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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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從來都沒說過我有出息。好了,你別給我岔開話題。你跟我說說,怎么又跟蘇曼妮扯到一塊兒去了?不過你的眼光終于正常了一回,這蘇曼妮可比阮凌瑤和黎蔓菁兩人好看多了。這樣的女生交往著,和兄弟出去聚會,帶出去也有面子呀。”
“幼稚!”
“林韋諾,你現(xiàn)在是眾星捧月。不知足就算了,還凈說些話來寒磣我。我要有女生圍著繞著,不管胖的瘦的美的丑的,也足夠我橫著走好幾天了。”顧向晨非常不滿,兩只眼睛瞪得老大,眼里閃著火光,像是要把林韋諾給就地正法了。
“把你那齷齪的眼神收回去。我說你的腦袋瓜子里除了想這些風(fēng)花雪月的事就不能再想點(diǎn)別的?”
“去,咱這年紀(jì)不正是該想些這種事嗎?你看這青澀年華,純純愛戀,多好呀。等咱以后老了,回想起來有這么一段時光,那也不枉此生了。我這是在為我老了之后能有這等甜美的回憶做著不懈的努力。”顧向晨半仰著脖子,仿佛在看著他那偉大的藍(lán)圖。
林韋諾癟嘴搖頭,一副“你沒救了”的樣子。
顧向晨也不理林韋諾,腦袋趴在桌子上,準(zhǔn)備陪周公下盤棋。
林韋諾在座位上坐著無聊,便給阮凌瑤寫了一張字條,問她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怎么不回家。
可一直等到下課,也沒有收到阮凌瑤的回應(yīng)。
林韋諾整個人也癱在桌子上,下巴抵著書桌,手里拿著一支筆無聊地在草稿本上寫寫畫畫。一直到下課鈴聲響起,物理老師踩著鈴聲宣布下課,林韋諾才緩慢地抬起頭來,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滿滿的一頁草稿紙上全是阮凌瑤的名字。
林韋諾愣了半晌,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他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向阮凌瑤的座位,只見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此刻正趴在桌子上,像是在睡覺。
昨晚她去了哪里,為什么看起來像是很累的樣子?
顧向晨回來的時候林韋諾正直直地望著阮凌瑤的睡姿發(fā)呆。顧向晨順著林韋諾的目光看去,腦袋止不住地一陣輕搖:“我說那又不是什么睡美人,有那么好看嗎?看你的兩顆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要是再滴兩滴口水,那臉可丟大了。”
顧向晨扯著怪嗓子,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是足以讓林韋諾聽見。林韋諾雖然望著阮凌瑤,但是還沒有到愣神的地步,周遭的事情還是知曉的。
林韋諾望著顧向晨,突然很認(rèn)真地問:“你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顧向晨愣了下,完全沒有料到林韋諾會突然問出這么一個問題來。雖然有些意外,但望著林韋諾眼里那種期盼的目光,他還是認(rèn)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顧向晨沉思了半晌,還是覺得這個問題不太適合自己,因?yàn)殚L這么大,他壓根兒還沒有喜歡過誰。這喜歡一個人究竟是怎樣的感覺,他還真是不知道。
于是,顧向晨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嘴里說著:“我看著你這種狀態(tài),覺得喜歡一個人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如果是這樣,那我寧愿還是沒有喜歡的好。你看我現(xiàn)在一個人多瀟灑呀,何必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呢?”
“唉!你還不懂,等你遇到了,你一定會想在一棵樹上孤老終身。”林韋諾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飄向遠(yuǎn)方,一臉的意味深長。
顧向晨見他這副癡傻狀,一臉的不可茍同。在他心里有了一個堅定的信念,那便是:情愿游戲花叢,不可吊死在一棵樹上。
顧向晨拍著林韋諾的肩膀,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兄弟,人生苦短,何必呢?”
何必呢?
