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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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敷和草間的初次見面,是在次日十月十五日,鬼島政子的葬禮會場。
在儀式接待處,一眼望去一位很顯眼的帥氣青年站在那里。大眼睛,高鼻梁,濃密的頭發(fā)形成大波浪。有時候站起來,周圍人的頭頂只到他的肩膀。
吉敷靠著會場邊上的銀杏樹,觀察了一會兒這個青年。小谷,在吊念的人群中找著昨天見到的鈴木。很長時間沒回來。
沒有一絲云彩的天空。雖然已經(jīng)十月,在陽光的照射下,還是要微微出汗的好天氣。這樣的天氣,是適合葬禮呢還是不適合葬禮呢,吉敷有些不解?墒堑鯁实娜朔浅6唷UT的停車位被出租和來客用車停滿。專務田藏和一位自報姓名的人出現(xiàn)在拐角處設置的麥克風前面,出于禮貌給來吊喪的客人致謝的時候,增上寺的空地,已經(jīng)被穿著黑色衣服的人群站滿沒有一點兒多余的立錐之地。如果是因為好天氣來這么多的人的話,那果然今天是葬禮的好日子。
臺上出現(xiàn)的田藏,和吉敷想象的樣子截然不同。雖然總務鈴木有點兒形跡可疑的印象,可是吉敷認為田藏是位有著光明磊落形象的一個人。白色的頭發(fā),眼神稍顯懦弱顯然是步入老年的男人。把這樣一個善良的人放在身邊,鬼島政子計算的很高明。面對女董事長的命令,看不出他會提出反對意見。
吉敷巡視著,看到在接待處的草間。他從桌子后面站起來,大致做到姿勢正確,聽著田藏專務的講話。臨近的女孩子,注視著英俊的他。
田藏的寒暄完了后,開始燒香。吊喪的客人按照順序上臺階,在準備好的燒香臺前面燒香。在最里面,放著黑框鑲起來的鬼島政子的照片。這張照片沒有笑容。可是照片拍的很好是個標志的美人。像是女明星。那前面是,實木造的華麗的棺木。她現(xiàn)在,在里面。
田藏說完話,趁著人群的人聲嘈雜逐漸安靜,吉敷從銀杏樹下起身來到草間的身邊。草間在接待處剛好想要坐下。
「草間宏司先生嗎?」
周圍人聲嘈雜,吉敷一邊向草間走著一邊大聲的詢問著。
草間回答,一瞬間從正面打量了吉敷。從草間的動作上看,充滿著自信?吹剿臉幼诱萌计鹆思蠖分嵌酚碌墓ぷ鳠崆。
「我是一課的吉敷。有點兒事情問一問,可以嗎?」
「這個時侯?」
草間小題大做的攤開右手,用指尖指著在臺階排隊準備燒香的人群說。嘴角浮現(xiàn)出微微的笑容。臉上顯出兩個誘人的酒窩,一張很有魅力的臉?赡苁沁@個原因,吉敷感覺的到在他的笑容里充滿著挑釁。
「事件不論什么時候都在發(fā)生,所以我們也不分什么時候的在工作!
青年低下頭,嘻嘻的笑了一會兒。沒有坐下。
「我是沒有關(guān)系,可是這里還有工作!
還是微微的笑著回答。
「接待工作馬上就完了。如果需要人的話讓誰來代替你不可以嗎?」
「由美小姐!
草間將接待處的女孩兒叫了過來。
「幫一會兒忙。」草間對女孩子說。
「去哪兒?」草間又問吉敷。
「那邊的樹蔭下!辜蠡卮。然后先站起來,向樹蔭走了過去。
「什么?果然是鬼島董事長的事情嗎?」草間從背后跟過來的邊走邊說。
吉敷沒有回話,走到圍墻的前面,轉(zhuǎn)過身來。
「刑警先生來的原因是不是與董事長的死因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草間用輕快而怪異說法說。
草間這種信心百倍的程度,吉敷依然感覺到不可思議。
「草間先生:」
吉敷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還是在笑。
「你認為鬼島政子是自然死亡嗎?」吉敷問。
「那當然是。因為董事長的心臟不好……」
「什么程度的不好?」
青年語塞,撅著嘴。
「那個……,時常發(fā)作的程度。」
「就因為這樣,救心丸從不離身!
「是的」
「但是,鬼島董事長所持物品中沒有救心丸!
「救心丸沒有嗎?是忘了吧……」
「怎么一回事兒。我們只憑這一點就覺得不是一般的自然死亡!
「啊,是嘛。可是聚集到這里的很多人,誰都沒有對董事長的死表示過疑問啊!
青年又攤開右手,示意吊喪的人群。
「確實是。因為大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什么事情?在董事長死的臥鋪包間里面,董事長自己鎖上門的事情嗎?」草間說。
「不是,不是那事兒,過了濱松站后收到一封奇怪的信,讀完以后情緒混亂成了半瘋狂狀態(tài)?傊谴偈剐呐K病發(fā)作的原因!
