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節(jié) 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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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對嗎?”宋陽頹廢地坐到了劉洋的對面,但是他手中那黑竣竣的槍口卻依然指著劉洋,“可是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卻出賣了我,你知道嗎,在我越獄的那天晚上,尚曉志本來也有機會抓到我,但他卻有意地幫了我一把,可是你呢,同樣都是朋友,你不肯幫我也就算了,為什么還要串通涂青海,故意設(shè)下圈套來引我入局?”
劉洋的目光有點游離不定,過了好一會子,他才喃喃地說:“因為我是個好警察,沒錯,你是我的朋友,作為朋友我應(yīng)該幫助你,但是別忘了,你也是在逃的嫌犯,作為警察你說我該不該抓你?如果換成你是我,你會怎么做?”
宋陽愣住了,是啊,如果換成自己,自己會為了顧全友情而放棄警察的職責(zé)嗎?還是會為了履行職責(zé)而背叛友情呢?宋陽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才好,于是他手里的槍也慢慢地垂了下來。
“我知道你回答不上來,因為你不僅是個盡職盡責(zé)的好警察,而且還是一個重感情的好朋友,”劉洋嘴角浮出一抹開心的笑容,說,“不過幸好我不是好警察,所以我不是成心要陷害你,而是因為從你越獄的那一天起,我的電話就被刑警隊給監(jiān)聽了起來,他們猜到你一定會給我打電話,讓我?guī)湍阏{(diào)查白菊的情況,所以他們就要求我配合他們抓捕你,我也是沒有辦法,才不得不這么做,你能理解我嗎?”
宋陽沉默了半天,無奈地點了點頭。就在這時,酒店外響起了涂青海的喊話聲:“宋陽聽著,現(xiàn)在這里已經(jīng)被我們?nèi)堪鼑,你是個警察,你一定清楚頑抗到底的后果是什么,所以我勸你趕快放下武器出來投降,至于你的冤屈,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澄清的。”
“他們開始喊話了,”劉洋挑了挑眉毛,看著宋陽說,“按照你們刑警隊的辦案風(fēng)格,接下來是不是就該往里面投放煙霧彈了?”
宋陽苦笑著點了點頭,說:“你走吧,你不用留下來給我陪葬。”
“怎么?你還不打算投降?”劉洋問。
“我費了那么大的力氣才越獄出來,現(xiàn)在什么都還沒有查到,我當(dāng)然不會就這么輕易放棄。”宋陽目光里露出一絲堅毅之色。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狙擊手嗎?你有把握能沖出去嗎?”劉洋不動聲色地問。
宋陽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他是沒有把握,但是沒有把握也要拼一拼。這就是宋陽的性格,否則他也不會闖出個“拼命三郎”的綽號來。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生命對于我們每個人來說只有一次,所以你還是改改這幅臭脾氣吧,別總是動不動就要拼命,”劉洋邊站起身,邊說,“跟我來,上樓頂。”
“上樓頂干什么?”宋陽不解。
“別廢話,上來你就知道了。”劉洋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
宋陽跟在劉洋身后,乘坐電梯上了十五樓,這是酒店的頂樓。在頂樓走廊的盡頭,有一條小樓梯,通往樓頂?shù)挠^光平臺,從這座觀光平臺上,可以鳥瞰綠蔭蔥蔥、連綿不斷的大青山美景。一踏上通往樓頂?shù)男翘,劉洋馬上就反手鎖死了樓梯上的小鐵門。
“記著,上了樓頂后要爬下,因為對面樓群里埋伏著狙擊手,你要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可就慘了。”劉洋笑瞇瞇地說。
“等等,你小子這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宋陽徹底被劉洋的舉動給搞糊涂了。
“聽著兄弟,哥哥我早就說了,我不是一個好警察,所以陷害朋友的事兒,我是絕對不會干的,”劉洋一臉正色地說,“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約你到這里來見面嗎?那是因為我對這里地形熟悉,我知道這里有一條可以逃生的路線,另外你以為哥哥我的身手真就那么不濟嗎?雖然不比當(dāng)年了,但是你想要制服我,恐怕也沒有那么容易吧?”
