還是第一次。
謝皖江看初依渾身哆嗦,知道她害怕了,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示意她安心,自己則下車與前面那輛車的車主進行協(xié)商。
初依透過車窗看到對方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也下了車,正好聽到對方提出要去醫(yī)院檢查的無理要求。說老實話這點小事故犯不著驚天動地地去醫(yī)院做全身檢查,可對方就是不依不饒。
謝皖江不愿和他啰唆,大大方方地退讓:“依依,我們上車,帶這位先生去醫(yī)院!
剛做完急診手術(shù)的魏承軒正準備出去買夜宵填飽肚子,剛出電梯就看到了初依,令他不悅的是,她身邊的人是謝皖江。
深夜醫(yī)院仍然人來人往,初依看到承軒哥像看到親人一般,她對謝皖江和一路上齜牙咧嘴喊疼的被撞司機說:“你們等一下!比缓蟠掖遗艿搅宋撼熊幟媲,“承軒哥!”
“這么晚你怎么在這兒?”魏承軒的視線掃過遠處的謝皖江,停在了初依身上,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伸出手,寵溺地揉了揉初依的頭發(fā),目光柔和,讓人沉迷。
初依并沒有嗅出火藥味:“說來話長,你幫我個忙唄。”
在魏承軒的幫助下被撞司機很快完成了檢查,報告顯示他身體健康,這下他終于停止了哀號,又變了一副嘴臉,對初依說他那輛車有多昂貴,是從德國原裝進口來的。
初依聽得不耐煩了,實在聽不下去,打斷他:“你睜眼說瞎話呢!那車明明就是中國制造!你別以為我不識貨,看外觀估計還是二手車,不一定是你從哪個親朋好友那兒廉價買回來的!實在一點,賠多少錢,給個數(shù)!”
也不知道是真被初依說中了,還是被撞司機覺得自己太過分,終于消停了,直接報了一個價錢,相對合理。初依聽完咽了一口吐沫,偷偷地翻了翻癟癟的錢包,對車主說:“我現(xiàn)在沒有那么多錢,不如……你留個號碼!
“我來吧!敝x皖江搶道,說著把錢遞給了司機。
而魏承軒恰好在司機把錢接過來的那一刻攔住了他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他問初依,眼睛卻看著謝皖江,其中蘊藏著說不出的敵意。
初依看了一眼謝皖江,又看了一眼承軒哥,這才想起自己忘了點什么。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建筑師,謝皖江,他今天是我的客人,代駕時我出了一點小狀況,和前面的車追尾了!鞭D(zhuǎn)頭又對謝皖江說,“這位是魏承軒魏醫(yī)生,是我的好朋友,承軒哥是我妹妹的主治……醫(yī)生!
面對謝皖江那雙狡黠的笑眼初依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上次他們在醫(yī)院頂樓的花坊見過,那時候……她說承軒哥是她的男朋友!
撒謊也是有技巧的,像她這種記性顯然不適合做這種高智商的事。
她尷尬地咳嗽兩聲,沖謝皖江嘿嘿傻笑,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
早知道謝皖江沒有未婚妻,她又何必說謊!
謝皖江用眼神責(zé)怪她如此不厚道的行為,隨后主動向魏承軒伸出手,握手的瞬間二人心里各自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fēng),表面上卻都保持微笑,讓人看了不禁頭皮發(fā)麻。
初依覺得這幅畫面太詭異,可又說不上到底哪里不對勁。
魏承軒率先松開了手,他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錢包,抽出鈔票遞給被撞司機:“拿上錢,你可以走了!卑讶舜虬l(fā)走后,走到謝皖江面前,“既然是初依開車出的事故,那自然不能讓你這位客人破費,由我替她賠償就好了!
謝皖江暗自垂眸把錢收進了錢包,話里有話:“什么都由你代替,這不太好吧?”
“那有什么!蔽撼熊幃(dāng)著謝皖江的面牽起初依的手,“這么多年這丫頭家里哪筆巨額支出不都是我來付,還差這一回嗎?”說著又抽出幾張鈔票,“今晚的事故,我代依依向你道歉,這是車的修理費。”
初依卻掙開魏承軒的手,急著把錢搶了過來:“不行不行,承軒哥,我已經(jīng)欠你夠多的了,不能再麻煩你了!
謝皖江看到此景,冷笑一聲:“修理費就不必了,這件事我也有責(zé)任,正好我想換輛新車!彼聪虺跻,“就換你推薦的,賓利Flying Spur!
謝皖江走后魏承軒一直黑著臉,初依知道他在生氣,為了討好他特地從外面買來夜宵將功贖罪。魏承軒卻不理她,伏案工作,當(dāng)她是個隱形人。初依只好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反省,過了好久才壯起膽子湊近他,半撒嬌半祈求地說:“承軒哥,我錯了,我以后開車一定格外小心,不會出現(xiàn)事故了。”
魏承軒“啪”的一聲把鋼筆摔在桌子上:“你知道,我不是在生這個氣!”
