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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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聽說你最近經(jīng)常去TailRing,究竟是不是呀?”顧向晨拿胳膊搗搗林韋諾,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聽說?”林韋諾挑眉。
“這件事在班里可都傳開了,起初大家都不相信,說你這么老實優(yōu)秀的一個人,怎么會去那種地方,連我都不相信。是蔣熙雯拿出一張照片后,大家才相信你和阮凌瑤真在TailRing里。”顧向晨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說著。
“等等,照片,什么照片?我和凌瑤的照片?”林韋諾緊張地拉著顧向晨的衣袖。
“是呀,你和阮凌瑤在TailRing里聊天的照片。喲,‘凌瑤’,你叫得很親熱嘛。你們倆不會真有點那啥吧?”顧向晨的神情有些八卦,卻也透著八分認真。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林韋諾把腦袋轉(zhuǎn)向一邊,不去看顧向晨的眼睛。
顧向晨看著他這樣的表情,不用說也大概知道個七七八八了。他微微嘆了口氣,伸長胳膊攀著林韋諾的肩膀,表情有些嚴肅地說:“兄弟,你怎么真喜歡上阮凌瑤了?我說,大家都知道她現(xiàn)在可是夏俊楠的女朋友,你說你要是上前插上一腿像什么呀?你看夏俊楠要家世有家世,要長相也不差,F(xiàn)在的女孩子都現(xiàn)實,你說人家阮凌瑤是愿意坐在蘭博基尼里還是愿意跟你坐‘十一路’回家?這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嘛。你這樣,何必呢?”
“凌瑤她不是那樣的人。”林韋諾這話說得堅定。
“我說你,你這人……這樣說吧,你憑什么這么肯定她就一定不會,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不成?你怎么就這么死腦筋呢!”顧向晨一邊說一邊搖頭。
“喜歡一個人要真的能夠控制,那就不是喜歡了!”林韋諾望著遠方,眼神有些迷離,仿佛在那個遙遠的遠方,有一個有他還有她的地方。
“停!我的娘呀,你別再說了。你再說就會說出什么‘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的話來了。我說,你們這些情呀愛呀的,能當飯吃嗎?”
“……”
“林韋諾,辦公室有請,老班叫你過去。”蘇曼妮站在教室門口,朝著林韋諾喊著。
林韋諾應(yīng)了一聲,顧向晨拍著林韋諾的肩膀:“你自求多福吧!”
林韋諾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里面的氣氛肅殺得讓他直想轉(zhuǎn)身離開。辦公室里的老師并不多,班主任在林韋諾踏進門的那一刻就看見他了。林韋諾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來到班主任面前站定。
“知道我為什么叫你來嗎?”班主任的聲音聽上去還比較溫和。
林韋諾低著腦袋,本不想回答,但性格使然,還是回答了一句:“多少猜到一點。”林韋諾很鎮(zhèn)定,并未像其他被叫來的學(xué)生那樣膽怯或者是帶著點心虛。
“你的成績一直很優(yōu)秀,是我們中學(xué)幾年來難得一遇的,我不希望你因為這樣的事情而荒廢了你自己。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學(xué)業(yè),談感情對你來說還早了一點,我不希望十年后你再來看今天,有的只是后悔。”班主任說得語重心長。
林韋諾知道這個班主任對他還是非常照顧、寵愛的,至少從開始到現(xiàn)在她對他都是和顏悅色的。比起上次在這里班主任對阮凌瑤的態(tài)度,他真的算得上是個寵兒了。不過即便這樣,他林韋諾認定了的事情還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即便撞個頭破血流。
“老師,我知道我在做些什么,雖然我現(xiàn)在所做的事情在您眼里很無知、很輕狂,但是我還是想要繼續(xù)做下去。我可以跟您保證,我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把學(xué)習落下。”林韋諾說得堅定,一動不動地望著班主任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閃躲。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堅定,像是要說服全世界。
“你這孩子怎么就這么固執(zhí)呢?我今天找你來談話可都是為了你好,你是一棵好苗子,我不希望看見你有夭折的一天。”
“請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有機會看見那一天的。要不這樣好了,我保證在學(xué)習上不落下,甚至還會努力地提高,能不能請老師也別再管我其他的事情了?要是我的成績有任何下滑的趨勢,不管您說什么我都會聽的。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但是我不會讓我的年少輕狂轉(zhuǎn)變成我將來的蕭然落寞。對這一點我還是有足夠的信心的,請您相信我一次。”林韋諾說完,給班主任來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看上去那么誠懇謙卑,好像對方如果不答應(yīng)會是一件多么嚴重的事似的。
“你……”班主任看著林韋諾,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點什么,最終只得朝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算了,暫時就先這樣吧,如果你的成績有任何下滑的趨勢,我便不會再姑息你,或者會讓你的父母來跟我談?wù)劇?rdquo;
“老師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您有那樣的機會。”林韋諾笑著給老師留下這句話后便離開了辦公室。
班主任望著林韋諾離開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
坐在她隔壁正在批閱試卷的一位男老師笑著打趣:“別再嘆氣了,你們班的這個學(xué)生有點意思。再說了你我都一樣,誰不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人呢?我看這男生和大多數(shù)人不一樣,你就暫且先相信他一次,靜觀其變吧。”
班主任笑看著隔壁打趣的老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
那老師也不在意,繼續(xù)感慨:“看見這樣的他們,我就想起了當年的我,不過那時候我沒有這個男孩子的勇氣。我常常在想,如果我上學(xué)的時候,跟我喜歡過的那個女孩子表白了,不知道現(xiàn)在又會是什么樣的光景。時光如梭,青春一去不復(fù)返呀!”
