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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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辛宜后，紅翡和花花欷歔不已，一會兒嘆辛曉命運多舛，一會兒又贊辛宜有情有義。兩人討論好一會兒才察覺有點不對勁兒，乍一回頭就見晨曦呆坐著，眼珠直勾勾地瞪著前方不說話。
花花見狀咋呼道：“媽呀，瘋曦你別嚇我！211已經(jīng)出了個神經(jīng)病，要再來一個我們這里就真成精神病分院了！”
晨曦有氣無力地嘆了口氣，道：“大紅，花花，有件事我沒來得及告訴你們�！�
“什么！別告訴我你也得過神經(jīng)病�！�
“下午那個言醫(yī)生就是言洺。”
話一出口，紅翡和花花齊齊愣住。好半晌，花花才消化完晨曦的話：“你是說，言醫(yī)生就是你前男友的哥哥？呃……言醫(yī)生不是精神病醫(yī)生嗎？怎么會又跑去心理研究中心了？”
“這個你就不懂啦。”紅翡道，“藺安市心理研究中心前身是第四人民醫(yī)院的心理測評中心，后來因為求助者越來越多，就干脆獨立出來成立了心理研究中心。但從本質(zhì)上來講，他們還是隸屬第四人民醫(yī)院的，所以，有一兩個精神科醫(yī)生在研究中心掛職也不算奇怪�！�
晨曦四肢攤開地倒在床上，要死不活道：“總之我就是完了，徹徹底底完了�！鼻坝兴饺硕髟咕筒徽f了，今天又在言洺面前丟了大臉，第一次幫人開導心理問題就完敗啊，還差點連小命都丟了啊，最后還被人奚落連基礎(chǔ)知識都不懂啊，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安啦！”花花見晨曦生無可戀的樣子，拍拍她的肩道，“我看著言醫(yī)生倒不像公報私仇的人，只是有點面癱而已。而且今天要不是他救你，你說不定就真的小命不保了，可見他心眼不壞。”
晨曦踢腿：“切，在你眼里，只要長得帥的心眼都不壞！”
紅翡道：“就算言洺真的公報私仇，可心理研究中心又不是他家開的，面試官不是有幾個人嗎？你要真有實力，就算言洺Say No，其他幾位也不會答應的�！�
花花噘嘴：“就是�！�
“你安心等消息就是。”
這一等就是五天。這周三天氣晴朗，晨曦睡了個懶覺，如往常般去食堂打飯，正排著隊一個穿牛仔衣的男人就竄到了自己跟前。晨曦以為是插隊的，正欲張口開罵就聽對方喊了聲：“童鞋，宗于又見到泥啦�。ㄍ瑢W，終于又見到你啦�。�
晨曦抬頭就見一張滿是雀斑的臉朝自己露齒笑著，這容貌特征太過于顯眼，晨曦想要忘記都難，這不正是那天在心理研究中心面試的男生嗎？
晨曦笑：“是你啊，哈哈，好巧。”
“泥還索呢�。氵�說呢！）”男生癟嘴道，“辣天泥走得太急，連個名字電發(fā)都沒給窩，窩今天要不系粗來次飯索不定還遇不上泥嘞！索嘞這么久，連泥名字都不自道，窩先介紹，窩叫噢耶�。翘炷阕叩锰�，連個名字電話都沒給我，我今天要不是出來吃飯說不定還遇不上你了！說了這么久，連你名字都不知道，我先介紹，我叫噢耶！）”
“什么什么？”晨曦結(jié)舌，“噢耶？！”
“系��！噢是‘區(qū)別’的‘區(qū)’的多音字，耶就系火華‘燁’嘛�。ㄊ前�！噢是‘區(qū)別’的‘區(qū)’的多音字，耶就是火華‘燁’嘛�。�
晨曦訕笑：“哦，原來是區(qū)燁，你好你好。我叫晨曦，中文系的�！�
“原來你系中文系的啊？窩還以為泥系心理系的呢！（原來你是中文系的��？我還以為你是心理系的呢�。眳^(qū)燁拍腿道，“對了，泥收到通知了吧？（對了，你收到通知了吧？）”
晨曦原本順著隊伍往前移，聽了這話腳步一頓，驚道：“什么通知？”
“就系心膩研究中心的通知��！他們木有告訴泥下周正式去上班嗎？（就是心理研究中心的通知��！他們沒有告訴你下周正式去上班嗎？）”
