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直夢想開自己的公司,但周鴻祎從來沒有把賺錢作為第一目標。這不是清高,因為20世紀70年代出生的人普遍帶有點英雄情結。他后來第一次創(chuàng)業(yè),是為了讓普通百姓更容易上網(wǎng);第二次創(chuàng)業(yè),是為了讓普通百姓更方便、更放心地上網(wǎng)。為理想,他可以一年損失幾千萬,撤掉360主界面里晃來晃去用戶看著很礙眼的廣告。
周鴻祎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同時又是一個實用主義者。理想督促著他朝著心中的目標不斷奮進;同時,實用主義讓他養(yǎng)成踏踏實實的作風。“畢生理想、近期計劃、今日功課”,周鴻祎后來很欣賞馬英九的這句座右銘。他一方面為夢想而激情膨脹,另一方面也甘愿為夢想而付出。
周鴻祎的老師、西安交通大學計算機研究所的張德運教授這樣評價他:“周鴻祎在我印象中,腦子非常靈活,他第一看得清楚,能看得長遠看到未來,第二肯拼命干而不是等待。”
周鴻祎很珍惜大學的學習機會。在他看來,大學是人生的關鍵階段。這是一生中唯一一次系統(tǒng)化接受教育、擁有大段時間用于學習、能夠全心建立知識基礎的時期。所以,上大學期間,在很多同班同學都沉迷于玩游戲的時候,他開始迷上了編程;在別人毫無方向感的時候,他專心于學習專業(yè)課,因為他認定這些課程對自己的未來比較有價值;在大家都在瘋趕出國風、考托福、考雅思的時候,他天天忙著泡機房。
當然,性格和夢想只是成就命運的部分原因,對于即將創(chuàng)業(yè)的周鴻祎而言,行動才是真理,而后者所起的作用,往往遠大于前者。
編程是門技術活兒
互聯(lián)網(wǎng)觀察家林軍在其《沸騰十五年》一書中,曾把周鴻祎、丁磊等人歸為“極客”:都是技術出身,熟悉并極度忠實用戶感受和體驗,才華出眾。但都是“bad boy”,不擅處理人際關系,口無遮攔,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和觀點。
極客是美國俚語“geek”的音譯,該詞被用于形容對計算機和網(wǎng)絡技術有狂熱興趣并投入大量時間鉆研的人。很長時間,在西方文化里極客的意思一直偏向鄙意,在PC革命初期,極客開始衍生為一般人對電腦黑客的貶稱,他們具有極高的技術能力,對計算機與網(wǎng)絡的癡迷有時會達到不正常的狀態(tài)。但隨著互聯(lián)網(wǎng)的日益普及,極客走向了歷史舞臺的中央。
極客們像宗教信徒一樣強烈信仰電腦技術改變世界的力量。極客有四大標志人物:蘋果的創(chuàng)始人史蒂夫•喬布斯,微軟公司創(chuàng)始人比爾•蓋茨,F(xiàn)acebook創(chuàng)始人馬克•扎克伯格,谷歌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拉里•佩奇,他們都表現(xiàn)出對技術異乎常人的狂熱追求,并憑借此留下了神一樣存在的令消費者頂禮膜拜的傳世作品。
周鴻祎自己也坦誠:“從骨子里來說,跟李彥宏、雷軍等人相比,他們可能更成熟,更容易去駕馭商業(yè)的成功。而我骨子里不是一個商人,我是一個對技術著迷的程序員和注重用戶體驗的產(chǎn)品經(jīng)理。”為了自己的理想,周鴻祎也曾經(jīng)像個十足的極客,為技術癡狂過,付出過。
很多程序員都曾這樣感慨和抱怨過自己的生活狀態(tài):“干得比驢累,吃得比豬差,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看上去比誰都好,五年后比誰都老。”周鴻祎也有過為了編程對著電腦一坐就是十幾個小時的經(jīng)歷,正是因為早期做程序員的時候用眼過度,如今的他不能盯屏幕太久,很多郵件都是讓秘書打印來看。去過他辦公室的人都知道,那里只有酷炫的音響,卻沒有電腦。但是,周鴻祎卻表示,“我一直很自豪曾經(jīng)是程序員”。
周鴻祎上大學的時候,正值中國程序員崛起的時候。當時,IT業(yè)最耀眼的明星是王志東、求伯君、嚴援朝和朱崇君,這些充滿個人英雄主義和愛國情懷的早期程序員創(chuàng)造的業(yè)績,激勵了很多程序員進行軟件開發(fā)。
編程,對喜歡的人來說,是快樂;對不喜歡的人來說,可能是煉獄。周鴻祎屬于前者。直到今天,寫軟件依然是周鴻祎的最愛。“沒日沒夜,歷經(jīng)千辛萬苦,把一個軟件做出來了,跑起來了,那種感覺,比掙了好多錢、戰(zhàn)勝競爭對手的感覺更愉悅,非常爽!”
