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3節(jié) 第二十九章(2)
-
時隔數(shù)年,葉楚洲的葉藍房產(chǎn)已經(jīng)成為深圳最大的房地產(chǎn)集團之一,早在好幾年前,他就開始移師北上,一路過來,在許多城市都有了他的分店。葉楚洲原先是計劃最后到北京定居的,結(jié)果卻還是回到了南州。葉楚洲是看好南州的發(fā)展,還是擺脫不了戀鄉(xiāng)情緒,或者還有別的原因,誰也說不清楚,只是在他開始進入南州的時候,南州的房地產(chǎn)業(yè),連個萌芽狀態(tài)也還沒有,那時候的南州人,還都固守著寧有古城一張床,不要新區(qū)一幢房的觀念而沾沾自喜呢,而在古城的區(qū)域內(nèi),又是不允許大規(guī)模投資房產(chǎn)業(yè)的。這樣的時候,葉楚洲就已經(jīng)守在南州了,難道他真的早早地就看到了南州后來的變化和發(fā)展?到今天,南州人的觀念居然已經(jīng)走到了另一個極端,古城中心區(qū)的房價的漲幅,還不及新區(qū)房價漲幅的三分之一,大家對大自然、對寬松自由的環(huán)境蜂擁而去,觀念變化如此之快,使得許多沒有遠見的房產(chǎn)商們大跌眼鏡,損失慘重,而葉楚洲,就迎來了他的大豐收的季節(jié)了。
葉楚洲在科思退出的時候立刻進入,不能不說他是有著更遠大的想法和目光的。
所以耿志軍剛才還是一副職肯定要辭、人肯定要走、一切與我何干的態(tài)度,一聽說葉楚洲就火急火燎起來了,惠市長,你不能自作主張答應(yīng)葉楚洲什么,要和葉藍談,一定得我來談!萬麗以前不了解耿志軍,從耿志軍進到惠正東的辦公室以后,耿志軍給萬麗的印象相當(dāng)不好,到這會兒,耿志軍這話一出口,萬麗對他的意見就更重了。萬麗雖然是女性,卻在區(qū)長位子上當(dāng)慣了一把手,手下的人,可以在心里不服她,但是在場面上,無論如何是不能讓下級占到自己的上風(fēng)的,她當(dāng)區(qū)長,手下也不是沒有能人,但還從來沒有見過耿志軍這樣的人。耿志軍話一出口,萬麗差點脫口說,你不是已經(jīng)辭職了嗎?但是萬麗會控制住自己,結(jié)果這話由惠正東說了出來,惠正東說,耿總,我還以為你辭職了呢。耿志軍說,至少等我干完葉楚洲這一票,再辭不遲。雖然話不好聽,但萬麗畢竟是有收獲的,至少對她這個完全的門外人來說,聽出了一點道道,葉楚洲是條大魚。當(dāng)然,萬麗也清楚,究竟哪條魚更大,最后到底是哪條魚吃掉哪條魚,還是能夠互利,能夠和睦相處,一切還都是未知數(shù);菡龞|聽耿志軍這么說,嘴角歪了一下,道,那,是不是把你的辭職報告要回去?耿志軍說,要回去干什么,你壓一壓不就是了;菡龞|說,那好,我就先壓一壓,不過,還有蔣局長呢。耿志軍說,蔣學(xué)平,老滑頭,沒有你先找他,他決不會先來找你的;菡龞|說,你是覺得他離不了你?耿志軍道,恰恰相反,他巴不得我早點滾蛋,但他怎么會把自己的真實想法暴露出來?惠正東說,你這么有把握?耿志軍說,大差不差。
正說到這兒,電話響了。因為很長時間一直在談話,沒有電話干擾,突如其來的電話聲,把三個人都震了一下。電話偏偏就是蔣學(xué)平打來的,問惠正東這時候有沒有空,他有很急的事情要來匯報一下;菡龞|放下電話,對耿志軍說,第一,你對自己估計太高,第二,你對蔣局長對你的想法估計太輕。耿志軍說,高和底,重和輕,不是估計出來的,是擺在那里大家看的;菡龞|因為目的已經(jīng)達到,也不必再和耿志軍啰唆了,便對萬麗說,萬區(qū)長,就這樣吧,葉楚洲那里,他會主動來聯(lián)系你們的,你們就直接跟他談吧。萬麗和耿志軍都站起來,惠正東和他們握了一下手,送到門口。萬麗原以為,惠正東會留她一下,但惠正東并沒有這樣的意思,萬麗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轉(zhuǎn)而一想,自己也是自作多情,她和惠正東的關(guān)系,又算得了什么,惠正東和耿志軍的關(guān)系,與她,是不能同日而語的,要留,也應(yīng)該是留下耿志軍,他沒有留下耿志軍再說悄悄話,就已經(jīng)算是給足她面子了。
