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
滿山是怎么醒的，自己不知道。滿山睜開眼睛，也不知道自己在一堆落葉里，還以為是在根據(jù)地的熱炕上呢。滿山眨眨眼，再四外看看，到處都是閃亮的星星。滿山好像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滿山心里產(chǎn)生一絲落寞。
滿山在葉子里伸了伸懶腰，卻看見無數(shù)顆星星，其實那是透過葉子的縫隙瀉進(jìn)來的陽光。滿山還看見兩顆更大的星星，好像就在眼前。滿山伸出手一抓，兩顆星星移動了。再抓，兩顆星星滅了，卻聽見有人說話了：“想干啥？快點起來吧。你真不長心，還睡著了！”
滿山大吃一驚，騰地蹦出來，也不去抖落滿身葉子，重重地?fù)湎蚰嵌崖淙~。一陣廝打，那堆落葉被攪得漫天飛舞。
就這樣廝打著滿山認(rèn)識了另外一個李小刀。對，是李小刀。李小刀剛剛說要陪滿山去奉天，滿山一睜開眼睛李小刀就來到面前了。李小刀還像原來那樣義氣。
滿山第八遍問他：“你真叫李小刀？”
李小刀早就不耐煩了：“我再說一遍，名字是我?guī)煾溉〉�，不信你問他去。我叫李小刀你有意見咋的�?rdquo;
滿山也不再問李小刀的來歷。李小刀也相中了那堆落葉，比滿山早到一步。滿山鉆進(jìn)去時李小刀就已經(jīng)在里面睡著了。他是被一只野兔帶到山梁的，野兔無處可逃一頭鉆進(jìn)這堆落葉，李小刀也跟著鉆進(jìn)來。他已經(jīng)兩天沒吃飯了，再沒有力氣站起來，就順勢躺在里面睡著了。后來李小刀被槍聲驚醒，滿山隨后也鉆進(jìn)來。李小刀沒敢聲張，等到滿山睡了一會兒，李小刀才悄悄拱出來，扒開葉子一看，才知道進(jìn)來的不是日本兵，是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李小刀便由著他睡下去。
李小刀左手拎著野兔，右手牽著滿山，從山梁上滑下來。
李小刀請滿山去他的馬戲團(tuán)吃熏兔。滿山無法拒絕這樣的邀請。
太陽落山，眼睛流出血來，把山谷中的開闊地染成血紅。兩片林子中間閃出一個屯子，屯子黑乎乎地蹲在那里，好像剛剛被煙火熏過。
這回，日本人要徹底切斷抗聯(lián)的后援。他們把零落在山間、平原的居民都驅(qū)趕出家門，讓他們集中住在一起，隨后便放火燒掉他們的家園。山下的小屯子就這樣被日本人燒毀。李小刀帶著滿山走進(jìn)這個破敗的屯子，有的屋頂火還沒有完全熄滅，不時地冒出一縷縷黑煙。
在一幢還算完整的瓦房里，蜷縮著一個馬戲團(tuán)。
李小刀興沖沖地舉著野兔子，給滿山介紹他們的馬戲團(tuán)。滿山便認(rèn)識了馬戲團(tuán)的全部演員：師父，還有一個木箱子。
滿山東張西望，尋找其他演員。下山的路上李小刀一直在講他的猴師弟和格格。在這幢房子里，滿山既沒有見到猴師弟，也沒見到格格。
滿山一問，師父就指著李小刀說：“你又跟外人吹牛，咱的猴子不是早就餓死了？”
滿山很惋惜，不滿地看著師父：“你不該餓死它。”
師父嘆口氣：“人都吃不飽，哪有猴子的口糧��！”
李小刀看看滿山，尷尬地笑著，然后跟滿山講起格格的去向。有一天他們師徒兩人趕路，被日本人的炮兵發(fā)現(xiàn)，便打來一發(fā)炮彈。炮彈在身邊爆炸，等他們從彈坑旁邊爬起來，發(fā)現(xiàn)格格不見了。格格，是一只鴿子。
師父掏出一把刀子，幾下就剝掉野兔的皮。滿山在外屋好歹找到幾根劈柴和一把干草葉子。李小刀又從鄰居家的火坑里翻出一根冒煙的棍子。兩個人一起吹風(fēng)，冒煙的木棍閃出紅紅的火炭，點著干草。干草上的火焰慢慢舔食劈柴，把劈柴點著了。很快，兔肉的香味就彌漫了整個屋子。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京公網(wǎng)安備1101020200752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