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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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我和他之間沒有關(guān)系,就算我們認(rèn)識,你也沒有權(quán)利這樣質(zhì)問我……”
“不要再試圖挑戰(zhàn)我的耐心!”顧允巖瞳孔陡然睜大,如鷹般死盯著她,“只要我和你約定的期限一日不到,你就最好和其他男人都保持距離,尤其他也是顧家人!
他說完終于拉開和她的距離,緊張的氣流一下就疏散開來。
夏初妤冷了冷道:“知道了!
她知道,這三年辛苦維持的平靜生活很快就要畫上句點(diǎn)了。
第二天有文化會演慶功宴,夏初妤素來不喜這樣浮夸的場合,找了個借口提前離席,被一襲艷麗紅衣的高挑女孩子攔住去路。向如清是采蓮舞的伴舞之一,她與夏初妤不和,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有事?”
向如清冷哼一聲:“沒看出來,原來你還妄想叔侄倆通吃!
夏初妤掃了一眼周圍隱隱興奮地看熱鬧的人群,她們一向看不慣夏初妤,憑什么她總能輕輕松松獲得這世上一切最好的東西,不僅多次擔(dān)任校內(nèi)校外節(jié)目的領(lǐng)舞,還總有收不完的表白、鮮花和禮物。
夏初妤冷冷一笑:“說完了?那祝你們今晚玩得盡興。”
不與人爭,是因?yàn)闆]有必要在這些口舌之戰(zhàn)中浪費(fèi)精力。可向如清顯然并不想這么輕易放過她,她一把扯住初妤的手臂,想將她拉回酒席之列,為的是找到一個更眾目睽睽的地方羞辱她,夏初妤憤怒間情況忽然急轉(zhuǎn)直下—不知緣何,一名端著酒杯的服務(wù)生好巧不巧地闖入她倆之間,更是將紅酒悉數(shù)潑在了兩人身上,像是故意。向如清氣得跳腳,夏初妤卻長舒一口氣,借機(jī)溜走。
她回到酒店房間換好衣服時,剛巧聽到一聲“叮咚”,電腦里閨蜜水靈的對話框彈了出來。
無可否認(rèn),初妤所有的低落情緒都能在水靈面前得以放松,不用擔(dān)心她會鄙視自己、不理自己。水靈在初妤生命里出現(xiàn)的時機(jī)是如此恰到好處,她的敢愛敢恨、外向潑辣無疑都是初妤萬分向往卻又無法做到的灑脫,以至于再沒有別的女孩子可以如她一般在自己的生命中扮演如此不可分割的角色。
“初妤,你在倫敦會演里的舞蹈表現(xiàn)得太棒了,我代表祖國人民發(fā)來賀電。話說你在倫敦這幾天過得開心嗎?別忘了我的禮物!
初妤發(fā)過去一個大大的禮物表情,惹得水靈直冒星星眼。她笑了,又敲下一串字:“我在倫敦碰到了顧元灝,似乎還不小心攪黃了他的一單生意!
水靈立刻發(fā)來一長串捶地狂笑的表情,不忘連連點(diǎn)贊。她安慰初妤:“沒事沒事,顧允巖會替你擺平的,如果他安慰不了你,那就等你回到祖國母親的土地上,我一定用我寬廣的懷抱來治愈你,啊哈哈!
初妤懶得再理她。門口傳來敲門聲,她合上電腦。開了門才發(fā)現(xiàn)是服務(wù)員:“夏小姐,這是您列在書單上的書,退房時您放在房間里即可,我們有人會來收!
夏初妤接過書,禮貌道謝。
接下來的幾日是例行的休息玩樂時光,與夏初妤同行表演的女孩子們整日都在倫敦街上瘋狂購物,唯有她喜歡安靜守在房間里看書。偶爾從書中抬起頭,窗外的天氣那樣明媚,她甚至可以看見天空中劃過一架架飛機(jī)。
桌上堆滿了從賓館圖書部借來的醫(yī)學(xué)書籍,還有她的摘抄筆記。
夏初妤的生活單調(diào)亦充實(shí),除了練舞,就是自學(xué)醫(yī)藥。
合上筆記本,封面的扉頁上印出一行清秀的鋼筆字跡。
顧安堂。
夜晚的墨城,一如這座城市的名字一般,濃稠如墨。
顧元灝跟著前面那輛車已經(jīng)一個小時。
車窗外的夜色真美,成片的繁星綴滿黑色帷幕,讓他無端又想起方才宮廷式酒店里,水晶吊燈的鉆石光芒。
今晚是顧安堂成立一百周年的盛宴典禮,顧允巖帶著夏初妤高調(diào)入場時便吸引了全場目光,這幾天席卷顧元灝的那股子奇怪的情緒又瞬間回到了他的身上,似乎連酒杯里都映出她的影子,她出落得比幾年前更高挑了,眉目也長開了些,穿著一身漆黑晚禮裙,獨(dú)自坐在角落里喝酒,身上哪還能尋到一星半點(diǎn)當(dāng)年的影子。
“聽說那就是巖少爺?shù)男屡,從沒見過他身邊哪個女人超過一個月的,這丫頭可不簡單!”
“我瞧著也就是模樣清純了點(diǎn),可這也只是表面功夫,誰知道她衣服脫了是什么樣子!苯郎喔娜艘娭櫾獮哌^來,忙拾掇起笑臉,“喲,三少!”
