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節(jié)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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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點滴后,崔浩在一家面館點了幾個小菜,每人喝了一碗熱湯面,斌斌也喝了一小碗。
吃完飯,崔浩帶領(lǐng)大家回家。他怕兒子把幼兒園的小朋友都傳染上,就打電話向幼兒園請了幾天假。
崔浩請幾位老人都回臥室里好好休息:“這個感冒就得多休息,爸、媽,你們都休息吧,我?guī)П蟊笠残菹⑷ァ!?
隨后,大家都回到各自的臥室里。
這邊,司云芳在臥室里向老伴提出質(zhì)疑:“我說把咱兩個看病的錢給女兒,你為什么使眼色不讓我說?”
“你說話只圖自己一時口快,也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咱給女兒錢,背地里給就是了,為什么非得在親家面前說呢?他們的經(jīng)濟條件不怎么好,要考慮到人家的自尊心!”
司云芳對老伴的話很不滿:“你只考慮別人的自尊心,你就不考慮咱家女兒養(yǎng)家的壓力。课铱窗,你親家公就是個禍害頭,把一大家人禍害個遍!不但六千多塊沒影了,還影響了孩子們上班,要是斌斌有個好歹,我跟他沒完!”
林一博連連嘆息:“你考慮女兒沒錯,但是,親家公畢竟是去火車站接咱凍感冒的嘛,咱應該內(nèi)疚,而不應該指責!”
“得了吧,六十多歲了還不知道冷熱。看┠敲磫伪∪セ疖囌舅?崛チ税?以好心的名義給別人制造出大麻煩,還不如不發(fā)什么好心!如果按照你親家公這樣的好心進行下去,非得把生活弄得亂七八糟不可,這個七個人的大家庭還怎么生活?”
“你講得很有道理,哪天,我有機會找他談談。這幾天你千萬別情緒化,人家兩口子如今正敏感著呢。還有啊,你如果給女兒錢,不要當著兩位親家的面給,那等于逼迫人家也給錢。人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咱就別難為人家了!”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人家和你掏心窩子說話了,還是向你亮出全部家底了?”
“這個倒沒有?蓱z天下父母心,親家公難道不想讓孩子的日子過得更好?難道不想讓兒子的家庭更和諧?他們?nèi)绻苣贸觯麄兡懿荒脝??
司云芳不吭聲了,邊喝開水邊繼續(xù)生悶氣,她覺得自己的女兒嫁到這樣的家庭真是太虧了。
那邊,謝秀芝和崔大發(fā)也聊開了。
“老頭子,你看今天上午打點滴的時候,你親家母那得瑟勁兒,說什么要把他們的醫(yī)療費補給林莉,這不是說話給咱們聽的嗎?她這是明擺著讓咱們把這看病的錢也給掏了!追根求底,這感冒的事情還不是因為去車站接他們得的?說那些屁話給誰聽呢?還是老師呢,怎么就這么不懂得人情世故呢?居然連怎么說話都不會!我當時真想和她吵一架,好好和她辯這個理!”
崔大發(fā)皺皺眉,說道:“你憑什么和人家吵架?人家說怪你了嗎?人家要給女兒錢,那是人家的本事、人家的自由。你有本事,你也給孩子錢!人家沒有你想得那么壞,就是看錢花得太多,心疼孩子,想給孩子減輕些負擔。說實在的,如果我有錢,我今天就給兒子拿個萬兒八千的,問題不是沒有錢嗎!噢,咱沒有錢,還得攔著人家有錢的人也不給孩子錢啊,你這不是窮橫不講道理嗎?”
謝秀芝不服氣:“她那是欺負人!就是故意給咱難堪的!”
崔大發(fā)揮揮手:“那你也欺負欺負她,當著她的面,你給兒子拿個幾萬、幾十萬!把你那親家母的得瑟勁兒打下去!”謝秀芝不吭聲了。崔大發(fā)放緩語氣勸慰老伴:“一大家人生活在一起,光老頭、老太太就四個,如果大家都較真,這日子還怎么過?所以啊,遇事別較真,多寬容些沒有壞處。對了,崔浩是不是在他臥室里看電視呢?你把他叫過來!”
