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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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在附近，因為自己這個小舅子實在太愛泡妞，三天兩頭打著自己的旗號去忽悠小姑娘。趙可以和所有認識的人都打了招呼，一旦看到王琦這家伙又開始老三套欺騙少女感情的時候，就要立刻打電話給他，他一定要打斷這個兔崽子的狗腿。這次前面王琦還在那兒搭話沐芷，后面酒店大堂經(jīng)理就給趙可以打了舉報電話。趙可以一趕到，發(fā)現(xiàn)少女無影無蹤，只剩下自己這個小舅子在那兒站著瞎跳跳，頓時傻了眼……
終于有人能收拾他這個妖精了��！
趙可以走到王琦身邊，捶了他一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又做了什么好事了？來來，和我說說�！�
王琦的眼淚直接蹦出來了，吐詞不清地喊著：“別、別、別……”
但因為他下巴被卸了，這三個字聽在趙可以的耳里，就變成了咩咩咩，趙可以特別無語：“你和我賣什么萌？”
王琦急了，用他還保存完好的那只胳膊搖了搖自己那只軟綿綿的胳膊，又指了指自己的下巴，眼淚好大的一泡，眨巴眨巴地看著趙可以，又怕他碰到自己，往后退了一大步，兩行清淚滾滾而落。
趙可以終于看懂了……
他熟練地上手咔咔兩下，先幫把他下巴對好了，一邊問王琦一邊繼續(xù)幫他上胳膊關(guān)節(jié)：“誰弄的�。俊�
“一個小娘皮，長得如花似玉的，下手狠毒如狼。嘿，我就不服氣了，我一定要追到她�！蓖蹒掳鸵话埠�，立刻滔滔不絕。
“我追到她，讓她愛死我，然后我狠狠甩掉她，讓她哭倒在我的牛仔褲下，這才能報我今天之仇啊，我都想好了……”
趙可以一用力，手重了，王琦哎喲哎喲叫起來：“姐夫，你輕點啊，我這是肉，是肉，會疼的�！�
“疼？給你長長記性也好，別以為什么姑娘都能追到，真正看中你吹噓的那些妹子，都不是什么好妹子，說你你也不聽�！�
“我要那么好的妹子干嗎？妹子只要夠漂亮就行了啊�！蓖蹒财沧欤忠话褤ё≮w可以的肩膀，親熱地說，“好姐夫，你幫我一件事行不行？”
“滾開�！�
“不滾，除非你答應我�！�
“滾不滾？我會幫你裝關(guān)節(jié)，我也會下的……想不想再重溫一次？”
王琦立刻跳到三尺外。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你們不愧是同學。姐夫，你們同學是不是都會這一手啊？”他嚷嚷道，“這種行為太暴力，太不文明了，我建議你們以后都不要用�！�
“我早就應該這么對你，不然你遲早給我弄出事情來！”趙可以沒好氣地說。
“嘿，姐夫，咱們誰和誰啊，別這樣。對了，你那個同學你認識嗎？叫沐芷好像，我看她和我們同安的姑娘很不一樣，你認識的話，能介紹給我嗎？”王琦還沒忘記這事。
沐芷？
趙可以的心微微痛了一下。
她怎么回來了？
她知道自己要結(jié)婚了？
王琦還在一旁喋喋不休，趙可以只覺得聲音逐漸變小，又慢慢恢復了常態(tài)，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悠悠說：“你死了這條心吧，沐芷比你大六歲呢�！�
“嘿，你果然認識。六歲怕什么，女大三，抱金磚，我要是追上她，我就是抱了一堆金磚了�！�
這什么邏輯啊？
趙可以板著臉：“胡鬧，你胡鬧，我可不陪你。”
他拔腿就要走。
王琦拉著他不放：“姐夫，不要這么小氣嗎，不會你以前追過她，被她拒絕了吧？這也可能啊，我姐說你以前是大眾情人，沒有姑娘不愛你。不過話說回來，我姐看你，當然什么都好啦……我早就覺得你哪有她說的那么夸張，至少你就沒我?guī)洝！?
