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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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福才滿腹狐疑地看著老領(lǐng)導(dǎo),心想:江青有事情馬上就會滿城風(fēng)雨的,一般都瞞不過辦公廳的,你能不知道?除非是什么機密,要不就是只能少數(shù)人知道的重要事情。
但聽汪東興的口氣,好像真的是不知道,再問下去,也不可能探出什么內(nèi)容了,狄福才只好一個人先去再說。
北京的5月,氣候十分干燥。北方大漠的沙土經(jīng)常長驅(qū)直入,刮得滿城天昏地暗的。江青這時是很少出門的,她遇到刮風(fēng)下雪的壞天氣,就犯頭痛病,一犯就睡不好覺,挺難過。不過江青不同別人,她有病痛或是心境不愉快,馬上就要發(fā)泄,有時就如火山爆發(fā),痛痛快快地噴發(fā),搞得身邊的人個個惶惶不安,膽戰(zhàn)心驚的。通過這么一宣泄,她的病痛就會減輕許多。
這一天,正好又刮大風(fēng),和江青情緒一樣,惡劣透了。
自從她拍“樣板戲”電影處處碰壁后,就經(jīng)常怏怏不快地在17號樓看小電影消磨時光,身邊的人都屏聲靜氣的,生怕出一點聲音,引起首長煩躁。
狄福才雙腳剛踏上17號樓大廳的柔軟地毯,馬上從旁邊過來一個年輕的警衛(wèi),上前兩腿筆直一并,敬了個軍禮,然后做了個請的手勢:“狄副政委,首長在會議室里等你。”
狄福才被警衛(wèi)嚴謹?shù)挠痈愕糜植话财饋,稍稍平穩(wěn)的心律又跳快了。什么事情這樣重要?他隨著衛(wèi)士走進旁邊一個小會議室。
果然,江青已經(jīng)在會議室里等他了,正坐在迎門的沙發(fā)里?赡苁莿倓偪催^內(nèi)部電影,白皙的臉頰上微微泛紅,亢奮的精神透過鏡片,變成頻頻閃動的光點。
狄福才一進門,舉手敬禮,高聲報告:“江青同志,我來了。”
江青高興地“啊”了一聲,站起來,上前就熱烈握手:“狄福才同志,你好!你好!”
看見江青這樣熱情,狄福才剛才繃得緊緊的神經(jīng)不知不覺地松弛下來。
狄福才坐下,又細細觀察了一下和悅的江青,心里奇怪:江青并不像人說的那樣尖刻、傲慢嘛!是誤傳還是自己相處得不多?第一次交往,最好少說多聽。
江青不等狄福才發(fā)問,急切地亮開高腔:“我呀……真不了解在主席身邊有這么多好同志!特別是你,主席給我作了介紹,說是你‘支左’支得不錯,很有經(jīng)驗……”
狄福才聽到這里放心了:“還是‘支左’的事情!”不過一聽主席在江青面前表揚了他,覺得不好意思,正想解釋幾句,江青又接著往下說,口氣比剛才低沉、緩慢了許多,顯得鄭重:“我今天請你來,是和你商量去拍樣板戲……”江青這時看到狄福才直了直上身,意欲開口的神情,微微擺了擺手,意思不讓他做聲。
“我剛才從主席那里回來,我的戲拍不出來,沒有辦法,缺人!主席知道了,他親自點你的將,叫你去掛帥。”江青先發(fā)制人講完這席話,頗得意地望著狄福才。
這可叫狄福才進退兩難了。主席點的將,這可不是一般的榮譽!但他實在表現(xiàn)不出來受寵若驚的樣子。為江青拍樣板戲,他心里真的很不情愿,但又不能拒絕。他必須在極短的時間里進行選擇(其實是沒有選擇余地的),作出明確的答復(fù),而且是讓江青滿意的答復(fù)。
狄福才畢竟是個軍人,“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他很快擺脫了不情愿的情緒,回答干脆:“既然主席命令我去北影廠拍樣板戲,我堅決服從命令。”他平時講話很少用心眼的,這次他粗中有細,多了個心眼,和江青講的一樣,也強調(diào)是執(zhí)行主席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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