崔浩進屋后,崔大發(fā)質(zhì)問兒子:“林莉打完點滴后,飯都沒有顧上吃,就直接去單位上班了,你怎么不上班?”
崔浩還沒有說話呢,謝秀芝搶先訓斥老伴:“你看你這死老頭子,神經(jīng)病啊,現(xiàn)在都下午一點了,他那單位遠,等他到了單位,基本上就快下班了,還上什么班?你是不是看兒子閑一會兒,你心里難受?”
“你懂什么嗎?你這是讓咱兒子輸理!是讓咱兒子陷入不義!夫妻倆應該平等,應該互相關(guān)心、互相體貼,咱兒子做到這些了嗎?兒媳婦午飯都沒有吃就去上班了,兒子吃得飽飽的還躺在臥室床上看電視,你讓他岳父、岳母怎么想?你讓他媳婦怎么想?”
謝秀芝不說話了。
崔浩只得耐心地向父親解釋:“爸,你不了解我們單位的情況。我們營業(yè)部制定的內(nèi)部考勤制度,有個條款比較變態(tài),就是當天請假—即使是請半天的假,只要實際超過四小時,也算請假一天,也會扣掉全天的工資。我們上午九點上班,即使咱打完點滴那個時候我馬上就去,下午一點我也到不了單位,何況現(xiàn)在!反正都是扣一天的工資,我去單位不如在家待著!
“你這頭發(fā)短,見識咋也像你媽的見識那么短呢?你媳婦上班去了,你待在家好看嗎?心里不發(fā)虛嗎?你岳父、岳母對你沒有意見嗎?即使是玩,你在家玩,也不如出去玩,你帶著筆記本電腦,去肯德基或者麥當勞或者什么咖啡館待著,等下班的時間你再回來,那多好?誰知道你不是上班而是找地方玩去了?這樣做,至少顯得你為這個家盡心盡力!至少顯得你的態(tài)度非常端正!”
崔浩聽了,對父親翹起大拇指。
“老爸說得真對,看來姜確實還是老的辣!雖然這件事做起來有些虛頭巴腦的,但是,有利于家庭的安定團結(jié),那我就出去找個地方虛頭巴腦去。”
崔浩臨出去之前和岳父母打招呼,說自己上班去了,岳父母很高興。
司云芳對女婿贊揚不已:“家庭責任感很強,很努力,很能吃苦,很好!”
夸得崔浩心里暗暗慚愧。
晚上,林莉在電腦上不停地發(fā)求職簡歷,一直發(fā)到晚上十二點。
崔浩很好奇:“你發(fā)那么多簡歷干什么?簡直成了簡歷大批發(fā)了,難道你想跳槽?”
“你是說對了,我確實準備跳槽!”
崔浩聽了,開始著急起來:“莉莉,你不要這么沖動,你現(xiàn)在在外企工作,收入不錯,福利也好,你別亂跳槽了!小心跳砸了!”
“收入好不好,那是相對的,如果我是個未婚女孩,稅后一萬三的薪水還說得過去。但是,現(xiàn)在四個老人沒有一個可以在北京報銷醫(yī)保的,以后他們生病了怎么辦?你想過沒有?現(xiàn)在住醫(yī)院簡直比住五星級賓館都貴!不跳槽行嗎?多掙鈔票才是硬道理!要不然,以后難事多著呢!”
“可是,工資高的工作,壓力都非常大,透支身體健康啊,我……我心疼你啊!”
聽老公這么說,林莉很不耐煩:“你洗洗睡吧,凈說些沒有用的。心疼我?那我辭職當全職太太,你答應嗎?”
“當全職太太是好事情啊,可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在網(wǎng)上看過一個調(diào)查,參與調(diào)查的人普遍認為,老公年收入五十萬,老婆才無經(jīng)濟之壓力,才可以安心地當全職太太,我現(xiàn)在遠遠不夠格!”
