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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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招貼畫里面。
在招貼畫里面發(fā)生的事。畫面上一律有一層淡紅色，因為招貼畫是遮著一張淡紅色玻璃紙的。畫面的框框，也一律改成那張招貼畫的比例的框框。使之有差別，一看就知道這是在招貼畫里面。
胖胖和長腳跌進招貼畫里面后，呆愣了一會，看看沒有什么特別的，便爬了起來。胖胖問長腳：“這是什么地方？”
長腳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見這里停著許多各種各樣的汽車，想起來了：“這不是雷鋒叔叔他們的營房嗎？”
“我們?nèi)枂枺卒h叔叔上哪兒去了？”
“對，去問一問�！�
兩個孩子躡手躡腳向前走去。
“誰？”
只見一輛汽車底下，伸出個頭來。那是一個解放軍叔叔正在修理汽車。
胖胖訥訥地說：“我們是，我們是……”
“你們是誰？”
“呃，我長得胖，叫胖胖。”
“我腿長，他們叫我長腳�！�
“你們有什么事？”
胖胖想說，又不敢說，但不能不說。他吞吞吐吐地說：“我們有點，有點事兒，呃，想找雷鋒叔叔�！�
解放軍叔叔也不知他們究竟想要干什么，回答說：“他剛才在這兒，現(xiàn)在有事出去了�！�
長腳接著問道：“他去哪兒了呀？”
解放軍叔叔看看他們，說：“他到東莊大隊的拖拉機站去了�！�
“東莊大隊有多遠？”
“十公里！”
解放軍叔叔說了一句，又繼續(xù)修他的汽車了。
兩個孩子只得走出來。他們邊走，邊商議著。
胖胖看看路邊的計里石牌，是“0”。他咋著舌頭說：“到東莊大隊有十公里哩！”
長腳十分堅決，說：“不要說十公里，就是二十公里、三十公里，也要把雷鋒叔叔找回來�！徽一貋�，怎么行呢？”
胖胖一想，臉露笑容說：“雷鋒叔叔不是剛走嗎？現(xiàn)在一定還在路上，我們趕上去，追到他�！�
“對，趕上去�！�
長腳發(fā)現(xiàn)營房門口停著一輛小汽車，說：“你坐上去�！�
胖胖欣喜地問：“你會開嗎？”
長腳雙肩一聳，說：“當然會。我爸爸是司機，我長大了也要當司機，我去年就學會了�！�
他輕輕拉開車門，跳上了駕駛座。胖胖也跟了上來。
長腳悄悄地把這輛小汽車，從一塊柔軟的草坪上無聲地開過，然后開上大路，飛一樣地往前開去了。
在汽車底下的解放軍叔叔聽到汽車響聲，聽了一會，急忙從車底下爬出來。
他趕到前面一看，見停著的小汽車沒有了，搔著頭說：“這兩個孩子把汽車開走了，他們究竟要干什么？”
他揩揩手上的油污，跳上另一輛小汽車，小汽車開出去了，他說：“要把他們追回來！”
十一
長腳和胖胖坐在汽車里，汽車在筆直的公路上，向前飛馳。
長腳把車開得很快，兩邊的景物飛一般向后退著。一路上，人們忙碌地在兩旁的田里工作，一眼看不見盡頭的莊稼，沉甸甸的金黃，長勢很好，豐收在望。
發(fā)電廠過去了，灌溉站過去了，農(nóng)科院過去了，氣象臺過去了，棉花倉庫過去了，農(nóng)業(yè)學校過去了，衛(wèi)生院過去了，幼兒園過去了，農(nóng)藥化肥廠過去了……
胖胖還在不住嘴地催長腳：“快些！再快些！追上雷鋒叔叔！”
一路上，他們看見路上行走的或者開車的解放軍叔叔，都要停下看一看，是不是雷鋒叔叔，但都不是。
一輛輛汽車，都讓他們趕上了，超過了。他們的車開得很快，很快。路邊的計里牌，1公里過去了，2公里過去了，3公里過去了……
后面，那修汽車的解放軍叔叔追來了。這解放軍叔叔的開車技術高明極了。他開的汽車，簡直像射出的箭一樣。他一路上碰到前面有汽車，不論是向前的、向后的，他的汽車能像青蛙、蚱蜢那樣，騰空地跳過前面的汽車。他一路上開著、跳著，跳著、開著，很快就要趕上長腳他們的車了。
長腳他們雖然不知道解放軍叔叔追來了，但為了追雷鋒叔叔，也把車開得很快很快。
