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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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芝子醒來，左邊身壓住手臂睡了一晚，有點麻痹，像她一顆心般。
她連忙起來梳洗出門。
回到公司，才坐下，紅寶過來說：“有一位周律師找你，請你與她聯(lián)絡(luò)。”
“謝謝。”
“聽說你找地方�。�”
“是，你有好主意？”
“家母好客，必要時你可以到我家來住一陣子。”
“紅寶，我會記住你的好意。”
芝子立刻找周律師。
“芝子，請你再來一次，十點鐘有空嗎？”
“我會準時到。”
時間催近，她已被迫到角落，再不攀墻逃生，恐怕就要睡到街上。
她整理一下白襯衫就出門去。
周律師辦公室多了一位客人，“我是陸管家。”
那位中年太太打量她一下，問了幾個問題。
“你晚上睡得可穩(wěn)？”
芝子答：“相當(dāng)醒覺。”
“十二小時當(dāng)更照顧一個與你年紀相仿病人的起居，你可以勝任？”
芝子輕聲問：“他是男生還是女生？”
“男生。”
“他有什么問題？”
“他心臟有病。”
周律師咳嗽一聲，代那位女士發(fā)言：“芝子，他是一個特殊的病人，他的心臟先天性損毀，不能運作，現(xiàn)在植入一枚電子儀器，即人造心臟，負責(zé)血液循環(huán)，這次出國，一邊工作，一邊等待心臟移植。”
芝子愣住。
“你愿意接受這份工作嗎？”
芝子問：“他會得走動？”
“他外表與常人無異，只是沒有脈搏心跳。”
芝子驚異得講不出話來。
無心之人！
沒有脈搏心跳，同死人有什么分別。
唷。
周律師笑了，“陸管家，你覺得怎樣？”
管家答：“見過五十多個應(yīng)征人，以她最好。”
“試用三個月如何？”
管家沉吟，“只怕太年輕了，心不夠靜。”
芝子任得她們評頭品足，并不出聲。
“下星期就要出發(fā)，沒時間另選別人了。”
又是下星期一？那一定是個出門的好日子。
“芝子，我們需從速替你辦理簽證往舊金山，保險公司那邊，我會幫你辭職，你收拾行李準備出門吧。”
芝子一點也不猶疑，“好。”
周律師給她一具小無線電話，“我們隨時聯(lián)絡(luò)。”
芝子離去。
兩位中年女士異口同聲說：“是她了。”
“沒有家，就不會想家。”
“孤兒多數(shù)養(yǎng)成堅毅性格。”
“希望可以照顧到元東。”
芝子沒聽到這番對話。
她回到工作崗位，心鸏有點踏實，天無絕人之路，呵，又找到歇腳處。
許輝明迎上來，“芝子，我聽到洪鈞早走的消息，你不如到我家來暫住，我可以搬往父母處。”
芝子有點感動。
她靜靜看鸏這個本性有點浮夸的年輕人。
“芝子！”他急起來，“你總得有地方住呀。”
他是真的關(guān)心她，她不由得向他透露消息。
“我找到一份包食宿的新工作。”
他一聽，臉色煞青，“你要當(dāng)心，外頭不知多少豺狼虎豹，住到什么地方去？萬一半夜有怪手出現(xiàn)怎么辦！”
芝子大笑起來。
他忍不住摸摸后腦，隔一會，嗒然坐下來，“你要走了。”
芝子點點頭。
他忽然自口袋里掏出一疊鈔票，交到芝子手中，“這是我本月薪水，你收著防身，將來有機會才還給我。”
一轉(zhuǎn)身走開。
芝子攤開手一看，只見鈔票用一只米奇老鼠夾子夾住，怪可愛的，每個人都有可取的一面，但是芝子無暇發(fā)掘，她要上路了。
她把現(xiàn)款交給紅寶，請她還給小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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