“你力不足是真的,心有余可看不出來!別廢話了,廢話也不能當錢花。睡覺,明天還得打點滴和上班呢,我還得繼續(xù)投簡歷,拜托你不要打攪我……”
簡歷投出去以后,從第二天開始,林莉陸續(xù)接到了面試通知電話。她借著打點滴這個由頭,從單位請病假參加了幾次面試后,最終被一家德國企業(yè)和一家英國企業(yè)錄用。兩家公司都發(fā)了聘用通知書,德國企業(yè)月薪兩萬三,英國企業(yè)月薪兩萬六。林莉經(jīng)過暗地里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這家德資企業(yè)的總公司在上海,各個部門的領(lǐng)導也都在上海,北京這邊的公司基本上都是員工,平時工作上是受上海那邊郵件以及電話指揮,沒有領(lǐng)導在辦公室現(xiàn)場監(jiān)督,辦公環(huán)境比較寬松、自由;這家英國企業(yè)的總部就在北京。林莉應聘的是人力資源部經(jīng)理,頂頭上司是人事總監(jiān)。面試的時候,林莉和人事總監(jiān)打過短暫的交道。根據(jù)林莉的職場經(jīng)驗,這位人事總監(jiān)是個很難對付的人。她盡管打扮得比較年輕,但是,從手背上的皺紋以及眼角的魚尾紋,林莉判斷這位人事總監(jiān)應該在四十六七歲左右,這種年齡的女人一般正處于更年期或者即將進入更年期,脾氣暴躁、為人尖刻,下屬基本上會成為她們的出氣筒。如果按照以前,從收入以及職場環(huán)境等因素進行綜合評比,林莉會選擇德國的那家公司。林莉現(xiàn)在跳槽純粹是為了減輕生活壓力,單純地為了多掙錢。所以,這家英國公司雖然面臨著人際關(guān)系上更多的挑戰(zhàn),但是,林莉已經(jīng)無法顧及這個了,她像一個職場勇士一樣知難而進,與德國那家公司相比,每個月多出的三千元已經(jīng)夠兒子每月交給幼兒園的伙食費了。她果斷地選擇了這家英國企業(yè)。
謝天謝地,六千多鈔票沒有白花,經(jīng)過三天的輸液治療,一家人的感冒都好了,又能圍在一張飯桌前其樂融融地共同進餐了。
林一博兩口子到北京的第六天中午,謝秀芝做好飯菜后,大家在客廳里吃飯。兩個年輕人中午不回來,在單位吃快餐;小斌斌在幼兒園吃午飯以及午休。屋里只是兩對親家在吃飯。司云芳夾了塊紅燒肉,品嘗后,開始拍謝秀芝的馬屁。
“嫂子,你這紅燒肉做得真不錯,簡直和我們以前在老家時候雇的保姆手藝差不多!”
雖然是夸獎,但是,謝秀芝覺得不中聽,心里很不痛快,她在心里氣惱地想:怎么能把我和你老家的保姆相比?我又不是你們家的老媽子!心里不痛快,她就假裝沒有聽到,只管埋頭吃飯。司云芳見自己拍了親家母的馬屁,對方?jīng)]有回應,以為謝秀芝沒有聽到,她決定把馬屁進行到底。
“親家母,你這個魚啊,做得也相當不錯,和我們以前在老家時候雇的保姆的廚藝有一拼!”
謝秀芝見親家母顯擺個沒完沒了,心里的氣惱和不耐煩再也藏不住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開始諷刺司云芳:“我這家雀兒手藝怎么能和你們大戶人家的保姆比?我又不是你們家的老媽子,做出的飯菜哪兒會合你的胃口!你也別給我扣高帽子,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這話太沖人了!效果簡直等同扔手榴彈,除了扔手榴彈的人之外,其余三個人有些發(fā)愣,場面顯得比較尷尬。
回過神后,崔大發(fā)訓斥老伴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親家母那是夸你做菜好吃,夸你還夸出毛病了?你看你說的是啥,咋這么不識敬呢?”
謝秀芝見老伴說話胳膊肘朝外拐,非常惱火,她鼻子里哼著冷氣,橫眉冷對地沖著老伴說起了酸話:“狗嘴里當然吐不出象牙了!要不然,你早就把咱家吐得到處都是象牙了!”說完,謝秀芝朝自己的米飯碗里夾了幾筷子菜,推門進臥室吃去了。
林一博畢竟做過多年的機關(guān)干部,有城府,臉上能抗住事,他打著哈哈說:“沒事,都是一家人,說啥也不為過!”
