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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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們是吸血鬼？”凱莉笑道，“那種烏七八糟的傳說可是從我們這里發(fā)源出去的啊。告訴你吧，我們是赫卡忒的仆人艾婆薩�！保ㄏＥD神話中，赫卡忒是幽靈和魔法的女神，代表了世界的黑暗面——譯者注）
“哼哼，”苔米步步進逼，“赫卡忒大人用黑魔法從動物、金屬銅和鬼魂中提取精華，塑造了我們！只有吸食年輕人的鮮血，我們才能夠存活。乖乖地過來，讓我親一口！”
她露出了尖牙。我感到自己像打了麻藥，全身上下都不聽使喚。眼看著她就要咬向我的脖子，芮秋忽然朝她的頭扔來一個小軍鼓。
這個叫苔米的艾婆薩怒吼一聲，揮手將小軍鼓打開。小軍鼓在樂譜架之間的過道上骨碌碌滾動，彈簧從鼓面崩了出來。芮秋又擲過來一個木琴，也被苔米擋開了。
苔米連續(xù)遭到兩次騷擾，暴跳如雷地吼道：“平時我不殺女孩兒。但我可以為你破例一次。要怪就怪你的眼力好得有點過份，居然識破了我們的真面目！”
她撲向芮秋。
“不！”情急中，我揮動激流劍一記橫掃，苔米閃躲不及，被我的劍刃當(dāng)胸劈開。只聽一聲慘叫，苔米突然炸成了一團粉塵，撲在芮秋身上。
芮秋嗆得直咳嗽，灰頭土臉的，就好像剛從面粉堆里爬出來一樣。
我歉疚地說：“魔獸們死后都這樣。對不起了�！�
凱莉尖叫道：“你竟然殺死了我的學(xué)徒！我要讓你嘗嘗厲害，混血！”
她金屬絲般的頭發(fā)如同火焰一樣飄起，眼珠子變成了血紅色，嘴里長出尖牙。她沖了過來，銅腳和驢蹄踏在地板上，發(fā)出很不協(xié)調(diào)的兩種聲音。
“我是高級艾婆薩�！眲P莉吼道，“一千年來，所有和我交手的英雄全部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是嗎？”我說，“我看你是皮肉癢癢想挨揍了！”
凱莉不愧為高級艾婆薩，動作比苔米敏捷了許多。她閃身避開我劈過去的一劍，不巧撞到擺在地上的一排長號，頓時叮鈴咣鐺的非常熱鬧。我站在芮秋身前，防止她受到傷害。凱莉的目光從我的身上移動到我手中的激流劍。
她不屑地說：“就憑這把小劍，你就想阻擋我的攻擊，真是可笑�！�
說著，她的身形開始發(fā)生變幻——一會兒是面目可怖的魔鬼，一會兒是容貌美麗的啦啦隊長。我竭力集中精神，但凱莉的幻術(shù)實在是太厲害了，令我根本無法靜下心來。
“小可憐�！眲P莉冷笑說，“你還被蒙在鼓里呢，是嗎？要不了多久，你們的小營地就會燃燒起一片大火，你的朋友都會變成時間之主的奴隸。而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fā)生。說起來，現(xiàn)在殺了你實在是慈悲啊，免得你日后傷心難過�！�
這時，走廊中想起嘈雜的腳步聲。一個參觀團正走過來。其中一個男子正在向大家介紹衣帽箱的使用情況。
凱莉雙眼一亮，說：“太好了！這下可有熱鬧瞧了！”
她拾起一支大號朝我扔來。芮秋和我急忙躲開。大號經(jīng)過我們的頭頂，從窗戶飛了出去。咣鐺。
走廊里的聲音頓時停止了。
“波西！”凱莉忽然裝出驚恐的樣子，尖叫道，“你在亂扔什么？”
我聽了一怔，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凱莉已經(jīng)撈起一個樂譜架在訓(xùn)練室里一通亂打，將椅子和各種樂器都打倒在地。
我急忙叫道：“住手！”
這時，外面走廊的人正朝我們這里走過來。
“該去迎接我們的參觀者了！”凱莉獰笑著，朝門口沖去。我手持激流劍跟上，只想著要在她在人群中造成傷害前阻止她。
芮秋急叫：“波西，不要去！”但當(dāng)我明白凱莉的企圖時，為時已經(jīng)晚了。
凱莉蓬的一下撞開門，走廊上的人都嚇得往后退。
見我提著劍奔過來，凱莉忽然轉(zhuǎn)身面對著我，佯裝成一副受害者得樣子，尖叫道：“不，求你別殺我！”這時，我手中的劍已經(jīng)揮出，半途根本停不下來。
就在劍刃將要接觸到凱莉身體的時候，凱莉突然自爆了，炸成一團絢爛如雞尾酒的火焰。雖然我從未見過魔獸竟會出現(xiàn)這種變化，但情急中無暇多想，反身沖回到音樂室里。走廊里火焰滔天。