林韋諾靠在籃球場旁邊的單杠上,腦海里不住閃現(xiàn)著這三個字。這一堂是體育課,體育老師只是在上課的前幾分鐘里讓全班同學(xué)集合,簡單地做了一套熱身運(yùn)動后就宣布自由活動了。
體育老師的精神不太好,聽說是失戀了,這是從站在他不遠(yuǎn)處的幾個女孩子嘴里聽到的。聽說體育老師原先在追求學(xué)校里剛調(diào)過來的一個剛大學(xué)畢業(yè)的語文老師,這體育老師其實(shí)也是一個新老師,比那語文老師早來了半年,同學(xué)校里另外一個年輕的地理老師很要好。這體育老師面薄,每次約那語文老師都得叫上年輕的地理老師一塊兒,于是三人行的狀態(tài)便形成了。
三人行的陣型是好,只不過是為別人做了嫁衣。那語文老師和年輕的地理老師看對了眼,體育老師活生生地做了回紅娘。一個是自己喜歡的女子,一個是自己的好友,這眼淚呀只能往心里流。
所有的同學(xué)都猜測,體育老師是因?yàn)闀r?匆娬Z文老師和年輕的地理老師走在一起,心里郁結(jié)了,有苦難言,所以才會導(dǎo)致精神不太好。
林韋諾聽著這話,心里突然覺得有些舒坦。雖然他知道這種心理完全是不能有的,但是他卻覺得有些輕松,至少他還沒有到那么慘的地步,和他爭喜歡的女孩子的人并不是他的兄弟。
林韋諾開始有些鄙視自己。以往他斗志昂揚(yáng),從來都是和比自己優(yōu)秀的人攀比,而瞧不起那種與比自己差的人比較的人,可是現(xiàn)在他正在做著這樣的事情。為了使自己心里舒坦一點(diǎn),他竟拿自己同體育老師攀比。用這樣的方式,來說服自己。
林韋諾呀林韋諾,你真是無可救藥了!從什么時候開始,你竟然需要用這種方式來說服自己,為自己找臺階下?
蘇曼妮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了林韋諾,她之所以沒有走近,是因?yàn)樗l(fā)現(xiàn)林韋諾發(fā)呆的側(cè)臉很好看。削尖的下巴,英挺的鼻梁,好看得像是上帝刻意捏造出來迷惑世人用的。雖然此刻的他眼神有些迷離,但是絲毫不影響他全身上下散發(fā)出來的魅力。
“林韋諾我就是不明白,你們怎么會喜歡上阮凌瑤?”
林韋諾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蘇曼妮正站在自己身后。他眉頭一挑:“我們?你是指夏俊楠?”
“是的。夏俊楠我就不說了,那種有錢的公子哥兒,興許只是一時的興趣而已。但是你呢?你的成績那么好,又那么優(yōu)秀,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也會喜歡上那么平凡的阮凌瑤。”
“感覺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呢!”
“相信我,你不會喜歡她很久的。”蘇曼妮這句話說得篤定。
林韋諾看著她,雖不明白她為什么那么篤定,卻也沒有說什么話來反駁。雖然沒有持有什么意見,但是也不代表他贊同蘇曼妮的說法。
林韋諾朝蘇曼妮笑了笑,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林韋諾走回教室,因?yàn)檎象w育課,教室里空蕩蕩的。他準(zhǔn)備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看會兒書,預(yù)習(xí)一下下一節(jié)歷史課要講的內(nèi)容。才走了沒兩步,他便看見,在那一摞摞書后面正坐著一個人。不,確切地說應(yīng)該是趴著一個人,而那里剛好是阮凌瑤的座位。
她,是在睡覺。
林韋諾的眉頭蹙成一團(tuán),他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為何她總是那么累?雖然很是不解,但是林韋諾還是放輕了自己腳下的步子。他走到阮凌瑤隔壁的座位坐下,靜靜地望著阮凌瑤的背影發(fā)呆。
他在等,等阮凌瑤醒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樯磉呑粋人,讓人特別敏感。林韋諾才坐下沒幾分鐘,阮凌瑤便蒙蒙朧朧地醒了過來,她抬起頭看見林韋諾的時候一愣,連帶著所有的動作都僵硬在了那里。
“醒了?”還是林韋諾率先打破了沉默。
阮凌瑤這才有了進(jìn)一步的動作,她直起身子,抬手揉了揉被枕得己有些發(fā)麻的胳膊。
林韋諾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阮凌瑤的回答。他看見阮凌瑤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仿佛根本就沒有聽見他的話。林韋諾也不在意,他想,可能是自己的聲音太小了,剛剛清醒的阮凌瑤并沒有聽見。他上前輕輕地推了推阮凌瑤的肩膀,問:“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看起來那么累?”
