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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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犯規(guī)了？
唐如月一呆，趕緊去看論壇版規(guī)，只見上面赫然寫著“聊天區(qū)禁發(fā)小廣告”幾個“血淋淋”的大字。
她臉一熱，趕緊想回帖道歉，沒想到那位版主說封就封，她的ID已被禁言了。
“怎么說封就封，太沒有同胞愛了！”華彩抱怨著。從來沒干過壞事的唐如月臉上火辣辣的，可還沒等她羞愧完，帖子又有了新的留言。
只見第二個回帖者叫安夢琪，她說：“近距離合影！唐女神快看到我！”
咦？是在叫她嗎？可她似乎不認(rèn)識唐家以外的人啊。
第三條留言還是安夢琪，她正在與版主叫板。
“版主，那是我家女神的ID，你也敢封！”
接下來的留言簡直讓華彩和唐如月大開眼界，都是些不認(rèn)識的人，留言卻一面倒地站在了她這邊，被質(zhì)疑智商的版主不甘示弱地反擊回去，可謂一人獨戰(zhàn)群雄。
“看不出，你在圈內(nèi)還挺有名啊。”華彩目瞪口呆地看著唐如月。
她自己都驚呆了，雖然知道因為教學(xué)視頻流出后圈內(nèi)有不少人都見過她，可……這是不是有些太夸張了？
她有些迷茫。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武林圈內(nèi)的年輕一代被限制得很厲害，所以不少年輕人雖然不恥唐門的作為，卻也暗暗羨慕唐家人能學(xué)以致用；更別提唐如月生在唐門，卻堅持獨善其身的作風(fēng)。
那些導(dǎo)致她在唐門格格不入的原則，在唐門之外、圈子之內(nèi)的年輕人眼里，便是出淤泥而不染。在他們心中，唐如月宛如冷艷的月光女神。
現(xiàn)在他們的女神被唐家那群老家伙害到離家出走，為賺零錢而辛苦地跑來論壇發(fā)廣告，他們心疼還來不及，居然還有人敢封女神的ID？簡直自尋死路！
于是論壇的口水戰(zhàn)一再升級，唐如月的死忠粉前赴后繼地被版主封了ID。看著他們壯烈“犧牲”，她心里又感動又抱歉，但卻無法阻止這場罵戰(zhàn)。
就在局面一團混亂的時候，一個謎一樣的ID出現(xiàn)了。
帥即是正義：“呵呵，這些機關(guān)鳥看起來不錯，樓主批量賣嗎？打我電話詳談，188××××××××�！�
自從這一條留言之后，掐架的粉絲和版主像是被潑了桶冰水，不約而同地噤了聲，一時間整個論壇都?xì)w于詭異的寂靜中。
但唐如月沒有注意到這些，她看著那串手機號碼，激動又緊張，心怦怦直跳。她制作的機關(guān)小鳥被人夸獎了！
她努力壓制著歡喜亂跳的心臟，顫抖著撥通那個號碼，手機只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
“你好，是唐小姐嗎？”醇厚的聲音帶著些許笑意，透過手機傳到唐如月耳邊，那好聽的聲音令她莫名一顫，飛快地回答：“是的，請問您怎么稱呼？”
對方李先生言簡意賅地回答了她的問題，聲稱親戚家孩子多，正愁過節(jié)時沒禮物送，正巧看到了她的帖子，所以想將她制作的所有存貨都買下。
李先生付完全款后，唐如月猶如置身夢中。雖然這些錢不多，但她畢竟踏出了自己的第一步，她所熱愛的機關(guān)學(xué)并沒有白學(xué)，不是嗎？
唐如月的嘴角從微微揚起到彎成一輪月牙的弧度，最后她激動地抱著抱枕在寬闊的棉沙發(fā)上滾了幾圈，傻笑了好久仍不敢置信。
“這……就賣完了？”一邊的華彩也愣愣地看著交易界面上的金額數(shù)，她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
“‘土豪’的世界我不懂�。 彼孀∽�，然后激動地晃著唐如月的胳膊，“唐女俠，你要發(fā)家致富了！”
唐如月沉浸在盛大的歡喜中，心中充滿了昂揚的斗志。
這小小的進步讓她開始相信，她一定能找到那條屬于自己的路，她這一生所學(xué)，一定有她可以發(fā)揮作用的地方。
就在唐如月和華彩歡慶著她們的“開門紅”時，同一城市的某個角落里，某人的心情也很不錯。
柔軟的高級沙發(fā)里，姜靖一手撐著臉龐，目光柔和地看著剛剛結(jié)束通話的手機，仿佛這樣盯著手機看，就能看到她此時此刻雀躍的神情般。
他穿著做工精細(xì)的衣服，干凈優(yōu)雅的模樣像是不小心從漫畫里走出的貴公子，和汽車站那侃侃而談的小司機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李先生’，你買這么多機關(guān)玩具小鳥，是想回味童年的樂趣嗎？”一邊的高朗輕抿了口紅酒，語帶調(diào)侃地取笑他。
寬敞的房間里流淌著輕音樂，姜靖還在回味著那個小女人緊張中帶著興奮的語氣，他的心情仿佛有輕盈的天鵝在心尖上跳舞，輕快而愉悅，哪有閑心思理會高朗的調(diào)侃。
“再給那邊的人打電話，”他吩咐著，漂亮深邃的雙眼微微閃著不知名的光，“把論壇里關(guān)于我的照片全刪了。”那邊的人，自然是管理論壇的版主們了，論壇的服務(wù)器終端在夏島，是隸屬于姜家的財產(chǎn)。