幾句話說得趙可以心如刀割。
耳邊隱隱回蕩起沐芷曾經(jīng)問自己的話。
“我們以后是不是能在一起�。俊�
“有時候想起我們不在一起了，不知道為什么，我難過得都哭了�！�
“趙可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和王蒙蒙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你走吧，趙可以，你走，我不要再見到你。你走吧，別回頭了。我不信你了。”
……
“姐夫，姐夫，你和我說說沐芷啊，她在做什么，她喜歡什么，我怎么追她��？”
趙可以淡淡地看了王琦一眼，輕聲說：“她？她在北京協(xié)和當醫(yī)生，拿的一手好刀，別說卸你關(guān)節(jié)，要割你動脈，就絕對不會割到靜脈，你追得上嗎？別開玩笑了。”
“這么厲害？”王琦兩眼放光，“我的眼光真好，看中的妹子就是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什么紅拂風塵里識英雄，都比不過我。姐夫，我這次是認真的，我要去追她，你就幫我吧�！�
趙可以好想打他……
他拼命忍住了自己打人的沖動，沒好氣地對王琦說：“你昨天也是對我這么說的，你說你會對你調(diào)戲的那個妹子好，為了追到她，你把人家小賣部的窗子都砸了，還讓我去求治安大隊的吳隊長把你放出來。你再這樣，我告訴你媽，讓她不給你錢，我看你到時候就算絕食也沒用了。再放任你這么下去，你就是網(wǎng)上人人討伐的富二代�！�
“那怎么能一樣呢�！蓖蹒J真地說，“昨天我是喝多了，沒看清楚那妹子的臉，昨晚她哭了以后妝花了，我嚇得酒都醒了。這次不一樣，我一定要追到她�！�
“怎么追？你大學沒讀完，工作又沒有，花的都是家里的錢，人家是在北京上班，你追北京去？”
“那也不是不可以啊，為愛走天涯嘛�！蓖蹒灰詾橐狻�
“哼哼�！壁w可以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這次王琦想攔，但沒敢。他怕趙可以把他弄得再掉一下關(guān)節(jié)，到時候可沒人幫自己再接上了。
他站在趙可以身后，看趙可以走遠的背影，忍不住大喊：“趙可以，你不幫我，難道她是你前女友，你舍不得嗎？”
趙可以站住了，但幾秒后，他走得更快了。
沒錯，她的確是我的前女友，趙可以在心里默默想，我也曾經(jīng)為愛走天涯。
一開始，為愛走天涯是浪漫的，再往后，每一分鐘都是心酸的。
卓文君跟著司馬相如私奔，最后當街賣酒，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老爸可以幫扶兩人。生活，永遠比想象中的還要殘酷。
分手是在三年前。
那是在沐芷念研究生的最后一年。
那也是趙可以來北京北漂的第二年。
盡管高考前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沐芷補課，但因為底子太差，最后他還是只能去上個三本。雖然是三本，但他媽媽宋婷芳已經(jīng)很滿意了。在她的一手安排下，趙可以去了上海一家學費奇貴的三本學校念管理。這所學校的最大優(yōu)點就是和國外很多學校都有合作，只要在國內(nèi)念一年預科，之后根據(jù)各家愛好和金錢，可以隨意選擇自己要去哪個國家留學。趙可以媽媽的想法是，趙可以順利讀完預科，然后出國，再回來就可以順利接收他爸爸的事業(yè)了。但趙可以回國以后，卻沒有如她所愿，非要追在自己女朋友沐芷身后，他媽媽一怒之下，停掉了他所有的銀行卡。
那時候的趙可以足夠志氣，背著包帶著幾件衣服，坐著綠皮火車就來了北京。
但終究因為專業(yè)不好，國外念的大學據(jù)說是什么野雞大學，在北京不被認可。一開始他找工作還是只看大公司，結(jié)果投出去的簡歷連個水花都沒有，后來他又找小公司，但小公司也沒給他機會……
最后他找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保險推銷員。
底薪八百，按業(yè)績提成，據(jù)說做得好的，月入過萬。
他只能找一個地下室住進去，一個月租金四百，勉強還能活下去。
趙可以吃了一個多月的泡面，也沒賣出去一份保險。
在吃了兩個月的泡面后，他失去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
眼看房租都要交不起了，趙可以開始著急，給自己以前的朋友打了一圈電話，結(jié)果，沒一個人給自己打錢。人人都是說，趙少爺，別開玩笑了，你怎么可能缺錢呢？找我借錢，你是在罵我窮嗎？
從那以后，沒人接他電話了。
人人都知道他被自己媽媽趕出門，要么回家，要么就在北京從底層慢慢爬起。如果他一直留在北京，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在社會邊緣線熬著日子的可憐鬼罷了，和這種人打交道，浪費時間，又浪費金錢。
在無數(shù)次被拒絕以后，趙可以終于懂得了這個道理，在被房東掃地出門后，他給沐芷打了電話。
他一點都不想讓沐芷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一點都不想讓自己女朋友看到自己這么沒用，可是站在惠新西街的天橋上，他整個人開始迷茫了，自己的人生為什么成了這樣？自己還算是個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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