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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jié) 第二章

 

 
  “對,橫批是造反有理,”傻二說。“其實捉王八有什么了不起,我爸就用王八燉過雞,特好吃。不過,聽說王八咬人不撒嘴,捉的時候可得小心點兒!”
  我爸嘆了口氣,站起身說:“你們聊吧。”
  他和媽媽拉著我妹妹到里屋去了。
  傻二看我爸爸媽媽走了,悄悄對我說:“小博,咱們也報名參加紅衛(wèi)兵吧?咱們班李西生金曉燕都參加了,還問你為什么不來學校了。”
  “我不行,我得看我妹妹。而且我媽今天說,她在她們學校也被挨斗了,站了好幾個小時,腿都腫了。我看我爸也懸,體委也挺亂的,大字報特多。紅衛(wèi)兵不會要我這樣的人。”
  我媽媽是個中學語文老師,她是個與世無爭的人,謹小慎微,從不多說一句話。她挨斗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姥爺?shù)某煞质歉晦r(nóng),盡管他去世多年了,我媽媽還是和他劃不清界線,因為還要養(yǎng)我姥姥。姥姥和舅舅住在鄉(xiāng)下,日子過得很緊,要是不寄錢給他們,那就只有餓死了,這樣一來,我媽媽也就逃脫不了挨整的命運了。
  “那我先參加試試,不就是混在一起玩玩嗎?”傻二試探地說。“以后有機會你再申請。”
  “也行,你先試試吧!”我說。
  又聊了一會兒,傻二伸了個懶腰說:“哥們兒,我來找你是有事相求。”說完,不好意思地笑了。
  “什么事你就說吧,跟我還假客氣?”
  “你能不能幫我寫份申請?就是參加紅衛(wèi)兵的申請。”
  這怎么寫呀?我還真不知道怎么寫呢!真的,我只寫過入隊申請,就是參加少先隊,那還是小學三年級時候的事兒呢,那時只要聽老師的話,學習好一點兒就能入隊。
  “不就是什么干革命呀,誓死保衛(wèi)毛主席呀,什么解放全人類呀,流血掉腦袋的,哎呀,就是什么好聽就往上招呼什么,什么血了呼啦的吹乎得大就說什么。”傻二嘿嘿笑著。“你不是會編嗎?大家都是編的,你以為那是真的?咱們也編就是了。”
  我挨不過傻二的磨嘰,找出一張紙和這幾天的報紙,邊讀邊抄,東拼西湊了一篇申請。那時我們都知道,要想寫官樣文章說瞎話騙人,報紙是最好的參考資料。
  傻二仔細讀了一遍,說:“行啊,小博,你丫可真夠能編的。”
  “我不行,咱是業(yè)余的,”我抖動著那幾張報紙。“人家才是專業(yè)呢!”
  傻二在申請書的下方莊重地簽上自己的名字,又讀了一遍,點點頭,說了一聲好,然后問我要紅藥水。
  “要紅藥水干嗎?”
  “我要按個手印兒,”傻二笑了。“這樣就是血書了。”
  我找出藥盒,紅藥水和紫藥水兩個小瓶子并排挨在一起。
  “可別弄錯了,拿了紫藥水。”我開玩笑說。
  “不會,這么重要的事還能搞錯?”他拿起了那瓶紫藥水看看說。“我還真想按個紫手印看看他們有什么反應。咱們不老說什么紅得發(fā)紫嗎?”
  放下了紫藥水,他又拿起了那瓶紅藥水,扭開蓋子,用食指堵住瓶口,將藥水瓶倒了過來。鮮紅的手印按在了他的簽名旁,傻二噘起嘴用氣吹干紅手印,得意地說:“怎么樣,這是血書呀!誰敢不讓我加入紅衛(wèi)兵?我跟丫死磕了!”
  第二天一早,傻二跑到學校紅衛(wèi)兵總部鄭重其事地交上了申請。
  當天晚上,傻二又來到我家,跟我吹了一通他交申請時的情況。
  “知道嗎,紅衛(wèi)兵總部就在校醫(yī)室隔壁,嘿,校醫(yī)室貼滿了大字報,李大夫成了李對付,張護士成了張糊弄。說她們對紅五類同學們沒有感情,就是對付和糊弄,F(xiàn)在紅衛(wèi)兵已經(jīng)接管了校醫(yī)室,李大夫、張護士和校長他們一起掃地呢。我交申請時,有個高一的女紅衛(wèi)兵,上來就問我什么出身,我他媽哪知道什么出身呀,我爸是做飯的,她說做飯的應該算工人吧,那我也是紅五類了!”
