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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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禁止行駛?
從蒂卡爾向外延伸出五條道路,路基很堅固,道路蜿蜒著從原始森林中穿過。這些道路表面漆著淺色的涂層,在相關文獻里,它們被引入“儀仗隊之路”的意義。值得驚嘆的是,為了使那些垂死的學術觀點重新獲得生命力,考古學扔出了一些什么樣的救生圈啊。
借助于空中攝影技術,人們早已證明,瑪雅城市都是通過一個巨大的道路網將城市中的各個建筑聯(lián)系起來的。有多達16條街道始于或終于今天的金塔那羅聯(lián)邦州北部的科巴。還有一條道路,蜿蜒曲折,從科巴城旁經過,一直通往雅克迅那——最重要的瑪雅城市廢墟奇琴伊察旁的一個小地方?罩袛z影拍攝到淺色的帶子在熱帶從林深綠色的植被中蜿蜒的景象。它使人們開始猜測,100公里長的科巴-雅克迅那路,經過了奇琴伊察,一直延伸到瑪雅潘和烏斯馬爾。如果是這樣的話,它就是一條類似于高速公路的路段,綿延300公里。雖然它已經很長了,但從空中拍攝的地形圖來看,還有一條道路超過它。這條道路起于尤卡坦首都梅里達前的“石刻之地”,終結于科蘇梅爾島前加勒比海的東海岸。
道路建造者們似乎是按照一個統(tǒng)一的鋪設要求來做的:所有的街道都用切割成小塊的巖石鋪設而成,路面上又鋪了一層淺色的防風雨涂層。科巴—雅克迅那路段的道路足有十米寬,作為一條“儀仗隊之路”,這樣的寬度排場是相當大了——這么寬的路足以容納15個人并排站立,唱歌,向前行進。
100公里長的道路可分為七段直線路段,其中最長的一段長36公里。在每一段結束的地方,道路的方向都發(fā)生輕微的角度轉變。
研究證明瑪雅人還沒有指南針。那么他們是如何設計路線的呢?他們使用了哪種大地測量學輔助工具?
他們是用信號燈光或者信號煙為坐標來對齊道路的嗎?這一片區(qū)域平坦得像煎鍋的鍋底,地表上又覆蓋了蔥郁的植被;另外,這兒也沒有可設置指標的山。在深綠色的灌木叢中點燃一把熊熊大火,火光最多也只能照幾公里。在一次討論會上,一個與會者提出了一個觀點,他還認為這是一個很好解答的問題。他說當時的人們將繩索拉直,然后用木樁標出路段的起始點。
但所有這些解決方案都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已經有林間通道穿過原始森林,然后人們才可以繼續(xù)做下去,例如立坐標、看信號燈、拉繩索。因為最主要的是,他們必須預先確定明確的目標,標明準確的方向。
要將這些試圖解釋問題的論點補充完整,還必須提到另一點:瑪雅人是用星星做指標來造路的。但星星只有在晚上才能被肉眼看到,而且它們不斷變換著位置。在這樣一個熱帶濕潤地區(qū),一年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根本看不到星星。人類甚至無法一次性將星星數(shù)完,更別提以星星為指標來測量道路了。
因為批評我的人里有一些“精益求精”者,我在此提出一處必須進行修正的地方:煎鍋平坦的鍋底上這兒那兒也會有些小凹坑;從地形上來講,在河流或沼澤區(qū),地面也會有輕微下沉,斞湃擞涊d說下沉的坑面都已填補平整,在必要的地方,加建了拱形的下跨道和高至5米的路段。朝圣之路并不需要這么大的投入,因為朝圣者會毫無怨言地趟過路面上凹凸的水塘。但事實是,道路都被修建得很平坦。
如果我們今天能順利地開車去建筑地,并在那兒停下來的話,我們就有機會觀察把底土都壓平的巨石柱群。
人們曾在科巴—雅克迅那路段的?柛浇l(fā)現(xiàn)了一根五噸重,斷成兩截的柱子!這根4米長的柱子中部竟然沒有輪轂。這根石柱,準確來講,幾乎稱得上是一個巨大的滾筒。絕對是瘋了!石器時代的人怎么可能沒有使用他們已熟悉的輪子,就從巖石中敲打下這么一塊笨重的石頭并將之加工成一根4米長的滾筒呢!
