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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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到約翰內(nèi)斯堡讓我離開了贊比亞。贊比亞是個小國,人也懶洋洋的,那里擺脫白人統(tǒng)治的進程總體上也很平和。可我現(xiàn)在來到了非洲的經(jīng)濟中心,這里的種族沖突正處于劇烈的漩渦里。
南非是非洲撒哈拉沙漠以南最大、最富有生機的經(jīng)濟強國,約翰內(nèi)斯堡至今依然是非洲的金融中心,但這個國家卻是非洲大陸上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頑固反對讓人口占多數(shù)的黑人執(zhí)政的國家之一。這里的政治氣氛非常惡劣,對此我事先已經(jīng)采取了預防措施,讓公司確保我在南非居住和工作的權利,因為我擔心在開普敦大學參與過的政治活動會對我有影響。
我到這里的時候,反對種族隔離運動已經(jīng)在全世界發(fā)展得如火如荼,而且1976年夏天還爆發(fā)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索韋托騷亂,死了幾百人。我只是個年輕的商人,在這樣一種不利的環(huán)境中發(fā)展是我面臨的最大挑戰(zhàn)。
那是一段艱難的歲月,但回首往事時我發(fā)現(xiàn)在南非的九年是我的家庭生活最幸福的時期。其標志是,1978年我親愛的女兒卡拉出生了。
我先是在約翰內(nèi)斯堡可樂裝瓶廠的總經(jīng)理手下做助理。這是世界上可口可樂公司直屬的最大的裝瓶公司。我的職責范圍界定得不是很具體。我這個職務是阿爾•基里恩安排的,實際上是搞培訓工作,這是可口可樂公司第一次在南非安排這樣的工作崗位。
開始的時候,南非的白人對廠里的管理人員態(tài)度非常冷淡。他們都是到非洲來的荷蘭人后裔,在他們的眼里我是個英國人,不是愛爾蘭人。他們的前輩曾和英國人打過兩年的仗,雖說是幾十年前的事,但戰(zhàn)爭在他們心頭造成的陰影依然揮之不去。
我到任三個月之后,公司配備的車還沒到,無奈只好開著一輛破舊的二手車跑來跑去。不管我下達什么指令,那些荷蘭血統(tǒng)的白人一定對著干,以此來顯示他們的力量。
后來是一場橄欖球賽打破了堅冰。當時我為一家講英語的橄欖球俱樂部打球。公司里的兩名南非白人,都是高管人員,看了我在伊利斯帕克體育場和他們喜愛的一支球隊之間的一場比賽。第二天,公司里的氣氛完全變了個樣,南非白人贊揚了我在場上的表現(xiàn),都在議論那場比賽。之后不久,我的新車也到了。橄欖球在南非白人的心目中占有重要的位置。南非前黑人總統(tǒng)納爾遜•曼德拉就深知這一點,他當選后不久就向南非的白人橄欖球隊拋出了橄欖枝,他明白這有助于國家的團結。這件事在影片《成事在人》中有淋漓盡致的詮釋。在這部片子里,曼德拉和球隊隊長之間建立的友誼成了體現(xiàn)人類領導藝術和民族和解的大事之一。
我到裝瓶廠后的第一項工作是檢查庫存管理情況,這是件棘手的活兒。在廠里有很多部門為了保持賬目的收支平衡會造假賬,而庫存管理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環(huán)。在當時,可口可樂的包裝大多都是玻璃瓶,造價很高。所以,很多零售商都收押金。顧客每買一瓶可樂,支付的費用里就包含著瓶子的押金,喝完后把空瓶子送回來,店主就退回押金。所以,廠里總有一定數(shù)量的瓶子被盜。有些雇員把空瓶子偷走,輕而易舉地就能在外面換押金賺錢。另外,在生產(chǎn)過程中裝車的時候,瓶子也會有破損。我的任務就是要查明瓶子出現(xiàn)損失的真實情況。于是,我開始深挖問題的根源,制定了嚴格的檢查程序,比如每天稱一下破損瓶子的重量,算出碎了多少只瓶子。三個月之后,我挖出了一個造假團伙。一些人因此被解雇,但公司的損失下降了六成。廠里每天要使用近百萬只瓶子,所以這是個不小的功績。后來我說,成功的裝瓶廠不能浪費一分錢,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個例子。
第一次任務的出色完成,讓我獲得了總經(jīng)理弗雷德•梅耶爾的信任。他是德國血統(tǒng)的南非人。接下來,我又接受了一系列類似的棘手工作。九個月之后工廠高層進行了一次大改組,負責南非全國可口可樂業(yè)務的伊恩•威爾森被調(diào)去了加拿大,他也是個南非人,接替他的是梅耶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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