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5節(jié) 一次報案調(diào)查中的肢體語言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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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峰在這個鄉(xiāng)鎮(zhèn)派出所工作近兩年了，他每天上下班，往返要半
個多小時。這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他和往常一樣，正在打掃審訊室的
地面，電話鈴響了起來。說話的是一個女人，她說她后院鄰居包大力對
她性騷擾。張峰問完詳細情況、地址和這個女人的名字后就同所長范慶
偉驅(qū)車去了包家村。
來到包家村那個報案的女人的家里，她已經(jīng)被丈夫送進鄉(xiāng)衛(wèi)生所
了，于是范慶偉和張峰來到包大力的家里。包大力拄著雙拐從凳子上站
了起來。張峰一看，他一條腿粗一條腿細，就問他什么時候得的小兒麻
痹。他說八歲的時候。包大力的眼神有些惶恐，他看到范慶偉坐在炕
頭，他也坐回板凳上，雙手捂著他那條好腿，不再說話。
張峰坐在門口的一個板凳上，拿出訊問記錄本放在大腿上，又拿
出了筆，看著包大力。包大力嘴唇有些發(fā)干，低下頭，不再看他們。
范慶偉所長拿出香煙，扔給張峰一只，然后自己慢條斯理地點
上，吸了兩口，小眼睛看了看包大力說：“我們是咱們鄉(xiāng)派出所的，你
知道我們今天到你這里來的目的嗎？”
包大力身子抖動了一下，抬起頭看著范慶偉說：“是不是董曼麗
那女人告我強奸她？”
“是我在問你問題，不是你要問我問題。”范慶偉鐵青著臉。
“我沒強奸她！我怎么會有那么大的膽子？我真的沒強奸她。”包大力的手離開拐杖，手心向上攤放在兩腿上。
范慶偉看了一眼張峰，張峰也正看著他。范慶偉又瞇起小眼睛
問：“誰說你強奸董曼麗了？”
包大力驚異地再次抬起頭，看看范慶偉，又看了看張峰，然后又
低下頭。
范慶偉繼續(xù)問：“說說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沒……沒做什么。”包大力說話支支吾吾。
“你到底做了什么？”范慶偉大聲說，并瞪起眼睛。
包大力被嚇了一跳，身體好像僵在了那里，一動不動。
張峰說：“你說話，交代一下你的問題。”
包大力身子仍僵在那里，眼睛看著前面的屋地，什么也不說。
范慶偉一支煙抽完，又續(xù)上了一支。在這支煙將要抽完的時候，
他給張峰使了個眼色。張峰對著包大力說：“你再不交代問題，我們就
帶走你，去派出所再說。”包大力又下意識地抓住自己的好腿，但仍不說話。張峰看著他這
個舉動，又好氣又好笑。張峰趴在范慶偉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范慶偉點
頭。張峰出去了，帶著司機去鄉(xiāng)衛(wèi)生所取董曼麗的筆錄，畢竟原告沒有
筆錄就抓人是不可以的。
張峰來到鄉(xiāng)衛(wèi)生所，天有些黑了，他找到董曼麗，看到她在衛(wèi)生
所的病床上打著吊針。她看到穿著警服的張峰，馬上閉上眼睛，還一直
哼哼著。這些戲張峰看多了，也沒在意，就坐在董曼麗旁邊的病床上，
問董曼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董曼麗四下里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有別人，她說：“今天下午我一個
人在家，正打算去蔬菜大棚看看，包大力就拄著拐杖來了。他進屋后看
沒有別人，就對我動手動腳的。”
張峰問：“你說他對你動手動腳的，具體說說，他是怎么做的？
當時幾點鐘？”
“當時好像下午四點多鐘，他進屋后，問我丈夫哪兒去了，我說
出去打麻將了，他就走過來摸我的臉，還要摸我的胸，我就躲。這時我
鄰居家的趙嬸進來了，不信你問她，她都看見了。”董曼麗說這話的時
候，眼睛不時往右上角看。
“趙嬸叫什么名字？在你家哪個方向��？”張峰很仔細地詢問和
記錄著。
“不知道大名叫什么，她男人叫趙大彪，她家緊挨著我家，在我
家左側(cè)。”董曼麗說。說這話的時候，張峰留意她的眼睛，發(fā)現(xiàn)她沒有
向右看。
“你繼續(xù)說，接下來又發(fā)生了什么？”張峰眼睛看著手里的鋼
筆，余光卻在董曼麗的臉上。
“包大力正要扯我衣服，趙嬸就進來了，我就喊非禮啊，然后他
就走了。”董曼麗的眼睛這次往左上方看了一次，張峰看得很清楚。“后來呢？”
“后來我就哭了，到趙嬸家，用她家的電話報警了。我告訴警
察，我說我被包大力調(diào)戲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暈倒了，睜開眼睛就在鄉(xiāng)衛(wèi)生所了。大夫說我沒什么
大事，就是受到些驚嚇，讓我在衛(wèi)生所觀察一夜。對了，我丈夫才回
去，因為明天早晨還要做豆腐。”
“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張峰問董曼麗。
“沒有了，我就是害怕。”董曼麗幽幽地哭起來。
“你怕什么？”
“我怕包大力會報復我。”
“嗯，還有呢？”“沒了。”
張峰請董曼麗簽上字按上手印，就急急忙忙回到了包家村。來到
包大力的家，他把筆錄交給等在那里的范慶偉所長。
范慶偉看完筆錄，張峰又把寫好的一張字條給了他。范慶偉看到
字條上寫著：我發(fā)現(xiàn)董曼麗好像在撒謊，感覺是包大力和董曼麗正在調(diào)
情，被趙嬸發(fā)現(xiàn)，不得已才報警的，她怕這事捅出去磕磣，我再去趙嬸
家取筆錄。范慶偉看完字條，向張峰點點頭。張峰走出包大力家，來到
趙大彪的家門前。
敲門進屋后，張峰把來意告訴了趙大彪和趙嬸。趙嬸說：“今天
下午四點多，我在家待著沒事，去包豆腐（董曼麗丈夫的外號）家找他
媳婦聊天，誰知一進屋就看到包大力那小子正抱著包豆腐媳婦。我一時
蒙了，想退出去又來不及了。這時他倆也看到我了，包豆腐媳婦就喊非禮，包大力那小子就拄著拐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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