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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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鋼伴還沒走,要不讓他接著給你彈?”呂然說完就出去找她的鋼伴,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遺憾地對安逸說,“對不起,他不會彈你的那首!
應該沒有比這更壞的情況了,安逸嘆了口氣:“謝謝你,然然,實在不行,我就清唱吧!
“清唱?”呂然睜大了眼睛,驚訝地重復。
安逸苦著臉,無奈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總不能棄考吧!
呂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勵道:“你的高音一直不錯,清唱也沒關系,感情再到位肯定沒問題!
于她而言,感情才是最大的問題。安逸對呂然揮揮手說:“嗯,我盡量唱好,我要上去了!
“加油!
安逸在呂然的加油聲中走到帷幕前,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走至舞臺中央,她今天把頭發(fā)全都梳在了一邊,還穿了件淺棕色泡泡袖禮服,胸前綴著亮片,裙擺長長地拖到地上,整個人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她站定后,努力地微笑,對著觀眾席鞠了一躬,她剛直起身,就注意到有人從觀眾席中踱步朝舞臺這邊走來。
楚盛鈞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看著她,不緊不慢地走到她身邊,轉過身單手放在身體前,對著觀眾席微微地鞠了一躬,優(yōu)雅而倨傲。
安逸呆呆地轉頭看他,眉頭微蹙,他的出現把她嚇壞了,瞬間忘了自己應該做什么。
楚盛鈞款款地走至鋼琴前,在琴凳上落座,有條不紊地打開琴蓋,擺好琴譜后,他微微地側身看向安逸。
安逸看了眼觀眾席,這才回過神來,她咬咬嘴唇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楚盛鈞看樣子是要給自己伴奏?可他會這首嗎?
事已至此多想也來不及了,安逸慢慢地吸了口氣,對著楚盛鈞點了點頭。琴音緩緩地響起,他彈得居然還不錯,安逸抑制住自己心頭的訝然,踩準節(jié)拍開口融入進演唱中。
她怕被楚盛鈞影響,這次唱得極其投入,回想著劇情,從歌詞的一字一句里她慢慢地感受著Tosca此時的感情。
她的戀人即將被執(zhí)行死刑,這個能救他的人卻要托斯卡委身于他。托斯卡回憶從未做過什么傷害別人的事情,甚至每天都在教堂禱告,卻遭到這樣的對待,不禁怨恨起來。
上帝啊上帝,你為何對我這樣的無情!
托斯卡對著天空發(fā)出這樣的吶喊。
安逸飚高音的時候帶著強烈的憤恨不滿,當憤怒到達頂峰時卻慢慢轉成了絕望,最后歌聲止,琴音也漸漸地停了下來,臺上歸于寂靜,隨后臺下掌聲群起。
雷動的掌聲令她產生了一種不真實感,安逸站在原地發(fā)怔,楚盛鈞起身,合上琴蓋,緩步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兩人一起對著臺下鞠了一躬。
她好像一下子從夢境跌回到了現實,從托斯卡變回了安逸。
托斯卡的過往清白坦蕩,問心無愧,所以她可以理直氣壯地控訴上帝的殘忍無情,甚至最后殺掉強迫她的人。反觀自己,她敢對楚盛鈞說一個“不”字嗎?
造成現在局面的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當初的自己,所以她明明在別人面前那么想甩開楚盛鈞的手,可最后還是任由他拉著自己到了后臺。
某種意義上來講,她做不成托斯卡,也成不了媽媽口中的自己,她甚至不能理直氣壯地唱出《為藝術為愛情》。
后臺有些嘈雜,同學們都圍上來評價她剛才唱的那段,她趁機不動聲色地掙脫了他的手,人群一下子沖散了安逸和楚盛鈞,她一一道謝,被楚盛鈞握過的那只手的手心依然潮濕。
呂然上前八卦地說:“怪不得當時找鋼伴的時候,你不緊不慢的還一點都不擔心價錢的問題,原來你有男朋友彈鋼琴彈得那么好,還那么好看,安逸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安逸很不解:“你怎么會認為他是我的男朋友?”
“別裝了,就剛才在臺上他看你時的眼神……嘖嘖,說不是男女朋友誰信。俊
安逸問:“他什么眼神?”在臺上的時候她怕分心都不敢看他。
“就那個……哎喲,具體我還真形容不出來,反正就是很深情啦,快點招,什么時候交了這么個男朋友還不告訴我?”
安逸心頭一驚,咬著唇頓好一會兒才笑著調侃說:“你可別嚇我,這個鋼伴我還沒付錢,萬一人家回頭要我以身相許怎么辦?”
呂然狐疑:“真不是?”
安逸目光坦然,說:“真不是!
