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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jié) 第三章

  只見了梁襄王一面,孟子出來后就輕蔑地說:“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見所畏焉。”于是決計離魏而去。
  
  繞樹三匝,無枝可依。
  
  天下之大,究竟何處是我家?
  
  七
  
  從齊國出走四年后,他再次聽到來自齊國的召喚。
  
  歸來吧,歸來喲,浪跡天涯的大師……呼喚聲聲,聲聲入耳。
  
  就像一個一氣之下憤而離婚的女子,當她獨守閨怨,以棄婦身份與更多不堪的垃圾男人見過,并冷靜思考之后,會漸漸想起起初的那個男人的種種好來,于是就有了復婚的念頭。
  
  這當然是個拙劣的比喻。公元前三一九年,齊宣王即位,執(zhí)政后他辦的第一件事便是振興弛廢已久的稷下學宮,禮聘天下學士。一時間,八方輻輳,應者云集,從各國而來的學者千數(shù)百人,盛極一時。
  
  孟子拖著疲憊的身軀,再次回到闊別已久的臨淄。這次,齊宣王給予了孟子前所未有的禮遇,任命他為無職事也無言責的卿大夫。
  
  齊宣王向孟子詢問齊桓公、晉文公如何稱霸之事,孟子卻避而不談,扭轉話題,大談他的仁政主張,提出了“制民之產”、“恒產恒心”、“不征不稅”等為政策略,強調“保民而王”、“樂民之樂,憂民之優(yōu)”。


  
  在孟子心中,只有仁政是普天之道,而王霸之說、刑名之論、取勝之術、利益之論等等都是違背王政的邪說。“今之事君者皆曰:‘我能為君辟土地,充府庫。’今之所謂良臣,古之所謂民賊也。君不鄉(xiāng)道,不志于仁,而求富之,是富桀也。‘我能為君約與國,戰(zhàn)必克。’今之所謂良臣,古之所謂民賊也。君不鄉(xiāng)道,不志于仁,而求為之強戰(zhàn),是輔桀也。由今之道,無變今之俗,雖與之天下,不能一朝居也。”(《孟子•告子下》)
  
  秦用商鞅進行變法,富國強兵;楚、魏用吳起,戰(zhàn)勝弱敵;齊用孫臏、田忌之徒,而諸侯東面朝齊;蘇秦、張儀縱橫天下,天下無不以攻伐為賢,而孟子反對上述這些人的思想觀點、政治措施和軍事行動。在孟子的心目中,他們根本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和大丈夫,而是十惡不赦的罪人。這些人越顯赫,越榮耀,越需要自己挺身而出,與之抗衡,拯救處于水深火熱中的天下萬民。他堅信,哪怕只有一個圣君明王能接受他的“仁政”思想,整個天下便可運于掌握之中,人民便會安居樂業(yè)。
  
  但齊宣王還是沒有采納孟子的主張,這使孟子再次產生離開的念頭。雖然齊宣王帶著極大的尊敬挽留這位文化老人,并開出條件:“我欲中國而授孟子室,養(yǎng)弟子以萬鐘,使諸大夫國人皆有所矜式。”


  
  但孟子對此輕蔑一笑。他不需要這個,他需要的是實現(xiàn)自己理想抱負的王道樂土。
  
  破鏡難以重圓,有裂痕的婚姻靠乳膠粘不住。
  
  他再次啟程。公元前三一二年,他落落寡歡地離開了齊國,決定回到故鄉(xiāng),狐死首丘。離開齊國邊邑晝城后,他仰天悲嘆:“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
  
  在外飄零了三十五個春秋的孟子,回到了故鄉(xiāng)。如同晚年歸魯?shù)目鬃,此時的孟子已經清楚知道,自己的政治主張不會被任何諸侯采用,于是蟄伏書齋,不復出游。“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無道,以身殉道。”(《孟子•盡心上》)這個“以身殉道”,對垂暮之年的孟子而言,就是邊進行學術整理工作,為往圣繼絕學,述孔子之意,邊開館授徒,闡述其思想學說。
  