阮凌瑤抬頭看著林韋諾,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為什么不說話,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很擔(dān)心你?”
阮凌瑤轉(zhuǎn)過眼,不去看林韋諾的眼睛。她原本是想裝聽不見的,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林韋諾會這么直接地靠上來。不想回答他,但是他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回答,他一定會站在這里不走,一直等到她愿意回答為止。
于是,她很鎮(zhèn)定自若地笑著答:“我昨天晚上沒有去哪里,我明明是在家里的。”
“你撒謊,我昨天晚上一夜沒睡,疊了很多紙飛機(jī)擲給你,你都沒有回我。”
“我不想回,所以就沒有回。”
“可是今天早上我在門口遇見了你弟弟,他也說你昨晚不在家。”林韋諾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心虛,畢竟阮亦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而他之所以這樣說,只是為了從阮凌瑤的嘴里詐出點(diǎn)消息來。
終于,阮凌瑤轉(zhuǎn)過了臉,她望著林韋諾,眼里閃著火花:“林韋諾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雞婆,我回不回家關(guān)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誰?你有什么資格來管我?你知不知道這樣多管閑事很令人討厭,我求求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好不好。”
林韋諾被阮凌瑤這樣歇斯底里的一陣狂吼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一直溫和的阮凌瑤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他看著她怒吼過后有些發(fā)紅的臉,甚至能感覺到她有些喘的氣息?墒侨盍璎幍呐鸩]有惹來林韋諾的退步。
他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等她的氣息平穩(wěn)了很多,才說:“我只是很擔(dān)心你,我只是希望有什么事情你能告訴我。我很懷念我們剛認(rèn)識時那一段時光。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會等,一直等到你肯說為止。我一直認(rèn)為我是你的好朋友,可以沒有后顧之憂地吐露心事的好朋友,但是現(xiàn)在看來,其實(shí)并不是那樣。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等,一直等到你愿意告訴我為止。”
林韋諾說完這些話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體育課差不多要接近尾聲了,他應(yīng)該去操場上集合。
林韋諾一直以為,自己會發(fā)脾氣的,卻出乎意料地那么平和地跟阮凌瑤說完那些話。這還真不像以往的他。以前的他雖然性格也很溫和,但是骨子里倔強(qiáng)的一面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他是個面薄的人,如果有人表現(xiàn)出不喜他,他之后一定會離那人遠(yuǎn)遠(yuǎn)的,可是現(xiàn)在自己卻……
看來阮凌瑤真的是自己的致命傷。
阮凌瑤望著林韋諾離去的背影,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但是他們之間是不應(yīng)該有交集的,他是那樣的優(yōu)秀,盡管他現(xiàn)在也住在城北平民區(qū)的舊房子里,但是他那從上到下、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的氣質(zhì)是那么的奪目。他和她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不應(yīng)該連累他的。他的成績那么好,有大好的前途在等著他。
他們,就像兩條平行線,是永遠(yuǎn)不會有交點(diǎn)的。
阮凌瑤穿著推銷啤酒的衣服在TailRing里打轉(zhuǎn),臉上一直掛著淡笑。這家TailRing的生意是這一帶最好的,來這里的客人通常情況下也是極其大方的,很多時候阮凌瑤除了有推銷啤酒的薪水外,還能得到許多小費(fèi)。
“喲!這不是夏嫂嗎?怎么今天的生意不太好呀,好像并沒有賣掉多少啤酒呀?”蔣熙雯靠在一邊的吧臺上,對著阮凌瑤嚷嚷著。
“對呀,夏嫂,今天夏哥不在,怎么連帶著生意都不好了呀?喲喲,真可憐。要小費(fèi)不,我給你二十塊。”罐頭也跟著起哄,一邊說一邊還不忘摸著自己的口袋,掏出二十塊錢扔到阮凌瑤手上端著的托盤里。
阮凌瑤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好在TailRing里的燈光閃得根本就看不清色調(diào),因此,她佯裝的鎮(zhèn)定自若也并沒有被人看破。她望著面前這一群并不算陌生的臉孔,心里卻滿是陌生感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怎么也融合不了的。
蔣熙雯、罐頭、小劍等人的臉上都掛著或嘲笑或諷刺的表情。對這種表情,阮凌瑤近來并不陌生,她總是能在夏俊楠不在的時候在這些人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很在意,心里總是別扭、難受,想要離開,現(xiàn)實(shí)卻迫使她不能那樣做。她需要工作,她需要錢來維持家里的生活。從前,她是一個多么高傲的人,可是在現(xiàn)實(shí)面前,不管她骨子里有多少心高氣傲,這一刻都得把它們踩在腳下,只因?yàn)榇丝痰乃粌H僅是為自己而活。
現(xiàn)在面對這樣的表情,阮凌瑤已經(jīng)能裝作視若無睹了。雖然偶爾也會有那么一些難受,但是那也只是很短的幾秒鐘而已。這種目光看得久了、多了,自然也就淡然了。
阮凌瑤在蔣熙雯、罐頭等人的桌子上放下啤酒就準(zhǔn)備走人,可是這一群人并沒有要放她走的打算。蔣熙雯手疾眼快地扯住了她的衣袖:“喂,我話都還沒有說完呢,你走什么?怎么,你還真當(dāng)自己是我們的夏嫂了?”
