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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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看來你中文很不錯啊。”我由衷地贊賞了一句,“很多海外華裔,在海外居住了幾年,連中文都說不清楚。”“那個……我也是你這個左右的年齡從國內(nèi)來這里的。”單永謙笑望了我一眼,,經(jīng)過一條小巷時指了指前方,“你們的學(xué)生公寓是在左邊還是右邊?”“左邊。”車子穿過小巷,開出巷口時,一輛銀白色的沃爾沃擋在了前方唯一的路口。只見沃爾沃旁邊的一個男子對著汽車輪胎踹了幾腳后,掏出了手機打電話,神情似乎很不耐煩。單永謙按了下喇叭,沃爾沃旁的男子聽到聲響抬起頭,見到被堵在巷子里的我們后,合下手機走了過來。“哎喲喂——這可真難得啊!”這個沃爾沃男子故意拖長了腔調(diào),慢悠悠地走到駕駛座的車窗旁,漫不經(jīng)心的眼神越過單永謙,停留在我臉上時,眉宇間忽然閃過一抹異樣。我目光直直地回望著他,他視線一轉(zhuǎn),對單永謙搖頭嘖嘖說了起來:“大哥啊……”他拖著調(diào)調(diào)一副很拽的樣子說話,我聽到大哥二字時疑惑地打量著這兩人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像啊。單永謙,人如其名,穩(wěn)重謙和,舉止端凝,從說話行事即可看出為人內(nèi)斂低調(diào)。而旁邊這個年輕的男人,一泓水汪汪的桃花眼,玩世不恭的模樣,似笑非笑,眉宇間盡是肆無忌憚的傲氣和盛氣。“你眼光可真夠獨特,泡得都是那種還未發(fā)育完全的妞。”他的后半句話傳入我耳中,我頓時想吐血三升,忍不住狠狠瞪著他,恨不得能用眼光殺死他!“你那車子又拋錨了?要不要先坐我的車回去?”單永謙淡淡笑著,沒有解釋,好脾氣地問道。“免了!我自有辦法。”單永謙這個弟弟卻并不領(lǐng)情,冷冷地回了一句后又走回了自己的車子旁,掏出手機重新打電話。單永謙對此似乎習(xí)以為常,臉上并未有多大情緒。見他要別過頭和我說話,我連忙表現(xiàn)出一種寬容的淡定,不和這種不懂禮貌的人計較。“我們只能走另一條路了。”他似乎有些無奈地對我笑了笑,原路折回,開向了另一條回學(xué)生公寓的街道。“那個他是你弟弟嗎?”在車?yán)锍聊艘粫䞍海胰滩蛔柕馈?/div>單永謙點了點頭:“是的,我弟弟,跟你差不多大,在扎利大學(xué)念書,平時被家里寵壞了,說話也沒譜,你不要去在意他說的話。”他說這話時,眼里依舊未有多大感情。“我也有一個妹妹,但她還很小,才讀高中。”我跟著說道,“我以前很不喜歡她,總是欺負(fù)她,后來我讀大學(xué)離開家了,就開始非常想念她了,也很后悔以前欺負(fù)了她。”我那可愛的小妹妹,雖然她和我并不親近,可偶爾我還是會想念她。雖然在外面的時候我?guī)缀跷聪肫疬^我的父母。“那么小的小朋友一定很可愛。”他眼里倏然亮起一抹明燦的光,“我很喜歡小孩子,他們的靈魂很純凈。”“小孩子嘛,最純潔無暇的啦。”我贊成的點點頭,方抬起頭,前方鱗次櫛比的學(xué)生公寓已經(jīng)映入了眼簾。打了電話給凌嵐拿一雙鞋子下來接我后,我提著鞋子跳下車,關(guān)上車門之際不忘沖里面的人道謝:“單先生,謝謝你!”“不客氣。”他淡淡的笑了笑,從車內(nèi)的儲物格里抽了一張名片遞給我,“在外求學(xué)不容易,以后有事可以找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會幫。”收下名片后,單永謙的斯柯達(dá)不緊不慢地從我的視線離開,我杵在原地,直到身后的凌嵐猝不及防地拍了下我的肩。“呀呀呀,是誰呢?這么依依不舍。”凌嵐將一雙拖鞋扔到我面前,“是不是我的一雙高跟鞋讓你被英雄救美?”“什么啊,就是人家見我坐在路邊可憐就把我送了回來。”我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名片,卻被眼尖的凌嵐給看到了。