林韋諾想著自己這幾晚回去都比較晚,媽媽雖然沒有問,但是眼睛里還是藏不住擔心,于是他打算今天早一點回家,不去TailRing看阮凌瑤了。反正阮凌瑤現(xiàn)在對他也是避如蛇蝎,他也正好給彼此一個空間,讓大家都好好想想,興許會有令他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呢。
不過林韋諾不知道的是,他等來的確實是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而且這個結(jié)果同自己想的還有些背道而馳。
林韋諾第二天上學(xué)去得有些遲,到教室的時候差不多已經(jīng)到了要上第一節(jié)課的時間了,不過滿滿當當?shù)慕淌依飬s空著幾個位置。林韋諾眉頭微蹙,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對?罩膸讉位置林韋諾瞟一眼便能確定那是阮凌瑤、夏俊楠、蔣熙雯的位置。
怎么三個人都沒有來上課?
“別看了,我看哪,他們?nèi)私裉於疾粫䜩砹恕?rdquo;顧向晨坐在座位上涼涼地說。
“什么意思?”林韋諾轉(zhuǎn)頭一臉疑惑地看著顧向晨。
“昨晚出事了!”
林韋諾眉頭緊皺,神色有些緊張,他一把抓住顧向晨的衣袖,問:“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凌瑤她怎么了?”
顧向晨被林韋諾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他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平復(fù)情緒一邊說:“你先冷靜點,你們家阮凌瑤沒事。”
林韋諾聽了顧向晨的話,立馬松開手,白了他一眼:“沒事你瞎嚷什么。”
“阮凌瑤是沒事,不過她今天可能也不會來學(xué)校了。雖然不是她出事,可那事多少也是因她而起的。出事的其實是夏俊楠,昨晚他們在TailRing打架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昨晚也在那里呀,當然知道,我還上前幫忙來著。”顧向晨一邊說一邊撩起自己的衣袖,指著手臂上一塊青紫的地方說,“你看,這就是證據(jù),我昨晚幫忙拉人的時候,在桌子上撞的。”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怎么會打架呢?你快說說。”林韋諾搖著顧向晨,神情有些緊張,要他老實交代。
其實昨天晚上和尋常的時候并沒有什么兩樣,夏俊楠和蔣熙雯一撥人在TailRing里喝酒玩鬧,而顧向晨是被黃毛抓著去的,兩撥人本不是一塊兒的。
阮凌瑤依舊端著啤酒穿梭在酒吧里,賠著笑臉,努力多賣出幾瓶。只不過和平常不一樣的是,阮凌瑤在推銷啤酒的途中遇見了幾個小流氓。那幾個小流氓是阮凌瑤第一次見到,他們幾個吵嚷著叫阮凌瑤把啤酒給送過去。雖然阮凌瑤見他們的舉止有些輕佻,嘴里說出的全是臟話,但是本著“客人是上帝”的原則,阮凌瑤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她的想法很簡單,把啤酒送過去,拿了錢就走。只不過當她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她并不像想象中那樣容易脫身。
幾個小流氓吵嚷著要她陪著喝幾杯,否則就去跟老板投訴,辭了她。
阮凌瑤知道這份工作對她來說有多重要,她心里雖然害怕,可還是硬著頭皮端起酒杯喝了一杯。她本以為,喝完就可以走,但是沒有想到那幾個混混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他們見阮凌瑤喝得豪爽,起哄著又給她倒了一杯,其中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站在一旁,一邊起哄一邊伸手摸上了阮凌瑤的腰。
阮凌瑤被腰上的力量嚇得整個人一僵,后背挺得筆直,仿佛只有這樣挺直,才能躲過身旁男人的手。
阮凌瑤匆匆忙忙地把身邊一個有些胖的人遞上來的酒杯接過,一飲而盡,然后匆匆朝著眾人彎腰:“你們慢慢喝,我要去工作了。”說完就想要走,身旁的男人動作卻是很快,她才剛轉(zhuǎn)身就被那個長得尖嘴猴腮的拉住了。
“你去哪兒?走什么走?我有讓你走嗎?今天爺幾個高興,你要賣的啤酒,我都給你買了,你就坐下來,陪大伙兒喝幾杯。”長得尖嘴猴腮的男生說著,一邊說一邊使勁拉了阮凌瑤一把。阮凌瑤站立不穩(wěn),腳下一個踉蹌,直直地跌進了男人懷里。
阮凌瑤跌下去后立馬掙扎著想要起身,可那男人的力氣有點大,壓得她根本就起不來。阮凌瑤急了,一邊用手推著男人的胸口,一邊叫著救命。這個時候賺錢、工作都不在阮凌瑤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了,她現(xiàn)在唯一想的事情就是要掙脫眼前的男人。她甚至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要是逃不掉,接下來的后果將不是她能夠承受的。
“你這臭丫頭,少給老子裝清純。干你們這一行,整天在這種地方工作的,能清純到哪里去。”尖嘴猴腮的男生也怒了,一只手拽著阮凌瑤,另一只手直接在阮凌瑤的臉上甩了一巴掌,板著臉朝著阮凌瑤說道,一臉的藐視。
“請你放開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樣。”阮凌瑤的臉頰被打得生疼,卻還是死命地掙扎著。
“我呸!”