“請你放開。”阮凌瑤的目光落在蔣熙雯扯著自己袖子的手上,然后目光往上走,一直到對上蔣熙雯的雙眸,“你付了錢,我放下酒,咱們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你沒有資格,我也沒有那個義務(wù)聽完你說的話。對不起,我很忙,請放開你的手。”
“喲,脾氣倒是挺大,嘴也利索,就是命不好。你別以為有夏哥給你撐腰,你就可以橫著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重。”蔣熙雯一只手叉著腰,一只手點(diǎn)著阮凌瑤的腦袋。遠(yuǎn)遠(yuǎn)看去,很有一種電影里黑社會大哥欺負(fù)小弟的氣勢。
“我說蔣熙雯,你在這兒撒氣也沒用呀,誰叫人家的命就是比你的好呢?你雖然長得前凸后翹、火辣動人,但是沒辦法,咱夏哥就是品味獨(dú)特,喜歡這種普通得走進(jìn)人群里就會被掩埋的清秀女生。”小劍站在一旁打趣著蔣熙雯。
“你丫給我閉嘴,你就好好地給我看著,要不了多久,夏哥準(zhǔn)把她給甩了。咱夏哥交女朋友的速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有一個是超過三個月的,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得,這出戲的結(jié)局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不咱們來賭賭看夏哥這一次會玩多久后甩了阮凌瑤?”小劍突然很是興奮。
“你神經(jīng)病呀,都說了三個月之內(nèi)了,有什么好賭的。”蔣熙雯連眼也不抬。
“三個月太籠統(tǒng),咱們來賭賭具體的時間,輸?shù)娜艘饝?yīng)幫贏的人做一件事情。你們覺得怎么樣?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大半個月了,但是看夏哥那樣子像是還處在熱戀期,所以我賭一個半月好了。”小劍一只手撫著下巴,像是琢磨了很久才想到要這么說。
“一個半月會不會短了點(diǎn),興許夏哥這次耐心著呢,我覺得還是兩個月比較保險。”罐頭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這阮凌瑤和夏哥以往的女朋友比,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所以我覺得最多二十五天,夏哥準(zhǔn)把阮凌瑤給甩了。”蔣熙雯輕哼一聲,一副“我還不知道”的樣子。
阮凌瑤見幾人自顧自地說著話,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也樂得清閑,悄悄地從一旁溜走了。她還要去促銷啤酒,沒有時間和他們在這里瞎鬧。
林韋諾想了很多辦法,最后決定用“水滴石穿”的做法來感動阮凌瑤。
于是他最近老是跟著阮凌瑤去她工作的TailRing。當(dāng)然有了上一次的教訓(xùn),現(xiàn)在的林韋諾一般情況下也只是坐在角落里,點(diǎn)一杯飲料,看著阮凌瑤。林韋諾身上的錢也不多,想要幫忙也幫不上,他最多只能坐在一邊確保她的安全。
林韋諾第一天去便遇見一個對阮凌瑤動手動腳的顧客,那顧客是個中年男人,身體已經(jīng)發(fā)福,看著像有些身份的樣子,大聲嚷著要阮凌瑤的酒。
有顧客光臨,阮凌瑤自然很是欣喜。只不過當(dāng)她走近,把啤酒放在顧客桌上準(zhǔn)備收錢的時候,那男人扯著阮凌瑤的衣袖硬要她坐下來陪他喝兩杯后才付錢。阮凌瑤搖頭不肯,很努力地解釋自己只是推銷員,并不是陪酒小姐。
不想,那人聽了阮凌瑤的話后立馬變了臉,恥笑她都到這兒工作了還裝純情清高,要是想要錢就乖乖地坐下來,否則別說是酒錢了,就是這工作也甭想再干。
顧客的話讓阮凌瑤僵在了原地。盡管五彩的燈光搖曳,林韋諾還是清楚地看見了阮凌瑤緊握的雙拳,甚至能隱約看見她手臂上的青筋。她的牙齒緊咬著下嘴唇,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疼,但林韋諾能清晰地感覺到阮凌瑤心里的掙扎。
