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迷亂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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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門扉敲擊的聲音如巨雷般驚碎了一室迷離的旖旎。
華容心臟狠狠一縮,猛地抬起頭來,就看到懷里眼神迷蒙、衣襟半敞的李寶兒。
月光下,女子肩頸至胸前的細嫩肌膚上,那片片點點泛著微微的光暈,都是方才他弄出來的?
她不是青鳴!
一股巨大的煩亂掀翻了他素來冷靜自持的心底,沒來由生起的厭惡令他不顧一切地一甩手臂,迅速退開。
“有人來了,你……把衣服理好。”華容負手別過臉,強迫自己不看向?qū)殐核中匕肼兜恼T人模樣。
微涼的聲音和著夜風拂過,頓時冷卻了寶兒腦中的熱度,竟還隱隱勾起了一絲失落。
怎么突然停了?
低頭一看自己單薄的襟口被拉開,整個左肩都暴露在月光下,寶兒不禁老臉一紅,趕忙背過身去整理。
真是的,被華容一碰,她就七葷八素地軟成一攤稀泥,好像迫不及待似的,太不矜持了!
唉——雖然真的是迫不及待……
都垂涎了那么多年了,她想跟他這樣那樣,想得心肝脾肺腎都疼了,可就死活沒那色膽,生怕一不小心露出馬腳,嚇跑了她的小心肝……
不過,他方才的模樣,似乎對她并不是完全沒有感覺呢……
看來再接再厲,總有一天……嘿嘿——
想到這里,寶兒笑得像摸著了雞的黃鼠狼。
此時華容臉上卻是一片晦暗的陰晴不定。
方才突來的沖動,竟令他恍惚以為懷里的人是青鳴,那斑斑點點的淤痕叫他忌妒到發(fā)狂,差點兒犯下大錯。
他怎么可以對寶兒意亂情迷,甚至直到現(xiàn)在還難以平復那涌動的熱潮!
她是給他下了什么催情的東西吧……
素來柔和的鳳眼一冷。
這就是她今晚追來寢殿的目的嗎?
逼他要了她,然后不得不負責?
哼,好蠢的算計!
李寶兒,要不是看在……
“三殿下,請問定國將軍之女是否在您殿內(nèi)?方才有宮人說見過李小姐走來這里。李將軍現(xiàn)在要趕著回府,所以托微臣帶人尋找。如果她在,請叫她出來,隨微臣去與李將軍會合。”
是蘭熙的聲音!
寶兒這下才弄明白門外是何人,腦子頓時“轟”的一聲就炸了。
要是讓這廝發(fā)現(xiàn)她夜會華容……
眼前一黑。
她絕對會被抹黑成不要臉的蕩婦淫娃。
眼看華容皺了皺眉頭,欲轉(zhuǎn)身去開殿門,寶兒心一顫,就撲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卻不料被他有些粗魯?shù)厮α碎_來。
眨眨眼,寶兒臉又一紅,頓時恨不得蹲下去撓磚。
完了!方才情急,她又對華容太沖動了……
正當她心里七上八下地忖度著該怎么解釋才好,華容卻先開口了。
“你沒事吧?剛剛……我只是下意識的……”他停下了腳步,側(cè)過去的臉看不到表情,“你不想跟他走嗎?”
寶兒回過神來,尷尬萬分,低頭輕輕地道:“我沒事。你把他打發(fā)走,一會兒我自己離開。”
“哦,知道了。”華容應了一聲,直接揚聲朝殿外道:“李寶兒不在我這里,蘭將軍還是去別處找找吧!”
清冽的男音在還有些料峭的春夜中更顯得瘆人,寶兒聽著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門外的人靜默了片刻,終于恭敬道:“攪擾殿下了,臣這就去別處尋人。”
隨著沙沙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寶兒松了一口氣,對著一言不發(fā)的華容也有些無所適從起來。
突然想到她來時的目的,這才一拍腦門兒,從袖袋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白玉佩。
仔細摩挲著玉上雕刻的古樸簡單的祥云五蝠,寶兒低下頭,訥訥地道:“華容,這……這塊玉佩是我從小就戴在脖子上的。我爹說‘蝙蝠’的‘蝠’就是‘福氣’的‘福’,這塊玉能保平安,增福氣。”雙手往前一送,她還是埋著頭不敢去看對面人的臉色,“你拿著它吧……我希望你能心想事成,福樂安康。”
聞此,華容眸光微微一閃,那波動卻很快被冰冷覆滅,再重歸柔和。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拈起玉佩上有些褪色的繩結(jié),拎起它收入自己的掌心。
只是塊普通的劣質(zhì)玉佩而已,圖案雕刻得相當粗陋,而且玉上還散著些黑色的瑕疵,放到平民的市集,恐怕都是沒人要的下等貨色。
“呵呵——謝謝,這玉佩我很喜歡。”
清淡的嗓音如甘泉一般滌凈了寶兒的忐忑,她抬起頭,看到男子微笑把玩著手里的玉佩,心里頓時甜甜的一片,便鼓起勇氣,怯怯地道:“華容,其實我……一直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所以,為了你,我怎么樣都甘愿;為了你,我從不在乎被旁人厭惡害怕。
“你收下這玉佩,就說明接受我了,對嗎?”寶兒的黑瞳中雀躍著水光,那由心而發(fā)的欣喜掩也掩不住,叫人不忍打碎。
華容握著玉佩的手顫了一下,很快垂下,被紫色的絲袖遮住。
他抬起眼,給了寶兒一個溫柔的笑容:“很晚了,你該回去了。”
寶兒的整個心神都為這笑靨蕩漾了:“好——”
呆呆地任華榮牽著走出院門,被外面涼涼的夜風一吹,寶兒才有些清醒過來。
看到已經(jīng)離景怡殿很遠了,她忙拉住華容,道:“后面的路我自己走吧,我還得去找我爹。夜深了,你先回去吧!”
那天老爹說要她嫁豬嫁狗都不許嫁皇家人的話猶在耳邊,萬一一個不小心叫爹看到她和華容在一起,回去還不曉得要被怎么收拾呢!
“嗯,好吧。再往那邊走點就是你要去的西門了,自己小心點,實在尋不到路就找個宮人帶。”華容淡淡地吩咐道,看寶兒忙不迭應了,藕荷色的小小身影遠去消失在繁華的皇城燈火中后,才緩緩步回自己偏僻冷清的寢殿。
“殿下,難不成……您對那丫頭有情?”
昏黃的燈火下,面若黃花的老嬤嬤立在案前,細細地擦拭著燈罩。
“怎么可能!”坐在案后的華容閉上眼,任燭火在他臉上映下深深淺淺的暗影?⌒愕拿婵仔断铝似剿氐娜岷,只余下冰冷的陰沉,“方才不知怎的突然犯了頭痛,手腳都不聽使喚,無意間弄翻了酒杯……算她命大逃過了今次,不過還是可惜了那顆傀儡藥……姨母,再煉一顆出來吧。下回,一定不會失手!”
“哦?真是如此嗎?我看到后來您竟對她……”老嬤嬤干癟的眼皮閃動了幾下,“我還以為您是舍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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