就在這時,夏俊楠一撥人走進了TailRing。身旁的小劍站在門口,習慣性地轉(zhuǎn)著目光先在TailRing里繞了一圈,在看見阮凌瑤所在的那一桌時明顯愣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吹了聲口哨,嘴里嚷著:“喲,那不是夏嫂嗎?就是樣子看起來不是很好。”
夏俊楠聽到這話,順著小劍的目光看去,果然正好看見幾個小流氓企圖按住阮凌瑤,而阮凌瑤正在死命掙扎的畫面。盡管還沒看見阮凌瑤的臉,但夏俊楠已經(jīng)能夠清楚地想到此刻阮凌瑤臉上該是多么無助與絕望。
夏俊楠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開了,直朝著阮凌瑤所在的方向奔去。明明是很短的一段距離,夏俊楠卻覺得有幾百公尺一樣。他心里盈滿了怒氣和害怕,那種莫名的害怕竟比怒氣還要強烈百倍。
“放開她!”夏俊楠的聲音很大,幾乎是吼出來的。如果稍加注意,還能清楚地看見他脖子上凸起的兩條青筋。
夏俊楠的聲音在這嘈雜的TailRing里不算洪亮,但是也成功地引起了兩方人馬的注意。阮凌瑤像是看見救星般望著夏俊楠,眼里盈滿了淚光。抓著阮凌瑤的那個長得尖嘴猴腮的男人也望著那個朝著自己快速移來的身影,在還沒有徹底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狠狠地挨了一拳。
夏俊楠幾乎是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揮出這一拳的,那個長得尖嘴猴腮的男人整個人都飛了出去,重重地跌倒在一邊的地上,撞翻了兩張椅子,倒在地上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臉哇哇大叫。
盡管那人捂著臉,阮凌瑤還是清楚地看見他的鼻子下多了兩條紅紅的杠,那是——鼻血。
阮凌瑤有些訝異,她從來不知道夏俊楠這么會打架!
所有人像是卡帶般睖睜了數(shù)秒,才慢慢地緩過神來。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轉(zhuǎn)變得太快,讓人一下子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個被打得躺在地上的長得尖嘴猴腮的男人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捂著自己的鼻子,一邊指著夏俊楠說:“臭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連老子也敢打,老子今天定讓你出不了這個門!兄弟們,還不快給我上,胎毛還沒長齊就敢打老子,活得不耐煩了!”
尖嘴猴腮男人的一句話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和尖嘴猴腮男人一伙的人紛紛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指著夏俊楠一邊罵一邊撲了過去,有的甚至還抓起了桌上的啤酒瓶子。
跟在夏俊楠這邊的一伙人見形勢不對,也都挺胸上前,兩伙人一邊罵一邊動起手來。起初還能聽到詛咒叫罵聲,漸漸的就只能聽見拳頭和桌椅倒地的聲音,還有玻璃杯、啤酒瓶等落在地上砸出的乒乒乓乓的聲音。
尖叫聲四起,阮凌瑤呆呆地站在一邊,忘記了要怎么反應(yīng)。耳膜嗡嗡作響,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TailRing的付經(jīng)理喚來了一大批保安才把兩方的人馬鎮(zhèn)壓住。整個TailRing里一片狼藉,原本在跳舞、玩鬧、喝酒的人也都停了下來,圍成一個圈,把兩幫人圍在了中間。
“散了吧,都散了!”付經(jīng)理朝著眾人大聲地說著。
“夏少爺,您還好吧?”付經(jīng)理遣散了人群,才來到夏俊楠身邊,一臉的關(guān)心。
夏俊楠傷得比較嚴重,整個人癱在小劍身上。
“我還好,經(jīng)理,這些人……”
“夏少爺放心,這些人我會處理,一定給夏少爺一個滿意的交代。我也保證,這些人將不會有機會踏入TailRing半步。”
夏俊楠微微點了點頭,有氣無力地說了句:“今天晚上你這店里的損失,都記在我的賬上……”說完便暈了過去。
蔣熙雯一伙兒人都急了,還是付經(jīng)理反應(yīng)快,招手喚著站在一邊的手下:“快去把車開過來,送夏少爺去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