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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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江河在旁邊道:“下午有人送來的,大哥在休息,我就讓人留下了,沒注意看。”
展少輝靠在床頭,眼皮都沒有抬,隨口道:“扔了吧!
鄒潤成是真的不喜歡這種便宜貨。
“這種東西都敢拿來丟人現(xiàn)眼,插花的花瓶都被糟蹋了!
他說著一把拿出花束扔在一旁,按了鈴叫人來把花清理掉,似乎又想起什么,問道:“大哥,是不是顧夏送過來的?也就她沒什么錢,送這種花倒是正常,要是其他人送的,還真是不可饒恕。”
聽到顧夏這個名字,展少輝眼波微動,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她知道我住院了?”
“她今天不是還來找你簽字了嗎?”鄒潤成覺得詫異,又猛然拍了一下腦門,“想起來了,大哥你是不是說過不想再見到她?今天我叫她把文件送過來,她就躲躲閃閃,貌似很為難,后來一副要赴死的樣子出了我的辦公室大門!
說起顧夏吧,展少輝的感覺就是煩,看見她煩,不看見也煩,覺得那個女人眉毛、眼睛都長得惹人厭,可是那張臉偶爾又會從腦海中蹦出來,直讓人焦躁。
有護(hù)理人員進(jìn)屋,收拾起櫥柜上那一束花準(zhǔn)備扔掉,喇叭狀的花朵在她手中搖晃,展少輝瞄了一眼:“先留著吧!
鄒潤成投來疑惑的目光,展少輝欲蓋彌彰地解釋道:“似乎味道還不錯,反正都只是個擺設(shè)!
翌日上午,顧夏又被鄒潤成叫上去,遞給她兩份文件:“這個也要大哥簽字,你現(xiàn)在去跑一趟,簽好了再回來!
顧夏叫苦不迭,這回沒昨天順利,保鏢把文件拿了進(jìn)去,卻沒有拿出來,只說展少在休息,現(xiàn)在不便打擾,請顧夏稍等。
這一等就到了午飯時間,鄭江河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門外的顧夏一臉委屈,他問了一句:“你怎么在這兒?”
“鄒總讓我拿一份文件來給展少簽字。”顧夏抬起頭看著他,拜托道,“麻煩你幫我問一下有沒有簽好,鄒總還等著要。”
“大哥都住院了,還整這么多事!”鄭江河低聲抱怨,又看了一下顧夏,道,“我?guī)湍銌栆幌隆!?
鄭江河正欲抬步進(jìn)屋,又聽顧夏叫住他,帶著懇求的語氣道:“能不能不要說是我送過來的?”
鄭江河的臉禁不住抽動一下,他說:“你怕大哥?”
“我不想惹他,展少也不想看見我!鳖櫹牡吐暤,“可是鄒總又非要我送過來!
鄭江河不置可否,直接走進(jìn)屋。展少輝倚在床上拿了一份報(bào)紙?jiān)诳,一只手還打著點(diǎn)滴。鄭江河走過去,拿起桌上的文件隨便翻了一下,眉頭皺起:“小五越來越不像話,怎么成天拿這些事來煩你,他自己又不是處理不了,等他過來我一定要好好說他。”
“我讓他拿過來的。”展少輝口氣隨意,像是突然想起來,“門外是不是有人在等?”
“顧夏在外面,她說等你簽字。”鄭江河頓了一下,“不過,她好像有點(diǎn)怕你。”
怕他才好,省得那個女人成天不知天高地厚。展少輝面色閑適,調(diào)整了姿勢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他知道顧夏在門外等得不耐煩,內(nèi)心倒隱隱覺得有點(diǎn)痛快,憑什么就他一個人覺得煩,這個罪魁禍?zhǔn)自谕饷驽羞b自在?
展少輝不說話,鄭江河自然不問,倒是催他早點(diǎn)休息:“大哥,既然吃過午飯,就休息一會兒,這些我來處理!
“無妨!闭股佥x淡淡道,“你今天去拜訪國土局的人,談得怎樣?”
