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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jié) 東門之枌

昨夜兒天將亮時才睡覺,我是來日10點前后起的床。吃完飯,已經是上午11點。想去和玲珍見一面,說些啥兒話,比如找她說,說昨晚她不該讓杏兒端著盒子去找我。說昨夜兒我除了和杏兒說了話,壓根沒有動她一指頭?墒莿偟介T口兒,有個服務員告訴我,說玲珍到醫(yī)院看病了,留下話讓我起床了,想到哪兒看看就出門到哪兒轉一轉。

我想到杏兒說的天堂街上看一看。

我從耙耬酒家出來了,到門口看見小杏兒,還穿著店里的服裝站在門口上。有些內疚地朝她點了一下頭,想問她一句你怎么這么早就又上班了?可未及我張口,她就朝店里擇菜剝蔥的廚師看一眼,朝在餐桌上鋪著白色桌布的服務姊妹們看一看,臉上紅一陣,抬頭輕聲對我說,我給付姐說過了,付姐都不敢信你和我坐到天亮沒有碰我一下兒。

我站在門口有些感激地望著她,望著她紅團團的臉和肉嘟嘟渾圓的肩頭兒。

她說你出去轉一轉?

我說我去百貨大樓買牙膏。

朝北走,她指著北邊的一條街道說,那兒有個春來超市,東西和大城市的超市一樣多。

我就沿著她指的方向朝北走,到一個路口回身望一下,見杏兒的目光沒有追著我,一拐彎,我朝西邊的一條大街走去了。太陽當頂,光色和潤,秋天的樹葉還都綠旺旺在路邊的歪柳雜槐上(我想起了杏兒昨晚給我說的她家的泡桐樹,不僅啞然笑一下),有無數圓圓尖尖的亮光從樹冠上漏下來,像金片銀片鋪在路面上。這縣城有三條主街道,最前的街道兼著公路和運輸,中間的街道就是政府街,而這縣城最西山下的天堂街,不用說就是縣城的消費區(qū)域了。沿著東西橫穿這三條街道的一條街道走,轉眼工夫我就到了天堂街,就看到天堂街上的景況了,看到同那兩條街道和整個縣城別無二致的建筑和完全不同的意味了。

立在一個丁字路口上,身后是日常平白的街道和行人。有幾家修理汽車、摩托的,在路邊樹下叮叮當當地敲,把樹上飄掛的白色塑料袋兒震得嘩嘩哩哩響。還有路邊的垃圾和廁所,在秋白里泛著一股春紅夏綠的酸腐味。然而在眼前,與水泥路面接壤的天堂街的青石大街上,粗一看,街兩邊是桶粗的法國梧桐樹,桐樹下的飯店、酒家、旅館、啤酒屋、洗腳房和發(fā)廊、推拿、按摩啥兒的,和哪個城市的這些都異曲同工著,多得如同春天時耙耬山脈路邊上的草。招牌上的字,一樣的五花八門、百家爭鳴,敢把一間小屋子的理發(fā)店叫成發(fā)廊大世界(大而無當),敢把一個小飯鋪叫成中國美食城(徒有虛名),敢把一個洗腳屋叫成是足行天下(嘩眾取寵)。街道的路面雖然是青石磚鋪成的步行街(有點像京城王府井的步行街),還有路的兩邊上,一樣隨意地放著方形垃圾桶,可那桶里空空的,桶外卻堆著許多的垃圾和柴草(這怎么會是天堂街?)。我有些疑惑地站在路口上,像走錯了路樣四處打量著。這時候,馬路對面有家剛開門的理發(fā)店里,忽然就有個穿著艷麗的姑娘朝我走過來,到我面前上上下下打量我一會,說這位叔,你是從外地來的吧?

是為了到這街上吃飯還是來樂和?

啊呀呀,來吧來吧。

跟我來吧。她朝我挑逗地笑一笑,說你來吧,我們這兒又安全,女孩兒們又漂亮。說著就往對面的理發(fā)店里走,很快地走到馬路對面又回頭望一下,發(fā)現(xiàn)我有些驚慌地站在原處沒有動,便隔著馬路大聲喚--

過來呀,看不上了你可以再到別的店里去。

我被她的喚聲嚇住了。左右看了看,并沒看見有誰注意我,連身后修自行車的一個中年人離我只有幾米遠,聽見了也和沒有聽見樣(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嗎?),我便隔著馬路望著那瘦高個兒的姑娘說,哪兒有拉面?我想吃一碗耙耬山脈有名的野菜拉面去哪兒?

她懷疑地盯著我,你真的要吃面?吃面你往前邊去,要樂和了就到我們店里來,不滿意不收你一分錢。說著看我果真要走時,她又往前追了一步解釋道,白天還可以給你打打折,不收你的房間費,也不收茶水費。水是城里人愛喝的礦泉水,茶葉是最好的毛尖處女茶。

說,你真的不來樂和呀?

喚,不來你就白當男人了。

問傻蛋兒,你真的不來嗎?

