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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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曉此刻心里只有一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怪胎的朋友都是怪胎。
進(jìn)了洗手間，盛璇卻不急了，站在鏡子前，悠閑地補(bǔ)完唇彩，然后轉(zhuǎn)過臉望著葉初曉，嘴角勾起一個笑：“給四哥點(diǎn)面子吧，這是他第一次帶女人跟我們吃飯。”
葉初曉一怔，隨即胳膊又被她挽住，耳邊響起她謔笑的聲音：“看著狐貍四哥吃癟真爽，四嫂你威武。”
葉初曉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又被她拖著回到陸正南身邊：“還給你了四哥，這嫂子對我胃口，你們結(jié)婚，我同意了。”
“你是誰啊你，你又不是陸伯伯，你同意有個毛用？”項(xiàng)岷還記著剛才的仇，不失時機(jī)地挖苦。
盛璇鼻孔朝天冷哼一聲，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那位被稱作大哥的人，難得地打了個圓場：“花廳那邊菜已經(jīng)擺好了，過去吧。”
一行人過去，陸正南和葉初曉走在最后面，就在要進(jìn)門的那一刻，他忽然低聲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葉初曉怔了怔，側(cè)過臉去看他，他卻垂下眼瞼不看她。
整個吃飯過程中，他都異常沉默，只是和項(xiàng)岷拼酒。
喝到第五杯的時候，坐在對面的大哥開口：“老四，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談。”
他站起來時，腳步似有輕微的踉蹌，手在葉初曉肩上按了一下，隨即出了花廳。
盛璇望著他的背影，碰了碰葉初曉的胳膊，語氣很好奇：“四哥今兒到底是怎么了，平時他都不喝酒的。”
葉初曉心中一動，沒有說話……
廳外的回廊里，大哥丟給陸正南一支煙，自己也點(diǎn)上一根，這才開口：“她就是當(dāng)年老三婚禮上攪局的那個丫頭吧？”
陸正南長長吐出個煙圈，點(diǎn)了下頭。
大哥轉(zhuǎn)過臉來，語氣很淡，眼神卻很銳利：“你跟老三之間的那些恩怨，我不想管，但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別把無辜的外人攪進(jìn)來，更別把自己再陷進(jìn)去。”
陸正南抽著煙，沉默不語，到了最后，將煙蒂在木欄上用力一按，火星熄滅的那一刻，抬起頭來望向他：“我要跟她結(jié)婚。”
大哥神情微怔，再沒說一句話。
過后的席上，陸正南喝酒喝得更兇，連項(xiàng)岷都撐不住了，醉趴在桌上再爬不起來。
“沒人能贏我。”陸正南笑著說完這句話，人也是一歪，倒在了葉初曉身上。
盛璇坐在旁邊，捧腹大笑。
大哥這時站了身，望著葉初曉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還有事，先走了。”他從桌上推過來一張名片：“幸會。”
“老大你干嘛跟四嫂這么生分？”盛璇在一旁嘟囔，他沒理她，跟葉初曉說了聲再見，便轉(zhuǎn)身離開。
葉初曉看了一眼那張名片，上面的頭銜很嚇人，俞行遠(yuǎn)，某省廳副廳長。
這時，盛璇也站起來：“我把項(xiàng)岷這頭豬弄走，你老公就交給你了。”
老公？葉初曉無語地看著醉得不省人事的某人。
但盛璇已經(jīng)拖著項(xiàng)岷，一路抱怨地走了，她嘆了口氣，推推陸正南：“你醒醒。”
可他哼了一聲，便又沒動靜了。
葉初曉只好扶著他站起來，他全身重量頓時都壓在了她身上，她忍不住像盛璇剛才一樣嘀咕：“沉得像頭豬。”
