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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jié) 第一章

 

  誰也沒想到,期中考試沒過多久,學(xué)期還沒有結(jié)束,“文化大革命”開始了。
  “文化大革命”怎么就開始了,我一點兒都不知道,只是覺得政治學(xué)習(xí)多了,劉老師更加慷慨激昂了,他的語文課幾乎變成了讀報課。在劉老師抑揚頓挫的朗讀聲中,“文化大革命”開始了,學(xué)校變了。
  學(xué)校的最大變化就是慢慢地學(xué)生不用上課了,究竟為什么不上課了,從什么時候不上課了,我就沒明白,好像是一點兒一點兒的就沒課了,這是最讓傻二開心的事。不知是誰貼的第一張大字報,先是批判北京市的三個大人物,說是三家村,這些都是跟著報紙來的,學(xué)校里的大字報不過是跟著落井下石罷了。接著,學(xué)校里也揪出了一個小三家村,就是校長、副校長和教導(dǎo)主任,據(jù)說他們和北京市那個三家村是一伙的,這就變成趁火打劫了。三家村的說法并不局限于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既然學(xué)校里有個三家村,那每個年級每個班也得有吧?
  我和傻二算計了一下,大概以后我們班也會有個三家村吧!只是我們說不清究竟是誰,于是,我們把全班同學(xué)排了個隊,第一名當然是班長袁潔了。
  “袁潔不算吧?”傻二看著我,臉有點兒紅,氣有點兒喘,說話有點兒結(jié)巴。
  “為什么不算?”我問。“你可別忘了,她是班長,算也得從她算起!”
  傻二說這三家村都是下面的人,不是最大的。算也得應(yīng)該從副班長開始。
  我琢磨著,有道理。學(xué)校里的黨支部書記就不是三家村的,三家村最大的是校長。所以班長袁潔不能是三家村的,可憑什么別人就該是三家村的呢?而且,我們班沒有副班長。本來這個學(xué)期劉老師想讓我當副班長兼學(xué)習(xí)委員,只是讓我們的考試作弊砸了鍋,當然,三家村也沒我的份了,要不真進了三家村,這輩子算完了。
  傻二也回答不出來為什么,他吸吸鼻子,堅定地說反正袁潔不能算。
  “行,袁潔不算,金曉燕也不算!”我也堅定地說。
  “對,咱們的哥們兒姐們兒都不算!誰要是欺負咱們,就抽丫挺的!”傻二挺挺胸脯說。
  繼續(xù)排下去,班里那么多同學(xué),不是和我關(guān)系不錯,就是和傻二的關(guān)系不錯,要不就是和袁潔金曉燕的關(guān)系不錯,排到最后,我們班沒有三家村!
  “怎么就沒有呢?”傻二拍拍自己的腦袋。
  “怎么一定就有呢?”我問他。“哪有那么多壞人呀?”
  “不是說百分之九十五的是好人,那還有百分之五的壞人呢?”