如果沒有帶車輪的推車在道路上行駛,瑪雅人究竟出于什么原因要把路修得如此平整呢?為什么他們要在沼澤地區(qū)用如此堅硬的地基支撐道路呢?要知道,這些道路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下沉。如果沒有用輪子行駛的交通工具,那在建得如此巧妙的道路上行駛的究竟是什么呢?下邊墊著木滑板的滑撬嗎?但這些工具會在路面的涂層上留下劃痕。是像一種沙漠帆船那樣滑行的交通工具嗎?這基本上不可能,因為就算是帆船也是需要滑板或者車輪的。瑪雅人趕著馱載牲口或役畜從路上經過嗎,他們騎在牲口上嗎?學術界認為,當時瑪雅人還沒有飼養(yǎng)馱載牲口和役畜。他們是騰空而過,飛過去的嗎?如果他們能飛的話,就不用建道路了。我是不是忽視了道路網的一個實用用途呢?我是不是像所有考古學家一樣也忽略了什么呢?
關于蒂卡爾房屋屋頂?shù)膶υ?/strong>
我們懶洋洋地蹲在一座金字塔的高處,太陽無情地發(fā)出刺眼的光芒。盡管我擦了防曬油,使我免于太陽的直射,但陽光還是炙烤著我裸露在衣服外邊的皮膚。大廣場上擠滿了旅行團的游客,陽光從景點反射回來,他們的照片很有可能是失敗的作品。
“胡里奧,您在想什么?在想瑪雅人為什么要建道路嗎?”仿佛是這個問題觸犯了什么忌諱一樣,危地馬拉人胡里奧·查韋斯幾乎是憤怒地答道:
“是為神而建的!”
“為宗教的榮譽而建!”
“為諸神而建!”胡里奧堅持他的觀點!吧駬碛薪煌üぞ!所以他們向瑪雅統(tǒng)治者們展示,如何建設道路,然后萬能的統(tǒng)治者們召集了一大批做苦工的奴隸,來實現(xiàn)建路計劃。”
“人們沒有在任何一個地方發(fā)現(xiàn)神輦的殘留,也從未發(fā)現(xiàn)有關的圖畫!”
“但是,我們經常根本不知道地形地貌表示了什么。帕倫克的墓穴板上流傳下來一個可能是神輦的東西。您看過描述抽煙的神的銘文嗎?這個神就坐在一個并不符合當時時代的車輛中。從人類已獲知的,以及流傳下來的瑪雅藝術中并未記載車輛出現(xiàn)的事實出發(fā),我只能得出一個推論,車輛在當時還是一個神圣的物體!