  在這里,他找到了人生最后的一份快樂。
  
  “君子有三樂,而王天下不與存焉。父母俱存,兄弟無故,一樂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樂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樂也。君子有三樂,而王天下不與存焉。”(《孟子•盡心上》)此時,耄耋之年的他已絕無可能再有父母俱存的快樂,但仰不愧天,俯不怍人,他已經做到,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也已經實現(xiàn),他該掀須一笑了。
  
  帶著他“而王天下不與存焉”的獨有快樂,這個智慧的老人于公元前三〇五年與世長辭。
  
  八
  
  孟子的學說體系建立在性善之上,他認為善是人的基本自覺。
  
  這種自覺表現(xiàn)在惻隱之心、羞惡之心、辭讓之心及是非之心四端。道德價值的自覺與生俱來,即人心本善。人之所以不善,是受私欲蒙蔽。因此,人應放棄私利,建立良好的個人道德觀。
  
  由此,人必須靠自我修養(yǎng)及發(fā)揮善性的功夫,以全力擴充存于自家內心的善端,通過“盡性”,培養(yǎng)浩然之氣,使人成為“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
  
  孟子主張須先有仁心,然后方有仁政。而仁政的具體表現(xiàn),就是實行王道,為民制產,反對霸力。
  
  他認為現(xiàn)實世界是道德的世界,道德根源背后的標準是天,天命在于民心而不在于君主。“諸侯危社稷,則變置”,若君主無道,人民便可推翻他。
  
  從中可以看出,分別凸現(xiàn)在孟子學術思想體系和人格精神稟賦之中的兩個字眼:一是貴民,一是傲岸。
  
  這兩項特質,幾乎在他一生的行為與言語中俯拾即是。
  
  他努力要成就一種具有狂者胸次的大丈夫人格,以天下為己任,肩負道義,堅定不移。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孟子•盡心下》)這是他一句驚世駭俗的政治宣言。
  
  與齊宣王討論“湯放桀,武王伐紂”時,齊宣王問:“臣弒其君,可乎?”孟子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地慷慨回答:“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把不仁不義、殘害百姓的商王紂稱為一夫,稱周武王推翻商紂王,并非犯上作亂的弒君行為,而是為民除害。
  
  齊宣王問卿時,孟子更是石破天驚地說貴戚之卿是:“君有大過則諫;反覆之而不聽,則易位。”齊宣王聞之,立刻“勃然變乎色”。
  
  在齊是否伐燕問題上,生氣的孟子甚至在得知齊宣王準備召見自己時,故意稱病不朝。第二天出門吊東郭氏時,齊王派人來問病,孟仲子派人半路上阻攔孟子,勸他去見見齊王。傲岸的孟子不但不去,干脆不回家,躲到景丑家留宿。景丑也指責他,君臣之間應該主敬,我怎么只見齊王敬你,不見你敬齊王呢?
  
  孟子的回答是,齊國沒有一個人向齊王講仁義,不是因為仁義不好,是他們認為不值得與齊王談,這是對齊王最大的不敬。我卻進獻堯舜之道,所以在齊國沒有人能像我這樣尊敬齊王了。
  
  但是,齊王有富貴,我有仁;齊王有爵位,我有義。天下最尊貴的東西有三種:一是爵位,二是年齒,三是德行。齊王怎么可以因為他有爵位和富貴,就輕慢有年齒和德行的我呢?于是他提出:“將大有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而自己,就是不應召的人。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還有,他罵梁惠王:“不仁哉,梁惠王也!”罵梁襄王:“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見所畏焉!”甚至炮轟一切,指責春秋五霸及當今諸侯、大夫:“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今之諸侯,五霸之罪人也;今之大夫,今之諸侯之罪人也。”
  
  當學生景春認為,公孫衍、張儀這樣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息的人應該是大丈夫,孟子厲聲反駁說:“是焉得為大丈夫乎?子未學禮乎?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門,戒之曰:‘往之女家,必敬必戒,無違夫子!’以順為正者,妾婦之道也。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其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
  
  他甚至當面向齊宣王說:“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這是殺傷力多么大的一句話!
  