“那人給你的名片?”凌嵐從我手中拿過名片,嚷嚷道,“捷克的婚外情比率出了名的高,你在這可別被騙了還幫著人數(shù)錢。”凌嵐見名片正面全是捷克文后翻過背面,看到了上面熟悉的中文和手機號碼,“單永謙,單氏藥業(yè)副總經(jīng)理?磥磉蠻有錢的嘛,游浣啊,如果是單身你就趕緊上,如果是名草有主你就移草接花。”凌嵐意味深長地將名片塞回我手中。“移草接花這事技術(shù)含量太高了,我干不來。”我拿回名片,無視這家伙的胡言亂語,繞開她直接上樓,“我們只是萍水相逢,要不是你病了,本來還是你去接待他的呢。”“啊?游浣,你說什么?他就是今天來給金色基金會頒獎的人?”凌嵐突然驚叫了一聲,追在我后面問道,“那他長得帥嗎?”“怎么?后悔沒有去啦?”我想起了美娜那句字正圓腔的“帥”和自己當(dāng)時陰暗的揣測,忍不住彎起嘴角想笑,“你猜猜。”凌嵐瞇起了眼睛一副了然的模樣:“能讓你游浣笑得心花怒放的男人,應(yīng)該差不到哪里去。”“呵呵呵,你自個慢慢想吧。”我挑挑眉,高興地跑上了樓。一進(jìn)公寓,里面一個大大的倒計時牌映入了我的眼簾。距離回家還有360天!“不是吧凌嵐?”我走到倒計時牌前,回過頭驚詫地望著凌嵐,“你就這么這么戀家?”“游浣,你不覺得在這里好孤單嗎?”凌嵐從我身邊走過,在沙發(fā)坐下,“異國他鄉(xiāng),言語不通,連每天見到的人種都不同,咱倆什么時候死在這都沒人知道。”她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你說,咱們一時好新鮮來了這里,這一年該怎么熬下去?”“哎呀呀,凌嵐你又不是林妹妹,這么憂傷做什么。”對凌嵐這突如其來的憂傷,我安慰她,“等咱倆對這塊地方熟悉起來了,釣一個金發(fā)大眼的西歐帥哥,指不定你還樂不思蜀了呢!”“還樂不思蜀,你以為我是你啊,沒心沒肺的,你就不會想念你的家人和朋友嗎?” 凌嵐將沙發(fā)上的一個靠枕扔向了我。我接住靠枕,默然,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記憶里,似乎一時找不到可以讓我很渴望見到的人。我一直認(rèn)為,人生就是走一段路,不斷忘記一些人,然后踏上新的旅程,不斷重新認(rèn)識一些人。太多的想念只會讓人筋疲力竭。回到房間,我在手機里儲存下單永謙的手機號碼,發(fā)了一條短信給他。單先生,謝謝你送我回來。我的名字是游浣,改日有空請你吃飯哦。按下發(fā)送后,我并未想過單永謙會回我,但未到一分鐘,手機即收到了他的回復(fù)。不客氣,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我。我沒有再回復(fù)他,我們總是要和很多人萍水相逢,然后再也未相遇。我和凌嵐作為互換生,插在了扎利大學(xué)的普通班里。開課的第二周,凌嵐還在家里休息,我卻在班里意外見到了一個讓我當(dāng)場石化的人——單永謙的弟弟,一個中文名為單淳韶的囂張的家伙。單淳韶一進(jìn)教室就引起了班里女生的騷動,這些金發(fā)碧眼像洋娃娃一樣漂亮可愛的西歐女生大聲地召喚著他來身邊坐,單淳韶給了她們一個飛吻,卻意外地走到我的身旁,在我身邊的一個空位坐下。“哎,真是巧,別來無恙。”這身無一物的家伙似笑非笑地望了我一眼,特別坦然自若地在我身旁坐下,拿過我的課本放到課桌中間,還特地翻了下扉頁,“游浣?你爸媽是不是特別希望你能到處去游玩啊?”他彎彎唇,大大的桃花眼里特別不懷好意。又是一頭讀錯我名字的豬。!我狠狠地鄙視他一眼,說道:“不是wan,是huan,是游浣!”這么簡單的字都不認(rèn)識,沒文化真可怕!“哦!”他一副恍然大悟地表情,又問,“那你爸媽是不是特別希望你能洗衣服啊?”“我爸媽對我沒有什么特別希望,謝謝。”這人一定是來消遣我的,我憤懣地把課本拿回自個桌前,眼睛看向黑板,開始認(rèn)真抄筆記,不再理會他。單淳韶倒也不再糾纏我的名字,我抄了一會兒筆記,再看向身旁這家伙時,只見他正拿著手機全神貫注地玩游戲。