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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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安覺得恍如一夢。這分別的七年，這些相遇的日子，都如大夢一場，醒來后，才發(fā)現(xiàn)其實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齊語晗不曾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而自己也不曾為誰迷戀失態(tài)過！這般自欺欺人地想著，卻聽見身邊女生的聲音，還是那樣熟悉的溫度：“你會幫夏小川的吧？”米安就像活活吞了個蒼蠅似的，什么心情都沒有了，只能敷衍地應(yīng)了個單音節(jié)。忍了忍，到底還是沒忍住，不算客氣地回頭對她說：“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殺風(fēng)景？”女生抿了抿唇，沒有答話。只是低眼時，眼底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米安沒有看見，偏過頭繼續(xù)專心開車，貌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她：“你和夏小川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齊語晗被他問得一愣，好半天才悶悶地答了一句：“朋友。”這真是一個大而化之的答案，太過于曖昧又太過于正式。所謂朋友，又是什么樣的朋友？近一點，有無限延伸的可能；而遠一點，又似乎什么都沒有。米安自然不滿意這個答案，發(fā)揚他的八卦精神，繼續(xù)刨根問底：“朋友？男朋友吧？不然你這么上心這件事兒？”這句話說完，齊語晗更沉默了。米安覺得奇怪，抽空回頭瞟了一眼，只看見女生低垂著頭，露出的白皙耳垂泛著絕艷的紅色，可想而知臉已紅成了什么樣呢！米安只覺得似乎被人悶頭打了一棒，心里酸酸澀澀的，正想諷刺兩句，卻聽見女生低低的回答，似乎透著沮喪：“不是。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已。”這話似曾相識，多少年前，是不是那個人也用同一種口氣說出來過？米安覺得恍惚，放下心來的同時，又覺得心里有些空空落落，似乎被挖走了一塊，不痛，只是會冷而已。看著女生紅暈漸散的耳垂，他又加了一句：“不是男朋友也好。那男的上次還為了姚舒跟我打了一架來著。你要找個這樣的男朋友，這些年就白活了！”說不清是挑釁還是什么，這些話就繞在他的喉嚨里，不吐不快。雖然很明白，這話只要說了，旁邊這個人一定會翻臉，可就是想說，似乎這樣就覺得自己和她這些日子的相遇交鋒好歹扳回一城！果然，女生不等他說完，低垂著的臉就抬了起來。巴掌大的臉上紅暈悉數(shù)褪去，只余蒼白，顯得脆弱而單薄。她咬著牙，眼睛因為憤怒透出點血絲，就像急了眼的兔子。米安突然有些想笑，然后就聽見她的聲音：“你非要和我說這些嗎！你到底想表達什么意思？讓我看清自己的位置嗎？還是告訴我我到底有多自不量力？都七年了！你這點毛病怎么還沒有改？非得看我笑話你才滿意嗎？”她的聲音不大，也不激動，是那種好好和你說理的樣子。但因為連著用了一連串的排比問句，就顯得非常有氣勢，無形之中就給了人壓力。米安被她問得一愣，回過神來就覺得心里的火騰騰地往上躥。也不打算和她客氣了，只冷冷地道：“齊語晗，這七年你他媽腦子被狗吃了吧！老子他媽的是為了你好，你敢說姓夏的那孫子是什么好鳥？他喜歡姚舒，只要眼沒瞎的都看得見！你他媽就非得那么賤，上趕著去貼著人家？”這話著實過了，只是米安在氣頭上也沒意識到。齊語晗卻聽得清清楚楚，被他噎了一下，才冷笑著開口：“是！我就是賤！我喜歡他！我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了我還是上趕著貼著人家！可這都是我的事，你米安就是一路人甲，少在這里嘰嘰歪歪，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這話不帶一個臟字，殺傷力卻絲毫不遜色于米安剛才說的那句話。他只覺得胸悶，再這樣開車估計就得出車禍了，所以干脆一個急剎車停在路邊。齊語晗還在氣頭上，見他陡然剎車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回頭正想和他說些什么，后腦勺卻被人按住。她一驚，視野里便映進他放大的俊臉，因為靠得近反而成了模糊的一片。而后便是唇上的濕熱，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如蜻蜓點水般輕觸她的嘴角。她怔了怔，那點溫潤已離開，眼里又可以看清米安的面容。男子輕喘著氣，烏黑的眼珠看著她，帶了點淡淡的笑意和小心翼翼。他的手指已經(jīng)移向她尖細(xì)的下巴，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唇，眼神也漸漸移了過來，而后又是一個吻。不同于剛才那個，這個吻多了絲欲望，帶著想把眼前的人揉入骨血的力氣，讓人心生懼意。齊語晗總算回過神來了，第一反應(yīng)就是全身發(fā)麻，手幾乎是下意識地推拒壓在她胸前的男子。但到底力量懸殊，米安幾乎是毫無阻礙地就把她壓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整個人幾乎都貼著她，吻得越發(fā)投入。他的舌頭早已伸進她的口里肆意起舞。而開始扶在她后腦勺的手慢慢向下移，摩挲著她的后背，竟還有想往下移的趨勢。再傻的女人也明白現(xiàn)在這種狀況的危險所在了，齊語晗更是清楚，幾乎是拼了命地推拒壓在身上的人。可米安就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根深蒂固，她根本不能撼動他分毫。