胖胖看見路上一個年輕的解放軍叔叔，說：“停一停，那好像是雷鋒叔叔！”
“那不是，那不是�！�
長腳很自信，沒有把車停下來。
解放軍叔叔的汽車，跳著、開著。
長腳他們的汽車，正要拐彎時，不料前面路上有什么東西攔住了，原來是一輛橫倒著的汽車。長腳來了個急剎車，因為他們的車開得太快了，還是撞上去了。
正在這時，對面也有一輛滿載棉花的大卡車開過來，也同時撞在這輛橫倒著的汽車上。
對面的大卡車，一撞，竟然跳過了橫倒著的汽車，安然無恙。
胖胖他們的小汽車遭殃了，一個大翻身，滾下公路，翻在路邊一塊低洼沼澤地里，四輪朝天。
胖胖和長腳被拋出了汽車，到了半空中，翻了幾個筋斗，落下來。
還好，兩人正巧落在滿載棉花的大卡車上。
胖胖看看長腳，長腳看看胖胖。
“你痛嗎？”
“不痛，你呢？”
“還好�！�
他們發(fā)現(xiàn)公路邊的計里牌，從5到4，從4到3，一想，這輛大卡車是往他們來的方向開去的。長腳著急了，說：“這不是把我們送回去了嗎？”
胖胖也著急了，說：“那怎么辦？”
這時，解放軍叔叔的那輛汽車，從他們頭頂跳過去。幸虧他們把頭一低，鉆在棉花里，沒有被汽車碰著，也沒有被汽車上的解放軍叔叔認出來。
這輛卡車滿載棉花，個子大，對面又開來一輛大卡車。路面狹窄不好過，他們這輛卡車停了下來，讓對面來的卡車過去。
兩車相交的時候，長腳拉了胖胖一把：“快跳過去！”
長腳和胖胖從棉花大卡車上，往擦身而過的大卡車里一跳。
“啊呀！”
兩個都叫起來。原來這輛車是屠宰場的，車里裝滿了牛和豬。還好，這些牛和豬都捆著腳，只是張大嘴巴，叫了幾聲。胖胖和長腳只得蹲在一個小角落里。
他們只有一點點落腳的地方，身子傾斜著。兩個孩子相互埋怨著。
胖胖把嘴巴嘟起來，說：“你看，這有多難受啊！”
長腳也很不舒服，說：“這怪誰？難受，也得耐著點兒！”
“怪你�！�
“怪我？——怪你！盡是你做壞事兒！要不是你，雷鋒叔叔會不見了嗎？還用我們來找嗎？”
“我做什么壞事來啦？”
“你呀，去給許媽媽打水，打了一半；去給范爺爺打掃，掃了一半；去送應阿姨上班，送了一半……”
“這算是壞事嗎？——這是好事。不過，好事只做了一半。大不了兩件好事拼起來算一件好事吧！”
“哪有這樣算法的？”
“不這么算，哪怎么算？——5+5不是等于10？”
“好事做了一半，沒做完，等于不做�！�
“說不通！你是說5+5等于0！——別咋唬人！”
車慢了，停下來了。長腳和胖胖緊張起來，爭論自然停止了。長腳偷偷從車遮攔的縫縫里往外一看，說：“剛才我們在這里撞車了�！�，攔在路上的原來是一輛綠色的雙節(jié)大客車�！�
胖胖也要朝外看，可是看不見。他說著：“哪有這樣的事！車子翻倒在半路上，應該把它拖走！真不負責任！”
長腳見胖胖看不見，托了他一把，說：“不知是誰干的？真要好好批評批評他！”
胖胖把頭伸上遮攔，一看，只見前前后后停著許多汽車，一個解放軍同志領著開車的司機們，把這輛橫倒在路上的汽車翻過來，推到路邊上去。
車子一翻過來，胖胖認得，這就是他玩的那輛綠色雙節(jié)大客車��！
在畫面的一角，出現(xiàn)了小畫面。小畫面里，是胖胖玩汽車，汽車翻倒在路中央。
胖胖低下頭，不做聲了。長腳拍拍胖胖，說：“我們下去看看�！�
“不去�！�
胖胖不好意思下去看。
“怕什么！”
長腳把頭伸出去看了。只見那個解放軍同志在跟那些司機說：“請大家再幫個忙。那邊還有一輛小車，是我們部隊的，給兩個頑皮的孩子偷偷開出來的，現(xiàn)在栽在那水池里，請大家推一把�！�
長腳認出那解放軍就是那位修汽車的叔叔，連忙把頭縮回來。
胖胖見長腳神色緊張，問：“什么事？”
長腳使個眼色，要胖胖別出聲。只聽外邊那些司機都應聲去了。
長腳正要說話，聽一個司機在問：“怎么這車是兩個孩子開著玩的？孩子呢？”
是那個解放軍叔叔的聲音：“我還得去尋找那兩個孩子呢！——他們騙我，說是有事找雷鋒叔叔。原來，他們是來偷汽車玩的。我得找著他們，好好教訓教訓！”
胖胖都聽清了，著急地問道：“這下怎么辦��？”
長腳一想，說：“趁他們正在推車，趕快跑！”