聽見罵他，他倒耳朵靈得很，還知道反駁：“我……不是……豬。”
“不是豬你自己走。”葉初曉沒好氣地吼了一句，吃力地架起他出門。
好不容易把他弄上了出租車，問他住在哪，也是一問三不知，她沒辦法，只好讓司機(jī)把他們送到最近的酒店。
當(dāng)服務(wù)臺的小姐要看身份證，她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伸手去他口袋里掏出了錢包。身份證果然在里面，她抽出來給對方登記，卻就在這時，看見了下面壓著的一張發(fā)黃的舊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幾個十來歲的少年，按照模樣，依稀能辨認(rèn)出其中正有今天一起吃飯的四個人，但還有另一個短頭發(fā)神采飛揚(yáng)的女孩，不知道是誰。
而更奇怪的是，那女孩身邊的人，頭像被徹底涂黑成一團(tuán)，看不清面容……
葉初曉正在愣神，前臺小姐已經(jīng)登記完，把身份證還給了她。
她按原樣給陸正南放回錢包，拿著房卡帶他上樓。
進(jìn)電梯時遇到個保安，見陸正南醉成這樣，本想過來幫忙，卻被他揮開了手，他還皺著眉，像個不高興的孩子：“不要你扶。”
葉初曉只得抱歉地笑：“不好意思，他……”話還沒說完，陸正南就捂住了她的嘴，語氣霸道之極：“不許你跟別的男人說話。”
她扭頭想躲開，可柔軟的唇劃過他的掌心，他卻有了反應(yīng)，竟貼過來想吻她。
保安見狀，趕緊識趣地走開。
葉初曉的臉漲得通紅，在保安走后，忍無可忍地低吼：“你再鬧我把你丟垃圾桶里過夜。”
他這才勉強(qiáng)老實(shí)了，可進(jìn)了電梯，又抱住了她的腰，臉還在她頸窩處蹭來蹭去：“我頭好疼。”
“誰叫你喝那么多酒？活該！”她推他，卻被他摟得更緊，小狗似地撒嬌：“真的好疼，你給我揉揉。”
葉初曉真覺得自從遇上這瘟神，自己的日子就沒正常過，勉強(qiáng)給他揉了兩下，只想快點(diǎn)進(jìn)房間，把他丟下好趕緊走。
總算是到了客房，她把他扔到床上就想離開，卻不想就在這個瞬間，他竟一個翻身，壓住了她。
“你要干什么？”她惱怒地想要掀開他，可喝醉了的人，力氣大得驚人，她居然動彈不了。
他越俯越低，臉在她眼前一寸寸放大，可她卻漸漸看清，此刻他的眼神，那般茫然，仿佛不認(rèn)識她一般，又仿佛，是透過了她，在看另外一個人。
她心里更是驚疑不定，不顧一切地掙扎，終于，脫身而起，可就在這時，卻被他從背后抱住。
“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他的聲音暗啞，似含著近乎無望的央求。
她在這一刻，忽然想起了當(dāng)初，她也曾經(jīng)如此卑微地求過齊禛，可最終，他還是一根根掰開了她的手指，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她的視線。
心底最脆弱的某處，酸澀難忍，她僵直的身體慢慢軟了下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好，我不走。”
留下來，坐在他的身邊，他好像終于安心了，握著她的手睡去。
她靠坐在床頭，沉默地看著他，直覺他的心里，大概也有某道無法愈合的傷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許情節(jié)不同，但其中投入的感情，卻一定有相似之處。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想起身去洗個臉，可剛一動，衣角就被他緊緊拽住。
看著他在睡夢中不安地皺眉，她終究還是沒動，但這樣長久的僵坐，再加上之前的折騰，困意慢慢襲來，她逐漸抵擋不住……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到床上的，可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他懷里。
