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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jié) 第三十四歌 惡牛與惡馬

  為一個和尚發(fā)動一場滅國戰(zhàn)爭,歷史上這樣的事情只發(fā)生過兩次。而這兩次,都是為了同一個和尚,即鳩摩羅什。這一次呂光破龜茲城,是第一次;二十年后,后秦皇帝姚興破涼州城,是第二次。
  
  龜茲城的繁華富足與歌舞升平景象,已成昨日,籠罩在龜茲城上空的那一片炫目的佛光,已盡行退去,這地方如今成為一座沒有生氣的城市,一座死城。
  
  當年擺放在佛塔下面的黃金獅子法座,被呂光帶來的工匠拆除,然后在爐里熔化,呂光用這黃金給他的三萬名士兵每人鑲了一顆金牙。內地來的士兵,不服水土,那西域的風干羊肉咬起來,一不小心就會磕斷牙齒。呂光雖是個粗人,卻知道體恤部屬,他讓工匠給這三萬人每人的嘴里鑲了一顆金牙,算是軍餉,算是對他們這場長途奔襲的犒勞,而一旦這些士兵解甲歸田、告老還鄉(xiāng)的話,這會是一筆私攢。
  
  良好的用途呀,閃閃發(fā)光的黃金獅子法座成了那平庸的金牙齒,用以果其口腹的一件東西。
  
  鳩摩羅什在城破之日以手掩面,大哭道:“血流漂杵,生靈涂炭,國已不國,家已不家,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呀!罪孽深重,罪孽深重呀!”
  
  呂光抓得鳩摩羅什,一面飛馬報于長安城知曉,一面嚴加看管。呂光在龜茲城中,又延宕了兩年,方才押解鳩摩羅什班師回朝。
  
  這兩年中鳩摩高僧的處境,大約正如他那曾經的座椅——黃金獅子法座的命運一樣,從輝煌的峰頂突然沉入深淵,一個人人擁戴的高僧,受盡欺侮和凌辱。
  
  呂光是一介武夫,他覺得佛教這東西十分可笑,是個蠱惑人心的東西,至于那些什么大乘小乘之類,他也懶得去深入思考。對于鳩摩高僧,自見到第一面時起,呂光便心生出一股深深的妒意。
  
  鳩摩高僧第一次被押解到呂光跟前時,他一襲袈裟掩飾不住的光華,他的無限從容和不卑不亢,立即叫呂光感到了自己的猥瑣。他在那一刻就百妒交集,萬恨俱生。想到這么一個人物,竟讓那遠在萬里之外的苻堅心馳神往,寢食難安,呂光這妒忌之心,又加一層。龜茲城里劫后余生的平民百姓只要聽到鳩摩高僧,仍然敬畏有加,而對他這個掌握生死大權的三河王卻不那么買賬,這讓呂光的心中又生出第三層嫉妒。
  
  心生三層嫉妒的呂光,在這兩年中,屢屢戲耍鳩摩高僧,以讓他蒙羞為樂事。
  
  一次呂光要出巡,他讓人找出一頭城中最惡的牛來,讓鳩摩高僧騎了,跟著他招搖過市。
  
  那牛如何個惡法呢?它的一只耳朵聾了,一只眼睛瞎了,正被綁在肉店外面的柱子上,等待被宰殺,那牛的眼里充滿了對人類的怨毒情緒。據(jù)說這牛當年曾經是一頭端莊的牛,拉車、拉犁無所不能,它還做過馱牛,可以馱起山一樣高的一馱木柴,從郊外走到城里?墒撬髞硎抢狭,對這世界是一點兒用處也沒有了。它的四只蹄掌上的角質都已磨透,而新的角質不再生長,它身上的皮毛已經被磨損得不成樣子了,它的脊梁消瘦得像那朝天立起的鍘刀刃一樣。按說,就讓它這樣簡單死去吧,最后再為貪婪的人類奉獻一頓美餐,但是,肉店老板買后把它拴在店的門口,讓它充當一個活模特兒,招攬生意。這樣,這頭為人類服務了一生的牛,就只好每天看著它的同類在人類的飽嗝中,一片一片地被分割開,填進嘴中。


  
  鳩摩羅什騎著這頭牛,跟著呂光旌旗招展、甲胄鮮明的巡城隊伍行走。“他多么的落魄呀!他多么的卑微呀!”呂光騎在高頭大馬上,暗暗譏笑。
  
  這種舉動,鄉(xiāng)野里間把它叫“牛背銬”。騎牛游街是一種大屈辱,更不要說騎這充滿怨毒之氣的牛了。行走間,那牛不停地用彎彎的犄角來掛高僧的腳,想把他掛下來。見這樣做無效,那牛就聳起脊梁,趔趄著行走起來。那牛的脊背,前面我們已經說了,銳利得像鍘刀刃一樣,隨著顛動,那鍘刃在一下一下地削著騎者屁股上的肉。就這樣行走了幾條街,高僧的屁股上鮮血淋淋,只見那鮮血一滴一滴從牛背上流下來,滴在青石板的馬路上。
  