兩個孩子悄悄從另一邊遮攔爬出汽車，跳到了地上。長腳說：“我們不能走公路。”
胖胖看看路邊的計里牌，才5公里，說：“唉，還有5公里！”
車上的牛，“哞”地叫了一聲。
他們趕緊走下公路，向一條田間小路，急急奔去了。
十二
東莊大隊。
一排排新建的農(nóng)民住房，櫛比林立，沐浴在金色的陽光里。
胖胖和長腳走過了大隊所在地的市鎮(zhèn)。這市鎮(zhèn)的路兩邊，開著糖果店、飲食店、玩具店……各種各樣的商店。買東西的人，熙熙攘攘。市場很是繁榮。
長腳一路向過路人詢問著：“請問大隊拖拉機站在哪里？”
過路的人指點著：“往北，向西�！�
他們按過路人的指點，走進了掛著“東莊大隊拖拉機站”牌子的院子。
許多社員，正圍著一輛新拖拉機，議論著。
一個年輕女社員說：“哪有這樣的拖拉機！誰造的？”
一個中年男社員說：“這一大片土地，用什么去耕呀？”
一個干部模樣的男社員說：“糧食上不去，人吃什么？工業(yè)生產(chǎn)也發(fā)展不了！”
長腳和胖胖在人堆外面，長腳說：“什么拖拉機不拖拉機的，進去看看。”
“對，雷鋒叔叔一定在里面�！�
他們擠進里面。那拖拉機見著胖胖，生氣地顫動起來，說：“是你呀！你說，世界上自從有了拖拉機的祖先，我們祖祖輩輩，哪有兩個輪子的！等于你們?nèi)�，一條腿，能走路嗎？——要不是雷鋒叔叔送輪子來，要社員抬著我耕地呢！豈有此理！”
它說著，向胖胖臉上噴了一口氣。
長腳抓抓頭皮，說：“這拖拉機怪面熟的，像哪兒見過哩！”
在畫面的一角，出現(xiàn)了小畫面。小畫面里，是胖胖畫的兩只輪子的拖拉機圖畫。
胖胖心里明白，故意岔開，說：“我們快找雷鋒叔叔去。”
他去問一位老年男社員：“請問雷鋒叔叔在這兒嗎？”
那個老年男社員說：“雷鋒同志剛才送輪子來，還沒走吧！快去找他。”
兩個孩子在人群中擠來擠去，找雷鋒叔叔。他們忽然見到一個解放軍的背影，胖胖趕過去，叫：“雷鋒叔叔�！�
那解放軍回過頭來，原來是一位老年同志。
“對不起，找錯了！”
“請問雷鋒叔叔在哪兒？”長腳正在問一個老婆婆。老婆婆年紀大，耳朵聾，說了幾遍，她還聽不清。
她身旁的老伴，大聲對她說：“他們找雷鋒�！�
老婆婆笑起來，說：“雷鋒嗎？他在前面水渠里，我領你們?nèi)�。�?
長腳高興萬分，向胖胖招手：“快來，雷鋒叔叔找到了！”
胖胖興奮地跑過來，他們跟老婆婆走去。
到了水渠邊，老婆婆叫：“雷鋒，雷鋒，有人找你！”
等了一會，水渠粗管子里鉆出個人，頭上包著布，嘴上戴口罩，臉上滿是泥。長腳和胖胖迎上去，親切地叫道：“雷鋒叔叔，跟我們回去吧！”
那人一愣，把口罩拿掉，除下包頭布，原來是個長辮子的年輕姑娘呢！長腳和胖胖很發(fā)窘。
“我叫來鳳，薛來鳳。什么事？”
長腳連連向她道歉，說：“對不起，找錯了。我們找雷鋒叔叔�！�
那姑娘笑了起來：“不要緊，不要緊。——你們來晚一步了，雷鋒叔叔剛剛走�！�
長腳氣壞了，對胖胖說：“剛走！你聽見吧！——都是那輛大客車不好。要不是那大客車攔路，我們不就見到雷鋒叔叔了�！�
胖胖紅紅臉，說：“那還說什么呢！”
長辮子姑娘見他們著急，說：“雷鋒叔叔是到河西大隊畜牧場去的，你們?nèi)ツ抢镎宜！?
胖胖問長辮子姑娘：“到河西大隊有多遠？”
長辮子姑娘用手指比畫了一下。
“十公里！唉——”
長辮子姑娘見胖胖嘆氣，知道他怕路遠，熱心地說：“你們會騎自行車嗎？要是會，騎我的車子去�！贿^那車破了，沒剎車�！�
胖胖高興地說起來：“我們這位長腳，不但會騎自行車，還會開汽車呢！”
長辮子姑娘把自行車推過來，交給長腳。她說：“快去！河西大隊在河西，你們朝西走，過了河，就是一半路�！悄銈凃T得快，說不定能在路上追上他�！�
“謝謝�！�
“謝謝。”
長腳和胖胖謝過長辮子姑娘。長腳對胖胖說：“上來�！�
胖胖坐上后面的車架。他們向大家招招手。長腳跨上車子，飛快地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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