晨曦聞言不由得瞪大眼睛，正想說什么后面隊伍就有人不耐煩道：“你倒是往前挪�。 �
晨曦干脆從隊伍里退出來，拉著區(qū)燁往旁邊走了兩步，道：“你收到通知了？我……我還沒消息�！�
“腫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區(qū)燁擰眉道，“窩前天就收到短信了，再慢泥也該收到了�。。ㄎ仪疤炀褪盏蕉绦帕耍俾阋苍撌盏搅税。。�
晨曦扯了扯面皮，自嘲道：“可能……是我沒通過面試吧……”
“不可能！木通過也會打電話通知結(jié)果的！（不可能！沒通過也會打電話通知結(jié)果的�。眳^(qū)燁斬釘截鐵地說完就摸出手機一陣搗鼓，末了舉到晨曦面前道，“泥看�。憧矗。�
晨曦接過手機才知原來區(qū)燁進了心理研究中心的官方微博，其最新發(fā)布的一條微博赫然顯示著——
歷經(jīng)兩天時間，終于通知完所有的面試者結(jié)果啦！雖然很辛苦，但小編一想到下周就能看到閃亮亮的新人就興奮得睡不著有沒有？另外沒有通過面試的同學也請不要氣餒，下次再接再厲。
見狀，晨曦感覺自己一點點墜入深淵。所有面試結(jié)果都通知完了？那自己呢？自己怎么沒收到半點消息？是資料有誤還是有人故意搞鬼？
深呼口氣，晨曦只覺眼前黑乎乎一片，只剩下一張無比肅穆的俊顏。誰說他心地好的？誰說他不會公報私仇的？言洺根本就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魔！
晚上，晨曦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閉上眼，腦子就如過山車般地出現(xiàn)一幀又一幀的畫面：一會兒是自己為考心理咨詢師熬更守夜苦讀的樣子；一會兒又是自己拿到心理研究中心復試通知單時喜極而泣的樣子；花花和紅翡鼓勵自己的樣子；被人冷嘲熱諷的樣子……匯集種種，最后，所有畫面拼湊到一塊，變成一張面無表情的清雋臉龐。
面龐的主人靜靜凝視著她，黑眸似海，像是看穿了她似的輕輕啟齒：“你連心理問題和精神病都無法區(qū)別，居然還想當心理咨詢師？”
晨曦猛地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足足發(fā)了十秒呆才緩緩坐起來，舒出口氣。看來今晚是徹底不用睡了。
百無聊賴地打開手機，點進微博，晨曦就見頁面還停留在藺安市心理研究中心的官方微博主頁。今天下午她私信問過官博君面試結(jié)果的事情，可惜對方一直沒有回復。
反正失眠，晨曦無可無不可地瀏覽著，正用手指劃拉著往下翻，某個詞就突然跳入眼簾，晨曦手指一頓，定眼一看——沒錯……自己果然沒有眼花，那條微博里寫著的正是“言洺言醫(yī)生”五個大字。
微博是轉(zhuǎn)發(fā)的。原博藺安市第四人民醫(yī)院發(fā)出的，上面寫著：
長久以來，精神衛(wèi)生行業(yè)都是一項高危險的特殊工作，醫(yī)護人員每天都可能遭到患者的攻擊。但由于精神病患者的特殊性，醫(yī)院無法向患者本人及家屬追究刑事責任，只能對醫(yī)護人員設(shè)立“委屈獎”進行安撫。我院神經(jīng)科醫(yī)生言洺今年已領(lǐng)取過七次“委屈獎”，圖為院長為言醫(yī)生頒發(fā)“委屈獎”獎金。
下面配著頒獎現(xiàn)場的照片，照片里院長笑得一臉褶子，奈何旁邊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撲克臉。不過，比之平時，穿上白大褂面色沉靜的言洺自帶三分氣場.安靜而內(nèi)斂，沉著而俊秀。晨曦想了想，才頓悟這就是花花說的“制服魅力”。
相較第四人民醫(yī)院的正經(jīng)語調(diào)，心理研究中心官方微博的轉(zhuǎn)發(fā)語就頗為調(diào)侃了——