“道路是在不同的時代出現(xiàn)的,而諸神們只在瑪雅時代初期在這兒,也許甚至還要更早一些,在瑪雅人祖先的那個時代!蔽艺f。
幾個游客氣喘吁吁地攀登著金字塔。他們雙手交替著抓住鐵鏈,費力地向上攀爬。胡里奧沒有讓我們的談話中斷,接著說道:
“那好,尊敬的埃里希先生,可能諸神們真的只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在這個地方,他們后來可能消失了或者被埋葬在金字塔下。但這些已經足夠促使人們鋪設一條獨一無二的道路。后期的瑪雅人竭力效仿這個范例,在街道旁又建了一條條街道。他們以此來懷念諸神,因為他們深信諸神終有一天會回來。他們已為這遙遠的某一天做好準備,建造了街道、金字塔和神廟。”
胡里奧用狂熱的激情來勸服我,可媲美巴洛克時期最具語言能力的傳教士亞伯拉罕·阿·桑克塔·克拉拉。我突然想起秘魯?shù)募{斯卡平原上的那些線條。我認為,印第安人是為了諸神重新降臨的日子才在地上畫出這些線條作為標記的。這些標記只有在很高的高處才能看得出來。
我們所坐的金字塔頂突然變得很擁擠,耳邊充斥著各種國家的語言:美國人,更多的是日本人,還有歐洲人。近幾年,去瑪雅城堡旅行變得十分流行。我曾陪同一個封閉式旅游團去中美洲和南美洲,從他們的公告中我清楚地了解到,報名旅游時名額往往一下子就滿了。
我們從擁擠的人群中逃出來,開著達薩車沿著天然道路一直走。這些天然道路都以所有參觀過蒂卡爾的著名學者的名字命名。那條是莫茲利路——以1895年時來蒂卡爾的阿爾弗雷德·珀西瓦爾·莫茲利的名字命名。馬勒路和托擇路是以本世紀初到這兒的提奧伯特·馬勒和阿爾弗雷德·馬斯頓·托擇命名的。1848年莫德斯托·門德斯到蒂卡爾的蒂卡爾廢墟來進行他的研究,門德斯路就以他的名字命名。
這些縱橫交錯的道路帶來了強烈的視覺沖擊,以至于我都忘了車內70度以上的高溫。胡里奧和拉爾夫坐在車后的裝貨區(qū),風吹拂著他們。這些壯觀的畫面好像組成了一部電影,持續(xù)不斷,沒有停頓。頂端沒有建神廟的雙生金字塔,與普通的金字塔相比很突出。從普通金字塔上凸出的頂端,從綠色的灌木叢中探出個頭,仿佛在張望什么。蒂卡爾有151座石碑,其中絕大多數(shù)位于衛(wèi)城前的廣場上。巨大的原始森林植物頂著龐大的綠色樹冠,聳立在互相穿插的建筑中,其中還有鮮花在恣意揮灑著它們明亮的色彩。棕灰色的石碑上刻著統(tǒng)治者和神,他們俯視著我們。途中我們經常停下車,登上由建筑物的廢墟所形成的石山。這些建筑物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倒塌,成為時間的祭祀品。蒂卡爾對我們來說似乎是廣袤且沒有邊界的,它令人崇拜的莊嚴和偉大使我們眼花繚亂。我們牢牢地抓住了一段人類的歷史。
回到過去的一次麻煩的旅行
三天后胡里奧離開了叢林小屋。臨行前,他囑咐我一定要去探訪拉芬卡農場、洛斯塔羅斯和畢爾巴鄂,這給我造成了很大壓力。據他所說,那兒有揭示諸神來源的石頭,這些石頭如今還被印第安人尊為神石。其它因為過于沉重而無法被搬入博物館收藏的石頭,沒有得到人們的關注,至今仍散落在原野上。我要探尋的絕不是考古學發(fā)現(xiàn),而應當是那些年代久遠的石頭。胡里奧還向我描述了去往備受稱頌的景點的路線,并在地圖上做好記號。劃叉的地方,便是他建議我們去探尋古老石頭的地點。
危地馬拉人無一例外的都很友好,雖然有時候無意間表現(xiàn)得有點奇怪,但他們都樂于助人。不過,他們給的答案很少是正確的。
我們乘著一輛租來的大眾甲殼蟲穿過埃斯昆特拉市,經過危地馬拉山脈南坡,一直開到太平洋邊上。胡里奧建議我們,在距太平洋50公里的地方,去詢問當?shù)厝艘员阏业焦攀?
到了圣盧西亞,我們在一個公共洗衣間旁停了下來。小女孩和婦女們站在一個整潔的棚子下邊,正在盛滿井水的水盆里洗著全家的臟衣服。當我們把車停穩(wěn),看向井邊時,漂亮的小女孩立刻掩住胸部,真可惜。年長的婦女們則不好意思地哧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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