初依傷腦筋地撓了撓后腦勺,說:“那你也知道,這么多年我就是喜歡謝皖江嘛!闭f完沖魏承軒眨眨眼睛,揚揚得意,“而且,他沒有未婚妻,他親口說的!”
“他有沒有未婚妻不是重點!”魏承軒站起來,把初依逼到角落里。
退無可退,初依只好抬起頭迎上承軒哥的目光,他的眼睛里有怒意,也有失落,她有些不服氣,趾高氣揚地問:“那你說,什么是重點?他哪里不好?”
魏承軒隱忍著積壓已久的醋意,盡量選擇理智表達:“謝皖江有一個妹妹,你知道嗎?”
“知道啊。”
“那你知不知道她的妹妹五年前因公犧牲?”
初依點頭,當(dāng)然知道,這件事當(dāng)時轟動整座城市。聽說當(dāng)年身在異國的謝皖江回國主持喪禮,那是五年來他唯一一次回到這座城市,可是,那一次,他們無緣相遇。
魏承軒說:“這么多年謝皖江一直在調(diào)查他妹妹真正的死因,再加上他出身警察世家,許多勢力一直忌憚他,他在國外這么多年遭遇過不少驚心動魄的劫難。依依,跟他在一起隨時都有可能為自己招來禍端,你何必為了所謂的愛情把性命也搭上!
他說得事不關(guān)己,可事實上,謝皖江經(jīng)歷過的劫難全與他脫不了干系,真正忌憚謝皖江的不是別人,就是他。如果不是為了依依,他絕不會冒險用這件事做例子。
聽了承軒哥的話初依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好奇地問:“他妹妹死得蹊蹺?”
魏承軒厲聲打斷她:“初依!”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背跻雷灾僬f下去承軒哥就真的生氣了,立刻乖順下來,像貓一樣縮在辦公室的沙發(fā)椅上,喃喃自語,“反正我不管跟他在一起會不會有危險,我就是喜歡他。再說了,男未婚,女未嫁,我想和他在一起,天經(jīng)地義!彼÷暩`竊私語,也被魏承軒聽得一清二楚,他瞪了初依一眼,她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個時候已經(jīng)到后半夜了,魏承軒今晚值夜班,又不放心初依一個人回家,只好留她在辦公室將就一晚。有時初巧病情加重,初依會來醫(yī)院陪床,困得實在不行了,就在魏承軒的辦公室里睡一會兒,她對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她縮成一團,像一只從森林深處跑來的幼鹿,因來時的路過于遙遠產(chǎn)生倦意,不得不在獵人的溫床上休息。而他就是到處布置陷阱的獵人,或許他對所有動物都心懷殺機,但對她永遠都不會心生歹念。他只怕不夠溫柔,嚇跑了她。
交通事故過去后初依就再也沒看到過謝皖江,她每天上班特意繞到TSE工作室,卻從來沒碰到過他。
謝皖江扔下一句他沒有未婚妻就從人間蒸發(fā)了。她心里的妄想被他的話澆灌得茁壯成長,既然沒有未婚妻,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告白了,偏偏告白的對象在這個時候不見了,真氣餒。
初依去醫(yī)院看望巧巧,有一次在無意中路過穆西塘的病房,她坐在窗臺上,自從上次的跳樓事件后醫(yī)院就給她的病房窗戶鑲嵌了防護欄。她像一只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夜鶯,明明想飛向天際高歌一曲,卻苦于心已死,翅膀失去了力氣。
當(dāng)年她的一首歌霸占金曲榜榜首,人們皆道未來的華語樂壇將迎來屬于她的時代,一個集詞曲創(chuàng)作于一體的才女。那時的她只有19歲,出道一年就成功在海外舉辦了多場演唱會,門票銷售一空,座無虛席。
如今的她,無論身處何地,依然奪目,渾身上下卻散發(fā)著濃濃的孤獨,那是連香水也遮蓋不掉的味道。
上次和謝皖江在車廂里戛然而止的對話讓初依好奇,穆西塘既然不是謝皖江的女朋友,那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謝皖江為什么心甘情愿為她付出那么多?想到這里她心里又一陣難過,如果把她和穆西塘放在一個天平上,拋開穆西塘的精神障礙,天平絕對偏向穆西塘,謝皖江連她這么才貌雙全的女人都不喜歡,難道會喜歡自己?
說起穆西塘的精神障礙,初依后來又親眼見識過一次。她發(fā)病時真的和正常時候的她判若兩人,發(fā)起瘋來非常暴躁,隨手抓起什么東西就是一通亂砸,好幾個醫(yī)生護士才能把她控制住,只有鎮(zhèn)定劑可以讓她暫停瘋狂的舉動。
她有時候會想,一個女人得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致使精神崩潰到這種地步?