  隔了足足有一千七百年之久,到明朝洪武五年,朱元璋閑覽《孟子》時,在《離婁》中讀到了它,朱皇帝立刻怒不可遏,惡狠狠地說:“使此老在今日,寧得免耶!”當天就下令將孟子逐出文廟,不得配享孔子。
  
  公元一三九四年,朱元璋又命翰林學士劉三吾對《孟子》進行刪節(jié),將孟子重民輕君的大不敬之處刪掉八十五條,編就了一本刪節(jié)版的《孟子節(jié)文》。
  
  蔑視君權,傲視王侯,當然是孟子“貴民輕君”的思想使然,但更重要的卻是他胸中真力彌漫的浩然之氣在發(fā)力。
  
  “萬物皆備于我”,“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這自然形成一種浩蕩深渾、至大至剛、獨與天地自在精神相往來的人格。
  
  他的生命本體中就植入了所向無敵的綿綿力道。
  
  即便是在離齊歸鄉(xiāng)的路上,他仍無視自己年已八秩的壽考,沒有去想這已是自己向世界告別的時分。他極為自負也極為自傲地說:“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其間必有名世者。由周而來,七百有余歲矣,以其數(shù),則過矣;以其時考之,則可矣。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也?”


  
  他用豪情滿懷、充盈天地的人格魅力,感染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國志士仁人。
  
  九
  
  一路宣揚王道,一路應駁辯難,口干舌燥的孟子,似乎自己都認為說話太多,有些喋喋不休。
  
  他自我申辯說:“予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不得已,就是因為“圣王不作,諸侯放恣,處士橫議,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
  
  但不得不說,他是一個一流的辯論家,思采、文采、辭采、口才均屬超凡絕倫。
  
  秉承述而不作的古風,為推行王道仁政,建構儒學道統(tǒng),一方面用他擅長的近比遠譬向諸侯大夫或娓娓道來,或厲聲呵責;一方面用他綿密的思維、善辯的口舌,向楊、墨、農家等學說進行批判,回應各種非儒學派的質疑和責難,廓清儒學發(fā)展的障礙。
  
  他在儒學發(fā)展史上所起的承前啟后作用,至大至偉。
  
  韓愈說:“揚子云曰:‘古者楊、墨塞路,孟子辭而辟之,廓如也。’夫楊、墨行,正道廢。孟子雖賢圣,不得位?昭詿o施,雖切何補。然賴其言,而今之學者尚知宗孔氏,崇仁義,貴王賤霸而已。其大經大法,皆亡滅而不救,壞爛而不收。所謂存十一于千百,安在其能廓如也?然向無孟氏,則皆服左衽而言侏離矣。故愈嘗推尊孟氏,以為功不在禹下者,為此也。”


  
  程頤說:“孟子有功于圣門,不可勝言。”
  
  自韓愈的道統(tǒng)論給孟子點定確切的坐標之后,孟子應有的學術形象和學術地位才得以漸漸理清。
  
  宋神宗熙寧四年,《孟子》一書開始被列入科舉考試科目之中。
  
  元豐七年,孟子走進孔廟,配享孔子,宋儒開始把《孟子》從子書升格為經書。
  
  繼之,是學界中一場長達百年的貶孟與尊孟爭論。司馬光就曾著《疑孟》,認為孟子“鬻先王之道以售其身”,不是賢人,是忍人。
  
  直到南宋時,朱熹寫就《讀余隱之尊孟辯》,撥云見日,一切非難孟子的嘵嘵之論才告停息。朱熹后來將《孟子》編錄《四書》之中,從此,孟子站在了孔子身后,《孟子》則走上了所有讀書人的案頭。
  
  一個東方的亞里士多德,就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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