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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jié) 赴白宴夫妻有別,官本位冷落人心

  回到家里,見沈惠貞坐在沙發(fā)上,倪布然坐過去,問:“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這會兒商量。”
  
  沈惠貞說:“潘書記的丈母娘死了,我想我倆都去一下吧!”
  
  倪布然說:“你說的是潘池潘副書記?”
  
  沈惠貞嗔怪道:“潘書記就潘書記,非得加個‘副’字干嘛!”
  
  “本來就是副的,加個‘副’字名副其實嘛!”倪布然調(diào)侃道。
  
  沈惠貞有點不耐煩地說:“你當(dāng)了這么多年秘書,你聽過有誰這么稱呼領(lǐng)導(dǎo)的?無緣無故的,跟我抬什么杠呀,真是!”
  
  “好好好,我不抬了。”倪布然正色道,“潘書記家的一個白事,況且是丈母娘,又不是他的親娘老子。一家子人,你去一下就行了,我就不去了吧!”
  
  “還是都去一下吧。”她本來想說,夫君調(diào)到人文學(xué)院,也許是他一時心血來潮做出的決定。到底能呆多久,誰知道呢!萬一有一天在那兒呆不下去,或者不想呆了,不是還得往行政機(jī)關(guān)調(diào)嗎。即使再度調(diào)入行政機(jī)關(guān),不是還有一個不斷“進(jìn)步”的問題嘛。如果上層沒有人脈,到時候臨時抱佛腳,哭都來不及了。但她一看倪布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改口道,“就算是支持一下我的工作,行嗎?”


  
  “好吧,沈副處長。”倪布然又調(diào)侃了一句。
  
  沈惠貞心想,自己為他著想,他卻如此沒心沒肺。也就沒有再說他什么。而就怎么個去法,隨什么禮,搭多少禮錢這樣的問題扯了幾句,倪布然去書房里看書,沈惠貞換了電視頻道,接著看她看過的一部韓國電視連續(xù)劇。
  
  潘池丈母娘出殯那天,倪布然陪著沈惠貞前往殯葬公司吊唁。
  
  他倆進(jìn)了殯葬公司大院,就有人給他們各發(fā)了一朵白花,白花上系著一條細(xì)細(xì)的大紅布條,不知什么意思,反正當(dāng)?shù)厝硕际沁@么做的。他倆認(rèn)真地戴上白花,就被淹沒在人潮之中。倪布然掃一眼人群,前來吊唁的,大都是黨政機(jī)關(guān)各部門的頭頭腦腦,怪不得沈惠貞特別重視,大概這也是官場上不成文的規(guī)矩,如今變成喪葬文化的一部分了。
  
  他這樣邊想邊轉(zhuǎn)悠著,沈惠貞忙著去獻(xiàn)花圈、記禮,和熟人打招呼,忙得不亦樂乎。相比之下,他就顯得冷清得多,這些頭頭腦腦們,在他當(dāng)書記秘書的那會子,各個見了他總是主動和他打招呼,甚至套近乎,乃至于巴結(jié)也不算過分,F(xiàn)在明顯的不一樣了,見了他要么不屑一顧,要么冷冷地打聲招呼,連握握手都顯得那么勉強(qiáng)。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身份變了,身價也掉了。


  
  這樣轉(zhuǎn)悠著,追悼會就開始了。他倆進(jìn)了吊唁大廳,來賓們被安排到各自的位置上,倪布然注意到,頭頭腦腦們在正中間,面對著丈母娘的遺像肅然起敬;丈母娘的親屬在左邊,披麻戴孝的,跪在那兒,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右邊是其余的“親朋好友”,無職無爵,顯得無足輕重。
  