  “就是說咱們班有二點一個壞人,零點一個人沒法算,按四舍五入,就算兩個人吧!”我說,我的口算能力不錯。“咱們找的是三家村,必須是三個人,大概咱們班沒有三家村。”
  “沒有就算了!”傻二嘆了一口氣,“就是,也不能個個都是三家村的。”
  我也同意傻二的說法,不管怎么著,不能人人都是壞人,壞人也不能是自己的哥們兒姐們兒,推而廣之,哥們兒姐們兒的哥們兒姐們兒們也不能都是壞人。
  學(xué)校已經(jīng)不能叫學(xué)校了,我也說不上是什么了,應(yīng)該叫多功能之地吧!校園里鋪天蓋地到處都是大標語大字報。大字報從教室延伸到學(xué)校的大禮堂,又從大禮堂延伸到操場跑道邊上的席棚,這些席棚也是為了大字報建起來的。不少教室由于大字報把窗戶都蓋住而變成黑洞洞的地窖。學(xué)生們在校園里到處游逛,當年嚴厲的老師們變得異常小心,對學(xué)生們笑臉相向,生怕哪天就被打成牛鬼蛇神。而成為牛鬼蛇神真是易如反掌,只要貼上幾張大字報羅織點兒罪名就行了,沒人核實,也沒有人在意那是不是真的,所以不少老師都被說成是反黨反社會主義分子,我們的班主任劉老師就在那時被批判了一場,盡管他給以校長為首的學(xué)校三家村沒少貼大字報。高中的學(xué)生畢竟比我們大幾歲,革命勁頭足一點,斗爭經(jīng)驗多一些,很快就在他的革命高調(diào)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反動思想,所以劉老師在劫難逃,每天在辦公室里寫檢查,在學(xué)生面前痛哭流涕罵自己,還在大家面前左右開弓地抽自己的嘴巴。
  一開始,我們還挺有興趣每天花幾小時看大字報,拿個小本子抄點兒新名詞,因為看大字報比讀課文有意思,而且還可以在大字報上加點評注如“支持”或者“反對”,署名當然都是革命群眾,不高興還可以寫點兒罵人的臟話在上面,這是寫作文時絕對不能出現(xiàn)的。坦白地說,我會的不少臟話就是那時學(xué)會的,不是吹牛,我可以不間斷地一氣罵上兩個小時的臟話而不帶重復(fù)的,同時我的臉皮也開始厚起來,因為學(xué)會了臟話不見得就能罵出來,只有厚臉皮才能把滿肚子的壞水倒出來。
  一天下午,我和傻二一起回家,看見十幾個身穿褪了色黃軍裝的人在我們學(xué)校門口,他們見到從學(xué)校出來的人就攔住盤問,不少人在那里爭辯著什么。金曉燕的哥哥金曉兵也在那里。我和傻二從被攔住的人群旁邊走過,一個人把我們攔住。
  “哎,你站住!說你哪!”那人說。他穿著一身黃衣服,戴著黃帽子,只是都是舊的。他的右臂纏一紅布條,上書“紅衛(wèi)兵”三個字,一條寬寬的牛皮武裝帶在他的手里晃蕩著。
  我有一種想跑的沖動,不過還是站住了,傻二站在我的身后。
  “你什么出身?”那人問。
  “我?”
  “就是你!”那人的眼睛瞪了起來。
  我還真沒留心過自己是什么出身。我知道我爸爸媽媽是干什么的,我爸爸是個小干部,媽媽是個中學(xué)教師,可我算是什么出身呢?
  我愣在那里。
  “嘿,小博,是你呀!”不知什么時候,金曉兵轉(zhuǎn)到那人的身旁,拉拉那人說:“他是革干,他爸是體委的。沒問題,他跟我妹妹是一班的。”
  我和傻二順利出了校門,其他人可沒我們那么幸運。第二天我們聽說有人挨了打。挨打的原因很簡單:出身不好。而出身不好的人就是“狗崽子”,說你是狗崽子,你要是回嘴,就只能挨打了。
  我還是天天和傻二泡在一起,他對批判修正主義教育路線特感興趣,尤其對考試深惡痛絕,每天都要在別人的大字報上留下大量的點評,一般都是“堅決支持”再加上幾個驚嘆號,簽名都是“革命群眾”,那時我才知道革命群眾也可以是一個人,就像人民也可以被一個人代表一樣。