他的心抽搐般的疼,終是忍不住上前,拉起阮凌瑤的手就要往外走,可換來的是和上一次一樣的結(jié)果。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甩開了林韋諾,還一臉怒氣地看著他。
“你能不能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不要來這里瞎攪和,就算我求你了行嗎?”阮凌瑤一臉哀求地看著林韋諾。
中年男人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林韋諾,很不高興地皺起了眉:“哪里來的黃毛小子,一邊去。”
此刻的林韋諾正處在火山爆發(fā)的邊緣,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令他深度痛恨,于是毫不客氣地大聲朝著男人吼去:“你給我閉嘴!我看你人模人樣的,也不算是文盲。那你知不知道侵犯未成年少女是犯法的,我可以告你!”
中年男人不知道是被林韋諾的怒氣還是說法給弄蒙了,抬手指著他,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林韋諾也不管他,轉(zhuǎn)頭看向阮凌瑤。
“這里不適合你,我看不慣那些人對你動手動腳的,你不明白嗎?你想要工作、想要賺錢,有很多種途徑,為什么一定要來這里?你要是真缺錢我也可以一起打工幫助你,你何必用這種方式來糟蹋你自己?在你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你就是不肯告訴我?我不明白,也接受不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這都是為什么?”林韋諾越說越急,最后幾乎是吼著說完了這些話。他的臉有些紅,不知道是因?yàn)闊艄獾恼丈洌是因?yàn)檎f話太急了。
林韋諾的聲音和動作幅度有點(diǎn)大,好在這里的環(huán)境本身就很嘈雜,乒乒乓乓的聲音也是從來沒有間斷過,這里的一點(diǎn)點(diǎn)動靜沒有人注意。林韋諾靜靜地望著阮凌瑤,屏息等待著她的回答,他眼里甚至閃著期盼的光芒。他想要阮凌瑤告訴他,哪怕只是透露一點(diǎn)點(diǎn)也好。
只不過他依舊失望了,因?yàn)槿盍璎幉粌H沒有回答他,反而還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他。她語氣淡漠,不帶一點(diǎn)感情色彩地說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是我的誰?你有什么資格管我?如果你真的為我好,我只想求你,以后都不要再來了,你這樣打擾我的工作,我會很難做。我不想看見你,你也不要再來了,否則我會開始討厭你的。”
阮凌瑤說完這些話,頭也不回地端著啤酒走了。林韋諾站在原地望著她不斷穿梭在人群里的背影,甚至能夠看見她臉上不斷揚(yáng)起的笑容和不斷卑微地彎腰說“謝謝”的樣子。
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誰能告訴他?
自那以后,林韋諾只要有時間就會去看阮凌瑤。他總是坐得遠(yuǎn)遠(yuǎn)的,雖然很想知道原因,但是他不能讓阮凌瑤討厭他。在TailRing里,林韋諾偶爾也會碰到蔣熙雯一伙人。每次見到他,他們都是冷嘲熱諷,對這些,他都能夠視而不見。
只不過令他意外的是,這一伙人并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對阮凌瑤好,在言語上反而比對他還要來得過分。
林韋諾眉頭蹙成一團(tuán),覺得他應(yīng)該好好想想怎樣處理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