出了惠正東辦公室,耿志軍就一個人往前先走了,萬麗只覺得全身乏力,好累好累,累得都邁不開步子了,好像剛剛在惠正東的辦公室打了一場激烈的肉搏戰(zhàn),廝殺拼命,用盡了最后一點力氣,走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氣息奄奄了,心理防線也一點一點地被沖擊,差一點點就要被擊穿了。忽然想起她剛剛到舊城改造指揮部工作時,康季平對她說過的話,你別以為和男同志相處,事情就好辦些,疙疙瘩瘩的東西就會少,一點也不會少,只會更多,更嚴酷,更無情。女同志和女同志競爭,再怎么你死我活,到頭來也可能會心腸軟一下,下不了手了,但是和男同志相處,你可千萬別抱什么幻想,他們下手的時候,決不會手軟,更不會心軟。萬麗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剛才的一場戰(zhàn)斗,讓她在身心交瘁的同時,深深體會了康季平的話。在這個男人的世界里,也許沒有女同志與女同志之間的那種小心眼、小計較,但有的是更嚴酷更無情的大心眼、大搏斗。萬麗不知道自己在這場搏斗中會遍體鱗傷,徹底崩潰,還是能夠大獲全勝。萬麗往前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耿志軍退了回來,從包里掏出一疊材料交給萬麗,說,這是原先和科思談的合作。萬麗接是接了,但又覺得有些不妥,猶豫了一下。說,耿總,是不是早了一點?耿志軍道,有什么早晚的,別看你是個女人,你也和我一樣,早晚都是被套了繩蒙了眼的牽磨驢。
萬麗回到家,剛一進門,還沒來得及換拖鞋,就聽到家里電話鈴響。萬麗過去接了,是伊豆豆打來的。伊豆豆說,萬區(qū)長,你在家嘛。萬麗說,你也打巧了,我剛剛進門。伊豆豆說,那好,我半小時后到你家。見萬麗沒吭聲,又說,別搭架子,我只占你幾分鐘時間嘛。萬麗說,你什么事?既然只要幾分鐘,電話里不能說,還這么遠的路專門趕來?伊豆豆說,電話說不方便嘛。萬麗道,那你昨天晚上見到我怎么不說?伊豆豆愣了一下,說,昨天晚上我還不知道嘛。萬麗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那邊伊豆豆已經(jīng)說,我掛了,你等我。萬麗放下電話,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換鞋,然后泡了一杯茶,坐下來,眼睛定定地看著茶杯里熱氣往上蒸騰,想平靜一下心緒,卻平靜不下來,心里又煩又悶又亂。
手機又響了,萬麗沒料到是惠正東的電話,惠正東說,萬區(qū)長,剛才還有個事情忘記了,葉楚洲那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很詳細的材料,他的胃口很大,也很有想法,明天我叫小龐給你送過去。萬麗多少有點不知所措,畢竟任命還沒有到,事情就已經(jīng)開展起來,她總覺得心里不太踏實,便猶豫了一下;菡龞|哪能不知道萬麗的心思,說,萬區(qū)長,剛才市委辦來通知了,今天晚上開常委會,田書記的意思是星期一任命就下來,你做好準(zhǔn)備,最遲明天上午,組織部就找你談。