「啊,怪不得!」
「草間先生,你十月十日的下午十點半至十二點之間,在什么地方?」
「犯罪時不在現(xiàn)場的調(diào)查嗎?我十月十日去大垣旅行了。」
「去大垣市?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旅行啊!
「誰證明你去那兒了?」
「沒有誰證明,因為是一個人去的。」
「經(jīng)常去大垣市嗎?」
「比較多。從學生時代開始!
「那里有什么?」
「那個決定勝敗的決戰(zhàn)。大垣城,揖斐峽,養(yǎng)老公園很多地方。意想不到得是,大垣城是決定勝敗的決戰(zhàn)的合戰(zhàn)中,以石田三城為中心作為西軍的根據(jù)地呢;蛟S是芭蕉的『奧之細道』的最終到達地點,連接著水門川,石垣和紅橋,那可是很美的地方。要看的地方太多啦。」
「看你年輕輕的,還真得有相當雅致的興趣愛好呢。
「學生時代,經(jīng)常去的地方,很懷念。有事的時候就想重新看看那些地方。」
「有什么事兒?」
「也沒有什么事兒。董事長說去九州旅行,讓我也休假了!
「讓休假?休假和一億日元一起收到了吧?」
「一億?啊土地嗎?如果想換錢的話,被扣除稅金等費用到手的最多也就是一半吧!
「雖然是一半的金額,可是是一般的金額嗎?」
「董事長是這樣的人。除我之外,收到幾千萬的股票的畫家和雕刻家也有。藝術(shù)家只是一張畫收幾千萬的畫金不也有嗎?」
「但是,你有什么藝術(shù)品?」
「算了吧刑警先生,是不是說我呢?董事長已經(jīng)習慣這么做了,我只是想解釋一下兒。因為太有錢了,不能以一般的感覺來衡量!
「果然是那樣么?鬼島董事長去九州旅行的事兒,她經(jīng)常去九州么?」
「九州經(jīng)常去不去不知道,董事長很喜歡旅行。旅行好像是唯一的興趣愛好吧?因為去了相當多的地方。」
「九州旅行訂的是〈朝風1號〉二人用臥鋪包間吧?」
「是的。」
「知道了嗎?」
「因為車票就是我安排的!
「啊是么?一個人的旅行訂二人用包間,不覺得奇怪嗎?」
「并沒有啊,董事長那么有錢的人,訂四人用的包間也不覺得不可思議。」
聽草間這么一說,吉敷忽然想起〈朝風1號〉也有四人用包間。
「果然如此,那回程的車票呢?」
「董事長說由她自己買。有可能坐飛機回來!
「沒有和你約好一起去么?」
周圍的人群嘈雜起來。吉敷稍稍性急的詢問道。聲音也變得有些粗魯。
青年微微笑了。
「我為什么去呢?工作的話肯定是要陪同的,這次因為董事長說要一個人去旅行!
青年的回答無一漏洞。像是事先全部考慮好的一樣。被青年這么說,吉敷無言以對。尋問青年關(guān)于「納粹」,沒有得到任何答案。就是知道應該也是不會說的。吉敷不語,沉思著。
「大垣市啊……」
「刑警先生也去看看吧,揖斐峽是個非常不錯的地方吖!
「總之,你不能證明犯罪時間不在現(xiàn)場吧?雖然好像是去了大垣旅行!
「請等一下兒,刑警先生。十日下午十點嗎?」
「十點至十二點!
「那個時間在電車里,有可能可以證明,因為車長有可能記得我!
「車長嗎?」
「因為那天我喝多了,躺在通道上被車長注意過幾次。后來被帶到車廂的連接部分安排我睡在那里。」
「幾點的電車?」吉敷翻開筆記本問道。
「二十二點四分從大垣站發(fā)出的那一趟車!
「二十二點四分?晚上十點四分發(fā)車的嗎?」
「是的,十一日的凌晨四點四十二分到東京站」
「四點四十二分?記得還真清楚呀。」
「因為以前就座過這班車。這班車就像上下班的班車,從大垣站出來到豐橋站每一站都停車,接著從豐橋站開始變成特急,才不怎么停車了!
「嗯…,在這班電車上被車長注意了兩,三回是么?」
「是,那位車長先生有可能還記得我。」
「哼,但是那樣的話,期望值不能高吧!
「這件事么?」一邊說著一邊手法嫻熟得像拿撲克牌似的拿出兩張自己的彩色照片。
「是你自己的照片嗎?」
「猜想到刑警先生肯定會確定這件事情,所以準備了照片!