“是波西嗎？”保羅看著火焰另一邊的我，完全驚呆了，“你都干了些什么？”
孩子們驚叫著向樓外跑去�；鹁笞�，天花板上的灑水器開始噴出水來。
混亂中，芮秋拽著我的袖子，叫道：“你趕快離開這兒！”
她說的對。凡人們不能看穿迷霧，肯定以為這把火是我放的。在他們的眼里，剛才是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追殺一名可憐無助的啦啦隊長。遇上這種事，我就是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想到這里，我三步并作兩步，從音樂室的窗戶逃了出去。
剛從窗戶跳到東81號大街上，迎面沖來安娜貝絲。
“嗨，你提前出來了！”她看見是我，笑著扶住我的肩膀，讓我站穩(wěn)，“走路看著點兒，海藻腦袋。”
安娜貝絲看起來心情不壞，她穿著牛仔褲，桔紅色的營地T恤衫，脖子上戴著陶珠項鏈。金色的頭發(fā)向后梳成馬尾辮，灰色的眼睛閃閃明亮�？礃幼�，她為今天的電影特意作了一番打扮。
這時，芮秋•伊麗莎白•戴爾也沖了出來，身上仍舊沾滿了魔獸死后化成的粉塵。她大叫：“波西，等等我！”
安娜貝絲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她瞪著芮秋，然后看了看學(xué)校，這才注意到學(xué)校里已經(jīng)濃煙滾滾，四面火警鈴聲大作。
她皺著眉頭問我：“你剛才干了什么好事？這位又是誰？”
“呃，芮秋，她是安娜貝絲。安娜貝絲，她叫芮秋。唔，芮秋算是我的一個朋友吧�！�
說起來，我?guī)缀醪徽J得芮秋，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不過，她已經(jīng)陪著我在鬼門關(guān)上走了兩遭，總不能再把她完全當(dāng)成陌生人吧。
“嗨。”芮秋打了個招呼，然后對我說，“這下你的麻煩大了。而且，你還欠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呢！”
警車的鳴笛聲從濱河大道上傳來。
安娜貝絲冷冷地說：“波西，我們該走了�！�
“我想知道更多關(guān)于混血者的事情�！避乔飯猿终f，“還有魔獸，還有關(guān)于諸神的事。”她抓起我的手，突然拿出一根永久保色的黑筆，在我的手上寫了一串電話號碼，“給我打電話解釋，好嗎？你欠我的�，F(xiàn)在快走吧�！�
“可——”
芮秋說：“放心，我會編幾個故事，告訴他們這一切并不是你的過錯�？熳甙�！”
說完，她扭身跑回學(xué)校。
安娜貝絲盯著我瞅了半晌，轉(zhuǎn)身就走。
“嗨！”我小跑攆上，解釋說，“剛才有兩個艾婆薩變成了啦啦隊長。她們說營地要著火了，而且——”
“你把混血的事告訴了一個凡人女孩兒？”
“她能看穿幻影迷霧。就連我都沒有看出來的魔獸，她都能看破�！�
“因此你就告訴她真相了�！�
“她在胡佛大壩見過我，因此——”
“你以前見過她？”
“呃，去年冬天的事吧。不過說真的，我對她了解不多�！�
“她長得挺招人喜歡的�！�
“我——我倒沒有想過這個�！�
安娜貝絲腳步不停地向約客大街方向走。
我轉(zhuǎn)移話題說：“學(xué)校的事我來處理好了。放心，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安娜貝絲連正眼都不瞧我一下：“看來我們下午的計劃要泡湯了�，F(xiàn)在警察在四處找你，我們得離開這里�！�
我回頭看了眼古德中學(xué)上空的黑色煙柱，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一張面孔——一張瞪著血紅的眼睛，正嘲笑我的女惡魔的面孔。
我想起凱莉的話：“要不了多久，你們的小營地就會燃燒起一片大火，你的朋友都會變成時間之主的奴隸。”
我心里一沉，對安娜貝絲說：“你說的對。我們必須趕回混血營地�，F(xiàn)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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