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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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年長孫皇后13歲嫁給李世民,死于貞觀十五年(公元641年),享年36歲。太宗皇帝對長孫皇后之死極為哀痛,從此再沒有續(xù)弦立后。武媚入宮,已經(jīng)是兩年之后的事了。
當(dāng)然皇帝喪妻而不續(xù)弦,并不表示他沒有姬妾。其實(shí)長孫皇后死后兩年,也就是武媚入宮之時,太宗李世民最愛的是另一個楊氏——曹王李明的生母。楊氏原是李世民的弟弟齊王李元吉的妃子,也就是他的弟媳婦。太宗李世民當(dāng)年發(fā)動玄武門之變,殺死其兄弟,連帶將這兩家的兒子也一并斬殺,楊氏則被沒入宮中。
本來就背負(fù)著道德枷鎖的李世民,由于倫理上的顧忌,使得楊氏在宮中并沒有任何名分。但在長孫皇后死后,楊氏卻成為太宗皇帝的心頭最愛,并且生下皇子,李世民一度想將其立為皇后,卻遭到魏徵諫阻,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從李世民的角度說,他初見14歲的武則天,對方正是千嬌百媚的花樣年華,很得帝王心,故賜名為“媚”。既然如此得寵,為何直到太宗駕崩,武則天也只混了個“才人”的頭銜。
12年連最起碼的提拔重用都沒有從君王那里得到,武則天在唐太宗心目中的地位就是高,又能高到何處?透過“媚娘”這個名字,也可以看出,武則天在太宗李世民的心目中,不過是個玩偶,與其他宮女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如果與另一才人——徐才人相比較,可以看出武則天在后宮這12年當(dāng)中所處的尷尬境遇。徐惠,這個在李世民稱帝那年出生的湖州女子,其父徐孝德曾經(jīng)是果州刺史。徐惠是天生的才女,據(jù)說生下來5天就能說話,4歲就通曉《論語》和《詩經(jīng)》,8歲時就能寫出漂亮的文章。此女以給太宗上“用兵和營建”的名疏而在史冊上留名。
其父想試試女兒的才情,讓她模仿屈原的《離騷》作一首詩。這個小女孩思忖片刻,吟出“仰幽巖而流盼,撫桂枝以凝想;將千齡兮此遇,荃何為兮獨(dú)往”的佳句,直抵屈子的內(nèi)心世界!度圃姟愤收錄了這首詩,給予徐惠很高的評價。
作為一枚鮮嫩的花蕾,徐惠的才情在入宮之后有了展示的機(jī)會。她識書文、通韻律、懂書畫、善歌舞、解君意,讓失去長孫皇后的李世民甚是歡欣,很快就由才人升為婕妤(后宮中享受三品官員待遇的妃子)。
一次,徐惠侍寢時姍姍來遲,唐太宗等得有些窩火!俺瘉砼R鏡臺,妝罷暫徘徊。千金始一笑,一召詎能來!保ā度圃•進(jìn)太宗》)徐惠出口成章,用一首含情脈脈的詩詞就軟化了君王的火氣。
貞觀末年(公元649年),李世民多次興兵征伐高麗,民怨滔天。徐惠看在眼里,急在心頭,上書《諫太宗息兵罷役疏》,極力勸諫太宗,不要好事征伐,勞民傷財。諫書分析精辟、說理有據(jù),太宗看后深以為然,于是,罷戰(zhàn)休兵。
太宗死后,徐惠悲痛難抑,以至于因悲成疾。即便如此,她一直不愿意服藥療疾,甚至在彌留之際還說:“帝遇我厚,得先狗馬侍園寢,吾志也!庇阑赵辏ü650年),她追隨李世民而去,時年僅24歲。高宗李治為父親的這位妃子所感動,把她追謚為“賢妃”,并按照她的臨終遺言,將其葬于太宗皇帝的昭陵,也算了卻了徐惠永遠(yuǎn)把自己交給李世民的夙愿。
徐惠和武媚同時被召為才人,可是武媚在太宗李世民活著時,再無提升。而徐惠不久就被晉升為充容。充容,九嬪之一,正二品,高才人三品。武則天直到高宗時,從感業(yè)寺返宮,大幸之際,才升為昭儀,成為九嬪之一。武氏比徐氏還要年長三歲,徐氏在太宗宮中的時間也比武氏要短,但徐氏受到的禮遇卻要遠(yuǎn)遠(yuǎn)超過武氏。
從武則天的角度說,她不應(yīng)對唐太宗李世民過分迷戀,而是非常之怨恨。當(dāng)時的她正處于年輕女子對年長成功男性的崇拜期,雖然她侍奉了李世民這個一國之君,看似無限榮光,可是沒有一個女人愿意將自己交付給一個只把自己當(dāng)作享用美色的工具,對自己不專一的男人。
對于太宗李世民來說,一切皆是權(quán)力使然,是天經(jīng)地義的,是武則天無法改變的命運(yùn)。所以像武則天這樣自尊心極強(qiáng)的女人,又如何不對太宗皇帝心生怨恨呢?
從時間上講,唐太宗還沒有歸天,武則天已移情于他的兒子高宗李治,這也充分說明她并不是忠于唐太宗的,愛情應(yīng)該以互相忠于對方為前提,連這一點(diǎn)都做不到,何談愛情?
“宮墻深深深幾許”,宮墻中別無選擇的武媚娘對唐太宗是沒有愛情的,只有粉絲級別的敬仰。她只是怯于帝王的威嚴(yán)。他對于她只是一個傳說,愛情應(yīng)該是有溫度的,而傳說只是遙不可及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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