「嗯,可是沒有想到你的手法這樣嫻熟。」吉敷感嘆道。
「嗨,秘書的工作有很多需要會的東西,如果工作交給我,臨時學習就來不及了!
那確實說的是實情。吉敷收下了照片說。
「兩張照片都借給我可以嗎?」
「沒關(guān)系。送給你啦。為了能從疑團中解脫出來,需要別的東西也請盡管開口說,什么都可以!
「解脫,噢…」
草間宏司又低聲的笑了。真是個喜歡笑的男人。
到時候讓你感觸到什么是受煎熬。吉敷一邊想著一邊把照片挾到筆記本里。
「懷疑?刑警先生,是在懷疑我是吧?是不是把董事長殺了。理由就是為了一個億的土地。動機很明顯。但是,刑警先生,殺害的方法不覺得讓你為難嗎?死因首先不能自圓其事是因為心率衰竭。再有〈朝風1號〉的包間里面是反鎖的。那讓我感到不可理喻。不過那就算了,到時候你們就能查出是怎么回事。但是,刑警先生,有件事讓我感到非常憤怒,為什么只懷疑我一個人是嫌疑犯?」
吉敷語塞,無話可答。
「但是,刑警先生,有件事沒有覺得是想錯了么?我可不是因為鬼島董事長死了才可以拿到土地轉(zhuǎn)讓權(quán)的。鬼島董事長生前出手大方的贈送給畫家和雕刻家股票。對我也是同樣出手大方的,董事長并沒有必要非死了才對我有利。
但是呢,刑警先生對于我自身來說,鬼島董事長如果活著的話更加有利。董事長的過世,首先我被公司辭退。董事長在世的話,我得到的應該更多。
刑警先生可能也已經(jīng)調(diào)查了,到這時候我就不在遮掩了,我和鬼島董事長有密切的關(guān)系。利用這種關(guān)系,很好的周旋的話,我可以成為公司的董事長的。鬼島集團的董事長因為是一個人的經(jīng)營手段經(jīng)營著公司,公司的證券股票大都是鬼島董事長個人掌控著。這方面沒有經(jīng)過我的手,鬼島政子持有的股票,說是以公司總體的利益優(yōu)先,是由經(jīng)理們來管理的。
明白了嗎?我和董事長就像夫婦一樣的,雖然年齡差距比較大,可是如果我期望的話,結(jié)婚也是有可能的。因為董事長對我就是癡迷狀態(tài),可能這種說法對故人是褻瀆。妻子一個人設立,發(fā)展擴大的公司,作為丈夫繼續(xù)經(jīng)營,誰有什么不滿嗎?被害者是我,幾千萬的慰勞費,就把我趕出來了」
吉敷默默的聽著。
「懷疑我,不如懷疑公司里干部們。他們恐怕我掌控公司的權(quán)利,有可能把董事長殺了,形成故意殺人。懷疑我找錯門啦」
吉敷沉默著聽著草間說完這一席話。吉敷的思緒有些混亂。
「你打算以后怎么辦?」
「嗨,打算開一間漢堡包店,可是可能資金不足吖」
說到這兒,小谷回來了
「你現(xiàn)在是在四谷的公寓住著嗎?」
「是啊,寒酸的小房間」
「計劃搬走嗎?」
「目前沒有」
「知道了,有可能以后還會再見面,今天就談到這里吧」
「由大垣開來的快速電車證實了我不在犯罪現(xiàn)場,還需要見面嗎?」
草間問
「嗯,可能會再見面的」
吉敷回答。接著和小谷二人離開了草間。
「現(xiàn)在的是草間嗎?」
小谷邊走邊問吉敷。吉敷點點頭說,
「好像是個厲害的家伙啊」
臉上呈現(xiàn)出反感的表情。
「走吧,我們先去燒了香」
吉敷朝著排著隊準備燒香的人群方向走過去。
「鈴木總務在寺廟不遠的地方,有要的見他的話他可以來」
「見他也聽不到昨天聽過的另外的新鮮事情」
然后吉敷接著說,
「現(xiàn)在見的話倒不如見田藏……,哦,在那兒,去見見」
吉敷離開燒香的人群,朝著田藏的方向走去。
田藏滿頭濃密的頭發(fā)已經(jīng)變成濃密的銀發(fā)的一個看起來很溫和得人。臉上浮現(xiàn)出強忍著笑容的表情和每一個吊喪的人行著禮。
吉敷和小谷走過去,表示哀悼后自我介紹給田藏看了警察的證件,開始詢問田藏問題。
「田藏先生和鬼島董事長有好多年的交往是嗎?」
「是的,是很長。差不多要二十年了吧」
田藏有點兒凄涼的微笑了一下兒。
「什么時候開始交往的?怎么認識的呢?」
「那是在從鬼島董事長來M的時候開始的」
「M是什么?」
「銀座的俱樂部」
「當時,我是大堂經(jīng)理,因為工作不太適合。老板娘對我的工作態(tài)度不稱心,不得不辭退工作,她那時候正好建立公司,邀請我到公司幫忙,對于我來說,的確是救星!