兩個人開始聊起公事,也沒管桌上的文件。
這一聊又是一個小時。鄭江河下午還有事,告辭離開,打開房門看到顧夏,才想起顧夏的事沒辦,他朝里面喊了一聲:“大哥,我讓顧夏進(jìn)來了。”
顧夏渾身一顫。她情愿多等一陣,也不愿意面見展少輝。
展少輝沒有反對,顧夏只好硬著頭皮進(jìn)屋。雖是病房,裝修卻典雅奢華,而且是套間。顧夏走到里屋門口,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展少,你怎么樣?”
展少輝掃了她兩眼,一副懶得理她的樣子,良久,才輕飄飄道:“把那個文件遞給我!
顧夏連忙走到他的病床邊,拿起旁邊桌上的文件遞給他。展少輝的臉色略顯蒼白,眉宇間也少了往日的英氣。鹽水瓶里的藥水正順著針管一滴一滴往下掉,看得顧夏心里一軟:“展少,現(xiàn)在正適合午休,你再睡一會兒,待會兒再來處理這些吧。”
展少輝用沒打點(diǎn)滴的右手接過文件:“不礙事!
他坐在床上,一只手翻文件明顯有點(diǎn)不便,顧夏連忙湊過去替他打開,道:“展少,你要看哪一頁,叫我翻就是,還是把桌子擺上更方便一些!
顧夏湊得近,兩只手替他按好文件,發(fā)絲從額前垂下,有幾縷輕輕摩擦在展少輝的病服上,白皙的面龐與展少輝離得很近,屬于她的氣息縈繞在身邊。展少輝抿了抿嘴,看著她嬌艷的嘴唇和一動一動的睫毛,那種莫名的煩躁又襲上來,他干脆扔了手上的筆:“累了,今天不想看!
“哦!鳖櫹倪B忙收起床上的東西,“你現(xiàn)在是病人,要好好休息,錢畢竟是掙不完的,還是身體重要!
展少輝嗯了一聲,揉了揉額角,目光投在前方櫥柜上花瓶中的百合上,緩緩道:“那束花是你送的?”
顧夏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青花瓷瓶中插著一捧開得正繁盛的粉色百合,秀美幽雅,她道:“聽說你病了,希望你早點(diǎn)好起來!
展少輝目光幽幽地在她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那今天怎么空手而來?”
顧夏聽他語氣中有淡淡的不滿,細(xì)聲道:“你叫我不要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所以……”
“可你還不是來了!闭股佥x發(fā)出極其輕微的一聲笑,又正了正神色,“我這里的花是每日一換,你今天不送,待會兒花扔了出去,我如何看得到你在希望我早點(diǎn)好起來?”
顧夏在腦中回味他的意思,思量一下,道:“那我再去買一束!
昨天顧夏是付了錢就直接走了,花店老板太不實(shí)在,給她挑的花開得過于繁盛,養(yǎng)不了兩天就會凋謝,難怪被大老板嫌棄。顧夏今天多走訪了幾家花店,貨比三家之后買了一束劍蘭,每一支都是她精挑細(xì)選的,有的半開著,露出小半花蕊,像美人遮了半邊臉;有的翩然怒放,流光溢彩;有的含苞待放,花枝娟秀,亭亭玉立。
負(fù)責(zé)包扎的老板態(tài)度好,手藝也好,配上一些裝飾的草,一捧花包裝出來直叫人愛不釋手。
顧夏看著很滿意,捧著花跑著走進(jìn)展少輝的病房。
“展少,今天買的花很好看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很開心,女人都愛漂亮的東西,手上的這捧劍蘭顏色絢麗,娟秀多姿,她帶著一臉邀功的笑:“展少,很漂亮吧?每一支都是我親自選的,連配的這個草也是我挑的!
展少輝已經(jīng)撤了吊針,在窗前倚在躺椅上曬太陽。他回過頭看到顧夏臉上帶著燦爛的笑,一雙眼又清又亮。展少輝的目光沒落在花上,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他示意床頭柜上那只花瓶:“插起來,記得明天再送一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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