宋陽笑了,但是在笑的同時,他的眼窩也濕潤了起來。
“等一會兒你爬上觀光平臺,可以先觀察一下,在平臺的東側(cè)有一座比主樓矮兩層的姊妹樓,這兩座樓之間的距離大約是十米左右,這個距離雖然有點遠,但是好在那座樓比較矮,所以我相信你能跳得過去。”劉洋說,“跳到那座樓上之后再往東,又有一座姊妹樓,也是矮兩層,距離差不多也是十米左右,在那座樓的后墻體上,有一根外掛式下水管道,順著那個管道滑下去就是大青山了,只要鉆進山里,我想以你的身手,想要逃走也就不是什么難事了。”
“我要是逃了,那你怎么辦?”宋陽略有一絲擔(dān)憂地問。
“我無所謂,剛才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拿槍指著我的腦袋,我也沒辦法反抗呀,所以大不了給我按上個辦事不力的罪名,頂多再給我來個處分,沒有什么關(guān)系的。”劉洋輕松地說。
宋陽猶豫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愧疚之色,吱唔著說:“對不起,剛才我還……。”
“算了,不要再說這些廢話了,”劉洋打斷了宋陽的話說,“你不是讓我?guī)湍悴榘拙盏氖虑閱?我偷偷地查過了,據(jù)白菊美容院里的一個美容師反應(yīng),白菊在出事的前幾天,曾經(jīng)與一個叫朱八賴的人接觸過幾次,說起來也奇怪,你們刑警隊辦案一向很嚴謹,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么,白菊身邊的許多人,你們刑警隊的人從來都沒有去調(diào)查詢問過,好像你們根本就不想去破案,根本就不想去調(diào)查什么線索。”
“我早就說了,這件事從始至終都很奇怪,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只不過我還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另外,你說的那個朱八賴,他是什么人?”宋陽對這個名字非常陌生。
“這個人雖然沒什么名氣,但是他的老板卻非常有來頭,你一定也聽說過他的名字。”劉洋說。
“他老板是誰?”宋陽問。
“青蛇。”劉洋一字一頓地說。
聽到這個名字時,宋陽不禁擰緊了眉頭,臉上露出一絲憎惡之色。
“現(xiàn)在這個案子已經(jīng)不歸我們所里管了,所以我能調(diào)查出來的也只有這么多了,”劉洋嘆了口氣,從口袋里取出一沓子嶄新的鈔票,遞給了宋陽說,“這是一萬塊錢,你先拿去用,接下來我也幫不上你什么了,你自己多保重。”
宋陽的眼淚終歸還是沒能忍住,順著臉頰悄悄地滑落下來。
“別弄的跟個娘們兒似的,”說這話時,劉洋的眼窩也濕潤了,“時間不多了,快用槍托打我的頭,記住不要打太重,打破一點皮就可以了,我借勢裝暈,然后你就帶著我的槍趕快跑路。”
“槍我不能拿,你要是丟了槍,還得再挨一個處分。”宋陽說。
“操,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這么婆婆媽媽,你一個人在外面危險,帶把槍也好防身。”劉洋說。
宋陽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而是一狠心,舉起槍托便朝劉洋腦后的風(fēng)池穴上砸去。為了不讓別人起疑心,宋陽這一下砸的確實不輕,劉洋疼的一聲尖叫,然后整個人便軟綿綿地暈倒在宋陽懷里。
宋陽沒有帶走劉洋的槍,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給劉洋帶來許多麻煩,他實在是不忍心再給他多添一項罪名了。宋陽放倒劉洋之后,躡手躡腳地爬上觀光平臺。他伏在平臺的邊緣仔細觀察了一下劉洋所說的逃跑路線,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此時山風(fēng)陣陣,吹得宋陽的風(fēng)衣獵獵作響,爬在高高的樓頂上往下一望,不由讓人生出一股子眩暈感來。這兩座樓房之間的距離確實太遠了,如果跳不好一個失足,肯定就會摔的粉身碎骨?墒,除了冒險跳樓之外,宋陽還有別的退路可以選擇嗎?
宋陽閉上了眼睛,默默地為自己鼓著勁。與此同時,樓下的涂青海也已經(jīng)展開了行動。通過一陣喊話之后,涂青海始終沒有聽到宋陽的動靜,涂青海終于失去了等待的耐心,于是他就下令往樓內(nèi)投擲煙霧彈,隨后便帶著一隊身穿防彈衣、防毒面具的特警,借著煙霧的掩護悄悄地潛入了新星酒店的大堂。
經(jīng)過一番默默地給自己鼓勁打氣之后,宋陽猛然睜開眼睛,他脫下風(fēng)衣,爬起身來后退幾步,一個加速的助跑,然后整個人便像跨欄運動員一樣在空中高高躍起,向另一座姊妹樓上飛去。這一跳非常順利,宋陽在落地的同時就勢向前翻了兩個滾,安然無恙地落在了姊妹樓的樓頂上。安全著陸之后,宋陽并未停歇,而是爬起身一鼓作氣地高速助跑,向下一座姊妹樓跳去。
此時,新星酒店外一位負責(zé)觀察了望的特警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樓頂上的宋陽,于是他急忙通過步講機通知其他特警。但是,為時已晚,此時宋陽已經(jīng)跳上了最后一座姊妹樓,并迅速找到了那根外掛下水管道。他脫下外套纏在手上,抱緊管道飛快地滑了下去。
等特警們從新星酒店主樓跑到這座姊妹樓下時,宋陽的身影早已經(jīng)消失在茫茫的大青山之中。
“分成兩隊搜山,另外馬上打電話調(diào)集警犬和刑警過來支援。”站在新星酒樓姊妹樓前,涂青海鐵青著臉、怒吼著發(fā)號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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