「原來如此,但是鬼島董事長特意邀請你的原因,是在很大程度上信任你吧」
「不對,在M的時候,政子小姐,不,董事長她沒有別的朋友,她只是經(jīng)常找我說話聊天。」
「是嘛,鬼島小姐當時像有很多敵對的人嗎?」
「呀……」
田藏平靜的眼神望著天空,呈現(xiàn)出思考的表情。
「這絕對是對故人不尊重。那個人雖然性格倔強,但是我認為并沒有什么所謂的敵對的人。」
「嗬……」
吉敷一邊內(nèi)心懷疑,姑且表面上表示了欽佩。
「但是,那不是一件相當艱難的事情嗎?」
「是啊,所言極是。我們的工作是錢,錢,因為和錢有密切相關(guān)的世界,那是一般做不到的。但是,鬼島政子董事長做到了!
「我一直是對她很佩服。太不容易做到的事情她做到了?墒窃贛的時候女人之間的糾紛一次沒有過。成立公司一般和老板娘應該會有什么分歧,因為她很高超的交往,沒有發(fā)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那具體的她怎么去做的?」
「總之,是一個性格坦率的人,對他人雖然很嚴厲,對自己也是同樣嚴厲。從來不說謊。說過的肯定去實現(xiàn),嚴守和他人的約定。做不到的事情絕對不去約定。
很有情意,很慷慨的幫助人。還有很了解人的心理,覺得有損害職員情緒的,正當?shù)陌l(fā)給津貼。絕對沒有做過接受恩惠,置之不理的事情。雖然是有錢可以做到,任何時候都是恰當?shù)倪禮!
「很精明的一個人是嗎?」
「是的,是那樣的。」
「那和鬼島董事長敵對得人沒有……」
「是的,我覺得恨她的人首先不存在。因為我們的工作首先被人仇恨就不會成功。董事長生前一直是這樣教育我們的,董事長以身作則實踐這個宗旨!
「那么田藏先生對于董事長得死是怎么看呢?」
「我呀,最初聽到消息時,心里想果然出現(xiàn)了這樣的結(jié)果,因為董事長心臟相當?shù)牟缓!?br /> 「極其自然的接受了這個消息!
「事情就是這樣的?墒亲蛱鞆拟從鞠壬抢锫犝f,董事長死之前的半瘋狂,哭泣,亂講話等事情以后,覺得很奇怪!
「關(guān)于這些狀態(tài),有什么想法嗎?關(guān)于董事長的言行,猜得到什么嗎?」
「這個么,沒有什么。只是覺得很意外。那么冷靜處事的董事長,居然出現(xiàn)瘋狂狀態(tài)」
「從平常的姿態(tài)來看,想象不出來嗎?」
「想象不出來啊。好像聽到的全然是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關(guān)于納粹這個詞有什么想法?」
「納粹?什么?一點兒不理解。」
「在M的時候沒有聽說過么?」
「哎呀……」
「老板娘的名字,那時候交往的男人的名字,店名,去旅游過的地名……」
「哎呀,沒有」
「是么」
吉敷有點兒沮喪。
「草間宏司先生,是做秘書的那位青年嗎?」
「啊,是的,有這個人」
「他和董事長的交往,看起來很融洽嗎」
「董事長,對他是不是癡迷狀態(tài)?」
接著田藏還是苦笑了一下兒
「嗨,那么說也不是不對,雖然董事長對我們隱瞞著這件事,可是草間君是以公司秘書的身份在公司工作,肯定董事長對草間君那個……
唉,我從銀座俱樂部M時開始二十年來一直在鬼島董事長的身邊,生活方面的事情基本上都了解。她幾乎不懂的什么是戀愛。作為一個女人是犧牲了自己的最美好的時光,才換來了如此輝煌的業(yè)績」
「嗯……,初次的戀愛這么癡情不是不可能」
「嗨對于我來說,對我有利的一面也是有的!
草間說過的話,逐漸得到證實。
「兩個人有結(jié)婚的可能性嗎?」
「啊,那個嘛,雖然年齡差距較大,但是可能有過」
「作為公司職員,怎么看待董事長和草間君結(jié)婚的這件事情呢?」
「董事長結(jié)婚的事情嗎?」
「我個人認為,不是不可以吖」
「嗯」
那樣的話,果然草間是收獲最大的。
把草間懷疑為殺人犯的話,從邏輯上不成立。
鬼島董事長得死,真的是心臟病發(fā)作而引起的嗎—。
「今天鬼島董事長的母親在嗎?」
「不在,已經(jīng)通知了……」
田藏臉上表現(xiàn)出凄涼的表情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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