這堂課快結(jié)束時,教授歐美文學(xué)史的老師走下講臺,將全班每兩個人分為一組,吩咐大家回去做一個區(qū)別東西方文化的PPT,以后每節(jié)課他都會抽一組學(xué)生上臺演示。在這個歐洲老頭的隨意安排下,悲摧的我很不幸和同桌的單淳韶成為了一組。“老師……我……我……”這個歐洲老頭瞪大了眼睛一臉疑惑地望著我,我糾結(jié)地想著怎么和他說換一個Partner,大腦卻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么用捷克語表達(dá)。身旁的單淳韶見此適時的接過了話,一口流利的捷克語說得歐洲老頭笑瞇瞇的,離開之前還對我豎起了大拇指。“你對他說了什么?”我回頭警惕地盯著單淳韶問道。“沒說什么啊。”單淳韶笑望我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我只是說,你明天上課愿意第一個上臺演講。”他拿起我的筆,在我的課本上寫了一個郵箱地址,然后站起身,留給我一個瀟灑的背影,“游浣啊,你今晚負(fù)責(zé)做東方文化的PPT,做完后發(fā)給我,我負(fù)責(zé)剩下的一半。”“什么?第一個?等等,你慢點走!”我收起課本,趕緊追上單淳韶,“你說得倒輕松,我公寓里的電腦還不能聯(lián)網(wǎng),怎么在今天晚上趕出一個有關(guān)東方文化的PPT啊?”我這人最害怕的就是打頭陣了,更何況現(xiàn)在我連互聯(lián)網(wǎng)都沒有,去哪查資料啊,我氣憤地望著單淳韶,心里非常不高興!“這樣啊……”他折眉,回頭望著我,彎了彎腰,目光和我的視線相觸,“那要不你來我家,用我的筆記本做?”他看著我,黑色的瞳仁里倒映著我的身影,隱約中仿佛帶著諱莫如深的陰謀詭計。“誰去你家。”我很不屑地哼了一聲,“誰知道你安什么心啊!大不了明天我不交了唄。”“隨便你啊。”他頗為玩味地勾勾唇,繼續(xù)說,“不過,這個老頭是出了名的較真,你要是明天拿不出PPT,學(xué)分少了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他轉(zhuǎn)過身,邊走邊和班里的女生打著招呼,話里頗有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少了就少了……”我嘴硬地嘟囔著,心底卻還是有些不甘心。大腦飛快地權(quán)衡了下利弊,跑出教室尋找單淳韶的身影,卻見他左右已各伴有一個身姿妖嬈的金發(fā)美女。“那個誰……”我蹙著眉,站在單淳韶身后猶豫了一會,喊了一句,“那個……今晚借你筆記本用一下。”單淳韶轉(zhuǎn)過身,大大的桃花眼里流淌著一種迷離,給人一種攬紅偎翠的風(fēng)流樣。不得不承認(rèn),除卻他身上那種張揚的氣勢,他和他的哥哥單永謙一樣的好看,五官分明,眉眼如刀刻般俊朗,無論站在哪兒,總是比常人更加耀眼,總是能吸引大眾的目光。“喲,這么快想通了?”單淳韶挑著眉,故作疑惑地打量了我一眼,說,“想通了就跟我走吧,不過我得先送人回家。”說完轉(zhuǎn)過身繼續(xù)跟左右兩邊的美女邊走邊說笑。我默默地跟在前面三人的身后,拿出手機給家里的凌嵐發(fā)了條短信,告訴她我有事要晚一點回來。坐上了單淳韶那輛沃爾沃,一個金發(fā)美女率先坐在了副駕駛座上,我和另一個金發(fā)美女則坐在了車后座。單淳韶和這兩美女在車?yán)镉媒菘苏Z說說笑笑,冷落一旁的我干脆趴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的街景飛馳而過。又是一天的逝去,暮光穿過落葉已盡的樹梢,打在老城的青磚地上,勾勒出濃淡不一的陰影,說不出的寂寞。單淳韶幾乎將整座老城全走了一圈,方將兩美女分別送回了家。“喂,你們家在哪兒?”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暗,我打著哈欠,疲倦地靠在車窗上。“怎么,你就這么想去我家?”單淳韶勾著唇,從后視鏡里瞥我一眼,“我大哥還不一定在家呢!”