一睜開眼睛，便對上他深邃的眸子，她迷蒙地望著他，愣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立刻想推開他，他卻環(huán)住了她的腰，聲音里有笑意：“再睡會兒，天還沒亮呢。”
“不要。”她拒絕，卻被他用被子裹得更緊：“你昨晚累了，多睡一陣，不然白天上班撐不住。”說完他從另一邊起身下床，去浴室洗澡。
葉初曉聽著浴室里傳來的嘩嘩水聲，怔怔地看著頭頂?shù)奶旎ò�，只覺得最近的一切，真像個混亂的夢。
她跟陸正南，原本兩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居然飛速進(jìn)展到在一個房間里睡覺洗澡的地步。
發(fā)了一會兒呆，她終于還是坐起來穿鞋，打算盡快離開。
可剛走到浴室邊上，門便唰地一下開了，里面的人只圍了條浴巾，頭發(fā)上還滴著水：“就知道你會偷跑。”
男人光裸的胸膛就這樣呈現(xiàn)在面前，葉初曉的臉已經(jīng)紅透，背過身去咬牙切齒：“你趕緊把衣服穿上。”
“遲早不是要看的？”他的壞笑從后方傳來，手還不懷好意地去拉她：“不如進(jìn)來一起洗？”
“陸正南你個流氓！”某只壓抑已久的貓終于徹底炸毛，抓起床上的枕頭就抽了過去。
他大笑，連人帶枕頭一起摟住，壓倒在床上。
這一次，他的語氣里沒有慣常的戲謔，反而有種特別的認(rèn)真：“嫁給我，初曉，我真的覺得，咱倆在一起挺合適的。”
葉初曉聞言一愣，隨即立刻轉(zhuǎn)開視線：“你別開玩笑了，我們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陸正南挑眉反問：“你究竟是抗拒我？還是因?yàn)辇R禛，毀了你對愛情的想象，所以抗拒所有的男人？”
一語中的，仿佛是最尖利的匕首，直戳進(jìn)人的心里，疼痛讓她豎立起了全身的刺，冷冷地盯著他：“你是不是覺得撕開別人的傷口，看著別人痛苦很有趣？”
“我只是想讓你走出來。”他的聲音低沉。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便已經(jīng)走出來了。”她狠狠將他搡到一邊，站起身來：“沒有人讓我想起他，沒有人總是提醒有過那段往事，我就走出來了。”
“你走不出來。”他定定地望著她，瞳仁深處，似有暗光：“你還有米粒兒。”
葉初曉如同突然被巨石擊中，怔然不能言語，半晌才顫聲問：“你怎么知道的？”
他沒回答，只嘆息一聲。
“你不要告訴齊禛。”她緊緊咬了咬下唇，轉(zhuǎn)開眸去，但眼角已有了隱約的淚光：“算我求你……不要告訴他。”
他沉默許久，緩緩點(diǎn)頭：“好。”
葉初曉驀地松了口氣，頹然坐在床邊，眼神空茫。
窗外晨曦漸白，陸正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你也去漱洗一下，等會兒該上班了。”
她默默地站起來，進(jìn)了浴室。
再出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正在看她昨天帶來的圖紙。
“你很有天賦。”他抬起眼，對她真誠一笑：“就算我們之間沒有私人關(guān)系，選你來做設(shè)計(jì)也沒錯。”
“謝謝。”葉初曉輕聲說，心里有淡淡的欣慰。誰都希望被肯定，她也不例外，她也夢想著自己有一天，能成為真正的設(shè)計(jì)師。
“你做這行多久了？”他把圖紙收好，走過來問。
“兩年多了。”她回答，提著包跟在他身后出門。
快走到電梯口的時候，他又回過頭來，眼神一閃：“你當(dāng)初……離開齊禛的時候，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吧？”
她一怔，垂下眼瞼：“是，大二。”
他沒再問下去，眼中卻有了憐憫之色�，F(xiàn)今社會，一個沒有文憑，而且未婚先孕的女孩子會混得有多艱難，可想而知。