而大學四年,周鴻祎對于計算機編程知識,則近乎如饑似渴。
周鴻祎當時上的是西安交大的特種班,專業(yè)要求很嚴。其所在的班級實施能上能下的制度,學期考試如兩門課不到70分,就轉到普通班,這使得周鴻祎不得不把基礎課學好。他后來回憶說:“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在高中的時候就編程,但那時候沒有理論指導,只是靠興趣,憑感覺,因此遇到了很多問題。當我在大學開始學習后,所學課程讓我明白了很多困擾已久、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所以內心產(chǎn)生了學習的欲望。這樣基礎打得扎實,課程學得也好,而且不是為了應付考試。現(xiàn)在想來,我很多靈感都是來自于學校打下的堅實基礎。”
除了重視學好基礎課程之外,周鴻祎還花了很多時間去實踐。當時沒有現(xiàn)在這么好的條件,但周鴻祎在學校一直利用任何機會在計算機上做開發(fā)和實踐。為此,他不知道與機房看管員斗智斗勇過多少次。
程序員必須要積累足夠的代碼知識,才會有感覺。寫程序一方面要讀別人的程序,一方面要模仿,一方面要自己寫,三者缺一不可。大學時期,周鴻祎讀的最多的就是源碼。通過讀這些源碼,對語言的本質有了很深的了解,進而才能超越語言本身。比如當時新推出了Pascal的圖形工具箱,很多人只是為了用它,但周鴻祎卻將源碼通讀。對于他而言,“大師級的軟件作品就像唐詩三百首一樣,讀起來是藝術的享受”。后來,他還先后細讀了C語言的庫函數(shù)源代碼、MFC類庫、Delphi的源碼和類庫。
周鴻祎還是一個善于思考、觸類旁通的高手。當時同學們都在迷電腦游戲。周鴻祎個人也非常喜歡電腦游戲。但是他的喜歡和別人不一樣,他不是玩上癮,而是琢磨上癮。面對一個好游戲,他喜歡琢磨這個游戲是如何制作的。比如Doom,他曾經(jīng)仔細研究考慮它的三維圖像和二維貼圖是怎樣處理的。別人的項目和軟件,都會引起周鴻祎的好奇心,他會忍不住去思考這個東西是怎么來的,大多時候也琢磨不出個什么結果來,但是這種思考和學習相結合的習慣,讓他學起來特別有效率。
整個大學,周鴻祎都在以各種形式如癡如醉地學習、踐行編程的無窮樂趣。大二的時候,周鴻祎參與過學校課題組的一個項目,是國內的程控交換機檢錯系統(tǒng),他被分到自動報警中的屏幕顯示出錯中部件和電路圖的模塊。在此之前,有學長曾嘗試把二千多張圖紙輸入到計算機中,可是畢業(yè)設計做了幾個月,也就畫了幾張圖,不了了之。雖然當時沒有什么經(jīng)驗,但周鴻祎首先花了很多時間思考這個問題。后來受蘋果電腦上畫圖系統(tǒng)的啟發(fā),他寫了一個畫圖程序。這個程序可以畫元件,連接元件并加標注,而且還可以把線路圖按照數(shù)據(jù)庫的形式存儲到計算機里面,并能很方便地調用。最終這個項目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同時也奠定了周鴻祎的軟件思維模式,就是如何創(chuàng)建通用的解決問題的方法。
周鴻祎沒有把自己的興趣只停留在編程上,他對編程以外的很多事情都有興趣,包括攢機器、裝軟件、做培訓。為此,他還花了很多時間到一些公司學習各種技能。這些與編程無關的事情看起來很無聊,但一方面提高了他同他人溝通的能力,另一方面也讓他知道了客戶和企業(yè)的需求。