“你大哥在不在家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聽到這話我精神一抖擻,忍不住辯解,“我和你大哥根本就不熟,你別歪者見歪,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這么激動干什么?”單淳韶聳了聳肩,一副嘲諷的模樣,“我只是隨便一說你就這么激動,我們倆到底是誰歪者見歪?”“對于您的胡言亂語,我能不激動嗎?”我輕哼了一聲,很不悅地回道。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座寬敞的別墅前。與附近擁擠狹窄鱗次櫛比的房屋相比,這一幢幢由高大的圍墻圈住的別墅顯然是富人區(qū)。跟著單淳韶進(jìn)了家門,出乎我的意料,里面安靜又冷清,除了一個華人阿姨跪在地上抹地板。“二少爺回來了。”阿姨站起身,見單淳韶身旁還站著我,笑了笑,說道,“喲,帶了朋友回來啊,阿姨這就把飯菜端出來。”“我爸去哪了?”單淳韶環(huán)顧了一眼四周,“又去陪那女人看歌劇了?”“是啊,先生陪著夫人去老城看歌劇表演了,這不,剛走沒多久,說要晚一點回來。”華人阿姨放下手中的活兒,連忙進(jìn)了廚房。“你的筆記本在哪兒?我趕緊弄完回去。”我掏出手機看看時間,竟然已經(jīng)八點多了。“先吃下飯吧,這么晚你肯定也餓了。”單淳韶走到飯廳的圓桌前拉開一張椅子,懶洋洋地坐下,瞅我一眼,神色慵懶。還餓?氣都被你氣撐了!我心里埋怨了一句,說道:“你快把你的筆記本給我,我還趕著回去呢!”“這么急啊?我大哥都還沒回來呢。”他唇角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卻還是起身慢悠悠地上了樓,然后提了一臺筆記本下樓。我接過筆記本,在客廳沙發(fā)坐下,從網(wǎng)上找到一個PPT模本后,開始馬不停蹄地找相關(guān)的資料。“喂,要不要先吃個飯啊?”單淳韶端著個飯碗在我身旁走來走去,“你真的不吃啊?你是不是要減肥?”“嗯,減肥呢。”我胡亂回了他一句,全神貫注地找著資料,然后提煉出相關(guān)的語句放進(jìn)PPT里。“那我看你也沒有多瘦。”單淳韶在我對面的沙發(fā)坐下,目光肆無忌憚地在我身上徘徊,自言自語道,“不過也是,有些人可是喝水都會胖,再怎么減都是白搭!”思緒總是被他打擾,我忍無可忍地抬起頭:“哎呀,你可不可以安靜一點,好好吃你的飯?”我瞄了一眼他手中的碗,竟然還是滿滿一碗飯菜,他一個大男人怎么吃個飯都這么磨嘰? “先生,難道你沒有聽過“食不語寢不言”這話?”單淳韶聽此怔了怔,眨眨水汪汪的大眼,顯得分外受傷:“我的心真是被狗給啃了!”說完他站起身,似乎被我傷害到了,一個人走回飯廳安靜地吃著飯。“二少爺,這就吃完了?”不一會兒,飯廳傳來碗筷一放的聲音,只聽單家的阿姨問道。“吃完了,洗澡去。”單淳韶走出飯廳,路過我時瞅我一眼,也不說什么,轉(zhuǎn)身直接往樓梯口走去。“誒,那個,剛吃完飯最好過半個小時再洗澡,不然對胃不好呢!”我在身后好心地提醒他。“我樂意!”他頭也不回地回我一句,在樓梯轉(zhuǎn)彎處拐個彎就不見了人影。好吧,不領(lǐng)情就算了。我埋下頭,繼續(xù)專心做我的PPT。也不知過了多久,該找的資料都找的差不多時,大門突然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我下意識地回了下頭,只見一只手提著一件大衣的單永謙從門口走進(jìn)。他見到我出現(xiàn)在家里時顯然也是一愣。“你好,單先生,這么晚才回來啊。”我頓時感到局促和拘謹(jǐn),連忙抱著筆記本站起身,又解釋說,“我和單淳韶分到了同一個小組做PPT,公寓里還沒有互聯(lián)網(wǎng),只能來這兒借他的筆記本一用。”單永謙了然地點了點,臉上拂過一抹笑意,似清風(fēng)明月般風(fēng)雅:“你坐啊,別這么緊張。”他把外套隨意搭在了沙發(fā)的靠背上,在我對面的沙發(fā)坐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頭繼續(xù)做剩下一點的收尾工作。這時單家的阿姨走了出來,笑容和藹地問單永謙:“大少爺,要不要阿姨給你煮一些宵夜?”