  主持人宣布追悼會開始后,接著便以深沉的音調(diào)公布一份名單:“參加今天追悼會,以及送來花圈和挽帳的有:……”名單很長,完全是按公務(wù)活動中的排名順序排列的,級別高的在前,低的在后;牛比部門的在前,一般的在后。沈惠貞是副縣級干部,當(dāng)然“榜上有名”,有名有姓地公布了出來?h級以下的,沒有資格上榜,管你姓甚名誰,統(tǒng)統(tǒng)撂在“以及親朋好友”中,一鍋燴了。即使像倪布然這樣的學(xué)者,也不例外。他聽了以后,多多少少有點失落的感覺。
  
  追悼會結(jié)束后,他倆乘車擠入長長的車隊,隨著送葬大軍前往老人家的最后一站——殯儀館。燒完丈母娘,又隨車隊回到市區(qū),到烏酉大酒店用餐。
  
  他倆進(jìn)入大廳,大廳里擺滿了一桌一桌的酒席,門口迎賓的,里面接客的,全是機(jī)關(guān)干部,大多與倪布然相識。倪布然和他認(rèn)識的一位迎賓先生打了個招呼,問道:“是在這隨便坐吧?”

  
  迎賓先生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你在這隨便坐,沈處長到這邊來!”說著拉起沈惠貞就往前邊的包廂里走。沈惠貞隨那迎賓先生走后,倪布然在大廳里“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心里橫豎不是滋味。他想,這純屬私事,來這兒的都是主人的客人,本應(yīng)一視同仁,平等對待。而如今客分三等,縣處級干部進(jìn)包廂,配專人伺候,縣處級以下的,就被泛泛納入“親朋好友”之列,自己在大廳中找個座位坐下來。真是豈有此理!
  
  倪布然納悶了一陣子,便釋然—笑,心想,這也不是針對他一個人的,也不是只有潘池才這樣,而是一種習(xí)俗,一種文化現(xiàn)象。作為人類學(xué)研究者,他深深懂得這種文化現(xiàn)象的歷史淵源。在中國古代,人們把朝庭命官以外的人稱作“白身”、“白丁”或“布衣”什么的,僅從服飾上一眼就能識別出官員和百姓。與人交往,注重身份和社會地位,就連具有改革精神和民主思想的劉禹錫,也在其《陋室銘》中夸耀他“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這種待客文化和官本位意識,深深地滲透到中國社會的每一個角落,沉積到人們的每一塊骨頭里,體現(xiàn)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作為個體,要從大廳轉(zhuǎn)移到包廂,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努力將布衣?lián)Q成官服,拚命擠進(jìn)官僚行列,哪管它是官本位還民本位,人類學(xué)還是動物學(xué)!
  
  就在這種胡思亂想中,酒席散了。沈惠貞從包廂里出來,臉喝得紅撲撲的,她忙著與領(lǐng)導(dǎo)打招呼,自然就冷落了自己的丈夫。倪布然走出大廳,匆匆離開人群,搭了輛出租車,徑直向?qū)W院駛?cè)ァ?br />   
  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看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他就躺在沙發(fā)上,打算小睡一會兒。這時手機(jī)響了,一看,是沈惠貞的,他不情愿地摁下接聽鍵,有氣無力地說:“什么事,說!”
  
  那邊說:“人家好心好意問候你,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嫌我態(tài)度不好就不要來打擾,正煩著呢!”倪布然語氣生硬地說。
  
  那邊出現(xiàn)了短暫的沉默。稍停,沈惠貞溫和地問道:“煩誰呢,誰惹你生氣了?”
  
  “沒人惹我生氣,”倪布然沒好氣地說,“有事說事,沒事我掛了?”
  
  “呵呵。”沈惠貞笑呵呵地說,“不要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了,社會本來就這樣,高低貴賤,自有定數(shù)。”
  
  “你說什么呢?”倪布然大聲分辯道,“不要以為當(dāng)了個伺候人的芝麻小官,就覺得了不起了。”
  
  “伺候人的官也是官,縣太爺,不管正的還是副的。而你呢?”沈惠貞一改溫和的語氣,冷冰冰地說,“什么叫社會地位,這就是!”
  