  傻二扳著手指頭,數(shù)著紅五類:革命干部,革命軍人,工人,貧農(nóng),下中農(nóng),就這五類了。哎,還有一個革命烈士,那算什么呀?不是紅六類了?黑五類有哪些?地主,富農(nóng),反革命,壞分子,右派,好像就這些了。
  “哎,你算什么出身呀?”傻二扳完了手指頭,抬起頭問我。
  “上次金曉兵說我算革干,你忘啦?”
  “他說了不算。”
  “那,我媽讓我填職員,說不好也不壞,中不溜吧!”我說。“既不是紅五類,也不是黑五類。”
  “職員?我還第一次知道有這么多出身,誰定的呀?”
  “我也不知道誰定的,好像城里沒人定。可能是你爸干什么你就是什么出身吧?”
  “那我應該算是廚師出身吧?廚師算工人,就是無產(chǎn)階級了,就是,瞧我們家的窮樣,肯定是無產(chǎn)階級了。職員算什么呢?資產(chǎn)階級?無產(chǎn)階級?”傻二轉(zhuǎn)著腦袋打量著我家,外屋一張方桌,兩張單人床。那張方桌既是我家的飯桌,也是我和妹妹讀書做作業(yè)的書桌。
  “你們家也挺窮的,也應該算無產(chǎn)階級吧。不過,你們家有個大衣柜,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你們家算職員呀?可我們家比你們家多兩個箱子呀!你爸在體委工作,體委是國家的,要都是資產(chǎn)階級在那里工作,那不就是資產(chǎn)階級國家了?哦,我明白了,這就是為什么要造反吧?可是金曉燕她爸不還是什么部長嗎,她們家住那么大院子,那不是大資產(chǎn)階級嗎?她怎么說她是革命干部出身呀?我都糊涂了,你明白嗎?”
  我想起了金曉燕家的地毯和沙發(fā)。
  “我也不知道。”我老實承認自己的無知。我也知道,不僅是我,大概沒人明白什么是無產(chǎn)階級,什么是資產(chǎn)階級,可人們都揣著糊涂裝明白,而且把這些名詞成天掛在嘴上,還辯來辯去,好像他們比誰都聰明。我一直就不明白,這世上有這么多人,這么多職業(yè),事物又天天在變化,今天掙的錢,明天就花出去了,怎么就能簡單地一刀切出兩個階級來呢?
  “要是哪天我爸退休了,不做飯了,我算什么出身呀?”傻二天真地問。
  “退休就是不干活了,不干活又能活下來,那不就是靠剝削才行嗎?”我的邏輯一向很好,數(shù)學老師們都這么說。“那你就是資產(chǎn)階級出身了!”
  傻二點點頭,有道理,看來人不能退休,寧可占著茅坑不拉屎也不能讓別人拉,退休就意味著滑進資產(chǎn)階級泥坑里了。
  “那娘兒們,說漏嘴了,我是說那個高一的女紅衛(wèi)兵讓我填了張表,還說要調(diào)查我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姥姥姥爺,查三代什么的,然后才能決定是不是能批準。真他媽麻煩,要知道我就不申請了,怎么革命這么不容易呀?”傻二不滿地說。“整的跟真的似的。不就是大家混在一起互相壯壯膽玩一玩嗎?”
  紅衛(wèi)兵組織的動作真迅速,可能都是充滿理想的年輕人的緣故。幾天以后,傻二家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就下來了。要是其他人,還不得拖個一年半載的,比如到派出所辦戶口就得等著,甚至到商店買東西都要排隊。我那時特佩服這些人的干勁,一聽說哪里有壞人出現(xiàn),幾百輛自行車,男男女女一大幫,也不知道都是哪來的,扎著牛皮帶,戴著紅袖章,在大街上呼嘯而過,直撲壞人出現(xiàn)的地點,比警察都快。當然,結(jié)果咱們就不說了,反正以后就是平反昭雪恢復名譽的事,擦不盡的屁股揩不完的腚。
  那天傻二到我家是耷拉著腦袋來的,紅衛(wèi)兵總部通知,說是經(jīng)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他爸的成分是小業(yè)主,因為過去開了個小飯館,他屬于資產(chǎn)階級家庭出身,不能參加紅衛(wèi)兵。而且還警告他要老老實實,不能亂說亂動,否則就砸爛他的狗頭。
  “什么是小業(yè)主?他們說小業(yè)主就是資本家,我爸說他就是一個做飯的,苦掙苦扎地盤下一個小店,結(jié)果成了資本家,好,你們不要我,老子他媽的自己干!”傻二的眼睛紅通通的,盯著我,喘著粗氣。“咱們自己也成立一個紅衛(wèi)兵吧!”