我只管朝前走,從我身后傳來她嬌嗔的聲音里,帶著玫瑰刺的紅顏色,追上來像針一樣扎著我。我不敢回頭看。我怕我一扭頭,她會拉著我把我拖到那門口畫了半裸女像的理發(fā)店里去。我腳下生風,走得快捷,可一邊走,又一邊忍不住要朝著路的兩邊望。路兩邊各樣的店鋪都已門扉大開,四腳朝天,正式營業(yè)。有人在飯店門口掃著地,有人在按摩屋的門外街邊擺著他們營業(yè)的廣告牌。臨著午時的日光里,秋黃色溫暖明亮,質樸香艷,空氣里有著被水濕了的塵土味,也有一股從路兩邊飄過來的香水味。法國梧桐毛茸茸的葉片兒,被日光照得透明發(fā)亮,葉里的筋脈清清晰晰,像絲線樣在葉子里穿來繞去。有一個不知是酒家的服務員,還是隔壁按摩室的小姐,涂著泛綠的口紅在路邊剪指甲,看見我后,她把她的綠唇努著朝我探一下,笑一笑,看我沒說話,就又剪著她的指甲了。

我繼續(xù)朝著前邊走。

原來各家店鋪的門前,都濃妝著一個、兩個站在那兒招攬生意、拉攏客人的小姑娘,像各家店前門口都擺著一盆、兩盆兒花。她們或站或坐,穿戴裸露,正大光明,見了誰都是一臉笑,都要努努嘴,都要親熱無比地說上幾句話。

到一個專門賣南方菜的酒店前,有個穿著旗袍的細腰姑娘操著一口北方話,問我說--

喂,杭州你去過沒?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你知道不知道?

--過來吧,有吃有喝,還有蘇杭姑娘陪你玩。

到了一個專門進行足療的店門口,他們的店前掛了大木牌,木牌上畫著一個大水盆,水盆里有著半盆水,還泡著一雙腳。就在那木板招牌下,坐著一個姑娘在那兒看報紙,見我過來時,她忙把報紙放下來。

--洗腳嗎?

--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外地人,風塵仆仆,精疲力竭。過來洗洗腳、按按穴位吧。

--來不來?還按別的地方呀,你讓按哪兒,小姐就給你按哪兒。

到了下一家的旅館前,有個小姐忽然過來攔到路中央。

--住店嗎?

--住下吧。小姐們一個都沒病,每天都洗澡,價格還合理,年齡都還不到20歲。

到了一家面館前,那兒明明是飯店,可有一個老板娘已經四十幾歲了,卻生拉硬扯對我說,不光有面呀,還有別的好吃哩。

--除了好吃的,還有沒有好看的。

--你想吃啥呀?想吃啥給你做啥,想玩啥給你找啥,有浪的,有騷的,還有一說話就臉色紅撲撲的。

慢步疾腳,走過去這條街,我就像穿過一條長滿荊棘花卉的胡同樣,停下腳去看那路邊門口擺著的鮮花綠草時,帶著柔刺兒的手就會朝你伸過來。你躲著那刺兒又朝前走了,那花卉濃烈的香味又會把你招過去。像招一只蜂。像招一只蝶。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這兒看一眼,那兒待一會,和這家門口的小姐說幾句,和那家門口的小姐說幾句,如同這里鋤一草,那里折一枝的一個果農般。

我到一家桑拿洗浴的店門前,問門口的小姐說,你們這兒會做耙耬面條嗎?

那小姐奇怪地望著我,說看你像是一個斯文人。

到飯店門前時,門口的小姐連三趕四迎上來,我說你們這兒能不能洗澡呀?

人家瞪一下眼,說你的樣子挺斯文,怎么會不識一個字?

我笑著,把我大學教授的工作證取出來給她看一看。那小姐不敢相信地盯著我,又審視一會工作證上的照片說,你真是大學教授呀?是教授進來吃飯吧,想吃什么都讓廚師專門給你做。

可是我不吃,也不洗,不按摩,不理發(fā),也不買什么,就那么東拐西岔地從天堂街上走。看看這兒,問問那兒,想到哪一家店的里邊看一看,又怕到了那家店里鬧出一樁事兒來。我似乎渴望發(fā)生那樣一樁事,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能發(fā)生一樁什么事。就那么莽莽撞撞、懵懵懂懂,從天堂街上走了一趟兒,如同歷險樣,又快活,又刺激。到了要離開那條大街時,我如看了一部我心儀已久的戲,一幕幕的場景和情節(jié),在我的頭腦里苗逢春雨,開花結果,生不逢時,凌凌亂亂。然而真的要離開那條大街時,要離開大街末端的最后一家三層樓的旅館時,我望著旅館門口廣告牌上寫的能吃飯、能住宿、能娛樂的三行九個字,忽然有些失落地朝我身后望了望,就像我丟了什么東西在那街上樣。像我一離開那條街,就再也不能回去樣,黑烏烏一團懊悔結在我心里,一下就把我的人給網住了,把我的心給揪住了,使我極想立馬返身重從那條街上走回去,想大著膽子走進哪家門口有小姐迎著的旅館、發(fā)廊或者洗腳屋。

也就這時候,我面前三層樓下路邊的兩間有些臟亂的平房里,有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沒化妝,也沒穿花花綠綠的裙子和衣裳,扎著一個又粗又大的獨辮兒,提著一桶水在門口洗著碗,看見我時愣了一會兒,像認識我樣大聲地喚--

喂--外地人,你從那街上走一趟,哪家店里也沒進去嗎?

--到我們這兒吃飯吧,我們這兒干凈哩。我們這兒除了賣飯,不讓客人去做那不干凈的事。

--你來吃飯嗎?有包子、餃子,還有耙耬山脈的野菜湯面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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