從昨天下晚接到田常規(guī)的電話后,萬麗的一顆心始終是懸著的,沒有著落的,雖然一切都已經(jīng)在開展了,進行了,萬麗的感覺,卻像在云里霧里,飄忽著,身不由己地蕩來蕩去,上面夠不著,下面踩不著,其實時間過了還不到二十個小時,她的感覺,卻像有幾個世紀那么長了,長得她都有點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了。有時候,在一瞬間里,她甚至以為自己一直是在夢中,一直沒有從夢中醒來,是惠正東的這一番話,讓她徹底地醒過來,心也回歸到了原處,踏實了。所有紛亂的思緒,得得失失、利利弊弊的想法都要徹底地拋開了,就一心一意地別無選擇地沿著田常規(guī)給她設(shè)計的路線走吧。
惠正東又說,你這會兒不出門吧?干脆這樣,我叫小龐馬上給你送過去,你也好早一點接觸起來。心踏實了,萬麗的能力又回來了,她簡潔地說,好的;菡龞|說,你先看看,心中有數(shù),不一定先和其他人交流,既然葉楚洲有大想法,我們也得鄭重對待。萬麗說,我明白。惠正東又說,還有,公司名稱,經(jīng)田書記的認定,就叫南州房產(chǎn)集團公司。萬麗放下電話,平靜了一下,回味著惠正東的每一句話,想,這就是惠正東的方式,他不太方便當(dāng)著耿志軍的面留下萬麗多說幾句,但事后他會設(shè)法不留痕跡地補上,讓萬麗心里覺得,無論他惠正東是如何地遷就著耿志軍,耿志軍在他惠正東心里的分量是不能和萬麗比的。也可能惠正東同樣會給耿志軍打這樣一個電話,彌補些什么,也讓耿志軍有同樣的感受。但即便如此,萬麗心里仍然十分感激來自惠正東的安慰,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過了不久,伊豆豆果然到了,一進來就說,萬總,我要做你的辦公室主任。萬麗心里倒抽一口冷氣,我的媽,別說萬麗此時此刻跟房產(chǎn)集團還沒有一丁點的關(guān)系,就算調(diào)令來了,任命下了,萬麗當(dāng)上老總,那房產(chǎn)集團也不是她的,雖說人家原先的辦公室主任位子確實空在那里,但也不見得就是在等著你伊豆豆來坐呀。伊豆豆也夠沒腦子的,你要想進房產(chǎn)集團,也無可非議,卻還要指定進房產(chǎn)集團擔(dān)任什么職務(wù),那也太過分了一點。再退一萬步說,即使這些都不成問題,最后也還有萬麗這一關(guān)呢,萬麗是不是認為伊豆豆是她的合適的辦公室主任人選呢?但伊豆豆說這樣過分的話,卻是毫無負擔(dān)的,說過之后,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萬麗。萬麗不動聲色地說,喝口水,這茶葉不錯的。伊豆豆說:你看我的樣子,你注意我看你的眼神,像不像一只討人喜歡的京巴狗?她的眼神里,果然流露出巴巴的神色。萬麗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廢話。伊豆豆說,萬總,你答應(yīng)了?萬麗說,你以為過家家玩呢,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要當(dāng)?shù)阋?dāng)媽,都讓你當(dāng)?伊豆豆道,大老板看中了你,大老板要你干,就會給你特權(quán)嘛,這還需要擔(dān)心嗎?萬麗苦笑了一下,說,你以為給我的是個好差事,美差事?好差事、美差事輪不到我,難做的事情就想到我了。伊豆豆說,喲,萬大小姐,別發(fā)嗲了,田大老板親自談話定崗位,全南州的處級干部里有幾個啊?萬麗說,你們這么想也不錯,但是你也清楚,這個位子有多難,擔(dān)子有多重。