  終于,高僧大叫一聲,昏厥過去,從牛背上掉了下來。一街兩行的行人看著,發(fā)出一聲驚呼。而那呂光,抿嘴一笑,頗為得意。
  
  騎牛游街以后,呂光見鳩摩高僧依然故我,好像不曾發(fā)生過這次屈辱似的,就又想到讓高僧騎馬游街。
  
  滿城尋找,尋找到了一匹城中最惡的馬。這馬既不是一匹騸馬,也不是一匹種馬。因為騸馬在它一歲前,必須將它的蛋丸騸凈,這樣它便沒有了生育能力,它一生的任務只是使役。而種馬是天然的身子,兩只蛋丸得留著,因為它此生的任務是完成馬群傳宗接代的工作。不知道是出于偶然的疏忽呢,還是有意而為之,閹匠在從事他的那項職業(yè)工作時,將這匹馬沒有閹凈,也就是說,去掉了一個蛋丸,留下了一個蛋丸。
  
  這個既非前者亦非后者,不是這個亦不是那個的一個蛋丸的馬,對這世界充滿了怨恨?匆姺N馬無限風光地生活,看見役馬安寧而平靜地生活,它覺得它是個另類,是個畸零者。
  
  呂光站在高坡上,面對著秋天的草原和飄飄忽忽的馬群,說:“做一匹種馬是多么地幸福呀,這草原上一群一群地布滿了它的子孫!”
  
  鳩摩高僧回答說:“很對。不過,一匹公馬成為種馬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一,而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被騸掉!也就是說,一百匹公馬中,才留下這么一匹種馬。”
  
  呂光說:“和尚,如果讓你騎上一匹既非種馬亦非騸馬的馬,你會有什么感覺呢?”
  
  呂光讓士兵將那匹龜茲城最惡的馬牽來,備上鞍子,強迫鳩摩高僧騎上。
  
  那匹惡馬,此生大約還沒有人敢騎在它的身上,如今見背上有人了,十分暴怒。惡馬先一個立樁,像袋鼠那樣直立起來,想把騎者摔下馬背。高僧拎住嚼子,兩只腳在馬鐙上用力夾緊,兩只手則抱緊馬的脖子,整個身子隨馬一起直立。惡馬見騎者沒有掉下來,就前蹄落地,屁股高高地翹起來,想這樣把騎者一個倒栽蔥從馬背上掀下來。高僧仍舊是雙腳在馬蹬上用力,身子則后仰,后脊梁死死地貼在馬背上。


  
  惡馬這樣往復三次,見騎者還在它的背上好端端地待著,益發(fā)惱怒,于是長長地嘶鳴一聲,蹽開蹄子,向曠野跑去。它先鉆到一堆荊棘叢中,想讓荊棘把這騎者掛下來。高僧的衣服被掛成了碎片,腿上血跡斑斑。但是整個人像一貼膏藥一樣,貼在馬背上,并沒有掉下來。惡馬見這沒有奏效,于是跑向一片沙棗林,沙棗樹的荊棘高一些,惡馬這次是想要掛騎者的頭部。
  
  鳩摩高僧只覺得兩耳呼呼生風,而呂光在那高坡上站著,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此刻他如果還不愿掉下馬的話,他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與馬融為一體,將自己的頭深深地埋進馬鬃里,抱住馬的脖子任它行走,任那樹枝拍打臉面。
  
  惡馬見這樣折騰,騎者依然趴在脊背上,氣喘吁吁的它于是使出了最下作的一招。這個招數(shù),稍微有點兒德性的馬都不會使的。
  
  前面是一片黑色的沼澤地。馬放緩腳步,走到沼澤地旁邊,然后四蹄跪倒,臥下來,來一個就地十八滾。
  
  這招數(shù)卑劣而又下作。即便是最好的騎者,這時候也得趕快脫離馬背,滾鞍下馬了。要不,騎者隨著那馬的龐大身軀一起滾動,馬的脊背會把你的交襠壓癟,骨盆壓碎。
  
  高僧只好滾鞍下馬了。

  
  在滾下來的那一刻,他手中的馬嚼子還沒有丟掉。那是在脫離馬背時,順手摘下來的。
  
  現(xiàn)在他的身上,一半是血污,一半是沼澤地里的黑色泥漿,身上的袈裟已經成了碎片,那張曾經光潔的臉上,是一道一道的血印。
  
  “好狼狽!好好玩兒!”看著鳩摩羅什手中提著馬嚼子,這樣從沼澤地里爬起時,呂光擊掌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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