在形勢幾乎失控的時候，米安的手機鈴音響了起來！壓在她身上的男子似乎怔了怔，齊語晗趁機推開了他。因為用力過猛，不小心按到了米安手機的按鍵，然后電話就這樣接通了。那邊傳來的是姚舒的聲音，齊語晗其實不算熟悉。只是一次和夏小川在一起時，幫他接電話時聽到過這個聲音，然后就刻進了腦海里，成了不可磨滅的記憶。“喂，米安，你在哪里？我等你很久了。”女生的聲音雖然透著不耐，但還是嬌俏可人。齊語晗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一旁的米安明顯也不知道，所以這頭便只有沉默。那邊靜了一會兒，再說話時聲音就透著焦急：“喂，米安……米安……你在嗎？米安？不是出什么事了吧？米安……米安……”在那一連串“米安”后，男子終于反應(yīng)過來，掐斷了電話。只是該知道的，旁邊的女生明顯都知道了。齊語晗似乎還處在夢境里，眼神透著恍惚，衣服也因為剛才那一出變得凌亂不堪。米安覺得心虛，伸手想幫她整整衣服。手還沒碰到她，女生就如觸電一般避開了。他愣了愣，陡然就覺得尷尬，又帶了股說不出來的委屈，不由得抱怨地解釋：“我沒其他意思，就想幫你整整衣服。”女生看著他，眼里透出股冷光，弄得米安幾乎要在這樣的目光下丟盔棄甲。卻聽見女生說：“你去幫你家姚舒整衣服吧。”說著就拉開車門，飛快地跑了下去，動作迅速得就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獸！米安只愣了愣，立即開了車門準(zhǔn)備追，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他本來不想管，看了來電顯示，是姚舒，猶豫了下還是坐回車?yán)锝油恕?/div>那邊很快就傳來姚舒焦急的聲音：“喂，米安，你沒事吧？”米安本來想說的話，在聽到對面的人這樣的語氣后噎在了喉嚨里，愣了一下，才答道：“沒事。”“哦，剛才你在干什么啊？都不說話，嚇?biāo)牢伊恕?rdquo;“沒什么，是信號的問題。”“哦。在哪里了？我都等你半天了！”女生自然而然地撒起嬌來，那樣嬌俏可人的聲音，只是聽著也讓人覺得心情愉快。心里的那些話突然怎么也說不出來，好半天，他才聽見自己硬擠出來的聲音，粗糙干澀得幾乎不像他的聲音：“我臨時有些事，今天不過去了，下次再補償你。”女生似乎有些不大高興，但也聽出了他的聲音不對，也沒多說什么。只是乖巧地答應(yīng)了，便掛了電話。米安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頭向下趴在方向盤上，像只縮頭烏龜。他覺得郁悶，無比的郁悶，這種郁悶無處宣泄。他狠狠拍了一巴掌方向盤，發(fā)出刺耳的喇叭聲。然后他打了個電話給孫凱，現(xiàn)在的他需要放松。這種放松，孫凱那孫子絕對能幫他！就讓他好好沉醉一下，忘了這些操蛋的事情！齊語晗，反正我不過是你轉(zhuǎn)身就忘的路人甲，憑什么陪你蹉跎年華到天涯！在米安的朋友劃分中，孫凱絕對屬于典型的酒肉朋友，燒錢泡妞那是樣樣在行，但要真論有什么真心就是玩笑話了。所以心情郁悶想找消遣時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孫凱。這孫子鬼點子多，又是在風(fēng)月場上混慣了的主兒，自然知道怎么玩才最開心。打電話給孫凱時，那孫子正在“魅色”，估計正High在興頭上，接了電話也不甚清醒。聽說他要過來，便報了地址。竟是在“魅色”的總統(tǒng)套房，難怪這么High！一路飆車，五十分鐘的路程不過只用了二十分鐘。他不算是“魅色”的常客，但跟著孫凱來過幾次。孫凱是“魅色”的老主顧，所以那些員工見到他都很殷勤，也不用他多說，直接把他領(lǐng)到了最高層的總統(tǒng)套房。“魅色”是T市最高的建筑，統(tǒng)共52層樓，其中那間號稱全城最貴的總統(tǒng)套房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全景。米安看過幾次，其實也就那樣，爽的是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推開房門，倒沒有預(yù)想中的那般糜爛喧囂，只是幾個化著濃妝的美女捧著麥克風(fēng)在唱歌，其他人都有些懨懨地聽著。估計是剛High完，沒力氣了。孫凱端著杯Chivas漫不經(jīng)心地喝著，看見他進來了便招招手。米安走了過去，在他旁邊坐下后還沒歇氣就把桌上放著的酒一飲而盡。喝完以后才發(fā)現(xiàn)是一杯加了冰塊的Whiskey，不由得便想起遇到齊語晗也是因為這樣一杯Whiskey，頓時便像噎著似的不爽，“真晦氣！”他把空了的杯子放下，卻見旁邊的孫凱正玩味地盯著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什么看！”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孫凱也不生氣，只是笑瞇瞇地問他：“偷情好玩嗎？”“什么意思？”“裝什么裝��？”他對著他擠擠眼，“就是那個賣酒美女啊！”這才想起，有這次見面還是這孫子搭的線，心里更是噎得難受！偏偏有苦說不出，只扔了個白眼給他，繼續(xù)找酒喝。孫凱看他郁悶，更是來了興致，賤兮兮地靠了過來：“怎么著？吃癟了？你可是無往不利的米大少啊，那女的敢讓你吃癟？我看她也就那樣啊……”“我怎么覺得，你看我吃癟很興奮��？”他轉(zhuǎn)了頭，皮笑肉不笑地問那一臉興奮的男子。孫凱見他這樣，竟更是興奮了，嘟囔著問他：“這么說，她真讓你吃癟了？偶像��！我要視她為偶像……”不想理他那人來瘋的性子，米安轉(zhuǎn)移話題：“怎么著？你孫少最近很闊綽��？竟然包了總統(tǒng)套房來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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