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節(jié) 第二十九歌 好事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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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史書上的言之鑿鑿的說法,龜茲國的羅什公主是一個絕色女子,她的才學(xué)和美貌,她的深明大義和遠(yuǎn)見卓識,一直被人們作為美談,隨風(fēng)傳揚(yáng),視她為一個女性的典范。
在她待字閨中的那些年里,西域三十六國的王子們,因為仰慕她的才學(xué)和美貌,紛紛前來提親。他們像仰慕那遙不可及的月亮一樣仰慕她,甚至如果能親吻一口她的鞋底所踩過的泥土,他們就心滿意足了。羅什公主的名字甚至越過西域遼闊的地面,傳到那遙遠(yuǎn)的巴比倫城去。據(jù)說巴比倫城空中花園門口那座雕像就是依據(jù)傳說中的羅什公主的形象塑造的。
羅什公主在等待著她心儀的人兒出現(xiàn)。鳩摩炎出現(xiàn)了,三年來炎的傳說每天都會由那些過路客傳到她的耳畔。正是由于她的耐心等待,才有了鳩摩炎與羅什公主的天作之合,而漢傳佛教的偉大奠基者之一鳩摩羅什,才得以出世。
正如龜茲王以堅定的口吻所預(yù)言的那樣,當(dāng)“反彈琵琶”這個舞蹈出現(xiàn),當(dāng)高貴的羅什公主在炎的耳畔以一種女薩滿似的魔咒口吻說出“哦,我的公鹿”時,炎崩潰了。
“我接受命運(yùn)!”炎對龜茲王說。
“好事成雙!你不光要接受宰相這個職務(wù),你還得要接受我的妹妹!也就是說,拜相儀式和你與羅什公主的婚禮,在同一刻舉行!”
炎點點頭。
正如史書上所記載的那樣,天竺國的準(zhǔn)宰相鳩摩炎,在他東行的路上誤入龜茲國,被龜茲國的國王白純拜為宰相,并與國王的妹妹羅什公主結(jié)婚。鳩摩炎的到來,為龜茲國開辟了一個全新的時代,令它一躍而成為當(dāng)時西域地面最具影響力的國家。尤其后來鳩摩羅什的出現(xiàn),令龜茲國一度成為世界佛教的中心。
在新婚的夜晚,我們的炎說,羅什公主,能為我再唱一曲《花兒為什么這樣紅》嗎?聽了他的話,羅什公主將她作為牧羊女為炎所唱過的這一支歌,又動情地又唱了一遍。
她對炎說,這支懾人魂魄的歌兒后面,有一個凄楚的愛情故事。一位龜茲城的少年正在家門口玩耍,被叮當(dāng)作響的駝鈴聲所蠱惑,跟著路經(jīng)家門口的駝隊踏上了絲綢之路。在遙遠(yuǎn)的阿富汗高原上的喀布爾城里,貴霜國王正在為他的公主招親。駝隊走到了這里,年輕的腳夫離開了駝隊,彈著熱瓦甫從險峻的山路上走下來,走入喀布爾城中。他說:尊貴的國王啊,我是一個一文不名的流浪者,絲綢之路上的一個牽駱駝的腳夫,我沒有什么珠寶可以獻(xiàn)給你,那么就獻(xiàn)上一首我在路途上創(chuàng)作的歌曲吧,這歌曲的名字叫《花兒為什么這樣紅》。說完,他撥動熱瓦甫,唱了起來。
“他們后來有結(jié)局嗎?”
“結(jié)局是有的,但那是一個悲慘的結(jié)局!腳夫的歌聲打動了公主的芳心,但是講究實際的國王將腳夫趕了出來。公主因此在宮中憂郁而死,那腳夫則唱著這首《花兒為什么這樣紅》繼續(xù)上路。腳夫的足跡踏遍了漫長的絲綢之路,直抵遙遠(yuǎn)的海港阿姆斯特丹。他將歌聲帶到所有路經(jīng)的地方,最后則歌盡而亡,像一只啼血的杜鵑一樣,咳著血倒斃在了路旁,倒斃在了他的駱駝旁邊。同伴們掩埋了他的尸首。他的腳步停了,而他的歌聲還在腳夫們的中間傳唱。歌聲最后一直傳回龜茲城,傳回那青年腳夫的家鄉(xiāng)!”
是的,這是一個悲慘的故事,這故事足以令每一個聽者為之落淚!咀ⅰ
兩位新人慶幸自己是幸福的,他們得到了自己的真愛。他們后來大約沒有再拉話,因為還有著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著他們?nèi)プ觥?br />
新房里,一個新人呼喚道:“嗨,我的公鹿!”
另一位新人則回應(yīng)道:“我的母鹿!”
羅什公主為鳩摩宰相一共生了三個孩子,都是男孩兒。
第一個孩子出世時,鳩摩炎說,這個孩子是為我親愛的祖邦天竺國而生的。孩子長大后,讓他回天竺國去吧,如果那里還需要治理國家的宰相,并且他也合適的話,就讓他去承擔(dān)責(zé)任吧!
第二個孩子出生時,鳩摩炎說,這個孩子是為我的第二故鄉(xiāng)、我親愛妻子的祖邦、我的尊貴的龜茲王的國家而生的。如果他長大以后,這個國家需要宰相,而他又是合適人選,那么就讓他去承擔(dān)責(zé)任吧!
那第三個孩子出生時,鳩摩炎說,將他的名字叫作鳩摩羅什吧。取你的名字的一半和我的名字的一半。這個孩子不是為世俗的社會所生,而是為我那未盡的理想而生的。我的雙腳已經(jīng)被牢牢地捆綁在大地上了,動彈不得,希望他不要這樣。那根打狗棍、那只討飯缽,我還一直留著,讓他拿著,有一天,去踏上那通往遙遠(yuǎn)東方的道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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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著名的作曲家雷振邦先生曾用搜集到的這首民歌素材,稍加改造,為電影《冰山上的來客》配成插曲《花兒為什么這樣紅》。1998年10月,作者曾隨央視《中國大西北》攝制組前往新疆岶米爾地區(qū),搜集這首民歌的原始資料,并存有錄像。作者當(dāng)時是該攝制組的總撰稿之一,另兩位總撰稿是著名的散文家周濤先生、著名的小說家畢淑敏女士,總導(dǎo)演是現(xiàn)任央視12頻道負(fù)責(zé)人童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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