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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彼�的手指從左到右在自己臉上輕敲著。我們似乎話說得太認(rèn)真，完全忘記了擺在面前的早餐，“難道你大腦中的化學(xué)物質(zhì)或骨骼結(jié)構(gòu)跟常人有什么不同？”他問。

我輕笑一聲：“這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在情境模擬中我可以保持清醒，有時候還對模擬免疫，比如攻擊情境�！�

“你怎么把自己從情境模擬中喚醒的？是怎么做到的？”

“我……”我努力搜尋關(guān)于情境模擬的記憶，上一次接受情境模擬測試不過是幾周前的事，卻總感覺是很遙遠(yuǎn)的事，“不好說，只要平靜下來，無畏派的模擬就算過關(guān)了�？捎幸淮巍�…我靠意識做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只把手放在水箱上面就打碎了玻璃……托比亞斯也就是那時發(fā)現(xiàn)我是分歧者的�！�

迦勒的神色忽然變得恍惚，眼光怔怔地投向遠(yuǎn)處。我知道我剛剛所描述的事他在情境模擬中都沒有經(jīng)歷過。所以他有可能在想那該是怎樣的感覺，也可能是在思考這其中的原理。他在分析我的大腦，就像分析一臺電腦或機(jī)器一樣。想到這，我的臉變得溫?zé)崞饋怼?

“喂，別發(fā)呆�！蔽艺f。

“抱歉�！彼�的眼光終于又落在我身上，“我只是覺得這實在……”

“太神奇了，對不對？你老這樣，每次碰到自己感興趣的事都像被勾了魂一樣。”

他大笑了幾聲。

“能換個話題嗎？雖說這里沒有博學(xué)派和無私派的叛徒，可公然這樣討論，還是覺得很怪異�！�

“好吧�！�

他還沒來得及繼續(xù)說下去，餐廳的門開了，一群無私派的人走了進(jìn)來，他們跟我一樣都穿著友好派的衣服，也跟我一樣，一眼就讓人看出他們究竟屬于哪個派別。他們都很沉默，但并不沮喪，走過友好者身邊時他們笑著點(diǎn)頭示意，有幾個人還停下寒暄了幾句。

蘇珊一如既往地梳著發(fā)髻，面帶淺淺的笑意，走到迦勒身旁坐下，金色的頭發(fā)如金子般閃著光芒。她和迦勒之間的距離比普通朋友要近一些，卻沒觸碰對方。她向我微微點(diǎn)頭，打個招呼。

“抱歉，沒打擾到你們吧？”她柔聲問道。

“當(dāng)然沒有。你好嗎？”迦勒說。

“我很好。你呢？”

我正想著逃離這種彬彬有禮又小心翼翼的無私派式對話，托比亞斯一臉疲憊地拖著腳步走了進(jìn)來。他今早一定是在廚房干活了，這是我們跟友好派談定的條件，我也不例外，明天我要去洗衣房勞動。

“怎么了？”他在我身旁坐下時，我關(guān)切地問。

“友好派那么熱心于避免沖突，可他們顯然忘了——胡亂干涉別人的事只能引起更多沖突。”托比亞斯說，“如果再在這兒待下去，我一定會出手揍人，到時候場面就不好看了�！�

蘇珊和迦勒都挑眉看著他，坐在旁邊的幾個友好派的人也停止交談，都盯著他看。

“你們都聽到我說什么了吧！”托比亞斯對著他們說。他們也就把目光移開了。

“我說，”我慌忙抬手掩住笑意，“到底怎么了？”

“待會兒再說�！�

我猜一定跟馬庫斯有關(guān)。托比亞斯不喜歡無私者聽他提及馬庫斯的冷漠殘暴時，臉上露出懷疑的表情，而蘇珊就坐在他對面。我把雙手夾在膝間。

無私派的人和我們坐同一張桌子，但中間還隔著兩個座位，這是一種比較禮貌的距離，不過大部分人都朝我們點(diǎn)頭示意。他們或是我父母的朋友和同事，或是我們的鄰居。從前，有他們在場，我更要安靜、低調(diào)，可如今我偏想大聲講話或大笑，想要離那個我曾經(jīng)歸屬過，而現(xiàn)在卻給我?guī)�來無限痛苦的無私派標(biāo)準(zhǔn)越遠(yuǎn)越好。

托比亞斯僵在旁邊；同時有一只手搭在我右肩上，一陣劇痛傳遍右臂。我咬緊牙關(guān)，忍著沒出聲。

“她右肩中槍了。”托比亞斯冷淡地說，都沒看一眼我身后那個人。

“我道歉�！瘪R庫斯抬起手，坐在我左邊，“早�！�

“你想干什么？”我說。

“碧翠絲，”蘇珊輕聲說道，“沒必要……”

迦勒悄悄打斷了她：“蘇珊，拜托別說了�！�

她把嘴抿成一條線，目光也轉(zhuǎn)向別處。

我皺眉看著馬庫斯：“我問你話呢�！�

“我來是找你商量件事�！瘪R庫斯表情很平靜，但他生氣了——是語氣的生硬出賣了他，“其他無私者跟我商議過，決定不留在這里。市里可能還會有繼發(fā)沖突，其余同胞在市里受難，我們卻在逃避，這是一種自私行徑。因此希望你們能護(hù)送我們出去�！�

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馬庫斯為什么急于回去？這真是無私派的集體決議，還是他想展開什么行動？難道這和他口中的“機(jī)密”有關(guān)？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接著看向托比亞斯。他放松了一點(diǎn)，可眼睛還是一直盯著桌子。我不明白，托比亞斯在自己父親面前怎么會這樣。無論什么人，就算是珍寧，也無法讓他退縮。

“你覺得呢？”我問托比亞斯。

“我認(rèn)為應(yīng)該在后天動身�！彼�答道。

“好。謝謝�！瘪R庫斯起身走到桌子的另一頭，跟其他無私者坐在了一起。

我往托比亞斯那邊挪了一點(diǎn)，不知如何安慰他又不至于讓事情變得更糟。我左手拿起蘋果，右手伸到桌子下面，緊緊握住他的手。

我忍不住緊盯馬庫斯的一舉一動，想了解他跟約翰娜還說了些什么。有時候，想要知道真相，你就得開口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