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房門被他反腳帶上。
“放開我!”我尖叫。
下一刻,我被他丟到床上,身上的傷被牽動,我痛哼了一聲:“你為什么就是不肯寫休書?可別告訴我李大學士對一個被拐賣來的村姑動心了,打死我也不信!”
他看了看被我打開的那只舊箱子,眼神莫測地對我笑了笑,端起桌上那碗已經(jīng)變得溫熱的藥,仰頭一口喝下。然后他毫無預(yù)警地忽然摟住我,將唇印上了我的。
我驚訝地睜大眼睛,努力去推他,張口想要提出抗議,卻立即有液體隨之滑入口中?酀乃幬堵诳谥袕浡野櫰鹆嗣碱^。
他難道是在喂我喝藥?這方式也未免太古怪了點。
來不及多思考,他靈巧的舌滑過我顫抖的唇,探入我口中,霎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令我全身戰(zhàn)栗了起來,推拒著他的手也漸漸無力地改為揪緊他的前襟。
不對,不該是這樣發(fā)展的!我掙扎地看向他的眸子,他的眸中充滿了讓人沉醉的魅惑力。忽然他的雙眸微微一瞇,放開了我,我就勢虛軟地躺倒在床上。
他沙啞而帶著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娘子難道不知律法中除了七出之外還有三不出?‘無所歸,不去’,我查過,你從小就父母雙亡,師父又在數(shù)月前病故,師姐妹們都遠走異國他鄉(xiāng),暫無音訊傳來。目前除了這里你已經(jīng)無家可歸,正符合三不出之條。因此就算你犯盡了七出,為夫也是無法休了你的。所以你還是不要再費力裝什么妒婦了,實在是……”他笑了下,“不怎么像啊。”
他灼熱的呼吸在我耳畔,我想我的臉一定紅得不能再紅……但是他的話是什么意思?三不出?還有這種事?他提起師父病故的事,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數(shù)月,但還是讓我心中升起些傷感。
這諸多情緒令我的大腦暫時陷于停頓狀態(tài),無法正常思考。
他的身子靠近了我,手指挑開我披散在肩上的發(fā)絲,替我戴上一塊玉佩。我瞇眼細看,發(fā)現(xiàn)那正是我從前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自從遇到水匪被搶去后,我就以為再也找不回來了。
“那細絲江上的水匪已經(jīng)悉數(shù)剿滅,拐賣你的人牙子也關(guān)入了大牢。地上的箱子和這塊玉佩,都是搜回來的賊贓。我想對你來說,這些東西也許很重要。”他白皙的指尖摩挲著玉佩,眼中的神色不可捉摸。
確實很重要!我連連點頭,那些對我來說可都是很有意義的東西。
原來那些賊人都已經(jīng)落網(wǎng)了,我心里痛快了幾分。想起之前還誤會他是賊頭子,不由得有些歉意。
話說回來,不知當初那群賊人賣我得了多少錢,若是也能分我這當事人一點當作彌補就好了……呸,想遠了。
我感激地望著他,他卻收起了之前的神色,玩味地瞅著我通紅的臉,揚起嘴角:“況且,看娘子現(xiàn)在的模樣,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討厭為夫!”
……
“!”我指著他,語不成聲,終于因這句曖昧的話而脫離方才的震撼和傷感,清醒過來之后馬上想到了一件慘絕人寰的事:
我,邵若萱,保留清白十六年,現(xiàn)在竟然莫名其妙地被這個沒有節(jié)操的掛名夫君輕薄了去!
我抱頭僵化。
我想吐血,我想當場昏厥過去。
但我沒有,剛剛睡醒沒多久的我目前精神還算飽滿,一時之間想暈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我高叫一聲:“色狼!”用力猛地推開眼前的登徒子,連蹦帶跳地搶到桌前,提起茶壺就要往嘴里倒水漱口,卻發(fā)現(xiàn)里面居然一滴水都沒有。真是歹勢!
天啊,為什么我無憂無慮在推磨谷生活十六年,一出谷卻碰上這種倒霉催的事情!要知道現(xiàn)在的我是多么地想念推磨谷清澈的潭水、師父特制的漱口水以及功夫據(jù)說還不錯的易若梔。
我氣急敗壞地回頭看那個始作俑者,此刻正悠然地半躺在床上看我,嘴角逸著笑意。我理解為那是色狼成功吃到豆腐之后的得逞笑容。
但他的確比一般的色狼都俊美得多。
假如我是若綿的話,或許此刻會因為吻自己的人是美男而興奮地單腳著地轉(zhuǎn)一個又一個華麗麗的圈,但只可惜我是十六年來一直喜歡數(shù)錢勝過看美男子的邵若萱。
所以此時我的手不斷抽搐著痙攣著,一再強忍住想掐死他的沖動。
死小寶,居然騙我!什么犯了七出就可以有休書,就可以重獲自由!說得輕巧,搞半天除了七出居然還有個三不出!聽那李玢之大學士的口氣,我這休書看來是沒指望了。但是我堂堂一代美女廚神邵若萱,隱世廚神——“鬼都說我燒飯香”的入室弟子,怎么能屈服于世俗的官威,被區(qū)區(qū)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登徒子打壓得毫無還手之力?
我越想越怒,頭腦一熱,打開門就沖了出去。
院中那些“賀禮”早就離開了,我一路無阻地沖出院子,然后捧著臉頰呆住了。
原先在院子里,我已經(jīng)覺得這個人家夠富麗堂皇的了,想不到出了院子到外面一看,那滿目連綿無盡的亭臺樓閣、雕梁畫棟,仿若置身仙境一般,徹底震懾了我。
這樣豪華的一座宅子,我得賣多少年的燒賣才能賺到它的一片瓦、一間屋?
一時間我徹底地忘我了……
“夫人……夫人……您敲那棵珊瑚樹做什么?”身邊傳來小心翼翼的聲音打破了的局面,我扭頭看到個管家模樣的人候在一旁,手里捧著一箱東西。
“咳,我只是想看看它的堅固度……”我當然不會直說自己是想敲幾枝珊瑚下來賣錢……有人在一旁看著我只得暫時放下這個打算,留戀地繼續(xù)看著周遭的瓊花玉樹,心不在焉地問,“你手里捧的是什么?”
“這是大人吩咐下來為夫人準備的一些頭面。”
頭面?那是什么?我滿是疑惑地信手打開那箱子,然后口水就止不住地要嘩啦啦淌下來。
那箱子里分了幾層,里頭瑪瑙、玎珰、金鐲銀釧一應(yīng)俱全,發(fā)出的珠光寶氣一剎那就晃花了我的眼睛。
我控制著要哆嗦的手,拿起一支墜滿明珠的金釵仔細端詳,這材質(zhì)、做工……我擦了擦口水。這一箱子東西恐怕我一整個推磨谷那么多的燒賣也賺不到吧!我開始覺得過去十六年里自己努力存下來的那點錢,根本不能算什么。
果然是世代為官,金堂御馬的人家!
我一把抱過箱子,身子立馬跟著往下一沉,手卻不敢放開,生怕摔壞了里頭的東西。我興奮得忘記了站在一旁的管家,自顧自吃吃傻笑著走回房里。
那李大學士已不在床上,正坐在桌邊一手支頤,興味盎然地研究著我的表情……我知道我此時臉上的表情必定很適合一個詞“貪婪”,但我已經(jīng)顧不上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