單永謙并未立即回答,卻是轉(zhuǎn)頭問我:“你喜歡吃餃子嗎?”“?”我抬起頭,望著單永謙如玉般線條清明的輪廓,有些不知所措,忙道,“不用了,我不餓,不用了,謝謝啊。”“那就下一些韭菜餃和白菜餃吧。”單永謙吩咐完身邊站著的阿姨,又對我說,“我們家的阿姨特地在院子前種了一些蔬菜,綠色新鮮,而且這么晚了,你肯定也餓了。”我垂眸笑了笑,將做好的PPT保存好,合上筆記本,專心和他聊天。“你每天都工作到這么晚才回嗎?工作一定很繁重吧。”我看到他眼皮底下隱隱帶著一片疲憊的陰影。“還行,雖然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但也挺充實的。”他頭靠在沙發(fā)背上,閉了閉眼又睜了開來,“你是叫……游浣,對嗎?我記得是一個很不錯的名字。”我聽此心里莫名有些雀躍,笑著點了點頭:“難得單先生這么忙還記得我。上回真是麻煩你了。”“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單永謙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意,帶著一種令人安心淡然的親和力,“不過我可記得你上回還在短信里說要請我吃飯。”他戲謔地望著我,眼里帶著揶揄。我聽此臉一下紅了,不禁抓了抓頭發(fā):“但是單先生這么忙,應(yīng)該沒有時間出來跟我一個學(xué)生吃飯吧。”“這可不一定,指不定哪天晚上我就叫你出來買單了。”單永謙很認(rèn)真地說道。“那好啊,沒問題,我肯定出來。”我爽快地應(yīng)下,心里清楚他是在開我玩笑。不一會兒,華人阿姨端了兩盆水餃出來。熱氣騰騰的香氣立即彌漫了整個房子,我頓時覺得自己肚子已是饑腸轆轆開始唱空城計了。“來,快過來,這盆是韭菜餡兒的,旁邊這盆是白菜餡兒。”華人阿姨熱情地招手叫我們過來,并在餐桌上擺了兩副碗筷。“既然是淳韶的同學(xué),那可別這么拘束。”單永謙站起身催促我,“在布拉格,可是花錢都找不到這么正宗的水餃。”被單永謙這么一說,我再客氣下去倒顯得不近人情了,只好厚著臉皮跟他在餐桌旁坐下。“更喜歡韭菜還是白菜,還是都可以?”單永謙端起一個碗,扭頭笑著問我。“都可以。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我伸手想接下他手中的空碗。“沒事。”單永謙在碗里盛了一些韭菜陷和白菜陷的餃子,端到我面前,“有些燙,小心一些。”我連忙道了謝,剛拿起筷子夾了一個水餃,還未放進(jìn)嘴里,就聽到單淳韶蹬蹬的下樓聲。“淳韶,過來吃水餃。”單永謙朝下樓了的單永謙喊了一句。“這么難吃的水餃誰愛吃!”已換了一身衣服的單淳韶在客廳的沙發(fā)坐下,打開了我放在幾上的筆記本。單永謙聽此面色不變,只是低下了頭專心吃碗里的餃子。“對了,單淳韶,我做好的那部分PPT還沒拷進(jìn)U盤呢,你要完成剩下的那部分就另開一個PPT吧。”見單淳韶在筆記本鍵盤上敲敲打打,我連忙提醒道。單淳韶并未理會我,頭也未抬地認(rèn)真敲著筆記本。我想他肯定聽到了,也未多加想,低下頭繼續(xù)吃碗里的水餃。“這水餃味道很不錯呢,很有家的感覺。”吃完碗里的水餃,我由衷地贊賞道,“我一個室友特別想家,上回特地拉我去了一家中國餐廳,可那價錢貴不說,炒出來的菜真是難吃到了極點,我們倆吃完飯回到公寓半夜都起來吐了。”單淳韶聽此笑了,鳳眉舒展:“這兒的中國餐廳為了迎合本地人的口味,特地進(jìn)行了改良,你們剛來這肯定吃不慣了。你們可以多去中國人開的超市,那兒能買到很多普通超市買不到的做菜佐料。”“中國人開的超市?”我好奇地問道,“我們每天都是兩點一線的來往于學(xué)校和公寓間,很少看到中國人開的超市呢。”“就在……”單永謙話還未說完,客廳里的單淳韶嚷嚷了起來。“游浣,你要不要回家了?不要我就直接上樓了。”單淳韶拉長著一張臉,沖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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