  學(xué)校里的批斗會一場接一場,不僅校長老師被打被斗,還有反動學(xué)生以及社會上的流氓被押上臺去——這樣,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們的生活環(huán)境有多么糟糕,流氓如此之多,范圍如此之廣,無論是留長發(fā)的,穿瘦腿褲尖皮鞋的,戴墨鏡的,甚至談戀愛的……五花八門,什么都能成為流氓,令人迷惑的是,人們過去普遍認為的流氓行為——打人——卻成了革命行動。慢慢地,我感到挺沒勁兒,就不去學(xué)校了,因為沒有課上,也沒有事做,大字報里除了老一套的罵架和無限上綱就看不出什么新東西來了,而且我還得在家照看妹妹,她是三年級小學(xué)生,她的學(xué)校也停課了。爸爸媽媽讓我照看她,教她讀書寫字,照爸爸媽媽的看法,沒有多久學(xué)校就會開學(xué),所以功課不能落下。
  傻二特興奮,不用上課了,看來也不用考試了,就是考試也不怕不及格了,而且只要靠上“文化大革命”,別人誰還敢還嘴?正是我們的偉大領(lǐng)袖毛主席“救”了傻二。我這可不是亂講的,我倒是同情我這哥們兒,可我真的沒能力救他,最多就是讓他抄抄作業(yè),現(xiàn)在連考試他都抄不成了,他的脖子再長也伸不到我的課桌;劉老師也只能救他一門課,多了也救不了。所以,當毛主席去世時,傻二哭的哞哞的,他的眼睛紅紅的,流露著感激的深情。他對我說:“爹親娘親沒有毛主席親,要是沒有‘文化大革命’,我到現(xiàn)在還在初中一年級哩。”這是他對我一個人說的,我們是哥們兒,他不會騙我蒙我,所以我相信這是他的心里話。其實,他不可能總在初中一年級,因為上學(xué)有年齡限制,超過那個年齡他就得離開學(xué)校了,只是不能像他現(xiàn)在這樣吹噓他是老三屆初中畢業(yè)的學(xué)歷了。那時候,不少人認為,老三屆的學(xué)生底子扎實,比“文化大革命”中上學(xué)的人功課好。
  要不是“文化大革命”耽誤了,哼!傻二四處望望,也許是看看周圍有沒有認識人,要是有熟人就不能這么說了,至少也得換換說法,咱怎么也能混個大學(xué)文憑吧?我那哥們兒小博就是初中一年級的水平,根本沒上過高中就考上了大學(xué),我怎么也不會比小博差吧?我可是該上初三的!那時我們可是一個學(xué)習(xí)小組的,他沒少抄我的作業(yè)。你不信就去問問他,人家現(xiàn)在住在美國,去那兒可得準備好機票錢。寫信當然也行,不過聽說美國老丟信。
  傻二每天白天都到學(xué)校去,晚上就到我家來,跟我講講學(xué)校“文化大革命”的進展,比如哪個老師又挨斗了,學(xué)校又有什么新大字報了,誰誰誰的名字改成特革命的了,最讓他興奮的是學(xué)校成立紅衛(wèi)兵了。
  “你聽說了嗎?咱們班的李西生改名叫李東升了,”一天晚上傻二告訴我說,“改名的大紅紙就貼在校門口。”
  “丫犯什么病?那時候他說他是西寧生的,所以他爸媽給他起名叫西生。”我不滿地說。
  “是啊,他那改名宣言上說東比西好,太陽是從東方升起的,所以他改成東升。”
  “不管他怎么改,我反正還是叫他李西生,他改得了,我改不了!”我說。“好漢都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這是《水滸》里的詞。
  “我也是,”傻二表示贊同。“咱們就叫他李西生,他要是不樂意就抽丫挺的。”
  傻二捋捋袖子,想露出塊兒來以顯示自己的強大。
  我爸聽到我們的話,馬上說:“你們可不能動手打人!改名是他自己的事兒,不能因為這個就打人。”
  “不會啦,”我趕忙答應(yīng)著。“我們說著玩兒呢!”
  傻二不在乎,接著侃:“你們知道嗎,學(xué)校有人成立什么紅衛(wèi)兵了,就跟金曉兵他們一樣。他們在學(xué)校門口貼了一副對聯(lián),字有那么大。”
  傻二用手比畫著,唾沫星子亂飛,對我爸爸媽媽說,“那對聯(lián)是什么,敢上九天摸月。”
  “攬月,不是摸月。”我爸插嘴說,做了一個摟抱的動作,這是我爸每天都要練的一招。
  “對,是攬月,我也琢磨著沒事摸什么月亮呀?”傻二點頭。“敢下五洋捉什么?那字我不認識,筆畫挺多,有人說是捉王八。”
  “捉鱉。”我爸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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