發(fā)現(xiàn)好多妹子都在問言醫(yī)生的個人情況，我說，妹子你們的關(guān)注點錯了好嗎？不過，看在大家這么熱情的份上，官博君就悄悄透露一點點：言醫(yī)生現(xiàn)在還單身喲～有車有房只缺女主人拎包入住喲～還有還有，言醫(yī)生現(xiàn)在每周二、四都在咱們研究中心坐班，歡迎大家來翻言醫(yī)生的牌子喲～（捂嘴被拖走）。最后抄送@言洺。
晨曦看得囧囧有神，點進原博地址一看，果然見下面評論一片鬼號：
@剩者為王：怪不得老娘嫁不出去，原來高帥富都躲在精神病院里！
@大祭司本命：言醫(yī)生好帥，求交往求治療！
@來自猩猩的你：啊啊啊啊，這男人是我喜歡的類型，腫么辦？為什么我沒得蛇精��？
@醬小佳：四醫(yī)院在哪兒？求地址求電話！
@白梨秋水夜：官博君，花癡癥算精神病嗎？我可以去你們那里點名求言醫(yī)生治療嗎？
……看到這兒，晨曦剛才的疲憊已經(jīng)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據(jù)她所知，雖然從少年時期開始，言洺就備受身邊女性的關(guān)注，但這樣出人意料地在網(wǎng)絡上火了，被那么多女粉絲包圍調(diào)戲，應該很困擾吧？
眨了眨眼，晨曦點開言洺的微博，卻只見主頁寥寥十來條微博全是轉(zhuǎn)發(fā)的，不是和新聞事實有關(guān)就是股票證券之類的。晨曦悄聲嘀咕句“無聊”就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窗外繁星點點，晨曦卻依舊毫無睡意。
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怎么都會發(fā)表兩句，說自己受寵若驚，或者請求大家不要圍觀自己，不然自己會很苦惱云云吧？可言洺這貨卻我行我素，任由評論里吵翻了天依舊不理不睬。你喊你的“言醫(yī)生嫁我”，我關(guān)注我的政事要聞。真是……鎮(zhèn)靜得讓人哭笑不得啊。
“管他呢，他本來就是這樣冷面冷情的人。”自言自語地說完，晨曦下意識地又咬住下唇，可就是這么一個寵辱不驚、做什么事都穩(wěn)若泰山的人真的會對當年的事耿耿于懷，甚至下黑手害她無法被心理研究中心錄取嗎？
默了默，晨曦翻了個身又打開手機，點進言洺微博首頁，打開私信就開始錄入：
言醫(yī)生你好，我曾是你的一名患者。自出院后，我的精神狀態(tài)一直很好，但最近有件事讓我非常困擾，斟酌良久還是決定用這種方式向你求助。許多年前，我與A曾有一些恩怨，時隔多年，我與A再次重逢，并成為了他的領(lǐng)導。我現(xiàn)在經(jīng)常利用職務之便為難他，并準備下個月停掉他已開發(fā)兩年的項目。雖然這樣公報私仇的確讓我享受到了報復的快感，但另一方面我卻又備受良心的譴責。我想請問您，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如果換作是您，您會怎么做？
一氣呵成寫完，晨曦檢查了下錯別字，確定無誤后這才發(fā)送出去。雖然這么假冒精神病患者套言洺的話是不對，可她真的很想知道真相，真的很想了解言洺有沒有因為當年的事報復自己。
念及往事，晨曦深呼口氣，正準備翻身，叮的一聲，新浪提示有新私信進來了。見狀，晨曦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不過眨眼工夫，腦子里已轉(zhuǎn)過千百個念頭。咬了咬牙，晨曦點開私信，短短的一句話讀了十來遍仍舊不太敢相信其中的含義。私信內(nèi)容是——
晨曦，你敢不敢再無聊點？
晨曦：“……”
媽媽，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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