她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一哂：“都是我自找的，不怪別人。”
電梯“叮”地一響，門往兩邊滑開，她率先走進(jìn)去，就此終止了這個話題……
下了樓，清早的城市，路邊有賣雞蛋煎餅的小攤，不時飄來熱騰騰的香味，有種溫暖的煙火氣。
葉初曉穿過馬路去坐車，陸正南走在她的旁邊，初時靠左，過了中心線又靠右，始終擋在有車的那一面。
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被人這樣呵護(hù)過，葉初曉說不清此刻心中的感覺。其實(shí)她自從小時候親眼看見那場慘劇發(fā)生開始，每次看見路上來往疾馳的車，心底便有種深刻的恐懼感。只不過她的人生，容不得她恐懼膽怯，她只能咬緊牙關(guān)，假裝什么也不怕，獨(dú)自行走。
雖然也曾有過那樣一個人，在身邊相伴，可最后，還是走散了。如今，身邊有他，但大概也是短暫的相逢，終究會一個轉(zhuǎn)身，便彼此消失在茫茫人海。
他說得對，她對愛情的幻想，都已毀滅，所以，再不敢奢望天長地久的溫暖。
上了車，他的身影在視線里漸漸模糊成一個看不見的點(diǎn)，她瞇著眼睛，看向前面的路，起起伏伏，縱橫交錯，似乎都辨不清，真正該去的方向……
那天陸正南并沒像之前一樣騷擾她，除了早上慣常的那束花，再無動靜。到了下班時間，門口也沒見那輛路虎。
“哎，今天陸少怎么沒來？”沈婭奇怪地問。
葉初曉笑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那邊有人在叫她：“四嫂，這里。”
循著聲音望過去，她幾乎想嘆氣，是項(xiàng)岷，開著輛火紅的拉風(fēng)跑車在路邊等，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這又是誰？”沈婭扯葉初曉的手，她只能含糊地回答：“陸正南的朋友。”
等走近了，項(xiàng)岷拉開車門，笑嘻嘻地望著她：“四哥今兒有事，讓我替他來接你。”
“我用不著接。”葉初曉無奈地翻白眼，她一個小助理，天天名車接送，簡直比老板都高調(diào)，這是不想讓她混了嗎？
“別介呀四嫂，我要完不成任務(wù)，四哥會整死我的，您快上車成不？”項(xiàng)岷苦著臉，看得沈婭在旁邊忍不住“噗嗤”一笑。
沒想到項(xiàng)岷這個人看著隨和，卻不是對誰都隨和的，沈婭這一笑，他的臉冷了下來，將她自上而下掃了一遍，眼神不屑。
這下可把沈婭惹毛了，重重冷哼一聲：“誰稀罕坐你這破車！”說完拉著葉初曉就走。
項(xiàng)岷的額上，頓時冒出青筋，猛地踩下油門，車疾速旋出一個漂亮的弧線，橫在了她們面前……
跑車本就扎眼，吵架更是扎眼，而項(xiàng)岷和沈婭又都是火爆脾氣，互不相讓，眼見場面已經(jīng)不受控制，葉初曉終于忍不住，臉一沉，低吼出聲：“都給我閉嘴。”
或許正如陸正南所說，她的骨子里是有匪氣的，一旦發(fā)作，眉目間氣勢逼人，那兩人竟都嚇得一顫，即刻噤聲。
葉初曉見他們老實(shí)了，找了個折衷的法子——讓沈婭和她一起上了項(xiàng)岷的車。
誰都不滿，可誰也不敢反駁，只得各自憋氣地坐在同一輛車?yán)铩?br />
這時，項(xiàng)岷的手機(jī)響了，他接起，悶悶地喊了聲“四哥”。
那邊大約也忙著，顧不上去管他的情緒，言語簡潔：“把你四嫂送到世都花園去，我一會兒忙完就回來。”
項(xiàng)岷本還想多問，對方已經(jīng)掛了電話。
“他怎么說？”葉初曉想了想，還是問道。
項(xiàng)岷從兜里摸出把鑰匙丟給她：“四哥說去他家。”
葉初曉本想直接拒絕，但看著項(xiàng)岷一臉郁卒的神色，最終還是猶豫了一下，沒說出口。
半個小時以后，車到了世都花園，這里是市中心的高檔小區(qū)，交通便利，鬧中取靜。