  我愣了,那怎么行,我們這種出身哪能成立組織呀!這不是大逆不道嗎?要是讓那些紅衛(wèi)兵知道了,還不得打死我們?
  “咱們比他們差在哪兒?他們的血是紅的,咱們不是有紅藥水嗎?一點兒不比他們差。”傻二振振有詞。“你丫也太窩囊了,瞧你爸一身功夫,卻讓他們單位里的紅衛(wèi)兵那么整。要是我,拼一個夠本,拼兩個賺一個,誰欺負咱也不行!”
  “我爸說,打死個人容易,問題是家里人怎么辦,一起挨整的那些人怎么辦,又不知多少無辜的人要跟著倒霉。”我囁嚅著。“你看那些紅衛(wèi)兵成天打人,跟瘋了似的。我媽學校的校長昨天就被打死了。”
  “那叫犯傻,為什么等死?為什么不跑?打不過還跑不了嗎?”傻二不滿地說。他停了一下,歪著腦袋想了想,喘了口氣說:“不過,你爸倒挺講義氣,這還叫人挺佩服的。”
  又過了幾天,傻二一大早就來了,我正教妹妹念書,要他等一會。他從這屋走到那屋,就像屁股上燒了一把火,坐立不安。等我妹妹學完,抱著我家那只小貓到院子里去玩,他一下子躥到我跟前。
  “我想了幾天終于想通了,我一定要成立個組織。”傻二說。“我咽不下這口氣!憑什么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
  那時候,全國各地已經(jīng)有了不少紅衛(wèi)兵組織,名稱各不相同,有的叫紅衛(wèi)兵,有的叫造反團,有的叫戰(zhàn)斗隊,而且每天都有新的組織冒出來。有的嘯聚上千人,有的小至一兩人,反正是亂世英雄起四方,舉旗就成草頭王。只是我們學校只有一個紅衛(wèi)兵組織,有人要成立新組織,馬上就被他們宣布是非法組織,是狗崽子的組織。取締的方式很簡單,上百條穿舊黃軍裝,戴紅袖章的漢子們,也可能有些娘兒們,只是剃了光頭或者把頭發(fā)掖到帽子里我們看不出是男是女,揮舞著牛皮帶沖進新組織的辦公室,又打又砸,直到狗崽子們抱頭鼠竄。
  “你是沒事找打呀?”我說,“你沒聽說前幾天對門毛澤東思想紅衛(wèi)兵總部被砸的事兒?你有幾顆腦袋呀?”
  我說的對門就是金曉兵學校。
  “咱們秘密干,不叫他們知道咱們是誰,他到哪兒找人去?”傻二還挺有心眼。
  說干就干,我們籌劃了半天,為傻二的紅衛(wèi)兵取了個響亮的名字:“紅星中學毛澤東思想革命造反東風紅旗全球一片紅紅衛(wèi)兵”,紅星中學是我們學校新改的名字,因為叫這個名字革命。那時,不少中小學都改了名字,就連北京大學都改成了新北大,毛主席還題了詞。結(jié)果,前門那里的大北照相館都沾了光,改名叫新大北了。光有紅衛(wèi)兵的名字還不夠,還得有個戰(zhàn)斗隊,于是我們成立了一個戰(zhàn)斗隊叫孫大圣金箍棒戰(zhàn)斗隊,只是整個組織就他一個人,他就是司令,那時叫第一號勤務員,以示不是要做官,而是要革命,不過一編號就有點兒囚犯的意味兒了。為了這個編號,我們還爭了半天,他說叫001號,我說叫0001號,為什么?我的理由是我們學校有一千多人,號編小了,今后不好辦,司令是0001號,最后一位是9999號,可以有近一萬人呢!最后他同意了,還說我真是智多星。他拉我參加他這個紅衛(wèi)兵,我搖搖頭,說我爸媽正挨斗,我這樣做會給他們?nèi)锹闊?/div>
  “沒關(guān)系,你就是副司令,秘密副司令,第二號勤務員。咱們是哥們兒,我的就是你的,將來咱們組織人多了,壯大了,你還是副司令。”傻二緊緊握住我的手。“不過,你得幫我個忙,寫個紅衛(wèi)兵成立宣言。我的字太臭,幫幫哥們兒,求求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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