伊豆豆說,大老板把這么重的擔(dān)子交給你一個女同志,不是更說明他看得起你。萬麗說,女同志?要用你的時候,早就忘記你是個女同志了,不想用你的時候,就可以說你是個女同志。伊豆豆說,好啦好啦,你哪來這么多想法,從前你可沒有這么優(yōu)柔寡斷、患得患失,有大老板這么硬的后臺,你給自己安排個辦公室主任還不是小菜一碟?不信你試試,你去跟大老板說,我要叫誰誰誰當(dāng)什么什么,你看大老板怎么說。她學(xué)起田常規(guī)的口氣和口音,小萬啊,人事的問題,就交給你啦,你自己看著辦吧。伊豆豆稍一停頓,忽然說,我就搞不明白,你是聞老板的紅人,為什么到了田老板這里,你仍然紅,而且還更紅?你不倒翁啊?萬麗說,你瞎說什么呢?伊豆豆說,我瞎說不瞎說,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別看你臉上裝做什么也不在乎,心里還不樂開了花?不過你可別多心,你的水平、能力、政績都放在那里,無論聞書記、田書記、張書記、王書記,哪個能不用你?聽了伊豆豆的話,萬麗不由想起當(dāng)年選擇進舊城改造指揮部時,康季平說,向問不想照顧你,他是真的要讓你成長,讓你吃苦,讓你經(jīng)歷艱難險阻,讓你到第一線鍛煉。此時此刻,再回想當(dāng)年的情形,萬麗心中真是感慨萬分。伊豆豆說得高興了,走過來拍萬麗的肩,說,女強人啊。萬麗不高興地說,你要做女強人你做好了,別強加給我。伊豆豆說,我呢,想做也做不像。你呢,不想做人家也認為你是?墒俏业镁婺悖颂珡娏,男人可不喜歡。萬麗嘴硬,說,要人家喜歡干什么?伊豆豆說,男人會尊敬你,但不會和你親熱,不會疼愛你了。萬麗說,這么說起來,你是一直有人疼愛著啦。伊豆豆果然一愣,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說,我也算有點眼光,當(dāng)初這么多女同志,我還認準(zhǔn)了你一個拍,要是當(dāng)初拍錯了,去拍了陳佳,拍余建芳,不就沒有今天我和你的交情了?萬麗說,我跟你有什么交情?伊豆豆說,交情是沒什么,不過我要當(dāng)你的辦公室主任,你是一定要給我當(dāng)?shù)摹Hf麗沒法了,換了個角度說,伊豆豆,你急什么呢?你們老秦年紀也不小了吧,他如果不干了,你可是大有希望扶正呀,看老秦對你言聽計從的樣子,他的班不交給你還會交給誰?伊豆豆說,老不死的,看起來老,年紀還不老呢。萬麗聽她管老秦叫老不死的,差一點又要笑出來,但卻發(fā)現(xiàn)伊豆豆說到老秦,神情比較奇怪。伊豆豆是個坦白的人,臉上一般不會有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但是說到老秦的時候,就不一樣,萬麗也辨別不清是些什么復(fù)雜的內(nèi)容,但總覺得有些奇怪。伊豆豆又說,要熬到他退下去,我也差不多成老妖婆了,我不想跟著他耗了。萬麗繼續(xù)試圖動搖伊豆豆,說,你放著好好的副總不干,來干辦公室主任,不是平白無故地丟了半級,何苦來著?伊豆豆說,只要做得開心,級別算什么,低了,還能再爬上去嘛,只要有興趣,這又不難的,做得不開心,給我什么高官我也不開心。再說了,我當(dāng)你的辦公室主任,雖只是正科,但你不會把那個括號給我拿走的,還不是一回事?萬麗偏不接她的話頭,又說,怎么,在老秦手下干,不開心。恳炼苟挂恢睆埓笾劾餐劾膊煌5淖,突然閉了起來,身上活蹦亂跳的氣息一下子變得沉寂了,神色也凝重起來,好像在想著怎么回答萬麗的問話,但過了好半天,也沒有說出什么話來。萬麗并不知道觸動了她哪根神經(jīng),但見她如此,也不再去為難她了。其實在萬麗心底里,倒是很愿意伊豆豆來做她的辦公室主任,當(dāng)然也因為伊豆豆和她的感情非同一般,但更主要的,萬麗心里明白,伊豆豆非常適合這個位子。