他們之間從來都不可能是這種單純而簡單的關系,她不由得轉身看向楚盛鈞剛才站著的地方,卻發(fā)現人已經不見了。
她對呂然說:“然然,你幫我看下成績,我去找他談談費用的事情。”
“好,快去吧,不過那個人看起來真的不錯,你好好考慮考慮嘛。”
安逸直接無視她這句話,問:“我的衣服在哪里?”
呂然指了指旁邊的換衣間,說:“我給你放在第三格柜子里了!
安逸頷首表示知道了,走進去,剛要合上門,突然一只手插進來,硬生生地掰開了門。
她輕輕地啊了一聲,看到是楚盛鈞,皺眉怒視道:“你怎么進來了?”
楚盛鈞抿緊了唇:“看到我讓你緊張成這樣?”
“這邊是換衣間,外面還有那么多人看著,你這樣進來好嗎?”對他,安逸既不能惡言相向,卻也找不回前段時間的嬌順,現在只能努力地做到態(tài)度上看起來不那么排斥和厭惡。
“就這么著急要跟我撇清關系?”
安逸沉默,她今天的神經緊了又松,松了又緊,現在看到他時已經處于疲累狀態(tài),但是她還真不敢不回楚盛鈞的話,她開口:“今天謝謝你能來給我伴奏,你先回公寓,等我換完衣服再回去找你好嗎?”
楚盛鈞還能感覺到這幾天高強度練琴帶來的手指酸痛,現在在她面前,聽著她敷衍的道謝,一股失望的感覺涌上心頭,好像從她出國以后,她帶給自己的就只剩下失望了。
安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她無聲地逼著他出去。
楚盛鈞突然伸手去拉她禮服的拉鏈,安逸一驚,沒來得及掙扎,拉鏈已經被拉到了底,他的手伸到她前面去剝她的衣服。
她的同學和呂然還在外面,隨時都有人進來換衣服,而他此刻就在強迫她,剛剛她還跟呂然說她和他沒關系……
安逸劇烈地掙扎起來:“別,我們回公寓隨你怎么來,別在這里,別讓別人知道!
楚盛鈞倏地停下手,這時候安逸已經在掙扎間坐到了小間里的凳子上,她抬起頭仰望著他,突然覺得很可笑。五年前自己就是用這種姿態(tài)看著他,沒想到五年過去了,還是一點沒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笑道:“回公寓?好,我們回公寓!闭f著粗魯地拉上她的拉鏈,扯著她大步往外走去。
安逸尖叫了一聲,剛出換衣間看到同學都好奇地朝他們看過來,她死的心都有了,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么狼狽,安逸不得已反挽住他的胳膊,依偎著他。
楚盛鈞直接把她丟進車后座,自己到前座開車,他把油門踩到底,車轟轟地在路上一路疾駛。
安逸剛進楚盛鈞公寓的門,還沒來得及換鞋,門就被砰的一聲關了,她嚇得身體顫了顫。
楚盛鈞扳過她的身子,一臉的不耐煩:“別擺出這副表情,好像我給了你多大的委屈似的。”
安逸被剛才那一幕徹底刺激到了,咬著嘴唇沒把剛才那股火壓下去,反而是噌噌地冒上來:“不是嗎?你覺得自從出國以后哪件事情是我心甘情愿的?哪件事情不是你逼我的?”
這幾年因為他,她活得小心翼翼,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不能陪伴,現在他卻輕易地過來一次又一次地刺激她,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她恨自己,也恨他。
“我逼你的?安逸,你別忘了這都是當初你答應的,有本事你當年就別來求我,要不是你利用完了我回安家后轉身就想甩開我,我會逼你出國?你也不想想這些都是你自己做出來的,你有臉怪我嗎?”
他說的這些話好像一個個耳光,啪啪啪地抽在她的臉上,打得她生疼,同時也清醒了不少,他說的話都是事實,她聽著難受但一個字都反駁不了。
她連著退后了好幾步,腿被絆住,安逸順勢跌坐在沙發(fā)上,喃喃地說:“對啊,我賣給你了,我整個人都是你的,可是你能不能在別人面前給我留一點顏面呢?你這樣讓我以后怎么去見他們?”
楚盛鈞兩步跨到她身前,緊緊地盯著她,沉聲問:“跟我在一起就那么見不得人嗎?”
他步步緊逼,安逸真想把她想說的一次性說個痛快,管她當初做了什么交易,可是一想到他的手里還握著她當年的……安逸捂住臉,哽聲道:“能不能讓我像個正常人那樣活著?只要表面看起來我能像個正常人就好,我求你了!
楚盛鈞盯著她看了半晌,撇過頭:“好!甭曇糁型钢湟。
兩人一直到睡覺都沒說上一句話,安逸看他沒有做別的意思,就率先洗漱完后爬到了床上,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他也上來了,她呼吸一緊。當他背對著她躺下,安逸才舒了口氣,慢慢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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