  倪布然的腦袋嗡地一下,仿佛被什么東西重重?fù)袅艘幌。他翻起身,合上手機(jī),愣愣地望著掛在墻壁上的名人肖像和他們的名言,心中升起一股無以名狀的悲涼之情。他想,如果這僅僅是沈惠貞的個人之見,本不算什么,但他從潘池丈母娘的葬禮上,他深切地感受到,這不是什么個人之見,而是一個民族、一個時代的集體意識或潛意識。一個把官位視為衡量個人社會地位高低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的民族,不知這個民族的優(yōu)勢和前途在哪里?他這樣想著,手機(jī)又響了,他看都沒有看,就接了起來。
  
  “沒生氣吧,剛才話說得重了,不要往心里去。”那頭傳來沈惠貞軟綿綿的聲音,接著,她話鋒一轉(zhuǎn),正色道,“不過,我說得是實話。離開市委這么些日子,我想你也該悟出一點什么了吧。別的不說,別人看待你的那個眼神,那個態(tài)度,你仔細(xì)玩味玩味,在離開市委前后,是個什么情形!布然呀,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只要你同意,我立馬去找市委的領(lǐng)導(dǎo),咱們還回市委,好嗎?”
  
  倪布然聽著沈惠貞的電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難道自己的選擇真的錯了,就像老婆說的,搞學(xué)術(shù)“苦海無邊”,回到官場就“回頭是岸”?“豈有此理!”他脫口而出。
  
  “你這同學(xué)就這樣讓你上心,”沈惠貞揶揄道,“不成把她也一塊兒調(diào)到市委,這樣總可以了吧!”
  
  “瞎扯!”倪布然忿然道。這樣說著,有人敲門,他合上手機(jī),喊了聲“進(jìn)!”
  
  應(yīng)聲進(jìn)來的正是他的同學(xué)艾妮。他不覺笑笑,心想怎么這么巧呢,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有什么開心的事,說出來我也分享分享。”她看倪布然的臉微微有點紅,沒心沒肺地笑著,就和他開了句玩笑。
  
  倪布然站起身,禮貌地把她讓到沙發(fā)上坐下來,想起沈惠貞最后那句話,不禁又沖她笑笑,說:“要是把你調(diào)到市委去,你覺得怎么樣?”
  
  “別逗了,我哪有那本事呀!”艾妮不假思索地說。
  
  倪布然收起了笑容,睜大眼望著艾妮,不解地問:“如果你覺得有本事的人才能夠呆在市委,你為什么要我調(diào)出市委呢?”

  
  艾妮一時語塞,回答不出來。倪布然正色道:“如果你也認(rèn)為搞學(xué)術(shù)‘苦海無邊’,那我真地應(yīng)該考慮‘回頭是岸’了。”
  
  艾妮看他有點著急的樣子,趕忙說:“我跟你開了個玩笑,看把你急成這樣。”接著她說,“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知道你喝了些酒,而且心里不痛快。我們出去,找個地方給你醒醒酒如何?”她看倪布然猶豫不決的樣子,站起身,伸手拉起他,一起出去。
  
  剛出學(xué)院大門,碰上了一個熟人,倪布然向艾妮介紹道:“這是中國文化研究會的孔主席。這是人文學(xué)院的艾老師。”
  
  他倆沖倪布然笑笑,互相握握手,異口同聲地對倪布然說:“我們也是老熟人了。”說罷,三人面面相覷,接著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一陣,孔主席對他倆說:“天緣湊巧,那就找個地方隨便聊聊如何?”
  
  倪布然和艾妮對看一眼,點點頭表示同意。接著問孔主席:“那你點個地方吧!”
  
  孔主席略做思考,對他倆說:“我喊一二三,三人共同說出各自想去的地方,看咱們是不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好。”倪布然說。
  
  于是,孔主席伸出手指頭喊:“一、二、三。”
  
  他的話音剛落,三個人同聲喊出了“烏酉湖”仨字,他們相視一笑,恰有一輛出租車路過此處,三人招手?jǐn)r下,上了車,向烏酉湖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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