伊豆豆有她的弱點,別人看起來,有時候會覺得她腦子不夠用,尤其在官場上,傻氣直冒,比如她一聽說萬麗要挪位子,這么快就跟著給她自己敲定了位子,別人看起來,實在可笑,其實萬麗知道,伊豆豆的腦子從來都是夠用的,還比一般人夠用得多,以為她腦子不夠用的人,才真是腦子不夠用呢。只是伊豆豆的方式,是獨特的,是別具一格的,有時候甚至是匪夷所思的。而正是因為她的出格,因為她的不合規(guī)矩,讓別人吃不透,許多難辦的事情,真給她辦成了。這就是能力,這就是伊豆豆的長處,萬麗相信,如果伊豆豆做她的辦公室主任,她們的配合會相當(dāng)?shù)哪酢5侨f麗不會讓自己的想法暴露出來,更不可能付諸實施,她不能上任伊始就給人感覺到她是迫不及待地任用親信,排除異己。所以,萬麗即使想要伊豆豆,也要讓別人來推薦,最理想的,是從上面壓下來,她萬麗是不得不接受的,不是她有私心,要安排自己的人。這種冠冕堂皇的做法是常規(guī),人人心里明白,但也是人人要這么做的。至于怎么樣才能讓上面把伊豆豆壓下來,這一點,萬麗不擔(dān)心,只要伊豆豆明白,只要她想做,她就能夠做到。所以萬麗言歸正傳對伊豆豆說,伊豆豆,先不說我調(diào)動這件事是不是能夠成立,就說你要的這個辦公室主任,如果要提出討論,最理想最順理成章的應(yīng)該是分管人事的副總提出來,你說是不是?伊豆豆立即接了令子,笑道,萬總,有數(shù)有數(shù)。她做了一個手勢,又道,我們就去做最理想的事情。和伊豆豆的談話簡明扼要,很快就結(jié)束了。伊豆豆臨走前,把進門時就隨手扔在一邊的一個包裝袋撿起來,重新扔到萬麗坐的沙發(fā)邊上,說:人家送我的一套衣服,我不適合穿這種太正規(guī)的東西,我適合休閑的,你試試。萬麗說,我就該穿一本正經(jīng)的?伊豆豆說,你不一樣,你是領(lǐng)導(dǎo)干部,正規(guī)場合當(dāng)然得穿得正規(guī)一點,這衣服,我覺得大小和你差不多,你試了如果不行,還給我,我再送別人,好歹人家也是名牌,浪費了可惜。伊豆豆干脆利索地說了,拉開門就走了。萬麗心里笑了笑,這就是伊豆豆,什么事情都是隨隨便便,但在她的隨便之中,是有著她的用心的。
萬麗把衣服拿出來,是一套灰綠的裙裝,香港的一個中等偏高的品牌。萬麗只看了一眼,不用試穿,就知道是比較適合自己的,顏色、款式、大小等,都不會有什么偏差。萬麗知道是伊豆豆特意買了送給她的,看了一下商標(biāo),發(fā)現(xiàn)標(biāo)著價格的標(biāo)簽被摘掉了,萬麗心里又忍不住笑了一下,與其說萬麗很中意這套服裝,還不如說萬麗中意的是伊豆豆的能力,伊豆豆實在是辦公室主任的最佳人選,她于細微之處的用心,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只是萬麗不能明白,伊豆豆在南星大酒店干得好好的,怎么又要跳槽了呢?真的僅僅是因為缺乏新鮮感嗎?如果是這樣,那她到房產(chǎn)集團工作,不也一樣存在這個問題,沒有什么東西對她來說是永遠新鮮、永遠有興趣的,萬一正干得出色,她又厭倦了,到那時候,損失的可不是老秦,而是她萬麗了啊。
萬麗覺得,還得好好琢磨琢磨這個伊豆豆。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請自覺遵守互聯(lián)網(wǎng)相關(guān)的政策法規(guī),嚴禁發(fā)布色情、暴力、反動的言論。評價:
中立
好評
差評
表情:用戶名: 密碼: 驗證碼:匿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