顧元灝唇線微挑,似笑非笑,剛剛的話他可是一字不落地都聽進(jìn)去了。
墨城顧家,這幾十年來一直風(fēng)光無限,所以也常常處在輿論的風(fēng)口浪尖,一言一行都要格外注意。
“……今兒個不過來消遣,有事。我知道簡;貋砹耍阆忍嫖液煤谜写亲谰陀浳覇紊。我可不在城南,哪個小蹄子給你錯報的信息,敢情跑我這兒盯梢了!”電話那端音樂聲很大,鬧得顧元灝不能專心致志看著前方那兩人糾纏的身影。眼瞅著她似乎下車了,顧元灝眉心一緊:“掛了!
他抬頭瞧了眼后車鏡,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表情竟然像是動怒了。
自從倫敦重逢以來,他對她的想念就被悉數(shù)喚醒,但凡只要見到她和顧允巖在一起,他心底就像有數(shù)萬只蟲蟻在啃噬,顧元灝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引以為傲的脾性在碰到夏初妤之后,竟然被全盤推翻。
就好像今天晚上一樣,他竟然比在倫敦還要瘋狂,把這一輩子沒干過的事情全干了。
宴會結(jié)束后,他就鬼使神差地跟在叔叔的車后邊,親眼見著顧允巖把她帶進(jìn)了公寓,而他就在外邊等了整整四十五分鐘。四十五分鐘能干什么事,作為男人他會不清楚?更何況她出來時明顯一副洗了澡換了穿戴的模樣,顧元灝恨不得上去扇她一個耳光!可后來還是捺下性子一路尾隨至此……要知道另一頭給安簡希的接風(fēng)宴,可是上個月就定下來的頭等大事,他倒好,說不來就不來了。
顧允巖的車離開了,像一陣風(fēng)。
啪的一聲!顧元灝帶上車門,大步朝光影里那個纖弱的影子邁去!
發(fā)現(xiàn)眼前的光被一抹高大身影牢牢遮住的時候,夏初妤著實(shí)嚇了一跳,看清來人后她有些欣喜:“我一直想著和你解釋呢,倫敦那個電話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還未說完,她的熱情就被他冰涼的聲音悉數(shù)澆熄:“三年不見,你倒真長進(jìn)了。”
夏初妤怔然:“顧、顧元灝……”
顧元灝眼中的她,挎著大大的斜背包,寬大的涂鴉T恤衫下一條淡藍(lán)色牛仔褲襯得雙腿越發(fā)筆直。她比三年前瘦多了,可是該有肉的地方又十分豐滿。他的目光太過于直接,夏初妤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靠至墻邊,顧元灝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竟是墨城舞蹈學(xué)院的西門小巷邊。
“我在這里上學(xué)!彼o了書包帶解釋道。
三年前她十七歲,現(xiàn)在也該是大三了。顧元灝笑了笑:“怪不得。”
墨城舞蹈學(xué)院可是出了名的專出“標(biāo)價”美女的地方,都說跳舞的女孩子身段軟,韌帶又好。聽聞這里一到晚上,校門口就開始排起車隊(duì),一輛比一輛高端。圈子里面的富商們,每每想找女大學(xué)生,就會有專人替他們安排。這價格也是從;ǖ较祷,各個不等。
那她呢?她只在顧允巖身邊待了一個多月,在此之前她又經(jīng)歷過多少?
“你很缺錢?”冷漠的男聲傳來,讓夏初妤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zhàn)。
看來他并不需要她的解釋,他的眼神早已表明他看輕了她,他不會相信她。夏初妤冷了冷道:“沒什么事我先回宿舍了,晚上有門禁!
“你還需要住在宿舍?顧允巖沒讓你留宿嗎,還是你留不住他,讓他今晚上又去了別的女人那里?”
夏初妤猛地回頭,她死命睜大了眼盯著他,就是這樣漂亮又清純的黑亮眸子,三年前騙到了他,現(xiàn)在不知她又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多少男人。顧元灝恨得牙關(guān)緊咬,長臂一伸,就把她收入了自己的懷里:“反正有門禁,回去晚了與其被鎖在外面,不如今晚上陪我?”
隨之而來的吻與她印象里他的溫柔天差地別,除了痛和折磨,她再無旁的感受。
唇齒間的血腥味越發(fā)濃郁,她拼足了全力也推不開他,顧元灝的吻由頸際下移,卻在碰到鎖骨的地方,驟然停下。他拉開了她的衣領(lǐng)便看見了一個顯眼的青紫色吻痕,像是一枚好看的蝴蝶。
夏初妤見到他的反應(yīng),眸里霧氣散去,唯有肩際還在微微發(fā)顫:“怎么,你這是要和你的親叔叔搶女人?”
“夏初妤!”他眼底翻涌起陰冷的海潮,她亦毫不退縮地仰頭與他對視,那慵懶搭在肩上的黑發(fā)發(fā)梢還微濕,臉上也泛著親吻后的潮紅。夏初妤笑一笑,眼角微挑,竟讓他覺察到一絲嫵媚。她的一雙小手在他胸前畫著圈兒,而后又慢慢移到他脖頸上勾住,曖昧地道:“你現(xiàn)在還要帶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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