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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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醒來，想起之前一天發(fā)生的事，大家各有各的心思。
迪克和多蘿西在起絨草號上度過了第一個夜晚，農(nóng)場童工來送鮮奶的時候把他們吵醒了。巴拉貝爾夫人早就起了床，他們聽到她跟童工說，明天說不準要不要鮮奶，如果要的話，會去農(nóng)場通知他的。
“可我好像聽到她說過，起絨草號停在這兒不走的呀。”迪克輕聲說。
“我也聽過。”多蘿西說。
早餐過后，巴拉貝爾夫人卸下小舢板，帶著威廉往上游劃去。
“我們一起去行嗎？”迪克問，他很想再試一下劃槳的感覺。
“這次不行，”巴拉貝爾夫人說，“你和多特在船上收拾收拾。沼澤地里，還有黃華柳上都可以看到好多鳥的。要上岸的話，你們得穿上海靴。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
麥金蒂夫人去叫“左舷”和“右舷”起床之前，兩姐妹破天荒地早醒了，而且開飯鐘敲響之前起碼有一分半鐘的樣子，她們就已經(jīng)下樓了，這讓麥金蒂很吃驚。頭天晚上去跟爸爸吃飯之前，她們一直在等著湯姆的消息。吃過飯?zhí)煲呀?jīng)黑了，“左舷”在朗讀課本，而“右舷”則在織毛衣，其實那件毛衣她從上上次放假就開始織了。法蘭德先生攤開一張報紙在餐桌上，拆開幾個平時用的滑輪，里里外外都抹上了油。兩姐妹一心只聽著窗戶有沒有人來敲……她們在等湯姆帶來七號的消息，可一直沒有人來。現(xiàn)在她們醒了，不知道頭一天的事解決得怎么樣了，因此一大早她們就催著爸爸快點出門。她們每天都要督促爸爸穿戴整齊，包括帽子和手套，然后才讓爸爸去律師事務所上班�？山裉旌屯斩疾煌�，他怎么這么磨磨蹭蹭呀。
“給你，老爸。”“右舷”說著，把他的公文包遞進車里。公文包里裝的全是法律文件，是她爸爸昨天從諾里奇帶來的。跟往常一樣，他要原封不動地帶到辦公室去。
“假期過去一半了吧。”他坐到車里說，然后輕輕一踩踏板，給發(fā)動機預熱一下。
“還有兩個星期。”“右舷”說。
“還有兩次熱身賽，”他說，“要是閃電號發(fā)揮出色，那就讓他們等著瞧吧。”
“左舷”用那雙棕色手套把硬頂帽最后擦拭了一遍，然后一起伸進車窗里。法蘭德先生把帽子戴在頭上，又脫下帽來向兩個女兒致意，按了按喇叭走了。
“快點，”“右舷”說，“我們馬上就知道情況了。走吊橋過去吧。”
麥金蒂夫人守在門口。“你們倆要去村里嗎？”她問。她要兩姐妹到雜貨店買點東西回來，“右舷”就把要買的東西潦草地記在紙條上，不想多耽擱一分鐘時間。
“我想做點白菜花給你們吃。”麥金蒂夫人說。
“好的，金蒂。”“右舷”說。她們兩人急匆匆地跑過花園，一下子鉆進了柳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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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睡在山雀號上好好的，卻聽到河堤口邊老早就傳來了刷刷的聲音，有一條船擦著蘆葦開過來了。他想看得更清楚一點，于是一下子蹦了起來，沒想到一頭撞在了坐板上。是那伙人找他來了？當然不是。是死神與光榮號的幾個人來問七號情況。他們問湯姆到底處理得怎么樣了。他把事情一說，發(fā)現(xiàn)這幾個造船工的孩子都驚呆了。
“把他們的船放走了？”喬說，“那樣不太好吧？”
“沒別的辦法了。”湯姆說。
“可他們怎么沒抓到你呢？”
湯姆大概講述了一下他把無畏號沉下水去的事，他們都拍手叫好。
“我的媽呀！”喬說。
“做得真絕。”比爾說。
“漂亮。”皮特說。
他們本想順流而下，再去看看七號怎么樣了，可湯姆覺得不妥，他們就改了主意，說去上游看看其他的鳥巢。
“我說，”當死神與光榮號駛出堤岸的時候，湯姆說，“好好幫我觀察一下瑪格麗塔號的動靜。他們沒走遠的話，我還得躲起來。”
他往家里走去吃早餐。要是不能順順當當?shù)叵滤�，在山雀號上做飯又有什么用？他先去看了看寶寶。昨天從諾里奇回來之后，雖然手里還留著柏油繩的味道，他就在盤算這樣或那樣的巡航，現(xiàn)在想來都好像過去了一百年似的。他爸爸似乎覺得他跟那幫混蛋的瓜葛已經(jīng)結束了。“到了今天早上他們自己就會忘掉的，”他說，“除非他們真是動了肝火。”湯姆卻不這么看。爸爸又沒看到他們跟起絨草號的老太太說話時的樣子，簡直是火冒三丈�，F(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伙人快點離開瑪格麗塔號。不過去租艘船的話，一般也要花上一個星期的時間，所以在那幫人走掉之前的日子里，他還是躲起來的好。既然山雀號現(xiàn)在能住人了，這幾天他可待不住啊，還好，那些柜子沒完工，正好可以打發(fā)點時間。湯姆一吃完早飯就回到船上去，又聽到河堤那邊的樹叢中傳來兩聲短兩聲長的哨子響，這下他可沒法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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