在今天之前，姜靖也沒有料到唐如月會登錄內(nèi)部網(wǎng)發(fā)帖，今后他不得不多留幾個心眼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徹底在她面前隱瞞。
高朗應(yīng)聲后有些猶豫，問：“靖哥，你真打算偽裝成汽車司機去接近她？”
現(xiàn)在兩人還不算熟，難道以后姜靖真的把唐女神追到了，還能一直瞞著她？
“不會太久，高朗，我有一個決定�！苯竷�(yōu)雅地執(zhí)起一邊的高腳杯，杯里的紅酒輕輕地晃動出醉人的光澤，“你也知道，圈里現(xiàn)在的制度有多畸形吧？”
為了祖先的精髓延續(xù)，強制性要求年輕一輩學(xué)武，可學(xué)了之后卻瞻前顧后不讓后輩們用，武林圈，似乎進入了一個死循環(huán)的怪圈。
“那又如何？那并不是現(xiàn)在的我們能夠改變的�！备呃蕮u了搖頭，看著姜靖溫暖的微笑，心中不安。
其實他們早已就這個問題討論過，得出的結(jié)論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他們有心改變，卻也只能等到姜靖成為姜家家主，成為武林圈的領(lǐng)袖，屆時大權(quán)在握，改革起來也能事半功倍。
可現(xiàn)在，他為什么突然又提起這件事呢？
“我要親手為她創(chuàng)造一個未來�！苯秆垌盗税�，那一日與唐飛星對話時，唐如月黯然失落的神情又浮現(xiàn)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她是真的很愛她的機關(guān)寶貝，不是嗎？即使只是賣出幾個機關(guān)玩具，也能令她興奮又歡喜。如果有一個地方能讓她重新拿起自己的千機匣，她是不是會更開心？是不是就不會露出那種讓人心疼的神情？
本覺得自己可以忍耐十幾年再改革的姜靖，此時卻一秒鐘也等不及，他想將她喜歡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就算是為了她今天的努力和奮斗，他也不能再因為艱難險阻而忍耐了。
“你想怎么做？”看著姜靖那漸漸充滿斗志的明亮雙眼，高朗雖覺不理智，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姜靖沒回答，輕抿一口冰涼的紅酒，笑而不語，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神秘。
窗外，夜色漸濃。
唐如月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妥，賣了機關(guān)小鳥后，仍然每天都樂呵呵地跟著華彩去賣月餅，到了晚上就窩在屋里搗鼓自己的小機關(guān)，爭取做出更實用更受歡迎的機關(guān)產(chǎn)物。
可華彩認(rèn)為她在外性子太過于羞怯，待人接物、做生意等都應(yīng)加強鍛煉，免得以后在發(fā)家致富的道路上被人騙了。關(guān)于這方面，初入社會的唐如月自然對華彩言聽計從。
如果說還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她的生活里多了一個特別的朋友——那個叫姜靖的司機小哥。
自那天教了唐如月“殺價大法”后，姜靖時常在小超市出沒，通常不是幫華叔、華嬸搬貨，就是拎著一瓶冰飲料站在大遮陽傘下看別人打牌，或是和華彩聊天，順便教唐如月砍價之類的技能。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年輕人間普通的交流，嗅不出半點曖昧。
臨近中秋節(jié)，姜靖也從他們這兒買了幾十箱最好的月餅，據(jù)他說，他的弟弟妹妹們都在外地，他打算給每人郵寄一箱過去。
華彩不禁咋舌：“你家這么多兄弟姐妹？”
姜靖笑著解釋那都是以前一起玩大的鄰居或世交，逢年過節(jié)他都會給弟弟妹妹弄點好吃的，誰讓他是大哥呢。
一番話說得唐如月很是羨慕他的弟妹們，覺得他真是一位合格的好大哥，細(xì)致又溫暖，當(dāng)他的弟弟妹妹真幸福啊！
然而，事實是這樣的——
“哥！你去哪里弄來那么多散裝月餅？”在客廳看動漫的高朗怪叫道，“說好的夏島特制極品五仁呢？”
往年，姜靖都是給他們寄夏島特制的美味月餅和小零食，夏島上的美食簡直集中華五千年之精髓，是無數(shù)搬離夏島的孩子心中的美食圣地，而安夢琪等其他女孩們，還會另收到特別精巧的小燈籠等小玩意。
“今年我不回夏島，下午我要去一趟D市，為成立同盟做準(zhǔn)備�！苯笇⒁粡埣埌丛谧郎�，“按上面的地址，每個寄一箱過去。你也留一箱吧�！�
想起唐如月崇拜地看他時的模樣，那瞬間璀璨的眼眸，姜靖心里一陣蕩漾，至于如此多的月餅會不會令那些欠收拾的弟妹吃到想吐，那就不在他關(guān)心的范圍了。
高朗委屈得只差滿地打滾：“為了刷你女神的好感度，你連人家的月餅攤都承包了！”
他的夏島特制極品五仁月餅，那是這些路邊攤月餅?zāi)鼙葦M的嗎？
面對高朗的哀號，姜靖聳聳肩，笑聲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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