說完,林一博又開始批評司云芳:“老伴啊,以后說話要慎重,容易引起誤會的話不要說,親家母做菜好吃,這是有口皆碑的,你夸獎下也正常,怎么把咱老家時候的保姆扯出來了?她能和咱親家母比嗎?級別能一樣嗎?”
司云芳不好意思地沖著崔大發(fā)笑了笑,說:“親家啊,我就是閑聊天,根本沒有任何冒犯嫂子的意思,我向嫂子解釋去!”司云芳邊說邊站起身。
崔大發(fā)站起來攔住了,一迭聲說:“不用不用,你不用搭理她,神神經(jīng)經(jīng)、瘋瘋癲癲一輩子了,雖然她好歹也算高中畢業(yè),但是,她說話呀,大腦里從來不打草稿—你別搭理她,更不用解釋,咱們繼續(xù)吃飯!”
司云芳被謝秀芝莫名其妙的諷刺弄得很惱火,覺得這個親家母真是不可理喻,簡直像瘋狗一樣亂咬人!她要去向親家母解釋誤會只是個場面話,親家公一攔,司云芳就重新坐下了,又開始嘻嘻哈哈地邊聊天邊吃飯。司云芳故意用“嘻嘻哈哈”來顯示自己的淡定和寬容,當然,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是故意氣謝秀芝的。
謝秀芝確實被司云芳氣得夠嗆,她頻頻向客廳里的司云芳翻白眼。已經(jīng)被氣糊涂的她就沒有想到,這些翻白眼信號,親家母司云芳是接收不到的,因為臥室的門關(guān)著呢。
吃完飯后,司云芳張羅著準備刷碗:“親家母做的飯,很辛苦,碗筷我來刷吧!”
崔大發(fā)客氣道:“你不用管了,就這幾個碗,讓你嫂子刷刷得了!”
聞聽此言,謝秀芝走出臥室,狠狠地瞪了崔大發(fā)一眼,然后宣布個新規(guī)定:“以后,做飯的不刷碗,刷碗的不做飯!”
宣布完畢,她狠狠地瞪眼看著老伴。崔大發(fā)怕老伴再說出什么過火的話,趕緊閉上了嘴巴。司云芳看到這一幕,感覺親家母幼稚得簡直像個小娃娃,真是可笑。
司云芳按照謝秀芝新立的“做飯的不刷碗,刷碗的不做飯”這一新規(guī)矩,把用過的碗筷盤盞洗刷完畢;氐脚P室,司云芳躺在床上思考問題,想了許久,恍然大悟,她坐起來猛擊雙掌,顯得很懊悔。
“老林,是不是因為咱們沒有交伙食費,親家母才借題發(fā)揮說風涼話的?要不然,我說的很正常的話,怎么能引起她那么激烈的反應呢?居然還立個什么做飯和刷碗的新規(guī)矩!”
林一博對老伴翹起拇指:“沒有想到,不但我看出來了,你也看出來了,我怕說出來引起你不高興,所以暫時沒有說。親家母的情緒是不太好,還不是你說的話惹她生氣了?如今是個大家庭了,不能不顧及大家—特別是親家母的感受。交伙食費的事情,我贊同,并且希望執(zhí)行得越快越好!”
“你看出來了還不及時告訴我?如果你告訴我,怎么會引起我不高興?現(xiàn)在不是我不高興,是你親家母不高興!咱們怎么把這事情忘了呢?七口人的大家庭,米、面、油、鹽、醬、醋,以及雞、鴨、魚、肉、牛奶等,每個月要花不少錢呢。不管這錢平時是女兒出的或者是女婿出的,咱們都應該交生活費,吃飯交錢,天經(jīng)地義嘛!”
兩口子商量后,決定以后每月出兩千元生活費,既然家里的采購都是謝秀芝去搞,這錢直接交給謝秀芝好了。
午休后,司云芳到客廳,發(fā)現(xiàn)謝秀芝在包餃子,她主動上前打招呼:“嫂子,晚上吃餃子。
謝秀芝嘴巴紋絲不動,鼻子哼出個“嗯”,算是回答。
鼻子是用來呼吸的,但是現(xiàn)在親家母居然開發(fā)出第二種功能—代替嘴巴說話,司云芳心里很是不悅。但是,面子上沒有露出來。她把兩千元錢放在了謝秀芝旁邊的茶幾上。謝秀芝瞟了瞟錢。
“這是什么意思?包餃子還給賞錢。拷o賞錢也給得多了點吧!”