聽醫(yī)院的人說穆西塘患上的是心因性精神障礙。她不懂學(xué)術(shù)名詞,去問度娘,正被詞條介紹嚇出一身冷汗,郵箱提示音響起,是蕓朵客棧發(fā)來的復(fù)賽入圍通知。
她激動得想趕快找個人分享這種喜悅,關(guān)掉網(wǎng)頁拿上車鑰匙就跑了出去。
彼時已經(jīng)進入了十一月,安平市滿目蕭索,樹上的葉子全掉光了,廣場上的音樂噴泉也進入了冬眠,唯一可以裝點這座城市的就是道路兩旁的建筑。
果戈里說過:“當(dāng)音樂和歌聲緘默時,只有建筑在說話!彼运钕矚g秋末冬初時的城市,只有這時,人們才會注意到最平凡的建筑物,它們孤零零地矗立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最后駐扎成一個群體,它們不但是供人遮風(fēng)擋雨的建筑,更是會說話的文化。
她把摩托停在TSE工作室前,等到下班時間,人們從大樓里魚貫而出,等到天色向晚,也沒等到謝皖江。她在樓前廣場騎著摩托漫無目的地轉(zhuǎn)了好久,最后掉頭去了醫(yī)院。
復(fù)賽通過了,參賽者需要親自去云南參加決賽,謝皖江告訴過她,不管結(jié)果是好是壞,這畢竟是一個機會?墒撬鲞h門,巧巧誰來照顧?
自從巧巧生病以來,她只外出過一次,那是2008年的夏天,她孤身一人去拉斯維加斯找母親,除此之外她再沒有出過遠門。她擔(dān)心在她離開期間巧巧的病情發(fā)生變化。
她的心思魏承軒當(dāng)然都懂,不等她說出顧慮,他便率先開口:“這是好事啊,一定得去!你放心,巧巧這邊有我呢,我保證,不會讓她有任何事。你只管安心參賽。”
“姐!背跻阑仡^,看到巧巧坐著輪椅從病房里出來,“你去吧,不用惦記我,有承軒哥在我不會有事的。你不是一直都想做建筑師嗎?這是一個好機會,你可不能因為我錯過了呀!背跚尚Φ妹佳蹚潖,任誰也猜不到她正被病魔長期折磨。
初依翻來覆去考慮了一個晚上,最后決定跟酒吧請假,去云南參加決賽,不然她費盡心血做出的設(shè)計豈不白白浪費了?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就要有始有終。
盡管有承軒哥這個萬無一失的靠山,初依在臨走之前還是一百個不放心,她嘮嘮叨叨地叮囑承軒哥要時刻留意巧巧,把他的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來了。直到她踏上開往昆明的火車,魏承軒的耳朵才終于恢復(fù)清凈,卻又覺得少了點什么。
初依為了省錢選擇乘坐火車,任魏承軒如何勸阻她都不肯坐飛機,其結(jié)果就是她需要中途在鄭州轉(zhuǎn)車,到昆明后搭早班的大巴到麗江,再轉(zhuǎn)車去獨克宗。全程耗時近四天,她在車上躺著也難受坐著也難受,只好挨個車廂溜達,反正值錢的東西都帶在身上。
火車在午夜時分路過婁底,對鋪的乘客拎著行李箱下車。后半夜,初依睡得深,一直到凌晨4點,火車停在懷化,她迷迷糊糊地感覺對鋪又有了新的乘客,一翻身,看到一個身穿白色T恤的男子正背對著她蹲在地上整理行李。初依重新閉上了眼睛,熟睡過去。
或許是旅程太過疲憊,這一覺她睡到中午。整節(jié)車廂都是泡面的味道,初依的肚子很應(yīng)景地咕嚕咕嚕叫起來。
“起來吃點東西吧!
“嗯。”初依隨口應(yīng)道,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她睜開眼睛,對面床鋪坐著的人是……謝皖江!
他把枕頭墊在身后,舒舒服服地靠著它看手里的雜志,餐桌上還放著一只保溫杯,沁人心脾的茶香從杯中飄來。
初依頂著一頭蓬亂如蒿的頭發(fā)和水腫的臉,“撲通”一聲坐起來:“謝皖江?你怎么在這兒!”她總是這樣,心里明明想時時刻刻都能見到他,但當(dāng)他真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時,又總是方寸大亂。
謝皖江直接忽視了初依的大驚小怪,再自然不過地回答:“你為什么我就為什么!
初依心里全是問號,他一個聲名赫赫的大建筑師,不坐飛機,坐火車?
謝皖江會讀心術(shù)似的:“前陣子我剛好在懷化出差,就直接過來了。”
初依這才明白,原來謝皖江前段時間并不在安平市,難怪她天天在TSE守株待兔都沒逮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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