陸正南住在十六樓，大三居的房子，是明顯的單身男人風(fēng)格，黑白灰為主，簡約現(xiàn)代。葉初曉想起自己設(shè)計(jì)的云水閣，以暖色調(diào)為主，突出舒適隨意，似乎恰好和這里的氛圍相反。
“四嫂，我要喝飲料。”項(xiàng)岷一進(jìn)屋就癱在沙發(fā)上，好像葉初曉真的就是這兒的女主人，而他就是做客來的。
而沈婭也同樣是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垮著臉氣還沒消。
看著兩位鬧別扭的小朋友，葉初曉深感頭疼，只得認(rèn)命地給他們服務(wù)。
進(jìn)了廚房，拉開冰箱，卻發(fā)現(xiàn)里面除了啤酒，再無其他。
眼下已經(jīng)是這情形了，要是喝了酒再發(fā)起瘋來，那還了得？她只得給他們一人倒了杯白開水出去，果然，兩個人異口同聲：“不喝。”
一說完發(fā)現(xiàn)和對方一樣，又都是氣鼓鼓地別開臉去。
真是要命��！葉初曉決定再不理他們，自己在房子里轉(zhuǎn)悠，想看看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可以給之后云水閣的裝修做些參考。
可當(dāng)她推開臥室門的時候，卻忽然一愣。
床頭的相框里有張放大的照片，里面笑容明媚的人，正是陸正南錢包里那張舊照片上的女孩……
雖然疑惑，但這畢竟不關(guān)她的事，她也不想深究。
正打算帶上門，無法忍受單獨(dú)和項(xiàng)岷相處的沈婭卻過來了，也同樣看見了那張照片，“咦”了一聲：“這是誰？跟你以前的樣子有點(diǎn)像啊。”
葉初曉愣住，心里咯噔了一下，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項(xiàng)岷，過來一下。”她出聲叫道：
他不情不愿地挪過來，卻站在遠(yuǎn)離沈婭的另一邊，抱著臂問：“干嘛��？”
“那女孩是誰？”葉初曉裝作不在意地問。
項(xiàng)岷順著她的手指望去，眼神卻猛地一滯，似被什么突然觸動一般，頓了片刻，才支支吾吾地回答：“是二姐，凌知瑜。”說完這句話，便借口要上洗手間，匆忙地走了，仿佛生怕她再多追問。
葉初曉望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更是怪異，但面上仍舊不動聲色，拉了沈婭去露臺上看風(fēng)景，再沒提此事。
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陸正南終于回來了，當(dāng)聽見客廳里的聲音，葉初曉回過頭，隔著透明的玻璃門，和他遙遙相望。
但只是一眼，她便又轉(zhuǎn)過頭來，繼續(xù)看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
陸正南走了過來，沈婭跟他打了聲招呼，識趣地進(jìn)了客廳，繼續(xù)和項(xiàng)岷針鋒相對。
“這么久了一直也沒帶你來我家看過，所以今天讓項(xiàng)岷接你過來。”陸正南兩手撐在欄桿上，笑著說。
葉初曉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說話。
“樓下有家飯店不錯，一會兒我打電話讓他們送些菜上來，今天就在家里吃吧。”陸正南又說。
她還是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不作聲。
“其實(shí)我更想吃你親手做的飯，以后我們家的廚房一定要大一點(diǎn)……”他的話沒有說完，她忽然轉(zhuǎn)過臉望著他，臉上有絲極淡的笑，烏溜溜的眸子里卻似散有晶芒：“你之所以對我這樣，是因?yàn)槲蚁袼龁幔?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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