司云芳哈哈干笑幾聲,說道:“嫂子你真是說笑了,我一個小老百姓有什么資格給你賞錢?我這給的是生活費!”
平時,生活費都是兒子給的,F(xiàn)在有人主動分擔生活費,自然是好事情。謝秀芝不再說什么,伸手把錢拿起來裝進衣袋里,然后繼續(xù)包餃子!旁邊看著的司云芳感到觸目驚心。
“我的天,錢多臟啊,錢是流通的,流通過程中,不定經(jīng)過多少人的手!上面有很多細菌的!嫂子,你拿了錢不洗手……居然繼續(xù)包餃子?”
謝秀芝不以為然地揚了揚脖子:“放心吧,死不了人!”然后繼續(xù)包餃子,不再搭理司云芳!
司云芳原來想幫著包餃子呢,見親家母這個態(tài)度,轉(zhuǎn)身進了臥室。
晚上吃飯的時候,餃子一盤盤端上來。司云芳在桌前忙著擺碗碟,倒蘸料。這時,謝秀芝手里拿著雙筷子來到桌前。只見她先把筷子放在嘴里吮吸了一下,然后開始快速地在盤子里扒拉餃子,用她那吮吸上口水的筷子對餃子一個個進行檢閱。扒拉完一盤子后,猶如舉行某種儀式一般,謝秀芝又把筷子放在嘴里吮吸,然后再用筷子在另外一個盤子里快速地給餃子們翻身。
看謝秀芝的動作一氣呵成,不像故意為之,顯然,是平時養(yǎng)成的習慣!司云芳在心里暗暗嘆息:哎呀呀,我的天啊,這是什么毛病啊,不弄點口水抹餃子上能死!這怎么像動物世界里的狼呀、老虎呀,還有其他的什么什么動物了—它們到處撒尿,向其他的同類宣告這地方是它的。親家母這是在搞“抹唾液”儀式,證明每個餃子都是她包的?真是惡心透了!司云芳趕緊聲明自己中午吃撐了,不餓;另外,自己現(xiàn)在正在減肥,無須吃晚飯。不等別人勸阻,司云芳趕緊起身逃進了自己的臥室。
大家都在外面吃餃子,司云芳在屋子里偷偷泡方便面吃。司云芳邊吃方便面邊決定:從明天開始自己做飯吃!親家母那是做飯嗎?簡直像是拌豬食—拿個筷子攪來攪去的,惡心人!還有,前天吃飯的時候,她居然在菜里發(fā)現(xiàn)一根花白的頭發(fā),上面白下面黑,一看就是謝秀芝的頭發(fā)。估計謝秀芝平時十天半月也不洗次頭發(fā),平時看她頭發(fā)總是油膩膩的,居然還把頭發(fā)掉進菜里!哎呀呀,不能想,一想肚子里就惡心得翻江倒海的!
林莉見媽媽不吃晚飯,就端著盤餃子過來看媽媽。司云芳很同情、很心疼地看著女兒,說:“哎呀,林莉啊,你這餃子吃得還蠻香的?”接著,司云芳就把謝秀芝用口水筷子扒拉餃子的情況和女兒說了。
林莉一下子倒了胃口:“哎呀,媽,咋這么惡心啊—我剛才陪孩子玩了,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不覺得什么,現(xiàn)在聽您這么說,簡直要惡心死了!我要不要出去和爸爸說說,讓他也別吃這惡心的餃子了?”
“別!這餃子我一個都沒有吃,你現(xiàn)在又罷吃;告訴你爸爸后,你爸爸肯定也不吃了!這么一來,顯得我們一家人都特別的矯情!算了,還是讓你爸爸犧牲一下吧!他剛才光顧著看電視上的新聞,應該沒有注意那個‘抹唾液’的細節(jié),就讓他一個人代表咱們一家三口吃餃子吧,反正吃他親家母的唾液也死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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